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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物总是最后上场的。”
24.
门毫无障碍地被打开了，就像进入熟悉的邻居家一样简单容易。
露琪娅有些吃惊地和茶渡泰虎对望了一眼。
她准备的那些□□炸药并没有派上用场。这里看起来，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气息平静，充满研究室特有的冷淡的安宁气氛。
他们没有看到织姬。
露琪娅绷紧神经，正要一步一步地向研究室深处走去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从看到他的那一刻起，露琪娅就愣了两秒钟。
那男人个子很高，样子清俊，穿着消毒外套，戴着一副眼镜。
他给人的感觉亲切而平和，没有丝毫凌驾于他人之上的优越感；虽然他为蓝染工作，但他身上却散发出隐隐的世外之意，让人难以捉摸。
仿佛是世间最易亲近却又最难亲近的人。
他看着闯入的不速之客，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仿佛见到远道而来的友人一般。
“你们来了。”他道。
他继续微笑着说：“请你们帮我把门关上好吗？我不习惯工作的时候开着门。”
露琪娅沉默了两秒钟，走过去把门关上。
就在她转身，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萨尔阿波罗的太阳穴打算逼问出织姬的下落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孩。
“露琪娅！”她茶色的眸子惊讶地瞪着眼前举枪的好友，说，“你为什么要来？”
“当然是来救你。”
“可是这太危险了啊！你们……”
“茶渡，拜托你把这个女人扛走，如果你不想听她唠叨就先把她打昏。”
“……”
“两位……”萨尔阿波罗道。
“你也住嘴。如果你要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永远没法说话。”露琪娅不耐烦地打断他。自从见过萨尔阿波罗，她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憎恨这个男人，这让她非常恼火。
萨尔阿波罗平静地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们，虽然这里看起来并不设防，但是若有陌生人闯入，不到三分钟这间研究室就会被包围。”
“那么正好，事实上我的枪就要生锈了。”
萨尔阿波罗直视她的眼睛：“相信我，小姐。一会儿要出现的这个男人冷酷又强硬，是一个最难缠的对手。你不会希望遇到他的。”
仿佛在应他的话一般，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在门外出现：“萨尔，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赞美吗？”
这个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因为露琪娅看到面前的织姬顿时脸色苍白，倒抽了一口冷气，仿佛要踏进来的是一个魔鬼。
如果是魔鬼，也是美丽的撒旦。看到那个绿色眸子的男人，露琪娅不由得皱眉想道。这个男人媲美翡翠的眼睛仿佛可以慑人心魄，给人的感觉如同一块寒冰，平静无波的外表下流淌的是彻骨的寒意。
看起来这个基地的大人物都不简单。
“乌尔奇奥拉。”织姬喃喃道。
看着鱼贯而入的士兵，萨尔阿波罗皱眉道：“乌尔，你知道我喜欢清静。”
乌尔奇奥拉平静地说：“我这样做，正是为了你的清静。”
他锐利的目光投向站立在露琪娅身边的女孩身上，却是在对露琪娅和茶渡泰虎说话：“如果你们现在就离开，我可以放你们走。”
露琪娅默默地打量他。她原本以为会碰到一个冷血杀人狂，可是这个名叫乌尔奇奥拉的男人看起来并不嗜血。
“我要带走织姬。”她斩钉截铁地说。
“不行。”乌尔奇奥拉的声音冷了几分。
露琪娅看着面前的绿眼男人，和身边的茶发女子。
她在某种细微不可知的感觉里，突然萌生出一种难以言传的想法。敏锐的第六感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想抓住，可是那种感觉变化太快，转眼间已经从脑子里溜走。
大脑仿佛煮沸的开水一般，各种判断蜂拥而至。她的目光变幻不定。
突然之间，她的神情变得狂热。她举枪指着织姬的脑袋，大声道：“如果你不放我们走，我现在就杀了她。”
周围寂静了一秒钟。
“我说到做到。让开路，否则下一秒这里就是她的尸体。”
茶渡泰虎紧张地往前走了一步：“喂！露琪娅。”
她毫不理会，只盯着眼前的男人。
乌尔奇奥拉看了她片刻，淡淡地道：“你不会杀她。”
露琪娅暗暗咬牙。她瞪着这个仿佛会读心术一般的男人。
但是在那一瞬间，一种强烈的感情冲刷过她的全身。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她的念头已经转了好几转。
在这里放弃自己的生命，就可以挽救无数人的生命。谁说这样的交换不值得？
如果她和织姬真的死去，就能够结束这一切。
慷慨赴死的冲动突然间完全覆盖了她。
但是黑崎……
想到黑崎一护，她的泪水涌入眼眶。
她冷笑，心意已决：“我既然进来，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出去。既然不能救出织姬，我也绝不会留她在你们手中。”
周围的士兵一阵骚动。
织姬没有说一句话。她静静地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男人，引颈就戮般地闭上眼。
在那一刻，她突然有想流泪的感觉。在死亡的前一秒，她没有如事先预料般地想到黑崎一护，而是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凝视她的那双眼睛。
他照料她的饮食起居，默默地在她身边守护，兴致来时，两人也保持克制地聊天。说起来，他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无奈，他们却站在敌对的立场。
乌尔奇奥拉觉察到了她情绪的变化。他的声音瞬间如同寒冰，声线紧绷：“杀了她。”
士兵们举枪从四面八方对准露琪娅。
但是就在那时，屋里突然毫无预兆地响起不属于现场的枪声。一阵噼里啪啦的玻璃爆炸声后，头顶的灯被打坏，整个屋子暗了下来。
就在一片忙乱中，黑崎一护带着戏谑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大人物总是最后上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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