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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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谓孝顺？洵看著罗成荣天还没亮就去帮父母买早餐，还花上两小时煮混有丹药的鸡汤感到困惑。洵曾听人说过。父母对孩子远比他们对自己父母付出更多的心血。可是罗成荣对他的父母非常好，好到让洵有些不敢相信。

　　「爷爷、奶奶、爸、妈。喝鸡汤。」罗成荣将陶锅里的汤舀出来，又夹了好些炖煮得鲜嫩的鸡肉到碗里。

　　罗成荣的祖父母与父母亲接过汤。罗成荣的母亲喝了一小口后说「我们自己来就好。趁著汤热你也去喝一些。」

　　「我待会儿就会去喝。」罗成荣笑著说。确定家中长辈没问题后，罗成荣离开餐桌到厨房，脸上挂著的笑容收了起来，语气冰冷的对著他的太太说「去收拾东西。」

　　「是。」罗成荣的妻子打了一个冷颤。

　　等罗成荣开车送孩子上学，再上班后。罗成荣的妻子收拾陶锅，洗好后用布擦干放好，接著拿著拖盘到餐厅收拾汤碗。接著扶著祖父母与公婆去厕所，帮他们换纸尿布，接著按摩手脚。

　　罗成荣妻子言语中的自卑，还有供奉长辈的举止让洵觉得她不像妻子，反而像是奴隶。收回视线，洵从垫子上爬起，通知杨闻与杨非将资料送给杜世澄，接著开始修炼。

　　傍晚，洵舀水浇花，并摘了一些菜叶下来。他拿著菜到厨房，放进食橱里并关上门。刚才放进去的菜叶在门关上后马上传到另一端，交给厨子处理。

　　『今天还是没有出门？』泓走进厨房，伸手摸了摸洵的头。

　　洵点头『嗯。不过晚上我想出门一趟，有空陪我吗？』

　　『当然。』泓笑著答应了下来。

　　吃过饭，洵拉著泓到杜世澄工作的地方。只见大楼外面停满了车子，会议室里一大群人正在听杜世澄指示…

　　『这是在做什么？』泓奇怪的问。

　　洵淡淡的说『抓人。这次是军方洗盘的大好机会，杜世澄准备很久了。』

　　会议结束后，洵与泓站在云上看著几百辆军车开向指定的地点。洵知道…罗成荣的住所也是被搜索的目标之一。

　　『杜世澄这次会得罪很多人。』洵看著坐在会议室里沉著脸的杜世澄说道。

　　泓同意洵的说法『不错。只是杜世澄并不后悔，反而乐在其中。』

　　『他当然不会后悔。这可是杜世澄长久以来的心愿，同时也是军方上层的希望。前几天杜世澄让林志祥传来一份名单，当年设计马家人向我开枪的人已被锁定。先前抓鸾鸟做实验的人也会趁著这个机会一次清除。』洵知道就算清，也只是清理一部份的人。可是至少领地里能干净一点，他也能更加清楚的观察权利的变动。

　　『看来我也会开始忙了。打不完的关司啊！』泓轻笑。

　　『我以为你都让底下的人包了你的工作，平时只负责上庭，还有管理产业。』洵眨了眨眼。

　　泓失笑『你不也一样，最近除了清水道之外，基本上不出门。』

　　『我把工作都交给底下的人，也让甲绫他们每日向我报告，没有必要每天出门巡视。』洵认真的说。他从没有告诉泓与湛自己每日都有用神识加上领主的特权巡视领地，也没有告诉甲绫等人，他在给予管理的权力时顺便将所有人的气息全部锁定，更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多少盯著点，特别是那些游魂本质是人。光靠林志祥与棠芍是不可能控制得了那些游魂。』泓不赞同的说。

　　洵笑了起来『当然不只林志祥他们，太翁前段日子送我五鬼帮忙管理游魂。』

　　『殿下居然送你五鬼？』泓愣了一下，接著马上抿嘴忍笑『我听说潜以前曾要求南宫的几位殿下送他礼物，结果滉殿下送了五鬼里的穷鬼给潜…潜那时不晓得穷鬼是什么，将手里的店面交给它…』

　　洵呆了一下…那不亏死才奇怪！

　　泓笑完，轻叹了口气才说『最近热得吓人，一点也不像春天的天气。今年果园肯定欠收，说不定连肥料钱也赚不回来。』

　　『可是我的菜长得很好。』洵想起自己种的菜与水果，心里觉得隔外的安心。

　　『你每天引水气灌溉那些菜，它们当然长得好。可我的果园可在别人的领地里，完全不能引水气保湿。』泓说完摸了摸洵的头『再说…你居然用洗澡水浇花，万一那些药汁毒死菜怎么办？』

　　『我有冷却药水，也有记得稀释。』洵马上反驳。

　　两人聊著聊著，洵感觉到远方传来波动『魔气…』他快速的飞向魔气传来的地方，正好赶上修魔者自爆！洵心里一急，马上动用全身的灵力引水气护住围著修魔者的士兵，接著马上向潏与润求援。

　　被水气护住的士兵们死里逃生，还没定下心神就看见一条小龙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口里吐出焰火焚烧地上散乱的血肉与人骨，接著摇头摆尾的消失在空中。

　　「…爽！」其中一位士兵大叫道。

　　旁边的同僚没好气的锤他「爽个屁！」

　　另一人盯著龙消失的地方出神的说「…原来真有龙…我还以为…」

　　几人的组长这时也回过神，轻咳了一下对著他们叫道「你们呆店在那儿干嘛！还不赶快过来收拾。」

　　杜世澄事后也接到报告，但他关心的不是水神，而是那个修魔者。那人可是军官…还是管理军工厂的干部。

　　被潏抱在怀里的洵正在盯著领地的一角『爹爹。帮我在那个人身上留下印记。』

　　『你要放那人离开吗？』潏边问边将在那人的身上落下印记。

　　洵点头『嗯。那个人我认识。』那人是他以前住在杨家时的邻居，也是他高中学长！当年那个人领著他到城里的高中上学，也是他带著杨文到处张罗住舍宿需要的东西。

　　『小心一点。』潏摸了摸洵毛茸茸的头。

　　泓在旁边看著洵黏在潏大人的身边撒娇，尾巴更是捲著潏大人的腰。回到家里洵更是直奔厨房，席捲冰箱里的水果吃。泓看著洵一口一颗苹果，连梗带子一起吞下肚，接著将冰箱里的剩菜剩饭抓下来吃。泓连忙按住洵『不热饭吗？』

　　『微波太慢了。』洵吃了一口晚上剩下来的炒面。

　　泓叹了口气『…不怕吃坏肚子？』

　　洵摇头『才放到冰箱里几个小时，不会拉肚子的。』他试过了，龙的肠胃很坚强，吃冷的剩饭不会拉肚子，用微波还会有辐射线。

　　『你们在做什么？』湛站在厨房门口看著泓蹲在地上看著洵。

　　洵咬著鸡腿抬头…

　　湛顿时无言，过了一会儿才看问湛『他有饿到趴在地上吃吗？怎么不化成人形？』

　　泓被湛那张郁闷的脸给逗乐了『他今天用了许多灵力，维持不了人形。』

　　『半夜的爆炸声是你们弄出来的？』湛皱著眉问。

　　『是修魔者自爆弄出来的声响。今晚动静那么大杂志社什么消息也得到吗？』泓不解的问。

　　湛撇嘴『怪不得…我只得到有官员收紧贿络被抓的消息。明日得让底下那些崽子去套消息才行。』

　　『最好不要。』洵将鸡骨吐出『那是国家大事，我们不要管太多。』

　　湛愣了一下『喔…洵娃娃真的长大了。』

　　『…』洵不满的看了湛一眼。

　　『不气、不气…潜说他下周就会过来，我让他带些珊瑚、珍珠给你。』湛连忙哄道。

　　下周过来…洵想了一下才问『怎么现在过来？到时会不会下大雨、刮台风？』

　　『上界传旨。正好让潜有机会过来。』湛蹲在洵的面前说道『他是奉旨而来，当天就得离开，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洵点头。平时降雨都是北宫来旨，这次居然是上界来旨…该不会要淹水吧！？

　　等潜过来的这段时间，洵的注意力并不在军方，反而在中学这边。人在青少年时期总会流行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现在网路上正在传诅咒信。洵为了死狗仔开的信箱里就收到好几封这样的信。一开始洵并没有在意，直接将信删除，可是他发现信一但删除，下次会收到更多的信，而且从电脑萤幕那头感觉微微的咒法波动。

　　洵找上死狗仔，让他去查信的来源，却发现那封信一开始的确是某位中三生弄出来的恶作剧信件，但传著传著内容加加减减出了问题。

　　死狗仔在咖啡厅里对洵的肉身房焕说「虽然查不到确切的资料，但那些信不是病毒，无法自动转发。」

　　洵在房焕的脑里指示“让他弄一个可以自动转发的病毒，过两天寄过来。”

　　房焕照著洵的指示说完，手机开始震动…房焕接起电话「喂。」

　　电话的另一头是论坛的坛主「房先生，有事想麻烦您。您这两天有空吗？」

　　「什么事？」房焕的语气沉稳，让人一听就觉得这位先生可靠。

　　「一位朋友中了死咒。」对方简单的说。

　　房焕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传地址给我。」

　　电话的另一头松了口气，他感激的说「我马上传。」

　　房焕挂了电话后向死狗仔说「我有案子要接，差不多该走了。」接著他拿了信封放在桌上「这你收著。」

　　死狗仔等房焕走了之后拿起信封，里面全是符纸。他小心的收好后，将咖啡钱留在桌上安静的离开了。

　　洵从房焕的眼镜里看见对方寄来的地址，心里有些惊讶…那是严柏钰家里的地址！洵想了半天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巧合，但不管怎么说房焕是非去不可。他不赶冒险化了好几只水鸟跟著房焕去

　　房焕是走阴路过去的。到了严柏钰的家门前，只见严家请的门房正在等在门口「您就是房先生？」

　　房焕点头。

　　「请进。」门房打开门让房焕进到院子里。

　　房焕进了屋子无视房里的其他人，直接问站在中间，并准备与向握手问好人「人在哪儿？」

　　严柏钰的父亲伸了一半的手缩了回去「家父在楼上。」他早就听说房焕不怎么搭理人，因此他虽然介意却也忍了下来。

　　「带路。」房焕的表情不变，完全当其他人是摆饰。

　　洵知道严家被监控，只是他没想到严家大老受了死咒，上面居然派了那么多人来监视。而且洵注意到严柏钰的太太不在，应该说是…严府里没有半点女主人的入住的样子。

　　房焕站在床前，看著躺在床上的老人干枯的皮肤呈现青紫色，皮肯肤更是如蛇皮一样干燥，身下躺著的床单上全是脱下来的皮，只要一抖床单就会飘下白色的皮来。

　　房焕捏起床上的碎皮闻了闻后问「他喝过什么？」

　　严柏钰的父亲沉著脸没有回话。那间药局还在，但里面的药材断了！接线的人不在了，提供药材的人自然不敢送药到药店里。现在许多的人都有同样的问题，但没有人敢张扬，除了他们严家，因为受到监控想隐瞒也瞒不了。

　　房焕看了半天，拿出一条白色的帕子，再拿出一张符点燃，让符灰融在床头的水杯里面，接著将帕子塞入水杯里吸水。接著他将手帕的一角捲起来捏紧，从严柏钰祖父的右耳塞了进一角，接著绕到床的另一边，伸手在左耳边凌空做出拉紧的手势。

　　手帕慢慢的从右耳洞里塞了进去，接著又从左耳出来。只见原本洁白的手帕变成黑色，并且不停的滴著黑色的液体。房焕抬头对著严柏钰的父亲说「内脏正在坏死，没救了。」

　　严柏钰的父亲脸刷得变白「怎么可能！」

　　房焕平静的说「你没有听错。这位老先生身上并没有咒术的痕迹，但身上有药的味道。虽然不确定他喝了什么，但那味道闻起来有点像是…总之那药就像毒品一样，不喝就会加速老化的速度。请你要有心理准备！」

　　严柏钰的父亲焦急的说「既然你能分办的出来，那你一定有办法…」

　　「没有办法。」房焕的语气里毫无人情味「这个房间里已有阴差来过了。」民间传说里，阴差会在人死前过来确定，几天后才会过来勾魂。房焕是洵的肉身炼出来的替身，对阴差的气息非常的清楚。

　　「…！」严柏钰的父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房焕见此叹了口气「没能帮上忙真是非常抱歉！我先告辞了。」他向房里站著的其他人点个头，接著走下楼准备离开。

　　严柏钰的父亲虽然没有拦人，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其中一人在房焕下楼时跟了下来「请等一下。」

　　房焕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我不能久留，若是有什么疑问，你们可以找我。」

　　那个人接过名片「好。到时还请你配合我们。」

　　「本当如此。」房焕向那人点头，转身离开了。

　　房焕走到路边招车。坐上车后，回覆版主“迟了一步！没能帮上忙，真是抱歉。”这时水鸟窗过车窗，停在房焕的肩上。房焕伸出手指，让水鸟顺著他的手指停到头上，接著将自己的记忆传给水鸟带回给洵。

　　收到水鸟里的记忆，洵可以感觉到那股药味…但洵觉得那药味里多了点不知该怎么说的味道… 他似乎在哪儿闻过那个味道。想了许久，洵总觉得自己闻过那个味道，最终他隐约记得小时候与杨家祖父生病时，祖母总是到城里一间药店抓土方，那家药店的山楂糖里就有这种药味儿。

　　洵将他的记忆带给了潏。潏看了一会儿，伸手抱起洵说『洵…那家店的店主是我从前的部属，跟了我六百年。』

　　『…是什么妖？』洵对自己还能这么冷静感到相当的惊讶。

　　潏拍了拍洵的背『树妖。』

　　『荆预也是树妖。』洵想起南方大江叛乱的水族所走失的部属。

　　潏摸了摸洵的头『不错…住在陆上的水族，多少都会有精怪做为手下。当年跟著我的人虽然散了，可应该仍活著。』未尽的话里，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洵将头靠在潏的肩上『爹爹。东宫的王妃为什么要再嫁？』

　　潏的手收紧，将洵紧紧的抱在怀里『你这话哪听来的？』

　　『以前住在南宫时，那里的侍女们嚼舌根听到的…不过他们并没有指明道姓，所以我那时没有意识到那些人说的是东宫妃。一直到先前见到东宫宫主与王妃时才明白那些人话里的意思。』洵说著说著，抱住潏的脖子『只是我不了解…为什么化为龙后就得脱离故族？』

　　『不离开，哪儿能得到水族的承认。』潏叹气道。一但成为水族，如果不讨好其他的水族前辈，哪儿能得到立足之点。

　　洵应了一句『我明白这一点。只是东宫的王妃并没有像爹爹一样完全脱离，反而与蛇族相交频繁…我是从从她身上的妖气判断才会这么说。』

　　『那是因为她是南宫宫主以灵力强形化她为龙，并非靠著自身修为…你也应该发现，她在水族里的地位甚低。』潏这时已将抱著洵走到窗边上站著，外头的桃花树上开满了粉色的花，花瓣沉甸甸的将树枝压得非常的低。

　　洵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爹爹，我不会别落单，出门也会小心。你与太翁、太婆还有润想做什么都行，不用顾虑我那么多。』过了这几年混吃等死的日子，总不能继续让他们守在自己身边，什么事也做不了。他就不相信太翁手里没有权力、太婆没有办法联合几位闺阁好友，再说润身为前太子一定也有自己的人脉，更何况潏…潏以前可算是水族里的太博！他们四人一定知道什么，只是为了保护他，才躲在这里不出门…比他更宅！

　　潏伸手摸了摸洵的头『你撒小网捕小鱼。我们自然撒了大网…话说回来，你最近怎么不拉湛与泓出门了？』

　　『湛忙著当狗仔。泓忙著打官司。他们俩人很忙，而且我的事不想让他们插手。』洵轻哼了一声『再说潜过一阵子就来了，到时他们俩儿肯定会来。』

　　潏失笑『怎么？他们惹你生气了？』

　　『湛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帮潜。』洵不是很高兴的说『我前些时候听到他说的话后决定珠子能磨多久就磨多久…反正我不急！』

　　『润听到会高兴死。』潏笑了起来『他前一阵子还在唠叨，怕你被拐走了。』

　　洵嗤了一声『我是那么好哄骗的人吗？』当他身为杨文是在混假的啊？

　　『…嗯。不过洵也习惯让我们抱起来哄了不是吗？』潏伸手抚著洵的脸。

　　轻轻的点头，洵有些羞赧『反正我与爹爹你们相比，只是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而且我也不想再掉了。』让亲人抱著真的很有安全感…即使是不太靠得住的润也一样。

　　潏点头『的确。你跟得紧也有好处，那些个人虽有怀疑，却没有把握！』

　　洵盯著窗外开得灿烂的花朵问『如果我丢了领地，我们能去哪儿？』他一直担心，如果丢了这里后，他们该住哪儿？南宫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去，而在人间他唯一熟悉的地方除了杨家故居，就只有这里了。

　　『狡兔三窟。殿下与我还有润都找好地方，到时随你选。』潏安抚的说道。

　　『那就好。』洵说完静静的看著屋外的桃花，随著风掉下花瓣，落在地上如粉色的毯子一样。

　　潏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后说『润问你想吃什么，他待会儿会去买回来。』

　　『臭豆腐，灰色的那种。』洵来了精神。从变成水族开始，他的伙食越吃越好，而且越来越精致，胃口被养叼了。而且秉持著年纪小吃不胖这一点，每天努力的吃！这点就像水族做生意基本上不会亏钱是一样的道理…庇护人的神明，怎么可能在凡间会不赚钱！

　　潏伸手弹了一下洵的额头『你以前还不会那么爱吃。』

《HP之命运螺旋》
hp同人文里最喜欢的一篇文章。文笔好，更是难得没把英国学校的传统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