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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搞恶作剧是孩子的通病吧
楼下的汽车一直停在那里。
沈言小心地望了眼后,便将扒开的布帘给拉上。
可恶……监视得可真严密……男人把自己扔在酒红色的皮质沙发上,拿起玻璃桌上的高脚杯,将那蓝色液体一饮而尽。
“是……我当然不会泄漏出去……是的,我已经把文件放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谁也找不到……我知道,我只是需要一副保障而已……”
几分钟前还在据理力争着,现在却已无力再去应付这些勾当。这就是当一个人极尽繁荣时,反而会想回溯至朴实的年华吗……
沈言,水隅市的教育局高官,背地里却与某一地下组织串通买□□。籍着从海外购进大量高科技教育硬件的同时,暗中走私。并且所运载的方式是将□□偷藏在小学、幼稚园等校车中。自然,案件亦涉及到了好几所于当地颇有名气的私人学校。
而那份文件,有着所有涉案人的签名与手指印,并附录了至今为止走私的地方、时间、数量及去向。那些于社会占有一定地位的涉案人,当然会提防沈言把这份文件的内容给泄漏出去。其实最直接的方法是解决掉沈言接着毁掉那份文件,问题是找不到。
“那份文件我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万一发现我死了,警察马上就会得到手——”
因为男人的威胁,至今,沈言一家尚为平安。
只是这种悬如蚕丝的安稳,到底能维持多久?
沈言深陷于沙发中,疲倦地合上了眼。
嘈杂破碎的电子乐,昏暗暧昧的光线,腥臭的酒熏与呛鼻的粉黛胭脂味,男人与女人不堪入耳的肆意。沈佳瘫在沙发里握着酒杯与一旁新认识的朋友大笑说话。
“X的,原来那小子是【哔——】啊,【哔——】【哔——】【哔——】的!”
“对啊对啊!”画着红色眼影的玛丽捧着酒杯笑得直跺脚。
“话说,最近这么乱,那家伙竟然都没有躲着,算他有胆!”阿苏搭着沙发抿了口酒,像是嫌酒味太淡那般皱了皱眉,粗暴地放下杯子。
“对了,阿佳,”玛丽往沈佳的方向倾了倾身子,“你最近都不怎么回家,不太好吧?家人不担心吗?”
“哼,担心个屁!”沈佳别了别嘴,“老妈总是跟那些三姑六婆去打麻将,老爸又总是工作,一回家也没少给我臭脸色,还担心什么?我死了他们都不知道!”
“这就是所谓的‘家庭缺失’啊!”
“缺失个屁!”沈佳狠灌了一大口酒,白色的泡沫沾于唇角。
“喂我说你,”阿苏腾出抓着酒杯的一根食指,指着他,“要不要好好开心一场?”
“什么?”
“你不是说你死了他们都不知道吗,那么何不好好堕落一场,给他们好看呢?反正要买单的也是他们,对吧?”
沈佳瞪大了双眼,喉咙发紧。“那……”十八岁的少年咽了口唾沫,“那,要怎么做……”
疑虑在看到玛丽甜美的笑容和手中装着白色药丸的袋子时消失了。
柳颜一回到家便看到丈夫醉瘫在沙发上。
“诶……老沈……你怎么又醉成这样?”柳颜皱了皱眉,拨开躺在沈言肚子上的酒瓶,试图把男人扶起。
“嗯……唔……”沈言只觉脑筋像被剪子绞扯一样,脑袋痛得不行。身体像是被谁给拉着一样,好不舒服。拉开眼缝,在模糊的视线里总算认清了妻子憔悴的脸庞。
柳颜莫名其妙地被沈言粗鲁地推倒在地。“你做什么?”
借着醉意,沈言大着舌头骂道:“滚开!臭婆娘!”
“你说什么!”柳颜不禁怒目双瞪,“你发什么酒疯!”
“我说你丑,我说你老!整天顾着打麻将,也不会好好打理打理自己和这头家!你说单位有多少女人比你漂亮比你性感!你也不想想我对着你这么多年了有多烦!我说就算我是出去找小姐了你也不能怪我……”
柳颜早已哭着逃出了沈家。
滴答。
是水声。像是洗手盆里水花溅落的声音。还有,沙沙,沙沙,是花洒。
沈言睁了睁眼,白蒙蒙的一片,有水从头上淋下。哪里啊这是……正要撑起身子,却掌心一滑,头部狠狠地撞于一硬物上。
这一撞彻底痛醒了沈言。男人连忙清醒过来,从浴缸里按着后脑坐了起来。
花洒固定于墙上,开着,淋着自己。水已积至薄薄的一层。洗手台上放着二人套装的杯子与牙刷,一套红,一套蓝,还有一支剃须刀。
这是沈言所不熟悉的洗手间。
搞什么……男人爬出浴缸,掸了掸衬衫,拉开洗手间门,走到了主睡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甜的气味。KING SIZE的水蓝色大床,静静地躺在正中央。斜立在床头的枕头上,披着一件近乎透明的丝质内衣。目光扫过桌上的台式电脑时,发现电源小灯正亮着。沈言伸手把粘于屏幕上的白纸揭下:请看电脑。
啊……?刚推了推鼠标,屏幕亮了起来。桌面上是一段暂停了的视频。
停顿了几秒,沈言缩了缩脖子,往四周看了看,像是想确定是否有人或摄像头监控着自己一般。
鼠标点下后,屏幕里出现了一只耳朵长长、双颊染上胭红的雪白兔娃娃。
什么呀这是……正当沈言疑惑之时,一把青蛙嗓音响起:“你好,沈言先生。首先,请原谅我擅自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放心,你的人身安全并不会受到威胁。“
画面上的兔娃娃一动也不动,只有语音在继续。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吧,我想要水隅教育部走私涉案人员的名单。”
沈言的心狠狠地往下沉。果然,是为文件而来的。那对方……到底是警察,还是涉案者?只是不论是哪一方,都不会是友。
“劝你不要做任何妄想逃走的行为。这个房间没有窗户,电话也没有。由于某种特殊原因,这件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地理位置也比较偏僻,所以即使你叫喊也是没有用的。大门已经反锁了,房间里也没有可以帮你砸开这扇纯原木门的工具。你看,连盏台灯也没有。”
微弯的身子顿时僵直,脊上凉了一片。沈言傻了几秒,回过神后连忙翻箱倒柜地寻找可以砸门一类的东西。果然,椅子、台灯、扫把、矮桌一类的全部没有。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沈言盯着木门,咬紧牙,猛地往门上撞去。
一阵又一阵沉闷的冲击声并没有打断诡异的青蛙嗓音的响起。
“想说原文件或名单不在是没有用的。我知道文件你收在了哪里。你不应该说万一发现你死了,警察马上就会得到手。那个‘发现’实在多余。这说明只有警察发现了你的死亡,他们才能拿到文件。在死亡现场有什么安全隐秘的地方,只有在你死了以后才能发现文件呢?
答案很简单——你的身体内。”
“嘭——”发泄般的最后一次撞击后,沈言的右臂早已麻木。
怎么会……怎么会被识破了呢……!!沈言靠在门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急促地呼吸,额上的汗水淋湿了睫毛。视野细密地缭乱起来,有轰轰的回鸣在耳边低响。
“既然文件在你的体内,想必你亦已经把涉案人员的身份记清楚了。只要把这些名单打在桌面的Microsoft Word上便可以了,很简单吧。”
沈言抬头,侧看向桌上的液晶屏幕。
等等……!沈言扶着墙站起,不对劲……凭什么我要按照他说的话去做!就算那个人知道了文件的安放处,我也没有理由要……
“啊……对了,没有筹码的交易很无聊,所以,原谅我做了一些手脚。”
不好的预感蓦然升起。沈言压抑着心中的惊慌,跌撞地移至屏幕前。
镜头拉至一间纯白的卧室里,绕过双人床,近至一旁竖立的衣柜。衣柜门慢慢被拉开,被绑上手脚、封上口鼻、昏迷中的沈佳倚在壁上。
“佳——”沈言嘶声地大喊,眼角的皱纹迸散如花,“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镜头骤然切换为软绵的兔娃娃。“沈言先生,你不用担心。现在你的儿子被我放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你配合,我就让你们平安相见。”
“开什么玩笑!无论我写谁的名字,无论是写相关的人还是不相关的人,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那帮老狐狸就会马上知道是我动了手脚!就算我儿子现在没事,以后也只能跟着我一起死啊!!”
管不上该段为刻录过来的视频,沈言激动得抓着电脑边缘绝望地大喊。
所以说,现在这种情况……不就是逼着我要把名单一个不漏地交出来吗?!太狠了!!
“假如沈言先生还不能下定决心交出名单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更为充分的理由。”
兔娃娃的图片被切换掉。
画面里天色恬静,巷面上苔藓斑驳,几斜光线剪入低墙的阴影。突然,一个女人快步走过。尽管只看到脸的三分之二,沈言还是很清楚地意识到,那是柳颜!
心脏一下提到了扁桃体。
十几秒以后,一个高大的西装男人同样快步走过。镜头往前拉。转过几个巷角,接着突兀地,响起了一声短促的女人尖叫。
视频结束。
剩下的刻录内容已换至黑背景的文字。那上面清楚地写着自己接着应该怎样做。
沈言握着鼠标,站着,沉默着。右手无力地抬至额上,抚着眼皮。嘴角泛起了苦涩的笑容。
“我还有考虑的余地吗……我的家人都在你手上了啊……尽管一个是任性妄为的不孝子,一个是烂抹布一样的老太婆,但是……那已经是我想保护好的一切了啊……我还能拒绝吗?除了投降以外,我还能在做些什么啊……”
屋内的香味愈发浓郁,带着要将一切不堪湮灭的气魄。在名单完成后约十分钟,沈言晕过去了。
挂于下巴的汗珠终滴落于微敞的领口上,转瞬沁入布料。叶钦翎背着墙角,小心地控制呼吸。
男生把垂下的对讲器拉至嘴边。“怎么样?撤退成功吗?”
“嗯,我这边很顺利。”年理摸了摸放着U盘的裤带,跑在巷里间,“在约好的地方碰面吧。”
“没问题。”
“这次很成功呢,我想阡陌应该会很高兴吧。”
“……嗯……”
“怎么了?”年理不解地问。
“……不,没什么。”叶钦翎回望刚走出的巷口,张了张口,“我只是在想……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准确地说,沈言是被吵醒的。
那过分娇媚的叫声吓醒了他,醒来时,头依旧晕得要命。
诶……好黑……我又到哪里了……沈言习惯性地伸手,摸到了一面硬物,像是木板。木板剧烈地震动着,女人的呻吟声和男人的喘气声自上面传来。
沈言马上明白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吓得连忙缩回了手,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几句。
“啊…啊……再、再快点……”
一句话停顿了沈言所有的咒骂。难以置信地,沈言摸着地面前行,拨开垂下的床帘,爬出床底。
在双眼接收到光明的同时,一扇白色紧闭的衣柜门映入眼帘。
这个是……
男人僵硬地扶着衣柜站起,颤抖着双手,拉开双扇门。沈佳歪着头,睡在衣柜里。
身后传来女人惊慌的叫声。
沈言回头,看到了在视频里跟着柳颜的西装男子,和男子身下神色惊慌不着衣缕的柳颜。
“由于某种特殊原因,这件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地理位置也比较偏僻。”
“现在你的儿子被我放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你配合,我就让你们平安相见。”
水蓝色的床,纯白的房间,纯白的衣柜,弥漫的香气,一红一蓝的情侣杯子和牙刷,披在枕头上的丝质睡衣,短促的叫声,难以辨明的声线,紧跟的西装男子,没有明确画面的绑架视频,交出去的名单,平安的儿子,偷情中的妻子,还有被背叛的丈夫。
尽管一个是任性妄为的不孝子,一个是烂抹布一样的老太婆,但是……那已经是我想保护好的一切了啊……
可是,很讽刺地,你被自己所要舍命保护的人给背叛了呢。
呐,绝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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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写好这篇文章,me狠拼了一个星期……由一检前到一检后,花了前前后后两个星期来修改……好吧我承认下笔的那个星期都用来准备一检了正确时间是花了一个星期……总之,在初三毕业时一口气看过全部《saw》(《电锯惊魂》)后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写类似于这样的文章。
终于,我写了!!
一个星期的反复修改还是有价值的!
虽然时间长了点打字辛苦了点四千多字吓人了点……但是……此刻我泪流满脸了……
跟着我举V手势吧读者们!
最后,打一下广告,如果有读者是打算把整篇小说给看完的话,建议同时看我的另一篇文章,叫《Bureau of Azeri》,如果没这个打算的话,嗯……那就算了……虽说可以按言情独立来看……
总之,大家,开卷有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