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Onlooker

　　我是一个机械宅。
　　要说出这句话，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我从很早以前便已知晓。而说出这句话，究竟会获得多大的满足实感，我却是在那时候才明白。
　　那是第一次，被人肯定地告诉自己，我有很出色的才华和能力。
　　那是第一次，有人向我伸出邀请的右手，笑着对我说——
　　我需要你。
　　神啊，我可以相信，那不是梦吗？

　　林梓语和年理在大门前撞到徘徊的叶棠。
　　“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林梓语好奇地问。
　　“怎么进去？”叶棠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已暗下来的巨大霓虹灯招牌，“为什么我们要在K房这种地方说话？”
　　“因为卡拉OK的房里隔音比较好啊。”年理像是理所当然那般说道，“而且叶棠你看起来那么的不良，应该来过这种地方很多次了吧？不是吗？”
　　我说，不良只能说明我经常打架，不能说明我经常来这种场所吧……话说，上次也才是我第一次进夜总会啊……叶棠强抑着眉毛的抽搐，很拽地说道：“我只是不喜欢来这种小女生才会来的地方而已。”
　　“也是呢……”年理像是深切了解那般点了点头，“毕竟现在连小学生都会成群结队地来这里呢……女生们总是喜欢……痛！做什么啦小语！”
　　“为了堵住你不该说的话。阡陌说过，这种时候可以任意攻击对方。”林梓语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继而无视隔着鞋子在按摩着被踩伤的脚的年理，转过头对一脸惊讶的叶棠说道，“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地方的话，可以向阡陌说一下啊。”
　　“你以为我不想啊……”说到这里叶棠也是一肚子火，“那家伙只发条短信过来就算了，还在短信后补加一句‘在见面以前都不要来找我（否则我就把你那些事发到网上去）’什么的，她以为自己是谁啊！”
　　“……所以，你就真的不敢打电话给阡陌了？”
　　“……”
　　“好听话啊，完全看不出来。”
　　“……滚！”

　　在找到见面的房间时，叶钦翎承认自己确实有些诚惶诚恐……应该说是紧张才对。阡陌会说些什么呢？其他的社员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大家会不会好相处呢？我这个样子进去应该不会留给别人一个坏印象吧……
　　那样许许多多的疑问，都让叶钦翎不安忐忑。可惜在他打开房门的那一刹，这些很正常的反应都长翅膀飞到九天以外去了。
　　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安心感，如果一进K房就听到有人在充满感情地唱着多啦A梦主题曲的人是你，你也会感到无言大于紧张。
　　叶钦翎看着杞阡陌一脸严肃地拿着话筒，直想退后。
　　“那个……阡陌……请问你在做什么？”
　　“哦，钦翎。好早啊，离集合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呢。”杞阡陌并没有移开目光，依旧在盯着屏幕上跳跃着的蓝白小猫。
　　“那个……先把话筒给放下如何？”叶钦翎扶了扶太阳穴，“你这么早就过来，不觉得很浪费钱吗？唱歌是根据小时来计算的吧？有必要提早这么多吗？”
　　杞阡陌关掉了话筒的声音，放在桌面上，随手拿起了一杯水。“因为我记得我跟某人说过，一般来说不管是约了人也好被人约也好，男方是一定要比女方早到的，否则就显得没有诚意。我怕那个某人还记得这段话，就早早过来等着了。”
　　很短暂地，叶钦翎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些话，是小时候杞阡陌对他说过的。因为女生当时的样子很严肃，自己也就毫不犹豫地拼命点头。长大以后才觉得，这完全就是人际交往成功的秘诀之一吧，阡陌那个时候那么小怎么会知道？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结果以一句“她不是常人知道的东西当然多了”为理由勉强搪塞过去。
　　反正事实确实是这样……
　　叶钦翎就这杞阡陌的位子，在一旁谨慎地坐下。一曲终了，迪加奥特曼的主题曲紧接着响起。
　　“你就不能播一些比较正常的歌吗？你的童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啊……”

　　现场的气氛很紧张，也很轻松。两个反义词合在一起，等于“诡异”的用法。龙司郁稍稍抬了抬眼。U字形的褐色大沙发，坐着六个沉默不语的少年少女。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因为最应该说开场白的那个人正悠游的喝着水，看着蜡笔小新的MV。
　　有没有搞错啊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由你先说话的吗是你叫我们来的耶一般身为社长都是说开场白的吧现在晾着我们在一旁算是怎么回事啊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在播着蜡笔小新？！
　　龙司郁看着杞阡陌毫不在意地咬着杯子边缘，偷偷地吸了口气。
　　虽然好像会有点丢脸，但是这场沉默不打破不行啊。“那个……是社长对吧？我想问……”
　　“我想问你在做什么啊？！为什么这种时候会播着这种无聊的歌？还有，你叫我们出来了又不说话算是怎样？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玩！”叶棠不耐烦地向着杞阡陌吼道，银色的眉毛不自觉的纠于眉心。
　　“一般的入社介绍里都是说说自己的姓名资料的对吧，但是，你不认为要先从社长对社团的介绍开始吗？”龙司郁顺着叶棠的开头直接对着杞阡陌说。
　　杞阡陌放下水杯，轻轻一笑。
　　龙司郁一愣。刚刚他似乎看见了，女生的右眼珠转了转，像是向一旁那名黑发黑眼的少年使眼色一样。
　　“不用那么急躁，我也不过是想要润润喉咙而已，毕竟等下我可是要说很多话呢。”无视众人“鬼才信你”的表情，杞阡陌握手成拳放于嘴边象征性地清了清喉咙，“首先是关于我们的社团，其实要说有多了不起也不是。我们平时的任务也就是搞搞恶作剧什么的，然后据情况而言看要不要放视频到网上去。”
　　“那不就是纯粹的社会公害吗？”叶钦翎无奈地说。
　　“顺便一提，大约一周以前意大利那边的‘穿帮门’事件是我们弄的。”
　　“啊，那个！”龙司郁禁不住笑了出来，“虽然很恶趣味，但是很厉害呢！话说，那些照片你是怎样弄到的？”
　　“阿郁你知道啊！”听到别人对自己努力成果的肯定，年理兴奋地道，“那个照片是我去照的，虽然有点危险，但是很刺激，当初听到阡陌叫我去做的时候我还很担心会不会顺利呢……”
　　“总之还是很厉害呀，是谁想的作战计划一类的？”
　　林梓语一脸自豪地指向杞阡陌。“当然是我们的社长啦！”
　　“咳，低调低调。”杞阡陌拉了拉鬓发，“不过我的电脑技术不是很好，所以做出来的视频效果也就勉勉强强。”
　　“那你就放心好了，我的电脑技术绝对过关，”龙司郁笑着说，“如果以后要做视频一类的，就只管……”话音戛然而止。不对劲。社里缺少精通电脑的人，而我却刚好就是那方面的专才，怎么想都不会是碰巧，所以，果然我是……
　　“等等等等！你们刚才所说的话我们一句也听不明白！就不能解释一下吗？”叶棠和叶钦翎在一旁听得大眼瞪小眼，在扫遍所有人后终于找到了同样听得云里云外的伙伴。叶棠和叶钦翎的首次默契建成。
　　“啊，抱歉抱歉，我们太兴奋……”林梓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蛋。
　　“那么，你是要我现在继续说社团的事呢还是说刚才的事呢？”
　　“社团的事！”
　　“刚才的事！”
　　叶棠和龙司郁同时吐出了不同的答案。
　　“正事要紧，先说明白社团的事。”
　　龙司郁有点失落地“哦”了一声。
　　“你们最想知道的，无非就是为什么我会这么清楚你们的事，以及，为什么我会找上你们对不对？”
　　龙司郁和叶棠都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直入主题。他们还以为杞阡陌会忽悠他们几个操场以后才说呢。
　　“是，请详细地告诉我们原因。”
　　“嗯……怎么说好呢……”杞阡陌放开了拉着鬓发的手，酝酿了一下语气，“我想你们都应该猜到了，找上你们不是偶然，是我故意的。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了你们的存在，并且想着要把你们给拉进来。为了找一个堂皇自然的相遇理由，才有了之前那场选拔。”
　　“等等，你是说……”叶棠吃惊地睁大了过分细长的丹凤眼，“那场选拔试是你举办的？”
　　“别傻了，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杞阡陌纠正道，“举办人不是我，不过建议举办的人是我而已。”
　　“有这个必要吗……”不解夹杂着惊讶，龙司郁感到不可思议，“只是为了制造一个跟我们见面的机会而已，有特意举办一次这么大规模的选拔试的必要吗？直接找上我们也可以啊，虽然贬低自己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自认为自己没有需要这样做的价值……”
　　叶棠对于龙司郁的说法感到不耐烦，却没有否认的资格。因为自己也是这样真确的觉得，傲慢也好，目中无人也好，这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我给不了你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即使你有再多再大的期待，也只能等待着失望与流泪而已。以我这样的身体，以我这样的灵魂……

　　杞阡陌轻轻一笑。“有没有价值这种事——应该由我来决定吧。你们不相信自己也好，相信自己也好，惊讶也好，迷惘也好，那都是你们的事。我觉得你们有那样的价值，所以我就那样做了。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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