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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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文坐在魏敦的办公室里盯著眼前散发著黑气的军人。他拿了毛笔沾了点黑气，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才对魏敦说「是地府的阴气没错。」

　　魏敦听了脸色更加的不好「怎么会有鬼车在这时出没？」

　　「现在是鬼月，鬼车会出现也是正常的事。」杨文奇怪的看著魏敦阴晦的脸色。七月本来就是多事之月，就连他也怕被出了地府的鬼缠住，平时很少出门。

　　魏敦摇头不语。他也知道鬼车的出现与鬼月有关，但问题是那个路段不能在这时出问题，最近有外国元首拜访，行车会经过那里。上面已经下令要他们想办法解决，不能改道。

　　杨文没说话，他看著手里的黑气。不知道是几人座的鬼车？又要带走多少人才会离开。

　　好半天，魏敦才开口问「有办法让鬼车改变路线吗？」

　　「有。但很难。」杨文点头。他可以让鬼车改变路线，但不管怎么改都会有人倒霉，现在的路线最短，造成的影响最少，所以他不打算出手干涉。

　　魏敦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杨文瞟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这地区有水神掌管，只要请得动水神，就能改变鬼车的路线。」前提是能请得动！除非是非常重要的原因，要不然杨文不想花力气去改。

　　魏敦扬起的嘴角顿时垂下「你认为有可能吗？」上次的雷让所有人见识到水神的不好惹。魏敦他们还查了记载，水神从古至今都是以凶悍闻名，不可能随意改变心意，要不然哪有人祭的出现。

　　「不试，你又怎么知道水神不会帮忙？」杨文好笑的问。

　　魏敦忍不住问「你试过吗？」

　　杨文挑眉反问「你说呢？」他就不信魏敦他们对自己能在这区使用道法，却不受水神影响的事感到奇怪。

　　「要怎么做？」魏敦双手交握，撑在下巴的下面。

　　杨文露出一个微笑「平时你们怎么祭拜其他神仙，依样画符就成了。」

　　离开魏敦的办公室，杨文坐上公车往图书馆而去。暑假时间，图书馆里凉快人也不多，适合他打发时间。看了一会儿书之后，杨文从留在魏敦那里的水鸟那里得知魏敦他们并不打算浪费时间请水神帮忙。杨文的眼里有著一丝不解，不让他帮忙，他们打算用什么方法改变鬼车的路线？

　　晚上杨文在水道里跑来跑去，将地底所有的通道开启，让水气从通到地面上的水沟盖上流出去。让外面燥热的空气降温，顺便将天空上的尘埃吸下来。然后跑了一趟鬼车经过的地方，确定鬼车经过的路线之后，坐在云上修练。

　　过了几天，杨文感觉到鬼车经过的路线上被人做了手脚。他连忙跑过去检查。只见魏敦带著人在路边的电灯里面贴了画有八卦的图纸，利用那个做了一面路障，使鬼车开不过去。杨文站在旁边等人走了之后又将符撕下。顺手在整条路线上做了防护，免得又被人随便改道。杨文实在不懂，为什么魏敦他们正路不走，偏要走歪路！他加了好几只水鸟到魏敦那里，其中有一只全天候跟著魏敦监视他的行动。

　　当杨文从水鸟眼里看见当魏敦他们发现鬼车并没有改变路线时的神色，心里暗自警惕！以后还是不要与他们太过亲近，免得惹来祸事！

　　另一头魏敦也很头痛，他对水神有著怨念。从去年搬来的水神阻碍了他们对此地精怪们的掌控，也阻碍了他们在此地施法的自由，水神在四处布下大量的阵法，让他们在施法时受到很多的限制。年初迎神时，水神并没有给任何人回应，所有已知的人里，只有少数的人不受到影响。杨文是其中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监视。分析研究过杨文不受影响的原因，他们觉得有很大一部份是因为杨文根本很少管事。虽有能力却不施展，为人抱负心不够，对权力的欲望也小，但又不能百分之百听命于军方。

　　水鸟忠实的将魏敦的一举一动报告给杨文。杨文看著一群人在严密的阵法的约束之下眼睁睁的看著鬼车来回，灰头土脸的向上级报告时再被骂得狗血淋头。杨文不了解为什么不能改道？难道就非得走那条路才行？还是说…面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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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掌柜清点著杨文送来的符，眼睛时不时的看向正在翻找古书的杨文。经过这一年来的来往，他已经知道杨文的名字，也知道他还在读书，但…到底师从何处，依然得不到半点资讯。

　　「掌柜…我要的信纸何时会好？」杨文注意到王掌柜的目光，抬头问道。

　　王掌柜连忙回答「已经好了，正等著你搬回去。」

　　杨文点头「那就好，我还怕赶不上十五日。」他已经发话，让冤屈无处可申的鬼中元节那天过来领信纸。

　　「那信纸究竟是…」王掌柜的话说到一半，就等著杨文自己接下去。

　　杨文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受人所托…也算是为了积阴德。」杨文知道自己“死”了之后，对阴德之说感到理解不能。所谓的阴德与因果有什么不同？还有人的香火供奉又是什么？自从杨文表示他不会拿走凡人的供奉，他底下的那些精怪们各个兴高采烈。湛也说他暴殄天物，白白把好东西送人。可是杨文总觉得不该拿那些供奉，要不然岂不是拿人手短、吃了嘴软，得迁就于凡人。

　　王掌柜看杨文一脸平静的喝茶，心里叹了口气…谁家养得出这样的孩子。前段时间从同行那里得知这孩子与军方有关系，出手相当的厉害，却鲜少参与那些事情，而且软硬不吃，连军方也拿他没办法。

　　「掌柜有事就问吧！能说的我会说。」杨文叹了口气。人的智能高，心思拐了不知道有多少弯，实在是很难沟通，湛与泓能在人世混上好几百年，还能次次站在人上。

　　王掌柜看杨文有松口的迹象连忙问「听人说你认识军方的人？」

　　「嗯。我大哥是军官。」杨文坦然的说。如果不是因为义兄，他也不会愿意帮忙。

　　「既然家里在军里说得上话，怎么不加入？」王掌柜不解。军方怎么可能放著他单单挂名而不加入？

　　杨文喝了口茶，淡淡的说「我想读博。」水族的生命这么长，这世就照自己的喜好，读书就行了。

　　「原来如此。」王掌柜打量著杨文。这孩子的气质就是读书人，的确不适合军里的环境。

　　拿了好几本书，杨文放到王掌柜面前让他登记「就这几本。」等书记上簿子，杨文才对著王掌柜说「能帮我将信纸送到我住的地方吗？待会儿我要去卖玉的张叔那里。」

　　「当然。」王掌柜笑著说。

　　出了福来，杨文到古董市场里找张叔。到了摊子前，正巧看见张叔摊子前有客人，杨文等在一旁不说话。张叔的客人是一对情侣，两人在摊子前面亲亲我我的，看了就让人觉得碍眼。杨文心里冒出一句…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接著，他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错愕。现在是什么年代，我怎么会有这么古板的思想？

　　「小杨，今天怎么有空来？」张叔送走了情侣连忙招呼杨文。

　　杨文浑浑噩噩的走到摊前，好一会儿才说「今天没事，就想过来看一看，您这里有没有什么货。」今天是情人节，杨文不想到图书馆去。这几年，图书馆居然也变成情侣的约会场地了…什么世道！杨文在心里又唸了一句。

　　「那好，我有批新货你帮我看一看。」张叔搬出纸箱，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杨文赏玩。

　　杨文看了有些奇怪的问「你这些玉是从哪来的？看起来保存的很好。」杨文觉得这些玉摸起来没有墓里出来的阴气，光滑温润的让人不想放下。

　　「我上次去西安的时候，遇见一家人正在分家产，我就将这些玉全买下来。怎么？有问题吗？」张叔小声的问。

　　杨文摇头「你这玉很好，别贱卖了。若留在身边养著会更好。特别是这几块。」杨文挑了几块的玉，然后又拣了一些小坠饰出来「这些也不错。温玉可以给女孩子戴著。」

　　张叔连忙将杨文指的玉小心的收起来「多亏你告诉我，要不然我还打算把这些摆出来卖。」

　　「不会。」杨文笑著说。

　　过了一会儿张叔拿出一个小袋子「这个我早就想给你了。你侄女不是喜欢小玉珠，我前些时候看见一些，就帮你保留下来。这个不用钱，你拿去给你侄女玩。」

　　杨文打开袋子，里面全是五公厘大的小珠子。他笑著收下「谢谢。她一定会很高兴。」

　　在古董市场绕了一圈，杨文找到几本被偷的书，只是这一次书上被人下了咒。杨文买下书之后，不客气的将咒直接抹除。并放出水鸟追踪下咒的人。鸟飞入了一间豪宅的院子里，落在窗外的树枝上。杨文的眼睛跟著小鸟一起望进屋里，还未看清里面有什么，杨文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本能的收回视线。这时，他觉得眼睛有些刺痛…那间屋子居然被下了禁制。杨文抬手放在眼睛上面。还好他退得快，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回到租房，杨文看见自己从福来订的信纸已经送到家里，他将纸搬回房间摆好之后，拿了白纸做了很多纸鸟，让纸鸟飞出去窗口，四处通知精怪们不要靠近那间房子。

　　晚上，杨文在领地里加了好几道水气，才跑到云上面修练。云上的风景很好，满天的星斗让杨文修著修著发起呆来。小时候他曾羨慕家境比较好的同学能坐飞机，没想到现在就算不坐飞机，他也能飞上天空坐在云上。

　　远在杨家的亲人不知道过得怎么样，自己已死的消息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更不用说刻在杨家牌位上。想到这里，杨文招了一大团水气化成鹰，让它飞回家里。一小时后，水镜里出现奶奶躺在床上，由母亲餵饭的样子。杨文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他不能回去，也不好送东西回家。

　　母亲餵完饭离开房间，杨文让鹰穿过窗户飞进屋内，停在奶奶的枕头旁边。杨文伸手穿过水镜，在奶奶的头上画了符纹保她平安，然后抽回手，唤回了水气化成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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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元节，杨文选择在傍晚烧信纸，分给身负冤案的鬼。烧完信纸，回到自己的房间，杨文看见附在茶几里的鬼端著食盒站在茶几旁边。那鬼已经换了衣服，不再是古装，而是饭馆里侍者穿的制服。

　　杨文坐到沙发上才开口问道「我记得我并没有要求送饭。」

　　男鬼将一张纸条送到杨文面前…

　　“小文今日杂事多，我让饭馆做晚饭给你。湛。”杨文看完收起纸条，对男鬼说「放著吧！」

　　男鬼将食盒放下之后站在茶几旁边…

　　杨文将纸笔放在茶几上面，开口问「你的名字？」

　　笔浮了起来，在纸上写了“杨振明，字孺光。”这几个字。

　　杨文看见男鬼也姓杨，心里有些触动。他开口说「我在凡间用的名字也姓杨与你也算是同家人…以后我就唤你为孺光。」

　　男鬼孺光向杨文磕头。

　　「我这儿也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先回去帮林志祥，晚一点再过来拿食盒。」杨文说完，伸手打开食盒，嚐了一口菜，表示自己要开始用餐了。

　　晚上饭馆忙完，孺光又出现在杨文房里。杨文将食盒递给孺光，等他接过之后又问「你开始跟著林志祥修练了吗？」

　　孺光点头。

　　「这张茶几我仍会使用，等你想拿回去时，记得帮我找另一张类似的茶几过来换。」杨文觉得与一位哑鬼说话有点像在自言自语。

　　孺光迟疑的点头。

　　杨文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好让孺光离开「你回去吧！」

《HP之命运螺旋》
hp同人文里最喜欢的一篇文章。文笔好，更是难得没把英国学校的传统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