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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抉择
东海之濒,狐族禁地,一座高耸的古塔静静地矗立着,仿若神明刻意在人间遗留的痕迹一般,神圣威严,不可侵犯,连飞鸟也在此绝迹。
在塔楼最高的看似小小阁楼里,有着比外界想像中更为辽阔的空间——那是只有人间帝王才享有的奢华宫殿。
从鹤形的香炉里冒出的轻烟在静谧的空气里袅袅上升,一股淡雅的麝香弥漫了整个大殿。通明的灯火挂满了大殿的角角落落,每一盏都在这寂寞的夜色里独自燃烧,却似乎并没有使其变得温暖。
在隐隐措措的烟雾里,有着倾城风华的绝世男子半倚着身躯,慵懒地靠坐在王座之上,比例完美的身躯之上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件瑰丽夺目的红袍,袍上是两条仰首伸尾、俯瞰天地的五爪金龙。一头雪色银丝如上好的白绸随意的披在身后,长长地铺了一地的银华。
在这空荡荡的宫殿里,仅有一位浅蛰的等待朝圣的帝王。
有清凉的夜风灌入,吹乱了袅袅青烟,亦扬起了他垂地的长发。
假寐的凤眸微微开启,流转着惑人光芒的紫瞳透露出璀璨夺目的光辉,却又疏离淡漠之极,那是酷似神明的眼神。高高在上,拒人与千里之外。
“来了?”仅仅是两个字,却掩不住其中上位者所特有的语调。
风停发落,那御风而来的雪衣男妖怀抱着一抹纤细的身影出现在这华丽的大殿之上。
俊美的容颜,独特的妖纹,眼睑上眼影胭红,一双金色的眼眸冷然无绪,浑身洋溢着超凡脱俗的气息,仿佛冰天雪地里绽开的凛冽寒梅。
他静静地站在大殿之下,卓然而立,不因仰望而显谦卑。
“救她!”清冷的语调,配着冰冷的双眸,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不是请求,亦不是命令。
“……”没在回答,绝世的男子优雅的起身,如惊蛰的潜龙瞬间觉醒,带出俯瞰天地的霸气。
轻抬右脚,一双如玉的赤足迈着悠然的步伐,一步一步地从长长的阶梯上走来。红艳似火的衣摆划过汉白玉做成的地面,极为的奢华而又高贵。清脆的触碰声中,隐约可见衣摆下那扣着脚环的右足正拖着一根细长的锁链,那是禁固他妖力的枷锁。
即便如此,他依旧高高在上,所有人都只能仰望他的存在。无关力量,无关生死,那是谁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漫步踱到他们面前,妖界的王者垂眸细细地打量着雪衣男妖怀里安然沉睡的女子。
亲爱的徒儿啊,20年之后又回到这里,却是以这种方式……
然后,紫眸微微一抬,似笑非笑地对上那双纯澈冰冷的金眸。那片紫色
的世界里,深邃而辽阔,神秘中带着极至的诱惑,引人沉沦。
“孤问你,你可是爱她?”
“爱?”轻摺的眉宇皱得更紧,一直注视着对方的金眸稍稍下移,望向怀中面色苍白的女子。风轻起,银色的刘海扫过他光洁的额头,模糊了他的视线,亦阻挡了他人的窥视。
爱是什么,他不知道。虽然活了上千年,但生性冷淡的他感情却一直是空白的,连亲情都淡漠的他,爱情这种东西更是从来没有涉及的。
只是……除了她,他对别人基本不会产生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低垂的视线再次上移,坚冷似冰的面容里再也寻不出那一转即逝的迷茫。
“这种东西我杀生丸不需要!我只要知道你能救她就好。”
不豫,不惑。
虽为妖,却有着神佛一般的出尘气度。
霸道而从容,冷漠而骄傲,这样独一无二的气质与神韵只属于他——杀生丸!
好看的凤眼微微眯起,紫色的眼眸更显深邃。
哦,是吗?呵呵,那么月儿,就让孤看看你所认定的人会为你做到何等地步!
“杀生丸,是吗?”温润的嗓音香醇如美酒,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危险。
纯正的紫眸淡淡一瞥,波光流转中透出一种难言的妖娆,微挑的唇角,上扬出戏谑的弧度,带着魅惑苍生的暧昧。
“其实要救月儿很简单,只要把你的妖丹给她服下就好。”
“……”
杀生丸微微拧了拧眉,冰冷的金眸里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一阵沉默后,薄唇终是掀起,平静地问道:“妖丹?”
“嗯?不知道吗?”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又释然了。“呵,也是,毕竟这只是个小小的岛国啊……”
“……”
没在理会他语言中小小的挑衅,杀生丸只是紧了紧手腕,将怀里的女子拥得更紧,冰冷的薄唇更是不见一丝弧度。
身体……在变冷。
熠熠生辉的紫瞳好似缀于夜空的星辰,迷人且炫目,却有着让人遥不可及的疏离之感。
“呵呵,‘妖丹’是千岁以上的妖怪以其妖力所凝结的妖核,几乎代表了妖怪一身的修为……你可要想好了,到底要不要以这样的代价来换取一个人类的性命!”
朦胧的烛光下,俊美绝伦的脸上,那张精致红润的唇角再次勾起迷人的弧度,紫色的凤眸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雪衣男妖,等待着他做出两难的抉择。
两难吗?啊,亲爱的东皇陛下呀,这个世界上,有比出生更尊贵的东西,你必须学会去尊重;也有比力量更重要的东西,你必须学会去追求……
“哼,你当我杀生丸是谁?”冷哼之中,无绪的金眸朝他的投来漫漫一瞥,“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的了……”
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的了……
平平淡淡的几个字,却让历尽沧海桑田的妖王一瞬间的呆愣。然后,他又笑了,笑得倾城倾国,却让所有人都看不清他掩藏在眼底真实的情感。
呵,月儿,你要的就是这样一颗至纯至真的心吗?呀,这确实是这世间难得的珍宝呢……
……………………………………………………………………………
夜渐深,寂寥的夜风穿过大殿,灯火微微摇曳。
毫不客气地从男妖的体内取出那引妖眼红的妖丹,纤长的玉指捏住女子纤瘦的下巴,然后动作轻柔地将一颗鸽蛋大小的晶莹剔透的珠子塞进她不见血色的嘴里,同是轻念着咒语,藏于掌心的白色光团霎时分裂开来,如点点流星向朝女子的身体里冲去,一股强大的气流刹那间便充斥开来吹乱了三人的发丝,只是谁也不曾去注意。
灵魂已经顺利回归。
仔细地观察着雪衣男妖怀中女子一丝一毫的变化,直至那秀丽的面容两次变得红润起来,倾城的男子才直起微倾的身子,将注意力转向莹白如玉的手指间捏着一颗流动着乳白色光芒的药丸。
“呵,本来打算将这颗仙丹给月儿吃的,不过,现在看来效果应该差不多……”
似是喃喃自语的声音清晰地传到雪衣男妖的耳里,杀生丸曲地的身形微微一僵。
被戏耍了吗?
哼,老狐狸!
将手里足以引起动乱的仙丹随意的一抛,绝世的男子漠然的转身,火红的衣袍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明日,月儿就会醒来,在此之前,你先顾好自己吧。”
不过……
雪色的银丝划过虚空,无拘无束,似乎带了风的气息。
抢走了孤的宝贝徒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踏着漫漫虚尘,如上好羊脂般的赤足悠然地从两侧盘着金龙的殿柱前穿过,闲庭漫步般地向着高处的王座行去。
那是帝王之道,独属于一人的孤独之路。
是吗?
握着手里刚刚接过的仙丹,俊美的雪衣男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再次将关注的视线转向怀中正不安皱眉的女子。
明日就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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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又卡了,写文难啊,嘿嘿,其实主要是天天在追文,话说最近看的那本[综漫]亲爱的让我死了行不行,很不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