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原名《17岁青春记事》)

作者:初念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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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吃完早餐后,爸爸妈妈先去上班了。临出门前,爸爸对着慕容森说:“小森,你这些日子先辅导小浅的功课,等到假期结束再回去上班。”
      我还没说话,慕容森就先说话了:“可是公司那边你们忙得过来吗?”
      “公司那边我们两个还可以,你先在家辅导这丫头,”然后转过头,对着我说:“小浅,你在家要听小森的话,好好学习,下学期给我赶上去,否则寒假你就别想出去玩了。”
      这次我争到了说话的机会,撒娇道:“爸爸,可是我在家学习很无聊啊,不如先让我去玩玩吧。”
      估计爸爸也受不了我的撒娇,就说了一句:“你先在家学习,迟一些爸爸给你买手机去。”
      我听到手机两个字,马上妥协了,转过头走向厅里面,坐在沙发上,听见慕容森和爸爸两个人在说话……
      慕容森很担心地说:“爸,那些设计款式这么多,你和妈两个忙得过来吗?”
      “我们两个和三个设计师,可以的……你在家就先用心教教小浅,她这丫头,学习比不上你,你多去教教就好了。”
      慕容森点点头,看着爸爸和妈妈出门后也走了进来。

      “小浅,去做作业,不要只顾着看电视。”他拍了拍我的肩。
      “大森,不如我们出去逛逛吧,昨天都没有逛过就回来了。”我懒懒地说。
      他在我旁边坐下,拿过我手中的遥控器,靠在沙发上,说:“你不累啊?昨天刚考完试就像死尸一样,现在就这么精神。”
      我拍拍他的手:“你才死尸,昨天考完那些万恶的试,累得我半死,现在我休息好了,精神好得很,当然要出去玩玩。”
      他撑着头说:“你还是去写作业吧,我看你物理这次又不及格了。”
      “什么啊,我这次绝对不会不及格,你少瞧不起我,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学那么奇怪的物理还可以考九十八分,神经病!”我被他的话气得只能用手指拼命扯衣服下摆。
      他看着我,突然就笑了。
      “怎么了,这么容易就生气啊?没见那么几天,不用变得这么快吧?”说完揉揉我的头发。
      我拨开他的手:“算了吧你,我哪有生气。还说没见几天呢,我考试前那些不会的题目都没人能问了,你说你跑去哪里了?”
      他放好他的手,我无聊,拿起他的手来玩。他由着我玩,没阻止,继续说自己的:“不是,是公司前一阵子的事比较多,忙到现在都还没忙完。”
      我没有接下他的话题,因为我不懂,问来也没用。

      “小森,你手指好漂亮啊,比女生的还漂亮呢!”
      他笑了笑,不可置否,拿起我的手,在眼前摆弄了两下:“你的手,唉唉……”
      “什么?”我抽回了手,“我的那些都是写字弄的,现在当然不好看啦!”
      他又笑了笑:“写字?是翻围墙弄伤的吧。你真是越大越英勇。小时候是爬来爬去,四处乱画,小学是上课吃东西,初中是上课讲话,现在高中是翻围墙、逃课。”
      “喂喂,我现在真的没有翻围墙、逃课,那些事情,对我的身体健康构成很大的威胁,我早不干了。”
      “哦?那是‘从良’了,奇迹啊……”
      “……”

      突然想起一件事,是昨天我们班有个男生说慕容森长得很高。话说我们生活了这么久,我还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有多高,有多重。唉,我这妹妹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我站起来,拉着慕容森,让他也站起来。
      “怎么啦?”
      “起来起来。”
      他听了我的话后站起来,我用手比了比,我一米六零,我的头连他的肩都不到。真是的,我怎么这么矮!不过也有这么一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依我看,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是兄妹不用愁。看见他,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人了……
      “你,多高多重,家住哪?”
      他先是一惊,接着说:“我啊,一八二吧,忘了,多重?好像是一百三十多吧。家住哪里?我不就住这儿!怎么,你们学校有人暗恋我啊,然后找你来问我的资料?”
      “神经病,你以为那么多小女生迷你啊,你都几岁啦,人家喜欢的都是小男生,哪是你,大男人!”整天就想这些,气得我……
      他听我说完这番话后,就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还是说,是你想问?……”
      “对!是我想问。”反正我觉得这没什么,反正都是一家人。
      “小孩子好好学习,问什么呢问?”他面无表情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都快成年了,小什么小!”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哎,慕容森,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哦?”我突然想八卦八卦他的事,这说明了女生天生都是八卦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我感到奇怪:“那这真是奇迹了。你这么帅,学习成绩好,工作也这么好,怎么没有女生找你呢?”
      “不是没有女生找我,只是那些女生我都不喜欢。”他很精辟地反驳了我的话。
      “那就是你问题了。按理说,你条件这么好,应该也有很多条件不错的女生找你啊,可是居然没你喜欢的,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我踮起脚,拍拍他的肩。
      “我要求不高,只是……”他想了想,“唉,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嗯,看来你都不怎么出去玩,有机会带你出去玩好了,我给你介绍些。”
      他没说话,坐下来,我也跟着坐下。

      沉默维持了好久……
      “我不是没出去,只是,看到那些人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只是,看到那些人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句话在我脑海里盘旋,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突然觉得他什么都好,不过就是少了一个陪伴他的人,觉得……觉得他好孤单。
      我左手攀上他的肩,绕到了另一边:“小森,没关系。看哪天大浅我有空,带你出去找一个好的好不好?”
      他拍了一下我的手,疼得我缩回了。
      “干嘛?帮你还打我,你是不是我哥哥啊你?!”话说出口才发现有问题,我只是说话不经大脑……只希望他没听见。可是我看见他的表情忽然僵了,就知道,他听见了。
      他表情僵了一会儿,那一段短短的时间,我一句话都没说,连气都不敢呼吸得大一些……
      他突然抱住我,然后松开了,并且说了一句话。
      我鼻子里,满满的都是他衣服的味道,脸早就红了,什么话都没听清楚。不是我胡思乱想。只是,自从他上高中以后,再也没有抱过我,这么多年,他再抱我,可是他已经二十四岁了。时间,真的是一个坏蛋;岁月,更是一个坏蛋;年龄,是一个大大坏蛋……

      他再拍了拍我,我才回神。
      “啊!说什么??”我惊讶道。
      “我说,我是不是你哥哥?”他脸上是认真的表情。
      我也很严肃认真地回答了一句:“是”。
      “这不就对了,”说完,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你就这么想我离开家吗?”
      我马上摇了摇头:“不是不是。”
      “不是?那你今天为什么想我去相亲?”
      “哪有?!”说完才想起今天早上我好像真的为了自己而想“卖”了他……
      “不是,我不是想你走啊。我只是……我只是想帮你找个大嫂嘛,我这是为你好。”说完自己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又揉了揉我的头发:“为我好?你真的为我好就好好学习,我看见你的成绩,我都头痛了。”
      “你知道我成绩吗你?吹什么吹!”我很拽地说。因为我料定他肯定不知道我的成绩,他毕业后早就不理我了,还说成绩,有时候连我人在那他都不知道……
      结果他很流利地背出来:“上一次的测试。语文,108;数学,135;英语,118;政治,68;地理,94;历史,96;化学,86;生物,64;物理,30。刚好不多不少,总分七百九十九分,级排是一百九十九,班排第七!我有没有说错?”
      我认真地听,发现真的一个分数都没有错,而且连我的级排名、班排名都没记错,突然觉得这孩子还是不错的。
      “不错,有良心。”
      “还不错,有良心啊?你看看你的成绩,我见到都觉得很丢脸啊我,你怎么搞的?你去的时候不是年级第七吗?怎么现在班就是第七,年级就一百九十九?”
      我摸摸耳朵:“我不知道啊,现在我听课都晕了,还说考试……”
      哥哥抢过我的话:“你听课就晕,物理一科还是全部?”
      “差不多全部吧。”我胆怯地说。
      不出所料,还好我早就用手护住了自己的头,他只是打了我的手一下,感觉像小时候我偷跑出去,回来后妈妈惩罚我一般……
      “还全部?快点去做作业,不要讲理由,否则今晚晚餐自己负责。”
      无奈之下,我只好回房间,坐在椅子上,翻开课本,马上就头晕了。这晕得好啊,马上合上书本,打算去找慕容森。
      结果我一站起来,马上就看到慕容森站在我房间的门旁,认真地看着我,好像在走神。看到我准备走出来,他马上回过神来,问:“你去哪里?”
      “没有,我翻开书就头晕,想去休息休息。”
      我准备跨出房门,他拦了拦我,说:“休息应该在房里,你干嘛还出去?”
      我恍然大悟:“对哦!我干嘛出去?哎呀,脑筋不怎么好,连这个都反应不了……那什么,小森,你出去吧,我先休息一会,等一阵子再起床复习吧。”
      他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就走了,顺便关上了门。
      一下子被关在这么一个空的房间,怪怪的。管不了这么多,头晕死了,倒头躺在床上。模糊入睡之际,我才想到了这有一个问题,怎么慕容森这次这么乖,没有怀疑我是想借故偷懒,他这次怎么这么爽快马上就让我休息……
      想不了这么多,没一会就睡着了……

      在房里睡了很久。中午的时候,慕容森来叫我吃饭,我头很痛,所以就没有吃了,继续睡。
      一觉载浮载沉的,睡了很久,可是又好像没睡着多久,直到慕容森再来敲门……

      “慕容浅,开门吧。”慕容森的嗓音隔了一扇门透过来,听上去没什么感情的。
      然后我没反应,他又继续敲了敲门:“小浅,开门。”
      我头好痛,揉着头发打算去开门,刚碰到门把手,就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倒下了。在地上强撑着不晕过去,估计慕容森听到我倒地的声音,所以一脚踹开了门,刚好门打在我手上,我疼得清醒了一些,但马上就又晕得很。
      慕容森走到我身边,蹲下,抓起我的手着急地问:“慕容浅,你没事吧?”然后又发现什么似地,摸摸我的额头:“你看看你,都发烧了。唉,先去医院吧。”
      我拼了最后的力气,反抓他的手:“不要了,扶我到床上休息就好了。”
      我这么久都没有病过,突然倒下,也是吓到慕容森的。他马上横抱起我,快步走出门,边走边对着我说:“不要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院,很快就到。”
      没多久我就晕了,迷迷糊糊,闻到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可是人说话的声音我都听不见。
      很累很累……

      醒来的时候,我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闭着眼,听到慕容森正在讲电话。
      “爸,我和小浅在医院……是小浅病了,发烧了,三十九度八。”
      “你和妈要加班,会迟一些回家……哦,好的,小浅好一些我就带他回去。嗯,大概十二点前会回到家。大概比你们早一些。”
      “小浅还在吊针,到现在都还没醒来。”然后我听到脚步声,随即有一只凉凉的手按在我额头上,然后又离开了……
      慕容森应该回到了自己刚来的位置。他继续讲电话:“现在还有些烧,不过比刚才好一些了……嗯,她醒了我会带她去吃东西……好的,再见。”

      听到慕容森关上手机的声音,我马上装作是刚醒来。慕容森看到我起来,马上就跑过来,扶着我。我坐好后,他放开我,倒了杯水递给我。
      刚好有一位护士进来了。一进来,看见我醒了,甚是兴奋地说:“小姐你醒啦。”然后看见慕容森递到我手中的杯子,继续说:“小姐,你好幸福哦。有这么帅的男朋友,而且对你这么好……”
      她还没说完,我就把我刚喝进嘴里的水全喷了出去。
      慕容森无奈地看着我:“你的形象都给你这口水毁了……”
      我推了推他,放好了杯子,对着那位护士小姐说:“其实他是我哥哥……”
      那位护士小姐看到我这么没有形象的反应,并且听完我说的话后,脸上仍是不相信的表情,对着我说:“小姐,你知道吗?刚才你哥哥送你进医院时的表情,紧张得不得了。外人看上去,真的很像你男朋友……”
      慕容森打算去阻止那位护士继续讲下去,我听着正有趣,心想这个人什么时候又良心发现,对我这么好了?看到他的动作,马上拉着他的手,然后笑着对护士说:“干什么啊你?你别管他,继续继续。”
      护士看看我,又再看看慕容森,笑着说:“小姐,你有这么疼你的哥哥,好幸福哦!”然后留给我们一个她在偷笑的背影……
      我看护士出去了,知道不可能听到了,失望地想事情,想刚才她说的话。
      心想,这个哥哥,我要好好地对他,要对他好好……
      一辈子,一辈子……

      想了一会,慕容森突然摇摇我的手:“小朋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看看,发现我自己的右手正在牵着他的左手,右手还是正在吊针的手。他的手比我的温暖,大大的。比很多女生的手要好看的手此刻就被我握在我的手中,不禁有点开心。
      接着发现这好像不怎么好,而且慕容森也颇有意味地笑着并且看着我,我马上松开了手。刚才手上还有的一丝温暖马上散失在空气中……
      “你看不见啊?我的手正在吊针呢,能不凉吗?”我用左手指了指右手上的管子。
      没什么感情的一句话。
      他看了看我的手,接着说:“那便宜你了,就剩下这一瓶。”
      也是没什么感情的一句话……
      “什么是‘便宜我了’?你这恶毒的,想我的手变成冻肉啊?”
      他笑了笑,开口就转到了别的话题:“想去哪里吃东西,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我顿时反应过来,好像是哦,我这一天就只是吃了早餐。
      捉过慕容森的手,看看他的表。
      天,原来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这么晚了,外边的饭店应该都关了……”我思考了一会,“不如,你煮东西给我吃好了。”我笑得很不怀好意。
      慕容森看见我这表情,没有批评我,就说了句,“好,煮面给你吃好了。”
      “就只是面?大哥,我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我饿啊我,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你?”我埋怨道。
      “大姐,我好像只是比你多吃一顿。而且,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他也埋怨道。
      “喂,什么叫我很重?我八十也没有哦!”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这话的意思。
      “八十也没有?我看你九十也近了吧!我告诉你,孩子,你哥我刚才是抱着你过来的。”他忒有底气地说。
      “啊!很远啊,你不是有车么?用得着这样吗?”我摇摇他。
      然后我良心有些不安,所以让开了一些位置,让他坐下。
      他看了看,然后坐了下来。
      “我的车昨天留在公司了……你也知道远啊?我告诉你,你一会自己走,本人我不干了!”他又忒有底气地说。
      “好啊,我一会倒在地上,你记住别救我,不要紧张地抱着我来医院。”我也撑着说。
      说什么我都是他妹妹,要是没有两下子,还真的不行。
      他看着我的脸色变了变,但目光随即转到我的吊瓶上:“吊完了,我去叫护士。你坐在这,别乱跑了。”
      我做了一个鬼脸,说:“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揉揉我的头发就出去叫护士了。

      拔针止血完了,去付钱。然后我和他就步行回家。

      夏天的晚上总是凉风习习的,还好G市晚上车算是比较少,所以路上的空气也不错……
      原本我和慕容森两个人并肩走的,走着走着,我就挺不住落在后面……
      “慕容森,你走慢点啊你,你也不赶时间,走这么快干什么呢?”我在后面拼了口气说。
      “我走得不快,你看看你,平时不出来锻炼,现在知道锻炼的好了吧。”慕容森在前面气也不喘地说。
      “切……我平时有什么时间能出来啊?”看着他的脚步,我马上赶得快一些,终于与他再次并肩。
      他看到我赶上来,笑了笑:“不错。”
      接着,他走得更快了。
      我一时跟不上,让路上的石头绊了一脚,整个人摔倒了。
      “啊!……”
      慕容森听见叫声就马上回头,发现我摔跤了,跑回来。
      他翻过我的膝盖,仔细看了看。
      我只是膝盖疼了疼,好像没受伤,应该只是擦破皮。想着他刚才那么没良心,走得这么快,于是我就气得站起来,自己忍着痛走了。
      估计有着要丢下慕容森一个人自己走的动力,于是走得快了许多。慕容森在我身后跑着追上我,接着拉我的手,我甩开了,继续走。
      他在后面打算追上我,可我也不是吃素的,所以就走得更快了。
      原本打算是这样的,可是我没走几步,脚下突然一轻,因为怕掉下,双手随即捉住附近的东西。
      认真看看,我捉着的是衣服一角。
      仰起头看看是谁,那张脸……
      是我哥哥,慕容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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