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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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世澄花了几天，终于找到一丝线索…当初的导火线，也就是徐丽的学姊王霞。杜世澄花了一番功夫才查到王霞的帐号，向顶头长官提出申请，等了好几天才拿到从即时通公司那里拿到的帐号记录。接著又花上两个星期搜查帐号里储存的好友帐号与IP记录，剔除做假的注册资料，再配合上IP的位址，终于查出所有人的身份与住址。

　　可是杜世澄不晓得他该不该继续查…除去与王霞同校的人，剩下的人选全部都有背景！杜世澄不敢冒然搜查，他将名单整份名单抄到笔记本里带出办公室。晚上撕下来放在厨台边，接著烧纸条给水神。等了一会儿，几只老鼠从洗碗槽的水管里爬了出来，领头的那只老鼠朝著他吱吱的叫了几声，另一只老鼠拖著塑胶袋将那几张纸咬了进去。几只老鼠一起将袋子拖到厨房的窗边，接著几只老鼠钻进袋里，让飞过来的仓鸮连鼠带袋快速的飞离。

　　「…真是要疯了。」杜世澄愣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隔天他开车到办公室的路上，看见停在路灯上的鸟时，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接著又对自己居然会怀疑野鸟而自我厌恶的咒骂「真是疯了！」

　　就在杜世澄发火时，洵才刚回到家里，准备吃润准备的蛋饼。少了润的打扰，他皇宫底下的洞穴里与潏一起休息了整晚，足足睡了十二小时才起床。

　　心情愉悦的吃过早餐，洵从蚡手里拿到杜世澄的那份资料。他沉默了一会儿，跑去找祖母拿论坛主机的玉石，利用纸上写的资料寻人。找了许久，洵发现名单里有一人曾经登入过妖怪的论坛。洵随手放了只水鸟过去探查，接著将玉石交给祖母，跑去找祖父学习术法。

　　谁知道当他走到地下室时，水鸟突然传回一个画面…洵看见一名身穿运动服的男子握著电话的手，他的脸色非常的不好。洵伸手按在耳上，闭眼倾听…

　　「…事情已经过了七年他们怎么突然搜查？……是！我明白了，我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男子脸色苍白的说著电话。

　　洵除了放出更多的水鸟赶往男子身边，还让已经守在那里的水鸟飞向话筒，吸取从话筒另一端传来的气。虽然气息微弱，只要运用妥当还是查得出人。即使如此，洵还是拿出镜子，调动杜世澄那里的水鸟，洵发现杜世澄正拿著一份报告准备回办公室，他手里的报告就是那份名单。洵的心里相当复杂…杜世澄甚至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消息居然已经传了出去！

　　收回吸取气息的水鸟，洵将水鸟带到祖父那里『太翁，帮我找这人在哪儿。』

　　老宫主接过水鸟，捻指从水鸟中拉出一条丝，接著利用细丝在空中画了一圈，连接线的两端，接著圆中出现水纹与影像。

　　『这个人…』洵瞪大眼睛。眼前的人是杜世澄的长官！放出水鸟盯住那名长官，洵坐在祖父旁边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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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洵借著玉石找到离开首都避难的男子。那名男子躲藏的地点就当初他与阿山约定好的那个小镇那里，而那名男子躲著的房子正好看得见上山的路！怪不得…不管他怎么躲，只要洩露一点痕迹，很快就会被人盯上。原来…从他出现在那个小镇上，他就是那些人的目标了。

　　『潏。』洵伸手抱住潏不放。

　　潏不解的看著洵『怎么了？』

　　将脑里的想法化成光球交给潏，洵将头埋进潏的怀里。潏看完光球的内容，伸手抱著洵去找润，将光球交给润。润看完后，嘴唇抿成一条线，转身将光球拿到地下室交给老宫主。过了一会儿与老宫主一同上楼，又拿著光球到二楼，转交给坐在书房里的太妃…

　　太妃从书房里走出来，从潏的怀中抱过洵安慰道『不怕。』

　　洵没有说话…他不禁怀疑那些人是否早就知道他们一家都住在这里，所以才会让假杨文亲严柏钰，让他选择杜世澄？可是这么一来不就表示那些人不希望严柏钰参与这件事？洵越想越不明白。

　　这天洵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天窗下想了很久，一直到傍晚才爬下楼走到潏的身边『你与润已离开庙里，那里面的生灵是否仍会沉睡？』

　　『我与润已将那些生灵移至洞穴里，若无人打扰自然会沉眠于洞底。』潏接洵拉至身前，伸手拿梳子轻轻的帮洵梳理被洵抓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洵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里面是否沉睡著淹水时死亡的生灵。』

　　潏停下手『是。』

　　在心里叹了口气，洵开口问『若是如此，吾等是否该将生灵接出来来供养。』那时无人知道他就是潏与润的孩子，而且他那时被潏送到山里，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他去过那个小镇…现在想起来，当时也是杜世澄查出他到过那座小镇。可是那间房子的窗户位置是特别装设在那里，因为窗子的大小与位置与小镇里的其他房子完全不同，这表示那些人早就知道那里有入口，所以才派人随时盯著那里。

　　潏用发带扎紧洵的头发，嘴里回答道『凭汝之力尚且不足，除此之外，仍需承载生灵之器。』

　　『承载之器…六面印如何？可适用？』洵的脑里浮出六面印。

　　潏诧异的看著洵『六面印…』

　　『不错。』洵点头。可以封恶鬼的六面印，应该可以可以承载那些生灵。不知为何，洵总觉得应该需要将那些生灵移出。

　　虽然洵想将水神庙里的生灵移出，但所有人都觉太过危险。洵最后只能将自己的计划解释清楚…

　　老宫主听完洵的计划后沉默了许久…虽然他早就知道洵在凡间生活二十年才在七年前与蛋同化。只是对水族来说，即使将洵在凡间的生活的岁月一同加上，他不过只活了二十七年，在水族的眼里仍是幼雏。可是实际上洵的心智已脱离幼年…

　　潏将洵抱到腿上坐著『若是你所担心的事是真的，只怕接出生灵供养会有凶险！』

　　『这到不用担心！只要水族里没有奸细，军方那里并不知道太翁、太婆也在这里。只要有人留守领地，就可以瞒过那些人。』洵的也很担心，不过他更加担心若是有人骚扰沉睡的生灵。少了潏与润的镇压，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润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若是如此，吾等尽快行事为宜。此处就交给湛与泓看守…』

　　湛与泓两人连忙回去安排事情。这时太妃才说『当初洵娃娃被人从潏的洞府里盗走，七年前也是受人所累才会到洞府里，只怕此去凶多吉少。若是那些人早著眼于此，很有可能趁洵娃娃不在时捣乱，到时湛与泓两人措手不及反而更加不好。不如让吾与湛留守，而泓同你们前去把守洞府之口。』

　　老宫主点头『不错，正好让淞盯著论坛…那人不也是混血。洵娃娃，将六面印交给我，我先布引魂阵在上面以防万一。』

　　连潏与润两人也觉得这么做比较保险，洵自然没有反对。他们等湛与泓一回来，将换人留久的事告诉他们，接著马上动身赶往潏的洞府也就是水神庙。为了节省时间，几人一出海，潏就让洵化回原形爬到他的背上躲在颈子后面，更嘱咐洵抓紧他的毛发免得被甩下去。接著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水神庙。

　　洵将自己整个埋进潏的毛发里，双眼紧闭不敢睁眼。风在耳边呼呼的吹，即使躲在潏的颈后，他依然能感觉到风刮在身上的感觉，这种速度让他有些难受…

　　到了海底的入口，泓留下来把守，其他人继续前进。地下水派里冰冷的水让洵觉得身体发凉的同时，前面的润发出警告『小心！』汹涌的水里处处杀机，洵一动也不敢动的抓紧潏。他现在无比的庆幸自己长了四只爪子，至少不像人类一般只有两只没有什么力道的手掌…过了许久，洵终于吸到空气。由于紧张，他已闭气很长的一段时间。虽然没有缺氧，但还是觉得有些发昏。

　　休息了一阵子，洵将六面印拿出，洵慢慢的唸著祖父教他的咒，全身的灵力快速的被六面印吸收。六面印发出光芒，一圈一圈的荡开，接著铃当声从远处传来，孩子手拉著手出现在洵的身边，嘴里唱著童谣。

　　身上的灵力很快就消耗完，洵努力的支撑著。潏与润两人轮流将灵力输入洵的身体里，借著洵引那些生灵进入六面印里。洵昏昏沉沉的趴在地上，无意识的唸著咒，爪里的六面印越来越沉重，最后压得他的爪子发痛。

　　等最后一个生灵进入六面印，洵的爪子里紧紧的扣住六面印，身体蜷成一圈陷入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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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眼洵有气无力的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你已经睡了一个月。』回答洵的人是润。润伸手摸了摸洵的头『醒了就好。』

　　潜正坐在润的旁边，忍不住出声『方泽大人说你这几日便会醒来…果然醒了。』

　　洵抬眼看了潜一眼，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现在已是七月中旬，虽然是梅雨季节空气闷溼，可是外头却是阳光普照。潜今年的到访不知是不是南海有了什么问题…再次闭起眼睛，缓缓的吸气吐息，心里呼唤著潏。

　　潏听见洵的叫唤声，拿著水盆很快上楼。水盆里装著药草汁，闻起来有些苦涩。潏伸手用毛巾擦拭著洵的背部，原本有些失色的鳞片慢慢恢复光泽，发出淡淡的水光。

　　洵张眼看著潏，轻轻的拍了一下身下的软垫。六面印这时被洵压在肚子底下。

　　『顽皮！』潏的嘴角含笑。等潏将背后擦好后，潏出出赶人下楼『去拿些水果过来。』等潏回头时，差点笑出声…自家孩子在润与潜一离开房间后，将肚子翻出来透气，眼巴巴的等著他帮忙擦腹部。

　　等潏帮洵擦完肚子，洵才问『我睡觉后发生什么事了？』

　　潏伸手抱起洵『两面夹攻！等你将生灵收入六面印后，我们马上离开。谁知泓在外面把守时遇上麻烦…那些凡人不知怎么得知海底的入口，正准备从那里浅水入洞。泓虽然将人拦下来，却来不及阻止那些人通知同伙。吾之洞府被那预先埋设好的炸弹弄塌一角，接著如凡人所说的骨牌效应一般，不但引起山脉的变动，还让整座山坍塌。谁知我们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才发现娘娘大发雷霆，抓了不少混血的精怪与凡人。现在杨闻与军方交涉了一个月，仍未取得共识，因此被娘娘被抓回来的那些凡人全被关在玉瓶之中，迟迟无法释回。』

　　润与老宫主还有太妃一起上楼。他的手里的盘子上装满了新鲜的水果，闻起来非常的香。让饥肠辘辘的洵在盘子放到垫子上后，快速的吃了起来。吃过一盘、接著又一盘，一共只了三盘才停下来喝蜜汁。

　　吃饱肚子，洵招了杨闻与杨非过来，懒洋洋的说『在我了解这一个月之间发生的事之前，不许放任何一人离开，若是有人死了，先让地府的阴差过来见我。你们安心的与凡人周旋，没有必要给他们面子。」只要那些人不死，他大可将人囚禁一辈子。而且既然已关了一个月，多关一天少关一天已没有差别，等凡人考虑好条件才是正理。

　　等洵觉得精神好多了之后，他才知道躲到水神庙入口附近的男子在山坍塌时被倒塌的房子压死，已被阴差拘捕到地府之中，而杜世澄的长官也被祖母抓了起来，只等著他自供。

　　『洵可安好？』潜坐在洵的身边问道。

　　洵忙著翻看杨闻整理出来的消息，有些冷淡的回应『还好。』

　　『需要帮忙吗？』潜平静的问。

　　洵看了看手里的资料，抬头看著潜『不用了。这些东西我得自己来才行。』

　　潜点头，看著洵继续低头看著手里的资料。过了一会儿，泓快步走上楼，先是向潜点头后，将一叠资料放在洵的面前『查到那些安设炸药的人了。严柏钰的父亲是其中一位出资者。』

　　洵接过资料，翻了一翻后说『将这消息放出去，我想看看军里面是怎么处至这件事。』

　　『行！还有杜世澄很有可能会因此事，调离京城。』泓将另一份资料放到洵的面前『他将被调到负责教导养蛊的老先生那里。』

　　皱起眉，洵翻了翻资料『是吗？杜世澄知道这件事吗？』

　　『调职令还没有发到他的手上。』泓说完伸手揉了揉洵的头『有消息我会再通知你。』

　　泓走了之后，潜的表情有些不悦，可是洵忙著看泓送来的东西，完全没有注意到潜不高兴，只顾著做自己的事情。只是晚饭后，当洵询问湛有没有时间陪到杜世澄那里走一趟时，潜的脸色更加难看。当洵与湛准备出门时，潜直接跟上他们。

　　洵有些纳闷『潜也要来吗？我们只是去送东西而以…』

　　面对湛有些讽刺的笑容，潜面不改色的说『没事。我只想出门走一走。』

　　告知杜世澄他很有可能被调离的事后，杜世澄意外的表示他已有心理准备「我明白。这次我算是被上级牵连，得暂时调到营里，等撇清嫌疑后便会调回。」

　　「你很有自信。」洵挑眉看著杜世澄。

　　杜世澄笑了笑「这是当然。反倒是邱诺因为严柏钰的关系被盯紧，不但离不开，还被质疑调查。」

　　「严家…」洵想了想才说「凡人总是一竿子打翻一条船。」

　　杜世澄沉重的点头「这还不是因为这次引起的地层滑动导致坍塌，害死了太多人的性命，总要有人出来负责。」

　　「或许吧！」洵觉得不以为然。人死后自有地府做总结，现在找人负责不过只是推托责任。整座山塌陷死的不只人，还有山上的生灵，可惜凡人的当权者根本不会考虑它们，只觉得树再种就行了，至于动物…除了濒临绝种的动物之外，他们不会在乎其他生物。

　　杜世澄听出了洵的不以为然，只是他以为洵是在为神庙被毁而生气，因此也不敢多说什么。

　　「既然你要离开了…我也该有些意思。」洵说完伸手拍了杜世澄额头，在他的头上留了符纹「这个可以替你挡一次灾祸。」

　　杜世澄愣了一下才说「谢谢…不过我还没走，您需要这么早给我这个吗？」

　　洵耸肩「最近比较忙。」杜世澄的气色相当不错，只是看他的面相就能明白他即将远行，并不是单纯的被调到营地里。这让洵不禁怀疑此时杜世澄被调走的原因与用意…

　　「您是为了水神庙的事在忙吗？」杜世澄决定直问。绕弯问水神，肯定得不到什么消息，直问虽然会得到相当郁闷的答案，只是有总比没有好。

　　洵大方的承认了「没错。」他知道自己不能否认，也没有必要否认。杜世澄肯定在心里推想过为什么严柏钰的父亲会参与水神庙的事，也怀疑他为什么没有做出任何的措施，就这么让水神庙被毁，所以洵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否认杜世澄的询问。况且杜世澄只了解一部份，不可能神机妙算到猜出所有的事情。

　　「严家的事，您打算怎么处理。」杜世澄会问是为了确定水神的态度。

　　洵瞥了杜世澄一眼「等判决下来再说。」他在等鼓吹严柏钰父亲出资的人现身，而且他还在找地方安置六面印。六面那里面的生灵是为了族人而牺牲，想要投胎需要供奉。洵才刚醒，没有时间查找相关资料，也怕自己匆忙之下选定的地点出问题，因此将六面印放在祖父那边暂时保管，等日后找到适合的地点才将六面印移过去。

　　杜世澄更加不解「您会以军方的判决为优先？」他以为洵会对严家动手，那个水神庙不是他的故居吗？还是那里是水神长辈的住所…可是这么一来又更加的奇怪，依他的亲身体验水神的几位长辈，脾气都非常的不好！怎么可能会放任住所被破坏！？还是说发生了什么事？…就如杜世澄所猜测的一样。潏与润对水神庙被炸毁的事非常生气，但洵沉睡不醒，俩人哪有精神去管水神庙，每日守在洵的身边传送灵力维持洵的复原。直到洵醒了之后，潏与润对水神庙的心思也淡了，直接让洵去处理。

　　洵对杜世澄的话感到不满，直接回「优先？吾从未奢望汝等弹劾无私。为官者大多只顾官家，公道难存，何况侵剥百端＊早为世人所知。严家老父虽贻厥孙谋＊，却残害生灵，岂可原宥＊。」说完洵转身就走。

　　杜世澄被洵一连串的话给震住，等洵的身影消失后，脸上露出苦笑「我可不是读文的人…怎么听得懂这么一大串？」

《HP之命运螺旋》
hp同人文里最喜欢的一篇文章。文笔好，更是难得没把英国学校的传统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