六感

　　07

　　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杨文与季家所有人等在餐桌前就是不见季睿琳从学校回来。大嫂顾晓丹这时有些担心，她对著杨烨霆说「我打电话到学校问吧！她从没这么晚回来过。」

　　就在大嫂准备打电话时，侄子季睿羽站在窗前喊道「姊姊回来了。她跑得好快喔！」

　　杨文走了过去，正巧看见侄女季睿琳从路口冲过来，身后还跟著他上次在女学生身后看见的厉鬼！杨文倒抽一口冷气，跑到沙发那边翻出下午画的符与图钉出来，又飞快的冲过去打开大门，对著客厅里的季家人说「等一下都不准动！」然后他将符用图钉固定在门框上面，对著侄女喊「快过来！」

　　季睿琳看见杨文站在家门前，连忙加快脚步冲了进来躲在杨文的身后。女鬼才想跟进来就被门上的符反弹，发出尖锐的叫声后消失不见！

　　站在客厅里的季家人这时发出抽气声。大嫂顾晓丹尖声的问「小文…那个是什么？」

　　杨文听了一愣「大嫂妳怎么看得见！？」

　　季家人不约而同的表示自己也看见了「我看见了一个女人的东西。」「我也是看到一个女人。」「一个指甲长长的女人。」「眼睛还是红色的。」「她的脸好可怕，好像在叫的样子。」

　　帮佣的周嫂这时也微微颤颤的说「我也看见了！」

　　杨文连忙将门框上的符拿下来检查。等杨文把符打开后，他才发现自己刚才心急拿错符，误打误撞的拿成了杨家传来下来贴在门上辟邪的符。他这时才知道，那本簿子里记载的符居然能让一般人也看见鬼！

　　杨文先关上门，然后招呼所有人坐下「先弄清这些事。」他让侄女季睿琳坐在沙发上，然后严肃的问「睿琳，妳在学校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个厉鬼会跟著妳回来！」

　　周嫂与大嫂顾晓丹同时惊呼「「厉鬼！？」」

　　季睿琳哭了起来「我、我下午的时候与同学玩了笔仙！因为老师来了，所以我们没有把笔仙请走就松了手。」

　　「笔仙！？」杨文头大了起来。笔仙与纸仙这类的基本上请到的都是鬼。季睿琳惹上的又是厉鬼…这下子不好收拾了。

　　大哥季烨霆生气了「妳怎么会去玩那个！」

　　「我…同学说很灵，所以我想问问看考不考得上第一志愿…」季睿琳低头害怕的说。

　　义母杨丽玉坐到季睿琳身边「傻孩子！只要妳好好读，就算没有考上第一志愿，第二第三也可以啊！」

　　季睿琳躲到祖母的怀里哭道「奶奶…我下次不敢了啦…」

　　大嫂顾晓丹这时看著杨文不解的问「小文，你贴在门上的是什么？我们怎么突然看得见那个厉鬼？」

　　义父季枢这时插话进来「那是杨家传下来的符对吧！」

　　「是！」杨文点头。

　　「那，有没有办法除掉那个鬼？」顾晓丹赶忙问杨文。

　　杨文摇头「我的符只能挡一阵子。要除掉那个鬼，我得上网问人才会知道该怎么处理。大哥，能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可以。」季烨霆点头。

　　杨文向季烨霆点头「大哥你先开机，我马上就过去。」他从包里又翻出几张符交给大嫂顾晓丹与义母杨丽玉「大嫂、母亲。妳们准备一盆水，再把这些符全烧了，再让灰化在水里让睿琳擦澡。我想她一定吓坏了，妳们就先陪著她，不要让她一个人留在浴室里，要不然她会害怕。周嫂与睿羽就留在父亲这边，我现在马上去查解决的办法。」

　　杨文走进大哥季烨霆的书房后，直接坐在电脑前飞快的点开网页登入论坛查询资料。搜寻了一会儿，杨文发现一个多星期前曾有网友向一名ID为十八的会员询问过类似的解决办法，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但是从回覆看起来似乎很有用。杨文马上寄了一封消息给他…

　　季烨霆看杨文熟练的操作著论坛，突然出声问道「你一直都是到这里找资料？」

　　「以前不懂忌讳被鬼缠上，走投无路的时候正好发现这个网站。它们的要求严苛，能进来的人懂的比外面普通庙公多，虽然得付出一些代价，但找解答的机会也大得多！」杨文老实的说。

　　一分钟后，杨文收到了回覆，对方要求杨文支付一张符为代价，还随消息附上符的图片给杨文看。杨文看了那张符，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这符我正好会画！」他马上回覆说交易成立。

　　季烨霆颇有兴趣的问「你怎么把符交给他？用寄的吗？」

　　杨文点头「用寄的，一般是用邮局开的短期租用信箱。我高中时利用这个方法买了不少古书…现在懂得网路的不安全性，改去古董市场委托购买。」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杨文收到了十八的解答，还有指定护符必需在七天之内寄到上海某邮局的信箱里。杨文看了解答皱起眉头「要用鸡当替身…看来得杀生了。」他非常不喜欢用替身的方法。

　　晚饭过后，杨文告诉他们网路上得到的方法…

　　大哥季烨霆看杨文一直皱著眉头，直接开口问了「你那么不喜欢杀生吗？」

　　杨文想了想「平时为了维持身体健康，吃肉等等的算是情有可原…但是为了躲祸而杀生就是一种造孽，可能的话我不会选择杀生。」

　　「我也觉得不好。没有其他办法吗？」季老先生问。

　　杨文突然问侄女「睿琳，妳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被鬼跟上了？」

　　季睿琳紧靠在母亲身边，她害怕的说「我听见同学向我道别的声音，结果我一回头就看见那个鬼向我扑过来。」

　　杨文皱眉「那个向妳道别的女孩子是不是背影与妳很像，但发型不一样。」追季睿琳的厉鬼与他上次看见的那个很像…杨文的脑里有了假设！

　　季睿琳点头「嗯！小叔，你怎么知道？隔壁班的徐丽身型与我的很像，很多同学光看背影都会认错。她从去年开始时常来班上找我聊天。」

　　「果然…那她是不是最近换了发型？」杨文又问。

　　季睿琳很惊讶「你怎么知道？她上星期刚换成与我相同的发型，还说我跟她看起来更像姊妹了。」

　　杨文伸手按住太阳穴「今天是她拉妳去玩笔仙的吧！？」

　　「小叔，你真的是太厉害了！全说中了。」季睿琳显得很佩服。

　　忍不住伸手用力的敲侄女的头「厉害个头！妳知不知道妳差点没命了！」杨文差点没气死「我告诉妳！我三个星期前帮妳上完课，正好路过妳的学校，那时学校的晚自习结束了，我看见妳说的那个徐丽从学校走出来，身后还跟了那个厉鬼！说了这么多，妳自己好好想一想她一星期前为什么要换发型？今天又为什么要拉妳玩笔仙？」

　　季睿羽马上叫了起来「小叔，你的意思是那个徐丽是故意换成与姊姊一样的发型吗？」

　　杨文叹了口气「没错！逃跑的时候鬼只看得见妳的背影，这一个多星期以来，那个厉鬼已经记住徐丽换的新发型。今天睿琳与徐丽一起玩笔仙又再次惹怒了那个厉鬼…睿琳妳好好想一想，今天玩笔仙时先放手的是不是徐丽！」

　　季睿琳想了想后点头「是！她是隔壁班的，所以比我们更急著离开。但是徐丽人很好，她不会想害我的。」

　　杨文摇头「她知道妳一星期里只有今天不会留在学校晚自习，因此妳会比她更早离开学校！所以她才特地选择今天拉妳玩笔仙，这样一来厉鬼一定会选择先离开学校的妳…不相信我的话对吧！很简单，明天妳到学校去，如果徐丽换了发型那就表示她是故意架祸到妳身上。」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这么放著不管了。」季烨霆担心的问。

　　杨文摸出夹了杨家符咒的笔记本，将里面夹著的符递给所有人「今晚睿琳去睡睿羽的房间，睡前拖鞋记得别放在床边，丢远一点！还有这符晚上放在枕头下压著睡。我看…我今晚留下来以防万一。」

　　帮佣的周嫂这时出声问「我能不能也留下来，我先生送货到城外去了，明天才回来…我不敢一个人回家。」

　　「这样吧！」杨文表示「周嫂今晚上就留下来睡在客房，我改睡在客厅，顺便明天早上送睿琳上学！只是睿琳得换个发型，要不然一出门就被厉鬼跟上。」杨文转头看著侄女「明天徐丽换了发型，妳也别声张，寄简讯通知我就行了。千万、千万不可以让她发现妳知道她做的事！懂吗？」杨文严重的警告。

　　「嗯。」季睿琳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小叔，你对这些怎么这么清楚？」

　　杨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有别人俗称的阴阳眼，看得见那些奇怪的东西。」杨文看侄子侄女露出羨慕的眼神，他苦笑的说「所谓的阴阳眼，除了看得到之外什么事也做不了。而且我以前不懂事，不明白如何自保，反而被鬼缠上，有好几次差点连命也没了。现在吃够苦头学乖了，虽然保命的方法也学了几种，但平时就算看见也当成没看见。你们以后什么笔仙、纸仙的都别碰，那些招来的都不是好东西。也别学人家玩什么百鬼夜谈！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小叔为什么会有阴阳眼？」季睿羽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杨文自己也不清楚他的眼是怎么开的。

　　义母杨丽玉这时插说「我想这是因为杨家祖先出过道士，所以小文才会有阴阳眼。」

　　杨文很惊讶「真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小文不知道吗？我曾听曾祖父说过祖上有出现一位有名的道士。而且人家不是说杨家是从古代姬姓分出来的。姬姓可是从前皇帝的姓，就算过了这么久血已经薄了，但小文不是有阴阳眼，这不就证明杨家真的出过道士。所以他的眼睛应该是人家所谓的返祖！」杨丽玉说到最后伸手拍了拍杨文的手。

　　虽然杨文觉得姬姓与道士应该没有关系，但听到自己很有可能是因为祖先的遗传了才会开了阴阳眼，心里的疙瘩总算是少了一点，他有些哽咽的说「那就好。」

　　「那我是不是也有可能会有阴阳眼？」季睿琳惊喜的问。

　　义父季枢泼孙女的冷水「据我所知，除了小文之外，杨家已经好几代没有出现开眼的人。所以妳现在是在做梦！更何况妳姓季不姓杨。」

　　「喔。」季睿琳蔫了。

　　季睿羽这时双眼盯著杨文手里的笔记小声的问「小叔。我能不能看你的笔记本。」

　　「可以。」杨文将笔记交给侄子「里面夹著符，小心别让它们掉出来了。」

　　「我会小心的。」季睿羽开心的接过书与姊姊季睿琳凑在一起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拿著一张符问「小叔。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杨文解说了起来「是放在从前的灶台，现在的厨台。下一张是马车，也就是现在的代步用具。这一张是大门，我下午用的就是这张。啊！那张是贴在窗户上。这张是护身用的，就是我刚给你们的那张。那张…我记得是用来对付殭尸。妳手上拿的那张我不是很确定，好像是放在供桌上。这张是妳使用过，用来洗去身上沾的鬼气。下一张是宁神用的，烧了放在水里喝…」

　　等杨文解说完，他刚抬起头就看见周嫂与大嫂顾晓丹眼睛闪闪发亮的看著他。杨文被盯得头皮发麻「怎么了？」

　　「小文…那个放在厨房的符，能不能给我一张？我想贴在厨房里。」顾晓丹问道。

　　杨文转头看季烨霆「这样好吗？大哥是军官，家里贴符被人看到的应该会有麻烦吧！毕竟这也算是怪力乱神。」

　　「那我改藏厨台下！」顾晓丹连忙表示。

　　季烨霆没反对，只是严肃的说「记得藏好！」

　　杨文将符分给周嫂与大嫂顾晓丹「这张是窗户用的、这是车子。其它的你们应该用不上。周嫂妳得记得妳那份的顺序，回家别放错地方了。」

　　大嫂顾晓丹接过符，马上拉著周嫂在家里各处又塞又藏的…

　　那晚杨文睡在铺了好几层毯子的沙发上一觉到天亮。又在吃完早饭送剪了短发的侄女上学。将季睿琳送到学校后，杨文又再次的提醒「记得不可以让徐丽发现！有事寄简讯给我就对了！」

　　「知道啦！小叔你好囉唆。」季睿琳嘟著嘴走进学校。

　　杨文刚回到租屋，就收到侄女的简讯…那个徐丽果然换了另一种发型。季睿琳还在简讯里特别注明当徐丽看见她剪短发时，表现的相当的惊慌！

　　等杨文洗完澡，他发现手机上显示三封从大哥、大嫂、义母那里寄来的简讯。将简讯打开来，内容都是在问他现在该怎么办！？杨文回覆说…既然知道是徐丽搞得鬼，那就不用太过担心！晚上他会过去做最后的处理。

　　§§§§§§§§§§§§§§§§§§§§§§§§§§§§§§§§§§§§§§§§§§§§§§§§§§§§§§§§§§§§§§§§

　　下午三点，杨文上完课之后，与同学聊了一会儿，就回租房放书包，拿符纸等用品坐车到福来找王掌柜…

　　王掌柜看见杨文来过，连忙将手里看的报纸收起来「小哥今天来买什么？」

　　杨文拿了一张符出来「你有卖这种符吗？」

　　「有！不过这张符应该是小哥自己画的吧！？怎么还需要从我这买呢？」王掌柜眼里闪过精光。

　　杨文也不多说「我需要别人画的符，一张就够了！」

　　王掌柜笑得奸诈「这符一张八百元，但我只卖给熟客！小哥，你若是想买，得拿符来换！」

　　杨文听了皱起眉头，心想…换？他能拿哪种来换？杨家传下来的符都是些古符，自己可拿不出手！其它符又是一般的符，想换王掌柜说不定不收！

　　「这样吧！这几张符你有吗？」王掌柜拿出一本目录翻给杨文看。

　　杨文看了那几张符，发现其中一张与杨家的符有些类似，自己应该画的出来。他伸手指著那张符「这张符，我有！只不过我没有带在身上，能等我回去拿吗？」

　　「喔～」王掌柜笑了起来「若是不嫌弃，小哥可以到茶室里坐下来画给我，这样你就不用回去拿了。」

　　杨文看了看手表，若是今天就拿得到符，他可以马上用急件挂号寄给论坛上ID为十八的那个人。虽然他没有用那个人给的办法，但欠人符的事却是事实，早点将东西寄给人，免得夜长梦多。所以杨文答应了「好吧！但是这张范本得让我看，免得画错！」

　　王掌柜将杨文请到茶室，又拿了硃砂与符纸过来。杨文这时正好翻完那本范本，心里对杨家传下来的符更加的重视…因为他在范本里只看到了一张类似的符！

　　「还需要什么吗？」王掌柜将纸笔都放好之后问道。

　　杨文走过去将范本摊在桌上后就顺势坐了下来，他拾笔沾了点硃砂深吸一口气落下第一笔。十秒钟后符画好了，他伸手感应了一下符是否成功后，开口对著王掌柜说「好了。」

　　「小哥，我们打个商量…我付钱请你画符行吗？」王掌柜笑盈盈的看著杨文。

　　杨文抿嘴…自从会画符之后，他心里对符在市上的价钱就非常的好奇。所以他佯装不是很愿意的说「…如果你有符的收藏本加上出处与用法的话，我们可以商量商量。」

　　「……不行！」王掌柜跳了起来「你这个吃米不知道米价的孩子！那东西有多珍贵你知道吗？你若是要的话这本就印一份给你！其他的不行！」

　　「我平时收集有关鬼怪的古书，你这里有什么能让我挑的吗？」杨文开始与王掌柜讨价还价，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急著要去寄信。

　　王掌柜听了将桌上的东西收好，拿著符对著杨文说「你等等，我搬书过来让你挑。」过了一会儿他让店员帮忙搬了好几箱的书过来，然后对著杨文说「你挑吧！」

　　杨文打开箱子，东挑西捡的才选了一本「只有这些？」很多书都是他以前买过的假货，根本没什么用处。

　　王掌柜见杨文一脸失望的样子连忙丢下一句话「你再等等！」十五分钟后王掌柜拿了一大卷宣纸回来「拿去！」

　　上百张的宣纸，上面全是从石碑上拓印下来的小篆。仔细看过之后杨文发现上面写的都是古代祭祀的记录，他忍不住问道「小篆…这是哪来的？」

　　「古墓里拓印下来的东西。这可是人家放在我这里寄卖的，全是拿命换来！」王掌柜回道。

　　杨文点头「你要我画什么符？」

　　王掌柜听了拿出一本影印本「价钱等你带符来再谈。」

　　杨文翻了翻，上面还有每张符的名字与用法，看来王掌柜有固定的顾客。杨文抬头认真的说「我不在乎你付我多少钱，但我想知道这东西在市面上卖多少钱？就像你说的…吃米不能不知米价，我也该了解这些了。」

　　「行！但小哥可不能说出去，要不然我以后怎么做生意。」王掌柜听了杨文的话，心里更是满意，他将杨文归在那种正统学徒的里面，而且应该刚离开没多久，要不然上次怎么会提著锅来买引魂香。而且看他买东西时从不对小钱计较，也不曾杀过价…王掌柜试著向杨文询问过名字，但总是被他带了过去，到现在也没探听到更多的消息。

　　杨文笑了「彼此彼此！我也希望您能对符的出处保密。」

　　「成交！」王掌柜向杨文伸出手。果然是怕长辈知道…王掌柜得意的想。

　　杨文回握「我要的符别忘了给我。」符没拿到的话，他明天又得绕过来拿。

　　等杨文拿到符，他先将影印本收进包里，再将宣纸小心的卷好放到纸筒里，然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邮局那里将符用打印好的信封寄了出去，还讨了张收据打算晚一点扫描后传给那个人当证明。

《HP之命运螺旋》
hp同人文里最喜欢的一篇文章。文笔好，更是难得没把英国学校的传统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