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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海迷途~
~在心海迷途~
「啊…」李屏舒坦地松了一口气,撇下了背包,立即倒卧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然后按照习惯,他会冲杯大吉岭红茶以舒缓一天的倦意,当然他没有忘记他有了佣人。
「红留,给我冲杯大吉岭红茶。」他懒洋洋地举起了手,好让红留送到他身边。红留秀眉一拧, 放下清洗中的碗碟,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准备沏茶的用具。若非李屏没有看,他一定会生疑为何她对家里厨具的摆放如此熟悉,丝毫不差地从正确的柜子里取出了她需要的杯子,泡茶机和茶叶。
扑鼻的茶香让李屏着迷,他半合的眼睛睁开,死盯着面前少女… …手中捧的茶杯,迫不及待要尝尝。他尝了一口,清新的茶香令人心旷神宜,入口有种难忘的甘和甜,然后更是一饮而尽。
「你下了什么?」李屏神经兮兮地问,他怎会忘,只有「小琉」和宁姨姨泡的红茶才会有甜美的味道。
他没忘,红留愉悦地一笑,道:「家传秘诀,不能外传。」她收起空杯回到厨房洗早上没洗餐具。
「哼」了一声,李屏倒回沙发上,想起她得意的样子,怎么会顺气!
「喂,地面很脏,快去擦擦。」他就是要刁难她。
「是。」她利落地应了一声, 放好碗碟,她往浴室流水用拖把拖洗。瞧她轻松的模样,他又道:「我叫你擦,不是拖!蹲下去用布擦!」她抬眼看着他,轻淡却意味深长的叹息,也许这正好是她想要的,以重新的形式与他相处,认识陌生的他。红留的眼神在李屏看来是在抱怨,敢怨不敢言,他不可一世地再喊:「快做!」
侧目盯着红留上抹下擦, 发梢沾湿上了的样子,李屏居然产生歉意,他索性合眼小瞌睡一会… …
又是一段往事浮现在梦中… …
******
玲珑的两只小鬼各站在落地玻璃窗的内外,用白布拼命地擦亮,当然他们的身高差不多,看着小琉努力的样子,小平顿生玩意,他跟着小琉的动作,她举右手他就举左手,她一惊,若不是长相有差别,还以为自己在照镜子,两人对看继而呵呵大笑… …
除此之外他们还会一起擦地板,一起蹲下去,在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快速移动;
一起洗碗,为它们准备泡泡浴,但事实上都是他们两个小鬼在玩,他们拥有着只属于自己的快乐回忆,是多么的幸福… …
可是, 都是他的错,一个叫「宋楚平」的人的错… …
所以她走了,她小小的身影在黑暗的脑海里逐渐变细,连同他的光明都带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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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李屏呜呜的嘀咕,小声的悲呜在这宁静的空间里,红留听得清清楚楚。
他在作恶梦… …恁般挣扎她怎会不了解,这几乎是她每晚都会经历的,也许是从他身上照出自己的影子,也许是基于同情心,她走到他的身旁,握住冒冷汗的手,轻唤他的名字。
「…屏…李屏…」声音直打进他的脑里,灌进他的心底,忽然间世界彷佛温和、明亮起来。
李屏猛然醒来,张着朦胧的眼凝望身边的她,一鼓冲动驱使下他拥挤着她,心里同时默念:「小琉… …」
红留完全处于愕然,身体宛若被电击般,每条神经麻痹到不能思考, 顿时无法作出反应。这种醉意舒坦后,她轻轻推开李屏,故作镇定道:「睡醒了,就拿些要洗的衣服出来。」话罢,她甩个头擦玻璃窗去。
是他的错觉吧!李屏竟会把她跟「小琉」的身影重迭,或许她长大了就是这个样子,或许她就在自己的身边,或许她已经不怪自己… … 凝望着那似是而非的影子,他脑海里不停闪过这些「或许」,渴望小琉终究会回头往他微笑,温柔地呼唤他的名字… …
就如他所想,假想对象带着微湿的发丝回头,然而不是微笑而是冰冷的白眼,红留受不了地瞪回去,愠色道:「你这样盯着我,叫我好不自在!」李屏闻言方才收回目光,不甘示弱地回说:「不盯着你,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偷懒!」对他的幼稚思维,她掩着半张嘴笑。「笑什么笑!」他闹孩子气,转过身去。红留也不跟他玩,想起学校的事不免忧心,一个月内一个人能做得了多少? 那时候到底是以什么心情接下这项挑战,她自己也不清楚,原来她一点都不了解自己。
瞟了钟,六点多了,要做饭才行。于是红留把清洁的东西收拾好又回到厨房作战,打开冰箱发现存货顶多撑一、两天, 边煮食边问:「喂!食物用得差不多,你平时是怎么补充的?」
她的「喂」李屏听进去十分碍耳,他坐了起来,手和头都挂在沙发背上,往厨房叫道:「我不叫『喂』, 放尊重点!」他这么说反而显得她十分扭捏, 「你到底说不说!不然到时没饭吃别怪我!」他想了想道:「山下有间超市,星期六一起去买吧!」
七时,亚希非常准时来到,当李屏洗澡出来,只见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红留已离开了,空洞的感觉迫使他打开电视制造一点生气。
… …
入夜后,林中添上寒意,有点寂寥,有点萧条,使人不得以制造一些声音好打破独单的感觉。
「工作习惯吗?」亚希问。
「还可以。」为秋祭的事烦扰着,红留随便敷衍道。
红留短短的回话,让亚希略感尴尬,他本来就是不会开展话题的人,先开话框子已经是最大限度,奇怪的是,平时跟寡言的白兰相处,怎么没有这种困扰,只会认为她的安静是一种和谐。
两人各拥心思,不知不觉回到宿舍。
红留半只脚踏进宿舍,却见亚希站在门外不动,于是问:「你不进去?」
亚希笑笑:「学生会还有点工务要做,要回到学校去。」事实上,去接红留之前,他在学校根本分身不暇,假若不多花接送的时间,仍得做到八、九点才可以回来,不过很多时,他都直接在会议室旁的休憩间过夜。
学校… …半天要上课, 放学后又要去打工,唯一能打点秋祭事宜的时间不就是现在!红留望着学校打她的如意算盘。
步入深秋,夜风极为寒冷,冷冽到刺人肌骨,在这等寂寞,这等孤独,没有明月的照料下,幽暗的树影使人心生畏惧。刚刚有亚希在旁伴随,使红留没有丝毫惊慌,可是独自在林中行走,一个女生又怎会不怕,尽管如此她仍不放弃,尾随着亚希,回到了学校。
踏进夜间的校园会是什么感觉,红留清楚地感觉到。日间因挤满了学生所以觉得十分局促,晚间却因了无人烟产生了快要被黑暗吞噬的焦躁。红留抽出唯一能为她照明的手提电话,小小荧光简直就是生命的曙光,舒缓她紧绷的神经。
摸黑回到课室,由于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加上窗外透入的微光,她已经不需依靠手提电话,她呆若木鸡地盯着5米长的墙报,应该做什么好? 不过在添置以前应该把原有的东西拆除,最后余下黑色的底纸。然后她又若有所思地环视四周,希望能找到有用的工具,终于落在放在老师桌上的彩色粉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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