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服如履薄冰

作者:淡茶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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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与否


      “砰”

      当子弹穿过我的胸膛,我终于感觉到了从心脏深处传来的阵阵的剧痛和一闪而过的冰凉。我有些惊讶的抚向了自己的胸口。我一直以为它已经麻木了,却突然发现它还是知道痛的:原本以为它已经凉透了,却突然发觉至少它比子弹要温暖一些。

      看着曾经是队友,如今却是敌人的那个男子缓缓的向我走来,我的心顿时变得冷硬如初。胸口不禁滑过淡淡的失落,又回到原来的自己了吗?

      我吃力的抬起头看着他,看到他眼中一瞬间闪过的歉意和不忍,不禁嗤笑出声。

      “呵!果然是你。”只因一句话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惊慌。我知道他心中开始打鼓了,不过他的担心是正确的,因为这次他将输的很惨。

      他忘记了我的本职。我在大学攻读的是心理学,只要简单的一句话,看似随意的一个动作,就足以掌握一个人的性格。甚至一个眼神便可以判断他下一步的行动。所以我在队中虽然年纪最轻,但是却成为了leader。他跟了我4年,定然是了解我的可怕,所以他慌了。

      看到枪声已过了一段时间,另一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开始变得焦虑起来。他来回踱了几步,又向前急走了两步,然后猛然转身再次将枪口指向我,疯狂对我狂吠道。

      “说!人呢?跟我们来的人为什么没有反应,不是说发现不寻常的事就马上出现吗?说啊!”

      我有些嘲讽的看了他一眼,费力的说道:“走了。”

      “什么?走了!怎么会!”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他们现在在哪?”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似乎猜到即将发生的一切,但又有些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只是我却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同他解释了,我感觉自己的体温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视线越来越朦胧,我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不断的开合着自己的嘴。最后微笑的按下一直握在手中的按钮。顿时一阵白雾从废弃的货箱中溢了出来。最后我看到他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盯着我,然后猝然的倒下。我知道他看懂了我的口型。终于,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可以放心的走了。

      *******************************************************************************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迷雾。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重量。感觉轻飘飘的,如同浮在云朵上一般,很舒服、很安心。但是当我想要动的时候,却发现我的身体完全不听从我的支配,喉咙也发不出一丝声音,不过神奇的是我能够思考。原来人死了以后是这样的状态啊,我这样想着静静的闭上了双眼。而眼前竟开始慢慢的浮现出了我那短暂的一生。这样也不错!至少等待黑白无常或死神的时候不会感到无聊……

      我叫叶瑾萱!我曾问过母亲为什么叫我瑾萱,我记得她当时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嘴角挂着那永远不变的微笑,轻柔的对我说:“瑾呢,是美玉的意思;而萱是指是苏萱,就是忘忧草哦。我希望啊,我们的宝贝可以像美玉一样发出温润的光泽、一生无忧啊。”我在那女人的眼瞳中看到自己幸福的笑脸。但还没有等我感受到那份快乐,回忆便突然间变成了碎片。

      耳边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人们的惊呼声和孩子的哭泣声,而一道温柔的劝慰声却划破那饶人的喧嚣,清晰的环绕在我都耳畔。“宝贝不要怕,有妈妈在。不怕不怕。”画面慢慢变得清晰,一个浑身狼狈、被人挟持着的女人对身旁吓得抽泣的女孩不断的安慰。画面不断的切转,最后一瞬间,我看到是那个女人用尽全力推开女孩,将一劫持犯手中的抢高高的踢向空中。接着以极快的速度抢过了另一人手中的抢……之后就是一阵枪声。我知道我得救了,但不过当我看到那血泊中的女人的时,我突然感觉一切都回不去了!

      眼前突然感到一黑,我知道这又是我的另一段回忆。房间里没有开灯。一个女孩静静的窝在一个玩具大熊的怀中。呆呆的翻着手中的相册。那里有着她所有的幸福,照片中的女人温柔的握着女孩的手认真的教她画着什么,再看另一张,妇人优雅的坐在钢琴前,手指灵活的穿梭在键盘之上,但眼神却温柔的看着站在一旁拉着小提琴的女孩。再翻一页,热闹的生日party上,女孩带着天使的翅膀,手里拿着天使的光环,快乐的在家人的身旁窜来窜去,妇人幸福的偎依在男人的怀中,仍是露出那温柔的笑容……一张一张,一页一页。就这样静静的不断的翻着,不断的看着,女孩的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但是惟独那相簿已经浸满了泪水。妈妈,熊熊的怀抱和你一样暖哦。不过为什么心还是这么冷,妈妈,你在哪?

      眼前渐渐出现丝丝的光芒。这是一个男人的书房。女孩怯怯的递上自己冲的咖啡。怯怯的说道:“爸爸。明天学校有亲子活动你会来吗?”

      男人头也没有抬一下,“去问你的哥哥!”女孩失望的走出书房,向另一个房间走去。

      “哥哥,你明天来参加亲子节好不好?”

      男生看了看女孩,眼神冰冷,“对不起,我没有时间。这样的事去问父亲。”

      “恩”女孩努力的牵了牵嘴角。静静的离开房间。

      然后就是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再现。女孩不断的试图接近父亲和哥哥,但永远都被推拒在他们的心门之外。她知道是自己害死了母亲,所以他们不喜欢自己了。她知道自己长得太像母亲,所以他们不愿意也不敢面对自己了。自己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本身就是一种伤害。女孩都明白,但是她也受伤了。而且好痛、好痛!所以她决定离开他们的视野,封闭的自己的心房。

      画面转换,前面出现一个陌生的男子,浑身散发着冷冷的气场

      “你就是那个写信要申请加入组织的人”他冷冷的开口。

      “是”女孩坚定的做出回答。

      “你是叶旷的女儿,什么时候知道组织的存在的。”

      “母亲去世的时候。”还是简单有力的回答,毫不拖泥带水。

      瑞宇明有些欣赏的看这个眼神坚定的女孩,心想也许她会是个不错的苗子。但是嘴上却说着完全想法的话。

      “组织选拔人才要求很严格,考验也很残酷,你太小,而且没有能力。”

      “那你培养我,我会是最棒的,我保证。”女孩冷静而沉着的做出的回答。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瑞宇明有些吃惊,这孩子还真是语出惊人,让他培养她吗?不过凭什么呢?她这么有自信自己会接受这个要求,不过他真的接受了,因为叶旷早在几天前就联络了自己,要自己好好照顾这个女儿。朋友所托自然是不能怠慢,不过更重要的是她是叶旷的女儿,潜力无穷啊!不知道两个IQ高达200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值得期待呢。

      图像不断的变化,图像中的女孩子不断的学习各种知识,学习各种的技能。慢慢的蜕变成一个美丽的少女。16岁接到第一个任务,不仅在预定时间前便收集完情报,还配合行动让计划事倍功半,成功的获得了组织的信赖。至此以后不断的参加组织的行动,20岁变成为了队中最年轻的leader.22获得哈佛的EVA学位,回国后活跃在政商两届,成为了2050年度的世界十大优秀新人。

      图像渐渐的运动的缓慢起来,依稀的传来男子的轻佻的话语和女人难耐的呻吟。另一个女人静静的听着房内的动静,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不知过了多久房内的喘息声渐渐的变弱。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咔嚓”房门豁然打开,却在中途生生的顿住了。

      “瑾萱,你怎么在……不是说明天来看我吗?”男子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女人只是淡淡的看着男子,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男子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解释什么。

      “瑾萱,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身旁的女子看着慌乱的男子和仿佛事不关己的女人。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歇斯底里的喊道,

      “够了,我真是受够!叶瑾萱,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有的家世,我也有;你年轻有为,我也不差;凭什么你事事都与我争。开发区的那块地你跟我抢,议员的位子你和我抢,还有Jashone也是我先认识的!凭什么你和我抢。凭什么!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你事事要与我作对。”女子说话声越来越高。眼神犀利的像剑一样,仿佛要刺穿对面的女子。

      男人没有想到平时温柔乖顺的女子会在此时爆发,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是不断的看看她,在看看另一个她。

      对面的女子习惯性的将落在耳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淡笑着开口说道。

      “至少我知道朋友不应该抢朋友的男人。所以应该是你从来都没有将我这个所谓的朋友当回事。你应该明白你最没有资格说那句话吧。”说完她将眼神转向男人,一脸平静的说道。

      “不用我多说吧,分手吧!”接着便潇洒的转身,离开两人的视线。多么可笑爱情,多么可笑的友情。为什么明明是他们背叛了我,却还要反过来质问我的不是,人心真是丑陋啊,为了掩盖自己的丑陋,他们只能将你说的比他们还要可恶。

      ……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回忆,突然间发现活了整整26年,她拥有了许多人梦想拥有的东西,但是却惟独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感受着这一切的心!为什么心会如此的麻木,无论是幸福的还是悲伤的回忆,为什么都无法勾起她内心一丝的波动,是太多的伤害,太多的背叛让自己失去感知的能力了吗。如今即使是看过曾经幸福的影像,她仍是痴痴的问着“幸福是否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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