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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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好澡，杨文回房休息，室友们在他走进房间的那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杨文不以为意的躺在床上等待士兵出现。他的七名室友在熄灯后全部装睡，一个一个安静的躺在床上没说话，但杨文知道他们很有可能得到消息，知道他今晚上要处理这间房里的东西。

　　时间靠近零点，杨文从床上坐起来对著突然出现在床边的士兵说「你来了。」房里七名室友的全屏气凝神呼吸变得缓慢。

　　杨文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下吧！」

　　士兵坐了下来。

　　「你想回家吗？」杨文轻声问道。

　　士兵垂下头。

　　「我可以送你回去看你父母。只是，你还是得去地府报到…」杨文慢慢的说。

　　士兵抬头看著杨文。眼里流出泪水…

　　杨文叹了口气「地府那边我已经写信拜托他们。一殿阎王答应让你留在亲人身边三日，这三日就当做我向你借床的回礼。三日过后，自有阴差接你入地府。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但你与你父母的缘份未断…」杨文笑著告诉士兵。

　　士兵感激的看著杨文。

　　杨文伸手将纸撕成两半，一半贴在士兵身上，另一半则让水气化成的水鸟叼著。杨文让水鸟先行一步找到士兵的家之后，再利用水镜将士兵送走。

　　送走了士兵，杨文躺在床上无奈的说「又不是在拍殭尸片，你们用不著闭气吧！」

　　安静了一会儿。睡在上铺的人才问出口「我记得像你这种特异人士有专门训练的地方，你怎么会被送到这里？还是说你是上头专门派下来的处理“那种”事的人？」

　　杨文平静的说「不是。因为我不想参军，而上头的人为了避免出现安全问题，才特别要求我必顺拥有自保的能力，才在暑假期间送我过来受训一个月。我与严大校有过协定，他负责安排我在军营里的一切，而我得负责清理这里的“东西”。」

　　「怪不得你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我们还以为你是靠关系进来的…你刚说一个月，这么说来…你明天就要走了吗？」房间的另一头传来问话声。

　　杨文小声的回答「嗯。后天就是旧历七月。我得在鬼门开之前回到家里。」

　　靠窗那边传来声音「你藏得真好，我们都没发现…」

　　杨文无奈的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小时候不懂好几次遇上危险的事…现在为了不被缠上，只能装作没看见。装久了自然而然就不会被人发现。更何况我来之前受过警告，不得让你们发现。毕竟鬼神这些只是迷信…不好的风气。若不是司令台上的那个只会在傍晚出现的话，应该也是私底下解决。」

　　房里又沉默了下来。

　　过了很久房里才有人开口问「前几天防空洞的事与你有关吗？那里从很久以前就传说闹鬼，半夜铁门不停的晃动。」

　　杨文想了想才说「里面的士兵已经离开了。」

　　「北面的楼梯口是不是也有…」另一人接著问。北面的梯口时常有人摔倒，上头的解释是楼梯的设计问题，但平白无故被绊倒真的是太过怪异，让人心生怀疑。

　　杨文接下那人未说完的话「那里有个顽皮的小东西。」阴灵就住在那段楼梯上，士兵偶尔经过时若是不小心踢到它，就会被绊倒。

　　睡在杨文上铺的人叹了口气，他翻了翻身「今天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杨文长叹一口气「火药库里有东西…说实话，我觉得你们真的很幸运！到目前为止没出什么大事。」遇见那只笨鸟还能毫髪无伤这么久，这个营区的人运气很好。

　　「林子里传说有不干净的东西，是真的吗？」睡在窗边的那床又问了出声。

　　杨文侧身改变姿势，他应了一声「嗯。」被残忍的杀死，并吊在树头的狗，死后化为怨气，攻击进入林子里的人，虽然杨文觉得它很可怜，却也知道它很有可能前世是人，只是这辈子投为畜生罢了。

　　「小溪那边有一个洗衣槽，总在半夜放水，还时常发出水声。我巡逻时也遇过一次，那水突然开始流动。该不会也是“那个”？」房远最远的那个角传来问话的声音。

　　杨文同样只是应了一声「嗯。」

　　突然有人开口「刚才听你与那张床的说到地府，昨天也看见你与阴差说话。你与阎王他们很熟吗？」

　　杨文想了想「还好。我平常只与在阳间办事的打交道。」他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所以轻巧的带了过去。

　　「咱们营里…那东西多吗？」靠门那边传来问话。

　　「不多。营里阳气重，比外头少很多。我已经将严大校委托的全清干净了。」杨文拉了拉被子。

　　房间的角落突然传来一声「那就好。要不然我以后怎么办啊～我这辈子从不相信世上有鬼怪这类的东西。」

　　「噗～搞了半天…没人睡啊！」睡在杨文上面的仁兄笑了出来。

　　角落发出抗议声「你不也没睡！我看今晚没多少人睡得著。」

　　「可不是！傍晚发生的事轰动了整个营区。杨文你老实说，训练时有没有偷懒？」房间最远的地方传来问话。

　　杨文的马上否定「没。我来是学自保的方法，哪敢偷懒…只有一次太热了，降了降温。」

　　「降温！？怎么降？」靠门的非常好奇。

　　杨文引水气在房里绕了一圈「就这样。」

　　「………原来如此！你这招好。夏天省电费，不用吹风扇与冷气。」房角传来讚叹声。

　　杨文轻笑「万一被人发现，说不定还以为闹鬼呢？」过了一会儿杨文突然问「我明天就回去了，所以整晚不睡也行…但你们明天还要训练。」这句话从一说出来，所有人马上拉好被子闭眼休息。

　　隔天杨文做晨训的时候被地雷区的负责人叫了过去。老军官指著地雷区「我们前几天才整理好的地方，被你弄成什么样子！里面埋著的地雷不知道有没有移位。不止得将已爆的炸弹挖出来埋入新的，还得检查所有的地雷才能接著训练士兵。」

　　杨文看著坑坑疤疤的地表，苦笑了起来「我想办法把弹壳挖起来、把地铺平吧！」他也知道这里花了一个多月才埋好地雷，还没用上就被毕方给破坏了。

　　老军官也没为难他「算了！你一个人要怎么处理？…唉～至少比火药库炸了好！」他昨晚开紧急会议时已听严柏钰说了杨文的来历，还有这里会爆炸的事，明白不是这里被破坏就是火药库出问题。

　　杨文打量了一下地雷区「拿包纸还有剪子来…我想现在开始弄的话，这里应该在我回去前来得及弄得好。」

　　老军官一愣，招了个士兵去拿杨文要的东西。

　　拿到一包打印纸，杨文将纸折小快速的剪了四个纸人，又拿出墨水笔在纸人上写了“人”这个字，再轻轻一吹…纸人快速的涨大成一米五高，立在杨文的身旁。

　　「这…能用吗？」老军官傻眼。

　　杨文点了点头「除了怕水之外，与常人一样，大概可以运作三小时。」

　　「我要怎么命令它们？」老军官起了兴致。这种事百年难得一见！能用是最好不过的事。

　　拿了张纸，在上面画了个令牌「我继续做纸人，您吩咐他们就行了。」

　　接过纸，老军官兴奋的对纸人说「跟我来。」纸人一步一步的跟上老军官。老军官更加兴奋，他边走边对杨文说「多做几个人。我带他们去搬器具过来！你们几个也过来。」最后他还不忘将自已底下的操作技术兵叫上。

　　正当严柏钰与其他几名同僚在器具室里讨论怎么调人整理昨晚被炸得乱七八糟的地雷区，就看见老军官红著脸冲了进来，身后还跟了纸人！把他们给惊悚得差点站不稳。

　　一名军官微微颤颤的问「老陈你这是…」

　　陈老军官雀跃的挥了挥手上的纸令牌「杨文说他会负责把昨晚弄乱的区整理好，正在剪纸人。用这个就可以命令它们！」说完，他指著铲子对纸人说「把这些搬回地雷区旁。」纸人们各抱了一把铲子，慢慢的走了回去。技兵也快速的将挖土机等机械开出去。

　　严柏钰哑口无言…他可从没想过杨文会愿意将纸人用在这种地方。

　　其他军官们看著陈老军官兴奋得只差没跳起来的样子，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严柏钰才开口「我们是不是该过去看一看他们在搞什么？」

　　严柏钰他们几人还没走近，远远的就看见一大群纸人走在地雷区里挖土，将土里的已爆弹挖出来后搬到外面交给技兵们处理。而杨文则坐在旁边看著一群人忙进忙出。等他们走近了之后，杨文站起来走了过来，手里还拿著一叠纸人。

　　「你不介意吗？」严柏钰问道。

　　杨文笑了笑「还好。反正我只需要剪纸人就行了，更何况这的确是昨晚我破坏的，的确应该负责。」纸人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工作，用来挖土正好派上用场。

　　「昨晚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严柏钰闷了一整晚，还是问了出来。

　　杨文叹了口气…毕方的事还是别说出来比较好。他只好对严柏钰说「是火精。火药库的火气最浓，所以他才会躲在那里。」

　　早餐时，杨文与他的室友坐在一起。其他士兵们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杨文，但没人问杨文问题。用过早饭，杨文又被叫到地雷区帮忙。这次是帮忙搬技兵组装好的地雷，再埋到土里，最后再撒上表土覆盖。

　　下午车子开出军营时，陈老军官大概是最舍不得杨文离开的人，直嚷著要杨文下次再来。而坐在车子里，打开手机时才发现严柏钰在他的手机里留了段话，说首都里现在很乱叫他回去小心一点！

　　杨文合起手机，长长的叹了口气…现在就乱的话，明天鬼门开后岂不是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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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文让车子停到季家，向季家人打过招呼后杨文走回家。一回家，杨文马上留言给湛与泓，接著呼唤潏。

　　到了水神庙，杨文向潏说明了这一个月做了什么。潏对凡人的科技完全不了解，听过了就不放在心上，倒是对杨文遇上毕方的事感到有趣，仔细的问了详细的经过。

　　『为何毕方会流落凡间？』杨文好奇的问。

　　潏带著杨文进了深渊里『羽族之事对吾等较而未详，兴许那娃儿胆大私自下凡。』

　　进了深渊，杨文感觉到润等在一边，他期待的望著润的方向…可是润什么也没有拿出来。

　　潏莫名的看著杨文，但杨文不好意思开口要东西吃。静静的靠潏的身边不说话。潏花了一段时间才明白杨文是在等润拿食物给他。连忙对著润说『取果馔乳果。』

　　润很快的将蜜果与乳果放到杨文面前。杨文感觉到潏推了他一把，只好慢吞吞的上前接过放了蜜果的盘子与装了乳果的罐子。确定没问题后，杨文捲了果子咬了起来。蜜果很甜，配上微酸的乳果正好。杨文啃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就为变成爪子，身体也捲著装了乳果的罐子不放。不过他也没心思管那么多，将爪子当成叉子，叉了一个蜜果放到罐子里沾乳果吃。

　　『合口呼？』一个低音传进耳里。杨文吓了一跳，紧紧的贴在潏身边…这是润的声音？

　　潏轻轻的将杨文连那些同吃的东西一起移到他与润的中间『润已了。汝无须惧怕。』

　　杨文先是僵硬了一会儿，后是缩到比较靠近潏的地方，先是巴哒著嘴，后才小声的说『合口。』

　　润伸手顺了顺杨文耳后长出的细毛『甚好。』

　　确定润不会伤害自己，杨文低头继续啃蜜果。等肚子开始发热，他才放开罐子，躺了下来舔干净自己的爪子。暖烘烘的肚子让杨文舒服的瞇起眼睛，他很快就开始打盹儿。这一个月以来，他白天受训晚上修练，已经一个月没睡过觉了。杨文紧紧的靠在潏身边闭眼入眠。

　　早上起床，杨文发现自己虽然已经回到房间里，却没有变回人身。这可是第一次在亮著的地方看见自己的原形。杨文忍不住观察自己…四肢都有爪子，身上的鳞片是透著水色的光芒，仔细看了后却是深色的蓝。滚了一圈，杨文化出水镜看了看…与水神庙的大门上的雕刻有点像，不过他的身体短多了，没有那么细长，肚子也比较圆，有点像刚孵出来的水中生物，肚子总是肥肥。他到底是什么种的水族？杨文看了半天也不能确定。龙？不像，他又没长角。蛟？更不像，他没有那么丑，也不怕鳖，更可以支配水。

　　湛、泓、潜进房时，正巧看见捲成一团的占了四分之一床铺的杨文瞪著水镜瞧，脸上还露出迷惑的表情。

　　「哈哈哈哈…」湛忍不住大笑出声。

　　泓看著杨文，走过来坐在旁边「小心被凡人看见你这个样子。」

　　杨文收起水镜，缩到被子里。好半天才化回人形。杨文昨晚一回来连衣服也没换就跑到潏那边，现在化成人型后才发现他从军营里出来时穿的衣服还在身上…原形时衣服刚是跑哪去了？他非常的疑惑。

　　潜等了老半天也不见杨文搭理他，只能隔著被子对杨文说「小文？你好了吗？」

　　杨文从被子里钻出，奇怪的问「潜？你怎么来了？」

　　湛又开始大笑，他指著郁闷的潜说「哈～你不会忘了梅雨时期潜要过来吧！」

　　潜无奈的看著杨文「我可是花了将近五个月的时间才从南方慢慢的往这里来…你怎么就给忘了呢？」

　　杨文不好意思的道歉「抱歉。」北方很少有的梅雨，就算有也不长。四、五月时，杨文等不到潜，以为潜不来了。压根没想到是时节不对！

　　「不要紧。这个给你。」潜拿出一个盒子交给杨文。

　　杨文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半是一颗一颗鸡蛋一样大的白色东西，看起来很像电视影片里曾看过的东西。他迟疑的问「这个是珊瑚卵？」

　　「它的味道很好。子奕与砚也很喜欢。」潜伸手摸了摸杨文的头「这次会留两星期，以后在外面记得叫我林祥！」

　　杨文点头「好。」他拿起一个珊瑚卵咬了一口…淡淡的咸味与甜味，里面软软粉粉的，味道虽然不错，但杨文还是比较喜欢水果。

　　等杨文梳洗好四人一起出门吃早餐。坐在摊贩摆出来的圆桌上，湛拿了本簿子交给杨文「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全写在里面。简单的说地府与那些佛道人士杠上了，这一个月来你这里比市场还热闹。」

　　杨文喝了口米浆「嗯…我会找陆十过来问问。喔～对了。我前天遇上毕方，一只与我差不多大的毕方。」

　　湛怀念的说「好久没见过羽族的人了。我记得以前还与青鸾打过一架！」

　　杨文听了后放下手里的塑胶杯「你倒好，想打就打！我前天遇上的那只毕方迷了路，潏已经通知人家长辈过来接人，让我不好动手…要不然早一拳挥过去了！」

　　泓眼里闪著笑意「有些羽族开窍开得比较慢，自然笨了点！」

　　杨文叹了口气，慢慢的喝著手里的米浆。他无比的希望那只毕方回去后，被狠狠的修理一顿！

　　傍晚鬼门开时，杨文与潜站在云上看著从阴间里出来的鬼魂们争著吃食。杨文明显的感觉到鬼魂的不同。他借著潜带来的水气化了上千只的水鸟通知领地里所有的精怪，要他们小心行事。

　　『怎么了？』潜奇怪的问。

　　杨文看著脚下到处飘的鬼魂，严肃的对潜说『感觉不太对。去年不像今年这么迫切，就像饿了许久一般。』

　　潜看著顺著阴路蜂拥而出的鬼魂，担心的问『这样岂不是会出事。』

　　『很有可能。』杨文皱著眉。究竟这一个月来发生了什么事？

　　潜安慰杨文『我这两星期会留在这里陪你。你若有事，可以找我帮忙。』

　　杨文露出一个淡笑『我不会客气的。』

　　潜愣了愣，也露出一个微笑『你真的很像潏大人。』

《HP之命运螺旋》
hp同人文里最喜欢的一篇文章。文笔好，更是难得没把英国学校的传统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