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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可畏
“听说……”“别说了,四爷……”彩霞和云英又在那边叽咕着什么,这俩丫头不知道是比别人多长个嘴巴还是牙发痒,整天就喜欢嚼舌根,说了东家讲西家。这会子见我路过便收了声音,切!说你就说,本美女不在乎。
其实我知道的,刚年纪小小新来宫里就当上一等宫女,平日里“游手好闲”还能住单间,被别人嫉妒也是正常,我一个现代人还和你们这群没见识的古代丫头们计较个什么?
“是上次爷的话没说明白,还是你们想以身试法?”冷不丁的冒了一个男声,看!栽了吧,在背后说人坏话是不道德滴……不过,他有说过什么吗?我怎么不知道。
“四爷吉祥,娘娘在里面候着呢。”我上前请了安,两个小丫头跪在四爷脚边直发抖。
“滚下去。”她俩如获大赦,连滚带爬起身匆忙而去。
“你的性子怎么就不会改改?”接下来,他教训的对象换到了我身上,“原以为你有长进,还是这么毛躁,这儿可不是你家!”
“奴婢……”我有口难辩。
“你仗着什么?无法无天了不是?不用说你一个资历浅薄的宫女,就是我四贝勒,也管不着别个良妃娘娘宫里的下人。”他提高了声音,话语掷地有声,威严有力。
我傻在原地,这家伙一惊一乍的还真把我吓着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不是爷替你担着,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吗?怎么就不能学着保护自己呢?”他的声音放柔起来。
我无言以对,过了一天都没见责罚,我还以为没事呢,原来这帮人什么都知道!这个皇宫,就没什么秘密可言。
“自己好生安顿着。”他转身就要进去。
“四爷。”我叫住他,吐出我心里的疑惑,“为什么要帮奴婢,奴婢为什么会到永和宫来?”
沉默了良久都没有下文,我只得抬首望他,他的嘴角浮上一丝淡淡的笑,不答话径直去了。
搞什么?我莫名其妙,难道能当皇帝的人都是这么神经兮兮的,一下怒一下笑的?
“婉萦,本宫有些乏,你给本宫讲个故事。”
“娘娘想听什么?”乏了不睡觉你听什么故事?又不是小孩子了。
“本宫想听‘狐假虎威’的故事。”我心里咯噔一下,德妃终于要开口说我了么?
“娘娘,奴婢甘愿受罚。”我后退一步,平静的跪下身去。
“虽然那刁奴可恶,但你这鲁莽行事依旧是犯了宫规,如若不略施惩戒,外人会说我德妃纵容宫人不加管教呢!”德妃语气淡淡的。
“奴婢知错,下次再不敢了。”
“难怪老四叫我求了你来,瞧你面上是个可心的,这性子放别人屋里可指不定惹了谁呢,你且下去,这几日不得随意外出,就罚你给本宫抄写几部佛经,以示惩戒。”
“奴婢领罪,谢娘娘轻罚之恩。”被你罚还要谢你,还有天理么?!
更让我奇怪的是四爷,竟然是他让德妃把我要过来的?不是说德妃和四爷一向不亲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觉像回到了小学被老师罚抄生字的时代,活字印刷术不是早八百年发明了么,还要手抄本干嘛?这些个佛经上的字我几乎都不懂,只得耐下性子一个个依葫芦画瓢。抄完几段就要送上去给德妃过目。
“还写得不错,接着抄吧,老四的字写的好,得闲了你可以去请他教教。”
“奴婢不敢。”口里说着,心里着实好了奇,听说雍正皇帝的字文雅遒劲,功力非凡。还真想见识见识看。
“惠妃娘娘到!”门外响起通传,我赶紧把手中的佛经放到一边的桌上,下去泡茶去了。
哪种茶好呢?眉头一皱,计上心头,管她爱的什么毛峰毛尖的,我放红茶就对了。吓她一下。冲错了茶叶你惠妃也不至于拉我出去斩了吧。
炕上左边坐着的惠妃一身浅紫素净,与那日广场上的张扬判若两人。
“娘娘请用茶。”我微微抬眼觑着她面上的神色。她稍微蹙了一下眉头,复又恢复正常。却没有因为茶不合口味而出声怪罪。《康熙大帝》中的惠妃张扬跋扈,但这儿的人说惠妃为人清淡平和,到底哪个才是真?
“这佛经是谁抄的?字写得真好。”惠妃随手拿起那边桌子上的佛经问道。
“是那新来的丫头婉萦。”德妃的声音不咸不淡。
“是哪一位?”惠妃刨根究底。
“回娘娘,是奴婢。”我走上前去回道。
“倒是个伶俐人。”她称赞几句不提。又接着和德妃絮别的话起来。
瞅着茶差不多凉了,我赶忙着手添茶换茶,一手执壶一手揭开盅盖。
“婉萦,你这茶怎么上的?怎么给惠妃娘娘上了红茶?你不知道惠妃娘娘最爱银针么?”德妃一眼瞥见惠妃茶盅里的红茶,沉声责备道。
“奴婢……一时记差了……”我假装惶恐。
“罢了,这孩子刚进宫,妹妹也莫苛责她了。我见着她的字迹温婉清秀,甚是喜欢,姐姐那儿少个掌书女官,可否向妹妹借这孩子几日替姐姐写几封家书?”惠妃一笑,出声问德妃要人。声音虽软和得让人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她葫芦里什么主意?偌大一个钟粹宫,竟然连个掌书女官都没有吗?不可能吧!这永和宫的掌书女官字比我写的好的多了。
“是这样,那下番妹妹寻得了好的,再奉到姐姐宫中,这孩子性子鲁莽,还请姐姐多担待。”打完太极,德妃继而转向我,“婉萦,到惠妃娘娘处可要循规蹈矩,不得造次。”
“是,奴婢谨遵娘娘教诲。”这德妃竟然没有像电视剧上演的“什么既然姐姐喜欢,妹妹就把这个宫女送给姐姐”之类的云云,反倒给了惠妃一个软钉子。难道我身上藏有黄金吗?干嘛你们都抢着要?
家书要自己写才有诚心,自己又不是不会写字,这样不是没有私密可言了么。
钟粹宫中,饱蘸色泽上等的徽墨,我一边听着惠妃叙述,一边在薛涛笺上记录。
此番来也不是白来,我倒要好好看看,她是不是那个在良妃茶里下药的主儿。
连续几日来写家书,惠妃总是那样的清淡宜人,并未露出什么破绽,让我苦于不得其法叫她露出狐狸尾巴。
这日写完欲走,偏巧天降大雨,时值秋日,一层雨添一层凉。外面满地黄叶,加上天快及夜,更是湿滑不已。
“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天儿凉了淋雨冻病了怎使得?今夜婉萦你就在这钟粹宫暂歇着吧,本宫着上夜的太监到永和宫给说一声便好了。”
“如此,奴婢就谢娘娘厚爱了。”知道推辞不过,我索性爽快应下了,难道她敢明目张胆的害了我不成?说不定夜里我还能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呢!
想着,满脑子出现了电视剧里穿着夜行衣飞檐走壁的一幕幕,我可没那个本事,兴许胤禟他们能做到。
一夜无事,尽管我假寐,夜半醒来几次,倒是什么事没有,面上这主儿还打发人送些上好药材与良妃,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妥当。
到底是秀巧这妮子撒谎?还是这惠妃实在阴险隐藏太深?
“若梅见过婉萦姐姐。”回到永和宫,我照例去清点今日新到的茶叶茶饼,这是我每日的例行工作。
“你是?”眼见前面这个脆生生的丫头,我问。
“若梅是素芳姑姑分来伺候婉萦姐姐奉茶的丫头。”
“若菊呢?哪儿去了?”我奇了,我才去了一个晚上,就换人了?
“若梅不知,今早姑姑就让若梅过来的。”我忍住心底的疑惑继续干活,忽然想起了两个人来。
“彩霞,云英。请问你们两个可知道看茶水的若菊哪儿去了?”这两个八卦女,肯定没有她们不知道的事儿,午间德妃小睡时分,我亲自走到她俩的房里问。
“哪儿?呵呵……那可真是个好地方。”云英一脸幸灾乐祸。
“那可不,谁让那丫头眼皮子浅,娘娘的东西都敢拿。”彩霞加了一句。
“她拿了什么了?”我有些着急。
“昨个儿惠妃娘娘来,脱下的外袍上挂着个翡翠串子,谁知眼错不见,就让那妮子拿了去,这头惠妃娘娘还不知道自己落了东西,就让咱们主子给搜出来了。这不,巴巴的打发到浣衣局去了。”云英一脸事不关己,倒反幸灾乐祸的表情。
有这种事?不可能啊,看她人那样子,断不是这种偷鸡摸狗之人。皇宫里什么翡翠玉石的没见过,何必偷偷拿她衣服上的串子?再说了,连惠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丢了东西,这德妃又怎么知道若菊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她偷了东西不赶紧回屋藏好,难道还带在身上等着挨搜么?这也太过牵强了!
怪道昨夜惠妃要把我留在钟粹宫,原来是将我调开,借德妃之手除去那个小丫头么?那个小丫头做了什么惹恼她了?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到浣衣局去问个清楚。
只是,这浣衣局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普通宫女太监需要有通行令牌才得进入,这可如何是好?
“婉柔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上苍怜我!婉柔又一次在我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起喀吧。”
“婉柔此番来看看娘娘,顺便看看家妹有没有好生伺候娘娘,家妹愚笨,若是妹妹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教导责罚。”婉柔面子上的话是说的越来越漂亮了,你才愚笨,我真想一脚就给她踹过去。
“八福晋言重了,婉萦丫头聪明可人,本宫喜欢的紧,你们姐妹也好久没见了,那本宫也不打扰你们,你们好好的絮些体己便是了。”
来不及揣度德妃的表情有什么不对,我四处看看没人,立马关上我房间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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