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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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宏昌对着杜世澄叹气「真的什么也查不到？」杨文十五岁生日那天所发生的事已无法追朔。依学校的记录，杨文那天并无迟到也没有早退，那么他是怎么死的？杨家的旧宅虽然已经拆毁，但根据旧址到学校的距离来测量，单程只需三十分钟。这半个钟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杜世澄也叹气「你说呢？我这两天已经接到上百通询问的电话了…不管杨文是怎么死的，都过了十几年…不用说找到线索，就连尸体找到的可能性也太低。」

　　「问题是…太奇怪了！」陶宏昌快抓狂了「那个叫什么的…杨家的六面印！还有水神庙与其他零碎的事…如果说十几年前杨文就死了，那六面印与水神又什么关系？」他抓了抓头发后开始自问自答道「好吧！杨文十五岁死了、杨文十五岁之后看得见鬼、杨文二十岁时进入水神庙、水神同年出现在这里、杨文二十四岁被发现水神的身份然后被接走…我看不出哪儿杨家的六面印有关！」

　　杜世澄点头「的确…可是杨家对六面印的了解也不多，唯一比较清楚六面印出处的杨至格早在几年前就死了。而六面印早已遗失，杨家留传下来的符也只有那么几张，即使军里握有所有的符，仍然无法解释六面印与水神的关联。不过…不管水神是否有说谎，咱们都只能认了。」

　　「这倒是。」陶宏昌无奈的表示同意。

　　「杨文的父母与侄女退院了吗？」杜世澄问。他可是对水神从杨母身上拿走什么好奇万分，可惜杨母也有一定的岁数，人在住院…不好马上派人询问。老人家年纪大了，孙女又昏迷不醒，还是让杨家先休息几天表示尊重。他们可不像那些迫不急待的去骚扰人的傻子，再等上一阵子再安抚杨家二老。

　　「还没…老先生身上的烧伤需要住院半个月，小姑娘到现在仍昏迷不醒自然也出不了院。老太太原本没事，可是…你也知道其他人不像我们…咱们有咱们的优势。」陶宏昌苦笑。

　　杜世澄叹了口气「果然。」

　　「不论如何，该做的事还是得做。」陶宏昌大口大口的喝光茶后，大手大脚的推开椅子离开「剩下就拜托你了。」

　　杜世澄在陶宏昌离开后安排杨家三人到同一间病房，接着让人守在病房前并让人打扰他们…要套出杨文的事，做事得做在点上。杜世澄扬起一个笑…虽然他不认为杨家夫妇知道些什么，不过上面的人非问出什么才能安心。

　　杨家被看管起来后，虽然得到清静，可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全在军方的掌握之中。杨家二老在孙女醒后，接受上头的安排回乡收拾东西，准备在孙女出院后搬到其他城市。他俩急急忙忙收拾好东西后又赶回来的路上，杨母突然想起他们还未替杨文立墓…

　　「小文的墓还没立！」杨母着急的拉了拉杨父。

　　杨父沉着脸「妳拿什么立？他的衣服早在他哥结婚那年就处理掉…就连照片也早交给堂伯弄草人，妳拿什么立墓…再说立墓要不少钱，咱们现在没剩多少，能省就省一点。妳若是有心请人写小文的生辰早晚上香。对了，顺便连他哥的照片也拿出来俵框以后宝贝。」

　　杨母想了想也觉得丈夫说的没错「也是…唉～」她长叹一口气「也不晓得宝贝在医院怎么样了？」她怨道「都是那些该死的妖怪，如果不是它们，我们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会遭受这些？」

　　「别说了…」杨父出声喝道「咱们什么也没遇到，宝贝只是生病才需要住院，搬家也是为了让宝贝有比较好的环境修养。」

　　杨母被丈夫的怒吼给吓住了。她连忙点头「好、好、好…你别生气！医生说你仍需要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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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与洵坐在云上吃着方才从速食店买的薯条。当他们谈到杨家的事时润问『…若是这样…为何告诉那些凡人你十七年前就过世了？』

　　洵往嘴里丢了根薯条『我问过潏爹爹。爹爹说当初他带我回族里并没有将我的出生说明，再说我是难产，怎么算生辰也是个问题，因此爹爹让我将日子提前五年。五年对于吾族不过是眨眼之间，没人会特别追究。而且爹爹说我们可以利用地府的生死簿里杨文是无魂之人这一点，反正秦广王也不明白为何杨文身为无魂之人也能在阳间行走那么多年。日后有人问时可说杨文是爹爹早就准备给我的身份。』

　　『…你们该不会是上次趁我在削水果时躲在书房里谈的吧！？』润对于潏与洵俩人将他撇在一旁偷偷商量这么重要的事相当的不满。

　　洵讨好的剥了一角的苹果派给润『谁让爹爹那时一直沉睡，只有潏爹爹带我。』

　　润听了果然不再抱怨…洵可是他们家的宝贝疙瘩，得宠才行。他已经学会如何在洵面前收敛脾气，虽然对他人仍然暴躁，但在潏与洵面前他不再冲动行事。伸手摸了摸洵的头，看洵左右闪躲自己吃东西后油腻腻的手。父王说的对…洵已习惯自己处理外面的事情，但家里的事他反而迟钝，而且洵相当容易讨好，只要用鲜果与药材，外加洵有所要求时帮他忙就行了…前题是别在洵需要他们时找不到他们，要不然他又得削水果片了！

　　『爹爹。太翁为何不让我去找那位赵将军？危险性比较高的应是操纵赵将军的人不是吗？可是太翁居然因为那赵将军让我留在家里修炼，即使有泓或是湛陪着也不能出门。』洵问完咬了一大口的苹果派。自从那晚后，他就被祖父耳提面命，说他已有一段时间不曾好好修炼，让他好好留在家里，别随便出门。赵将军就交给他与祖母来处理。

　　润咬了一大口汉堡，口齿不清的说『父王说他心里有底，让你躲在安全的地方比较妥当。白天我与潏不在，家里只有父王与母妃，若是他们出门，你可得躲到洞穴那边，那儿的防护比地面好上许多。』

　　『好。』事关生命安全，就算叫他一年别出门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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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能死几次？又能复生几次？如果说当年从潏与润身边被偷走算一次，重生为杨文后被推下悬崖算第二次，那么死过两次的洵觉得自己能复生已用掉所有的运气！洵可不认为自己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逃过一劫，因此他要家里的四位长辈通往地洞的路上也布上法阵。这么一来除了他们五人无人能使用地下水派。

　　『洵又要去地洞休炼？』润看着洵用完早膳后拿着毯子往地下室走。

　　抱着毯子的洵点头『我有记得带闹钟。会在爹爹下班后回来吃晚膳。』为了不给祖父母添麻烦，洵现在白天吃过早膳后就到洞穴里，晚上等潏与润下班后，才回家吃晚膳与处理领地的事务。

　　润蹲下来亲了一下洵『今天爹爹早上开完股东会议就会回家。到时爹爹去接你，然后咱们一起去巡视，再去逛街。』

　　『好。』洵相当的高兴。他有一段时间没有出门了。

　　等洵离开后，润难掩心疼的对潏说『这事越快解决越好。』南宫的孩子哪个不是成天乱跑捣蛋，这真是…真是委屈洵。

　　老宫主点头『也就这段时间罢了。』头绪已有，只差时机。现在最麻烦的便是不牵扯上当年洵被偷的事，免得徒生他事。

　　就这样，洵偶尔会与润出门，其他时间则完全不离开家长的庇护之下。一直到有天晚上吃饭前洵在电视里看见民宅大火的新闻。吃过饭，祖父吩咐他到洞穴里，还告诉洵除非是他们其中一人带洵出去，要不然洵不可离开洞穴。

　　『这你带着。我们将所有的基石与之连接，只要往里面送灵力，便可维持领地的阵法。』老宫主摸了摸洵的头『放心。』

　　祖父语气里的严肃让洵明白这次他可能得躲上很久的时间，因此他将二楼房间里的材料全收起，连他平时躺的垫子还有电脑、延长电线全搬到洞穴里。

　　这一躲就是很长的时间。一开始洵还能忍耐，时间久了洵开始焦虑，特别当他看见新闻里出现奇特的新闻时…半夜的爆炸声、路面上大量的血积、还有突然发生土石流或是山崩的消息。洵很清楚自己就算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是束手无策的感觉太过糟糕。用不了几天，洵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他将电脑一关，完全将自己投到修炼之中。若是他再强一点，他就不用一直躲在地底…虽然他可能得修炼个几千年才行。

　　不知修炼了多少时间，洵每次从调息中找回思绪就会摸电脑的盖子，并送灵力到祖父交给他的令牌里。有好几次他都想翻开电脑上网，可是洵总觉得令牌还完全，祖父他们一定很快就会过来接自己，所以他只是摸盖子。

　　有一天洵如往常一般送灵力到令牌后，又摸了好几下电脑。他发现电脑不知何时已比他的爪子还小…时间已经久到…让他长大一圈了吗？洵恍然。他终于注意到许多细节，比如说泓帮他订做的软垫已被他的重量的压坏，再来便是他很久没有进食与睡觉，还有以前令牌需要用到很多灵力才能维持，现在只需要一点灵力。

　　洵从空间掏出药材与水果，大口大口的吃饱后将令牌放嘴里，接着趴在压坏了的软垫上准备入眠。这么一来他就不用担心自己睡着后会忘了令牌的事，反而能睡得安稳。

　　『…这孩子睡得真沉。』半睡半醒间洵听见祖父的声音。接着潏的声音也出现『也难为他能忍住没跑出来。』

　　听见潏的声音，洵迷迷糊糊的爬起一头撞向潏，接着就如八爪鱼一般死缠着潏，将头埋到潏的怀里倒头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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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充满了香味，洵张开眼…他从地上爬起，飞快的爬向门，结果卡在门框上，发出碰的一声！

　　潏与润俩人正从厨房里端菜出来。俩人看见洵兴奋的扭动身体想往他们这边扑过来的样子时，润忍不住喷笑『傻孩子，还不化回人形。』

　　洵愣了一下，快速的化成人形。可当他双脚落地时脚一软差点摔倒！他很久不曾用脚走路了。在洞穴里待得久了，他习惯以原形过日子。

　　潏将手里的菜丢给润，走上楼抱起洵『怎么连路也不会走了？』

　　『爹爹。』洵抱住潏的脖子。

　　潏伸手抚开落在洵脸颊上的头发『一年半不见，洵黏人的性子还是没变。』

　　一年半！？洵将目光落在家里吊月历的地方。的确是过了一年又七个月，现在已是晚秋。想到这里洵相当的郁闷，他抓紧了潏的衣服问『爹爹。事都办好了吗？』

　　潏的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不错。先用膳，等会儿爹爹再告诉你详情。』

　　用过饭，洵用求知的眼神看着祖父母与俩位爹爹。居然让他躲了那么久…

　　『当年你被偷走后，魂魄被人封在六面印里，因此我与你润爹爹只抢回空蛋。百年前你的一魂逃出六面印的时候，爹爹感受到了你的气息…趁着地震让埋在地底的洞府露出地表。原想引人进洞，好寻找你的下落，谁知来的全是盗墓。好在…几年前你也跟着那些盗墓者进到洞里。』潏拍了拍洵的手『多亏你上次告诉那些凡人杨文十五就死了。要不然事情也不会这么容易解决。』

　　洵抓住潏的手『找到偷走我的人了？』

　　老宫主走过来抱过洵，让洵坐在他与太妃的中间『差不多。只是陈年旧帐不好一次算清，暂且先放过他们一马。』

　　太妃不等老宫主说完，伸手捏了捏洵的手将洵抱到怀里『瘦了不少。过两天太婆准备药汤给娃娃喝。』她亲了一下洵『娃娃真听话。乖乖的留在底下，没有偷跑出来。』

　　洵没有说话。他只是坐在祖母怀里拉着祖母的袖子不放。习惯有人陪伴的生活后，再次回到独自生活的日子很痛苦。这一年半的时间让他了解自己已经可以不吃不喝活上很长的一段时间，也在修炼方面有许多突破，日后即使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可是他还是希望自己别在落单。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老宫主揉了揉洵的头发。

　　洵并不是很相信祖父的保证，因为如果让他躲起来是最安全的方法，那么下次祖父他们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而他也会听从长辈们的指示，即便…他知道长辈们很有可能回不来也一样。

　　在地底时，洵就考虑过最糟的情况。虽然凭祖父母还有俩位爹爹的修为，这种事几乎不可能，但如果真的发生那种情况，他会不会浪费长辈给他的生命跑去报仇，只会找个地方努力修炼，等他有足够的力量后，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活得快乐与自由，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祖父母与俩位爹爹。想到这种洵庆幸长辈一个也没少的过来接他。

　　向润伸手洵撒娇道『爹爹。我想吃西瓜。』

　　『西瓜？…爹爹身上只有桃子，西瓜得等上几天。先吃桃子好吗？』润拿出一颗足有洗碗盆大的桃子。

　　洵接过桃子『那我们去兜风。等会儿再说这一年来发生的事儿。』

　　『好。』润从太妃手上接过洵。如风一般刮出门飞到入秋后逐渐变厚的云曾之上。

　　到了平流层的顶部，洵强迫润化回原形，接着自己也化回原形爬到润的头上撒野。他把润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后，才咬了一大口的桃子，完全不顾桃汁顺着嘴角流下下巴的毛发滴到润的头，把润的毛发全沾上黏糊糊的桃汁。洵满足的叹息…想任性也得要有人让他任性才行！

　　润从洵爬到他头上后就一直呵呵的笑。等洵吃完桃子，在自己头上趴下来休息后，润才问『在洞穴里可曾听见铃铛声？』

　　『…不曾。』洵懒洋洋的回了两个字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明明他才刚睡醒，怎么又觉得困了。他甩了甩头，试着保持清醒『爹爹…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润听出洵的困倦，出声哄道『睡吧～爹爹不会消失的。』

《HP之命运螺旋》
hp同人文里最喜欢的一篇文章。文笔好，更是难得没把英国学校的传统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