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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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什么人？』跟着洵的鬼在终于在中元前一天忍不住了。他一连跟丢十四天，在其他鬼前已颜面尽失。

　　洵完全无视鬼的问话，自顾自的帮客人结帐。可他心里却对鬼的郁闷感到新鲜…过去他对于从地府里出来的鬼，一向是视而不见，偶尔招惹上了，都是想尽办法才好不容易摆脱。学会画符后，也是战战兢兢，即使交手也对先估计自己的斤两再下手，哪像现在完全不怕阴物近生。

　　深夜十一点半。与洵一起打工的店员在阴气的影响下连打了两个喷嚏「啾～啾！…我好像感冒了。」

　　洵瞟了眼身后的鬼，示意它到店外面。可惜鬼并没有离开，仍然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早上三点，店员开始头疼。洵看那同事昏昏沉沉的样子，只好让他到后面休息「你还好吧？现在客人也不多，你先到后面喝杯热水，休息一下！」

　　「那…客人来时你记得叫我。」那店员一开始还客气，但身体的不适还是让他决定到后面休息。

　　等人离开后，洵看着店里的鬼挑眉，直接用柜台后的纸杯装了四杯水摆在店里的四角，将鬼硬是逼出便利店。方才那鬼身上的阴气在突然变浓，那阴气明白的告诉洵那不是寻常的鬼魂。因此洵便故意将鬼赶出，好引起鬼的仇视继续跟着他，顺便通知阴差霍坷。

　　鬼被洵赶出去的瞬间，原本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黑气。

　　等洵换下制服离开便利店，正好看见霍坷与几阴差正将鬼魂拉进阴路。

　　洵有几年没有使用阴路，免得一不小心碰到里头的鬼，身上的普气烧伤那些鬼魂。只不过这次有阴差在，阴路里的鬼魂自会躲远，不用怕撞到鬼魂。因此阴差前脚拖着鬼进阴路，洵后脚也隐身跟了上去。

　　阴路里只见几十条锁链缠住鬼迫使鬼不再藏拙，露出真实力量与阴差们大打出手。洵在鬼用阴气化成的刀刃擦过身边时，觉得那鬼的气息很熟悉，可是他确定自已从未见过那名鬼。

　　霍坷的目光里有着探究『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司水大人已下令让吾等抓你回地府。逃不掉的！』

　　洵注意到鬼的瞳孔一缩，抓着人质的手一紧，大喝道『让开！』

　　霍坷等人自然不敢放鬼离开与鬼僵持不下。这时天色已亮，洵看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快吃早膳了！他伸手一挥将被抓的阴差从鬼手中夺出送到一边。那鬼被方才的眼神与气息像极了封在六面印里的恶鬼，唯一的不同是那鬼的眼里多了份理智，只是…既然他知道鬼魂不是普通的恶鬼，自然不可能放它在领地里进出！

　　人质被夺的情况打乱了鬼的布局，霍坷等人趁机围攻鬼，将鬼迅速的拿下。当鬼被阴差压走后，洵亦离开阴路，只是从那之后他开始注意从地府里出来的饿鬼。有不少鬼从地府运东西出来卖，鬼市里的生意比凡间过年还要热闹。成千上万的鬼在鬼市里钻动，出手冥币可以堆成小山了。许多精怪们也混杂在鬼市里利用自身的妖力保住凡间的食物的温度，再卖给从地府出来的鬼魂们。一时兴起洵也混到市场里，将以前存下来的冥纸拿出来花用。

　　鬼门关那天，洵从便利店的玻璃门看见大量的鬼魂往地府赶，也注意到好些鬼趁着混乱想逃跑却被阴差追补。天亮后少了鬼的街道显得冷清许多，洵伸手挡住刺眼的太阳…鬼月一过就是中秋了。

　　中秋节前店长另外聘请了几名工资相对便宜的大学生，在便利店的打工到此为止。洵趁着这个空档将网路上的订单做好后又觉得无聊了。他想起之前曾看过网路上的一篇文章，上网查了金属的价钱，又看了许多网站后决定在中秋后收购废弃物，自己提炼金属炼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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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居然得在中秋布雨。』洵控制灵力的同时，分神对着同样坐在云上的长辈们说道。

　　润拿着月饼坐在洵的身旁『在云上一样能赏月，只可惜底下的凡人欣赏不到如此美丽的月亮。』

　　洵咬了口送到嘴边的月饼，口齿不清的应了声『嗯…』

　　下完雨。洵走到潏的身边坐下，靠着潏剥柚子吃的同时还得小心别掉柚子皮，免得打中云层底下某个倒霉的路人。喝了一口潏的酒，洵窝在潏身边听祖母手机里正播放的电视。

　　月亮升到头顶时，洵已经懒洋洋的趴在云上，学着润拨开云朵窥视底下的凡人。看了半天，洵听从润的话，将注意力放在公园的情侣身上。用不了十分钟，洵有些不解『爹爹…看别人打野战有什么意思？』

　　『……洵。你该看的是树丛里的那团黑影，而不是那对黏在一起连套子都戴上的男女。』润有些气闷。

　　『喔！』随口应了声，洵忍不住翻白眼…怎么连人家拿套子都看得一清二楚？不怕长针眼吗？

　　从天空鸟瞰，树丛里的影子非常透明，甚至可以看到影子下的草地。可这么一来，洵无法判定出来黑影是什么东西。看了半天洵才闷声说『爹爹…我们为什么要偷注意那团黑影？』阴物缠住凡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润词穷了。

　　潏伸手将洵从云里抱起『别在这儿趴着，过来多吃些饼。』说完还顺势瞪了有些心虚的润一眼。

　　洵乖乖的让潏将他抱到祖父母的手里…刚才他与润可没压低声音，被潏抓到是可想而之的事。这种时候让润一个人去向潏解释，免得自己又被训话或是禁足。

　　在云上看完日初，身下的云也慢慢的消散。洵嘘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吃甜品。谁知他还没喘过气，就看见润从厨房里端着早膳出来。洵突然有些恼…他真的会肥！

　　在祖母含笑的目光之下硬是喝了三碗粥的洵，摸着肚皮回自己的房间打电话给那些回收公司。想不到购买旧货反而困难，一整天下来洵只完成两笔交易，而且还得在三天之内付款与租好卸货的地点。

　　隔天洵在寻找仓库的时候才知道租仓库不是有钱就租得到，还需要文件、缴纳水电费与处理其他杂七杂八的琐事。有些气馁的洵不得不向润求救，请润帮忙代租仓库才搞定卸货的地点。等洵收到一大堆压缩成块状的金属罐头空罐后才发现除非他长期做这笔生意，要不然他铁定是会亏本！越想越不甘心的洵跑去查资料，打算一直做到回本才收手。可是不等洵跑去注册公司，润就开始打击洵的积极性。

　　『你网上的订单有么多？需要那么多金属？』润一针见血的问道。

　　洵瘪了！

　　『算了吧～』润摸了摸洵的头『就算是亏本，也比血本无归来得好。』

　　『好吧…』洵郁闷到不行。

　　润亲了亲洵的脸『你暂时还是别做生意，让爹爹养着就好。如果你想玩的话…我记得你清下水道时常会清到空罐，让蚡的子弟收集那些空罐让你练手如何？』

　　『我自己来就好。』对现实妥协的洵不好意思让蚡帮忙。

　　那之后洵又开始找工作，只是他如果不想从事朝九晚五的工作，除了短工之外别无所择。洵跑去找祖父商量后，决定暂时别找工作，白天先留在家里练习在金属上雕花的功夫、晚上出门巡视领地，直到潜订婚之后再找工作。

　　十一长假时，洵夹在大学生之中混进某间酒吧找人。等洵找到目标后，开始跟着那群人。他看着大学生在酒吧喝得半醉后到K房里里又叫又跳。领头的大学生更是带着一票人四处做乱，弄坏店里的物品后毫不在乎的砸钱闪人，接着又大声喧哗的往下一间店前进。那种毫无忌弹、肆意妄为的挥洒生命的作法，让洵有些羡慕。可是年轻与不成熟并不是借口，特别是在那群人招惹了不该惹的东西时。

　　那些人身后跟了一位鬼修的老婆婆。那老婆婆可是直接找上林志祥，请林志祥向洵转答进入领地的请求。洵虽然答应，可是他并不信任这位拥有压制林志祥实力的老人家。因此他才会跟上来确定那位老人家的情况，好提早做好准备。

　　天快亮时，那位老婆婆在宿舍的前面停下脚步目送那群大学生进入宿舍，接着转身向现身在池子边的洵行礼『老身见过司水大人。』

　　『不敢。』洵向老婆婆客气的问『婆婆不惜千里而来的用意为何？』

　　老婆婆笑道『那些年轻人动了老身的住所。』

　　洵理解的点头『若是如此，我便不过问了。婆婆日后若是有何需要，可通知云善。』

　　『多谢大人。』老婆婆向洵行礼。

　　隐身后的洵很快收敛气息。可是即使那老婆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之处，他仍然可以确定那位婆婆知道他尚未离开，也很清楚他的位置。洵很想将老婆婆留下来帮忙管理领地，但他吃不准自己能不能压制得住老婆婆，而且他再随便带人回家…肯定会让几位长辈生气。

　　吃过早膳，洵从润那里拿过仓库的单子与租赁人的身份证，接着绕到停车的地方开货车到仓库，花了一上午将成堆的罐子淬炼成铝块带回家加工。回家的路上洵开车经过一条三线道的马路时被拦了下来。当他打开车箱让人检查时，后面一辆被拦下来的车子突然加速，狠狠的撞了过来。

　　「小心！」洵眼明手快的拉过正准备检查他车子的两名交警往后躲，接着就听见碰撞声。他向润借的货车被撞了出去后，又被后面高速而来的车子接二连三的撞上，连带着卷了好几台脚踏车进去。

　　好不容易爬起来，洵看着撞成一团的车子与鲜血淋淋的。无奈的对他顺手拉住的两人苦笑的问「我这下…该怎么办？那可是公司车啊！」

　　捡回一条命的交警用力的拍洵「不怕！我帮你开张条子。」

　　另一名也点头「没错！没错！真是感谢你拉我们一把，要不然我们这条命就交代在这儿了！你先打电话回公司报备。」他们那时可是背对着来车，被拉走的同时还可以感受到车子的气流，真是…差一点！

　　洵只能留下来等待交警与救护车过来处理追撞的事故。在等待的同时，洵注意到车子底有东西在爬动。每当他想看清时，就会有东西挡住视线。等车子被拖离后，洵看着马路上残留的血迹…

　　「喂！这是条子。你那车已被吊走了。」交警将证明条塞到洵的手里。

　　将条子收到口袋里洵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闪到巷子里，洵马上化成水气飘到发生车祸的地方确定几人受伤、又送到哪间医院后才回家。晚上洵到医院时才知道被送来的患者已经转院，等他赶到转院的医院时却撞见严柏钰从其中一间病房里走出来。严柏钰…竟显得比几个月前年轻，身上更露出生气勃勃的气息。

　　目送严柏钰离开后，洵并没有走进严柏钰方才探访的病房，而是直奔因车货而住院的患者那里。病房里的大多是手脚骨折的患者，身上看起来相当的干净，并没有阴晦之物缠身的状况，但患者换下来的衣服上有着腥臭味。洵捡起衣服审视…腥臭味是从衣服上沾着的血迹里散发出来。他化了只水鸟，打算利用水鸟化掉衣服上的血迹追踪腥味的出处。

　　跟着水鸟到了急诊室，洵又撞见熟人…赵方带着人正向一名有气无力的孕妇询问肇事的原因与详细情况。还不等洵回过神水鸟就停在孕妇的肚子上，而孕妇肚里的东西也因水鸟而开始爆动！

　　「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孕妇抱着肚子开始哀叫。

　　急诊室里的医生马上判定孕妇快生了，马上让护士去准备手术室，还有通知家属签手术单。这名孕妇因为车祸的撞击，有脑震荡与出血的危险。赵方见这情况，马上示意手下去连络。

　　等孕妇被推进手术室时，一名女兵也照着指示跟了进手术室。洵在心里暗叹赵方的缜密，走到手术床的旁边注视着孕妇高耸的腹部。剖腹并不顺利，婴儿被取出来时已停止心跳，孕妇也因为大出血而生命垂危。医师花了许多工夫才将妇人从鬼门关抢回。等手术完成后护士将死婴与其他废气器材处理干净，用推车送了出手术室。洵一路跟着护士，伸手在散发黑气的死婴的身上布了层阵法，将死婴的气息完全掩盖后便回家吃晚膳。

　　半夜洵坐在死婴旁看着三批人马搜索着死婴的下落时，死婴发出了咯咯的笑声。洵将目光落到死婴的身上『看来你也不是寻常的婴灵…你打算留下来，还是让我找人收养你？』

　　婴灵扯了一下嘴角…原本应是相常可爱的笑容，在死婴青紫色的皮肤衬托之下看起来无比诡异。

　　『只要你不伤害无辜之人，我不会多问你的事。』洵在婴灵的身上并没有看见戾气，自然做出其他阴物同样的处理。他唯一想不通的是婴灵的智商怎么会这么高，居然能明白自己所想表达的意思？

　　婴灵感觉到压制他的人已消失，马上爬到角落边躲好，趁着药商过来收取胎盘时趁机爬到入运送胎盘的推车底下离开医院。正好与回来再次搜查的军方人士错身而过。

　　等洵再次见到婴灵已是十一月初。鬼修的那位老婆婆收养婴灵，并带着婴灵向洵告辞『老身已办完事，打算带着这孩子回乡。打扰大人这么多日，真是让老身愧疚。』

　　『不敢。还望婆婆一路顺风。』洵松了口气…总算要离开了。

　　隔日，当洵看见富商小开惨死家中的新闻时不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但那随后播报的新闻让洵明白那位老婆婆会收婴灵的原因…某位有名的大师被发现陈尸于家里的地下室。随后又有杂志爆出那位大师死时，身边还有许多养小鬼的器具。

　　『畏罪潜逃了？』洵脱口而出。

　　老宫主笑着问『你看出那对师徒杀人了？』

　　洵一边摇头一边庆幸自己没将老婆婆带回家，那样的人不适合这里。

　　『那位老妇不是不知礼的人，还懂得向你问安让你放下心防。』老宫主乐道『她可是能在守门大妖的监视下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这儿，自然有法子在你眼皮下杀人。』

　　『…』洵赫然想起领地外还有祖父与潏安排的大妖们『这么说来，那些大妖都未发现有人偷渡？』

　　老宫主点头『那位只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那位婆婆已离开，再去追也只是浪买时间。』洵说完后看向祖父『太翁…这儿常有偷渡者？』

　　『或多或少。』老宫主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听了祖父的话觉得郁闷的洵跑到二楼找潏与润纾解压力。他搬了张带有滚轮的椅子坐在书房里，一会儿滑到潏身边看潏记算帐单，一会儿滑到润身边看荧幕上跑动的股价，觉得无聊时就拿铝块出来揉捏，弄得房间里的气温忽高忽低。

　　潏与润一开始还加快工作的速度，想快点处理完手里的事陪洵。等他们发现洵自得其乐不需人陪，又放慢速度让洵在书房里滑来滑去。

　　傍晚时分，洵看到月历想起润与潏俩人有一段时间没有丢下他跑去亲亲我我，马上决定这两天要盯紧俩位父亲，不让他们有偷溜的机会。

　　正巧看见洵盯着月历发呆的润觉得自家少根筋的儿子很难懂，一整天在房里滑来滑去有什么意思？一旁观察的潏为洵在老宫主那里碰壁后跑过来让润伤脑筋的举动与因为洵莫名其妙的行为感到疑惑的润而闷笑不已。

　　晚上洵躲在厨房旁等待了好一会，等潏与润一出现在后院就马上黏上俩人，跟着俩位父亲到洞穴里休息，并在进了洞穴后挤在潏与润的中间聊天。只是原本没有睡意的洵在潏帮他调息时还是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后懊恼的在地洞里滚了几圈…然后又在觉得自己便宜润的瞬间想起哄他睡着的人是潏时，首次怀疑起究竟是哪位爹爹有“需要”。

《HP之命运螺旋》
hp同人文里最喜欢的一篇文章。文笔好，更是难得没把英国学校的传统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