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娃娃

　　“別忍著，痛就說出來！”不擅長安慰人的言介，別扭地說著，只因為看見慕紫藤緊咬住下唇，秀氣的眉頭都糾結在一起了，硬是忍著痛不肯叫出聲來。
　　“真的……不痛嘛……”額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慕紫藤仍是逞強地說。
　　臉色驀然鐵青，言介盯著她緊抓著自己的手臂，冷颼颼地說道：“既然不痛，那你干嘛還把我抓得這么緊？”
　　倏然驚覺的慕紫藤驀地松開自己的手，看見言介手臂上那鮮紅的一圈指印，一臉歉意地道：“對……對不起……”
　　冷哼一聲，言介將雙手插進褲子的口袋里，轉過身去不再說話。心口莫名糾結著一股陰郁窒悶，讓向來冷靜的他煩躁不已。
　　望著言介冷漠的背影，紫藤一陣心慌，心急地開口：“言……言介學……學長，你……你生……生氣了嗎？”
　　“學……學長……”見言介不理自己，慕紫藤更是慌張，直覺地想要去抓住他，豈料才一動就扯動了腳踝的傷，疼得她驚叫出聲。
　　“同學，你是故意拆我的臺嗎？都受傷了還亂動……”
　　再也顧不得自己正在跟她生氣，言介焦急地回過身來，犀利的眼神直射向正罵罵咧咧的護士小姐，眸中的冷粛驚得護士小姐猛地閉嘴。蹲下身揉著慕紫藤受傷的腳踝，言介抬起頭盯著她泛紅的眼眶，表情轉柔：“既然痛，何必逞強？”
　　“對……對不起……”慕紫藤低下頭，縮了縮肩膀，哽咽地道。
　　無奈地輕嘆口氣，言介扶了扶滑下鼻梁的眼鏡，眸中一道精光一閃而逝，調侃地道：“自從遇見你，我就沒聽見你說話完整過。你好像總是像一只受驚的兔子似的，我……有那么可怕嗎？”
　　慕紫藤使勁地搖頭，以表達自己堅定的意思：“我……我也不……不知道怎……怎么回事，在……在你面……面前……我……我……”
　　“你是在安慰我嗎？”言介微垂眼斂，遮住眸中的戲謔，“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長相有那么兇神惡煞，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我們以后還是不要再見了比較好。我不想再見到你這么驚怕的樣子……”
　　眼見言介喪氣得轉身離開，慕紫藤心一慌，再也顧不得腳踝的傷，猛地站起來雙手抓住言介的臂膀，眼眶里的淚水終于滾落下來。“不是這樣的，言介學長！我真的，真的沒有害怕你！”
　　旋過身，瞧見慕紫藤臉頰上的淚水，言介沉靜自持的面具開始崩裂。深嘆口氣，言介動作輕柔得以拇指拭去那讓他內心灼燙的眼淚，將猶自輕聲啜泣的紫藤轻擁入懷。“傻丫頭，我在逗你的啦。”
　　抬起仍掛著淚水的嬌顏，露出一抹嬌憨的笑，慕紫藤抽泣地說：“言介學長，你真的只是在开玩笑？”
　　食指輕彈慕紫藤光潔的額頭，言介微揚唇角，眼神轉柔：“你瞧，你現在說話是不是流利多了呢？”
　　驀然驚覺自己說話不再結巴，慕紫藤驚喜地叫出聲：“真的耶，言介學長！原來……學長是故意這么說，想要治好我的結巴啊……”
　　也不全是……言介忍不住失笑出聲，好久沒有見過這么單純的人了啊……自他懂事以來，圍繞在他身邊的人不是對他刻意巴結討好，就是對他充滿敬畏。這种全心信賴著他的感覺……唔……還不錯……
　　倏然瞥見護士小姐驚訝的表情，再低下頭看著自己與紫藤之間曖昧的姿勢，言介不甚自在地放開紫藤，俊逸的臉龐上浮現一抹可疑的暗紅。該死的，他怎么會忘了這里還有個護士小姐呢？！他冰山王子的形象看來是被破壞殆盡了……
　　慕紫藤不明所以的看著言介懊惱的模樣，疑惑地開口：“言介學長，你怎么啦？你的臉……怎么這么紅啊？生病了嗎？”說著，紫藤還將自己微涼的小手貼上言介飽滿的額頭。“沒發燒啊……可是學長你的臉為什么會那么紅呢？”
　　不自在地抓下紫藤亂動的纖手，瞥見護士小姐極力忍住笑的表情，言介冷靜的臉龐釀滿風雨欲來之勢，咬牙低吼道：“護士小姐，麻煩你先出去一下，她的傷我會處理！”
　　“可是……”她不想錯過冰山王子言介精彩的表演耶……
　　“我叫你出去，沒聽見嗎？”如刀鋒般銳利的眼神射向還在那磨磨蹭蹭的護士小姐，言介的怒氣已接近爆發邊緣。
　　“出去就出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甘心的護士小姐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這可是第一手消息呢，冰山王子冰山不再耶……
　　說起這冰山王子的由來啊，就要從言介轉來十中時開始說起了。雖說言介是老師和學校眼里的問題學生和頭疼人物，但是他那股仿佛與生俱來的冷冽氣息，卻讓女生們愛慕不已。
　　言介從來就是那副冷靜沉粛的表情，沒人見過他那之外的模樣，就連有女生給他情書，他都是用非常平靜的表情，非常從容得將人家辛苦寫成的情書以拋物綫的方式丟進垃圾桶里。然后，他再用冰冷得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說：“請不要再把這種垃圾塞給我！”
　　見慕紫藤還要說什么，言介連忙打斷她未出口的話，將她按壓在椅子上，拿起護士小姐剛才丟在一旁的醫藥箱，重又恢復成他一貫的冷傲表情。“別動！我要幫你處理腳傷……”

　　下課鈴聲響起，同學們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教室。陳天杰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言介對面坐下，眼眸微瞇，嘴角掛著曖昧的笑意，“言介老大啊，我聽說你午休的時候大鬧醫務室哦……”
　　冷冷地看他一眼，言介在心底暗啐自己的大意，那個大嘴巴的女人……他就知道這事遲早會傳進天杰的耳朵里……
　　“秋妍姐姐還說，她當時看見老大你那種表情，還以為是個跟老大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瞥見言介不善的表情，陳天杰兀自不怕死地說著。呵呵……難得見到老大吃癟，他要不揶揄幾句，怎對得起那些被老大傷害過的女生們啊？嘖～～要是她們看上的是他陳天杰，他保證不會像言介那樣傷得她們那么深……
　　言介還沒發話，倒是一旁的郈炙朝他拋去一記白眼，說：“陳天杰，你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啊？真是的，你忘了中午時候十一中的人來過嗎？”
　　這個不解風情的大木頭……陳天杰狠瞪某個粗人一眼，才不情愿地轉移話題：“十一中的齊易為邀請你今晚去‘藍星’！”
　　郈炙不以為然地冷嗤出聲：“都已經一敗涂地了，還耍威風叫言介去赴約？！他以為現在還是他齊易為的天下嗎？”
　　瞥見窗外那抹熟悉的纖細身影，言介雙眸倏瞇，黯黑的瞳眸更加深濃。
　　陳天杰看向一直未出聲的某人，一向無所謂的眸中浮現出一抹擔心：“言介，你要去赴約嗎？”似是沒聽見陳天杰的話，言介起身朝門口走去，只丟下一句：“你們兩個先去藍星，我會準時赴約的！”
　　言介的背影剛沒，教室外立刻閃進一抹纖巧的身影，笑意吟吟地走向還在發愣的兩人。“你們誰知道那個叫言介這么在意的女孩子是誰嗎？”
　　“秋妍姐，你……”陳天杰眸中染上一抹戲謔，“還在生言介的氣嗎？你早就知道言介是那種性子，不是嗎？難得看見言介失控的樣子，你應該覺得慶幸才是啊，終于有人能制住他那匹野馬了，不是嗎？”
　　一旁不明所以的郈炙插嘴道：“狐貍，秋妍姐，你們說的是誰啊？”
　　兩人有志一同地狠瞪他一眼，“真是只不開竅的大木頭……”斜睇著還在那里暗自懊惱的郈炙，陳天杰性感的唇湊近秋妍的耳邊，輕聲道：“可是，你不就愛他這只木頭嗎？要不，現在的你應該是在那種大企業做個拿著優渥薪資的白領主管，而不是在咱們學校里做個薪水微薄的小護士。”
　　秋妍雖已大學畢業，但實際上她只比他們大兩歲。秋妍從小就被發現了她那優于常人的資質，因此她一路跳級，在去年她20歲的時候大學畢業。年紀輕輕的她剛畢業，大家都以為她會選擇自家的企業或是做個薪資優渥的白領主管，但是她卻出乎意料的選擇來到這所高中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護士。
　　秋妍出身大戶世家，由此可知當時她的決定遭到了多么大的反對聲浪。但是，沒有人能夠改變她的決定。留在這里，她的代價就是跟家族斷絕一切關系，就連跟自己最敬愛的母親見面都得偷偷摸摸，不能讓家族里的人發現。
　　“后悔過嗎？秋妍姐……”陳天杰沉聲問。
　　秋妍搖頭，唇角噙著一抹甜蜜的笑意。她從來就沒有后悔過，這是她第一次為了自己所做的決定，就算是最后她跟郈炙沒有結果，她也還是不會后悔，畢竟她真正地為自己活過一回了。
　　看見秋妍和陳天杰之間親密無間的互動，郈炙只覺得那畫面刺眼極了，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不是早就知道秋妍和陳天杰是青梅竹馬，他們的感情很好嗎？可是看到他們那么親密的模樣，他的心為什么還是會涌上陣陣的酸澀呢？雖然不知道秋妍來這個學校做護士真正的原因，但是他想……應該跟陳天杰脫不了關系吧？
　　黝黑的瞳眸浮現出一抹了然，視線落在郈炙那個大老粗緊握成拳的雙手，陳天杰又湊近秋妍說著悄悄話：“我想，郈炙并不是無動于衷的吧？好好加油哦，我可是很期待看見郈炙這家伙陷入情海的糗樣呢……”
　　“這家伙，我為他付出了這么多，是該讓他嘗嘗我的必殺絕技了。”順著陳天杰的視線看去，秋妍倔強的翦眸里閃現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冷凝的眼盯著前面一瘸一拐的纖麗身影，言介沉著嗓音開口：“你姐姐呢？為什么沒有送你回去？”
　　倏然回頭，在看見言介不善的俊顏后，慕紫藤心驚地實話實說：“我不想讓姐姐擔心，就騙姐姐說我今晚會去同學家里做功課，會遲些回家。”
　　“可是，你的腳受傷了，又不能馬上回家，現在的你是準備去哪里？”
　　悄顏上浮起一抹困惑，似是才想到自己好像無處可去。“對哦，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耶。那言介學長，你說我現在應該去哪里打發剩下的時間呢？”
　　冷厲的眼角微抽，言介神情肅然。
　　學長的臉色看起來好恐怖哦……慕紫藤后怕地倒退數步，掃視周圍尋找可供逃跑的捷徑路線。紫藤單純的反應自然逃不過言介銳利的眼，他緊繃的臉部線條變得更為僵硬了。
　　“娃娃！”磁性的男性嗓音突地響起，夾帶著風雨欲來之勢。
　　輕皺秀眉，慕紫藤疑惑地看著言介擰成小山的濃眉，指著自己問道：“你叫的是我？”
　　“廢話！這里除了你還有誰？！”言介不由分說拉住慕紫藤的手臂，“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專屬的娃娃了。所以，以后你都必須聽我的話，我叫你往東你不準往西，聽見了沒？”
　　“可是……”慕紫藤噘嘴想要反駁，她能不能不要這種殊榮啊……
　　“閉嘴！”容不得她說不，言介獨斷地打斷紫藤未完的話。“不準說個不字！現在你的命已經不是屬于你自己的了，以后你若是敢違背我的命令，我會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殘酷的懲罰！”
　　努力跟上言介的步伐，慕紫藤受傷的腳踝像是有蛇正在一寸一寸地蠶食著似的，磚心的疼起來。驀地撞上一堵肉強，紫藤摸著撞得生疼的鼻子抬起頭，言介不知何時已停了下來。
　　“喂，你干什么？”慕紫藤瞪圓美眸，不敢相信言介居然當眾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哦，老天！”察覺四周射來得數道怨懟的視線，紫藤不禁捂著臉低聲哀嚎。完蛋了，她一定被言介學長的親衛隊給盯上了，以后只怕會災難不斷啊……
　　“很疼嗎？”濃黑的雙眉擰起，言介誤會紫藤捂臉是因為腳傷的疼痛，“對不起，我剛剛是太心急了，才沒顧慮到你的腳傷。”
　　驚喜地抬起小臉，慕紫藤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言介在跟她道歉耶……是那個在學校里不可一世、沒人敢得罪的言介，從來都沒跟人低過頭的他居然在跟她道歉？！是她聽錯了，還是這只是她的幻想？
　　天吶，剛剛那是他說的話嗎？他在跟她道歉？！言介難以相信自己脫軌的行為，暗啐一聲自己的荒唐，抱著紫藤離開再也未開口說半句話。
　　言介在害羞呢……偷覷一眼正暗自懊惱的言介，慕紫藤在心里偷笑。傳說言介是個冷血無情的人，那應該都是大家以訛傳訛的說法吧？她不否認言介的確很冷，但是那都是他用來偽裝自己真實心緒的障眼法，其實他是個一捅就穿的紙老虎呢……要是被言介知道紫藤此刻的想法，只怕是要懊惱的捶心肝了。
　　言介將她帶到了他的公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慕紫藤還難以消化這個訊息。她聽姐姐說過，言介從來沒帶任何人踏進過他的私人領域。這說明在言介的心里，她是比較特別的嗎？
　　“你先待在這里，我有點事先出去一下。”言介換下高中制服，隨手拿了件黑色外套套上，讓他看起來更顯得英俊挺拔了。“等我回來！”

　　人頭攢動，密閉的空間里到處充斥著刺耳的Hiah樂，舞池里一對對紅男綠女搖頭晃腦，身體緊緊相貼跳得起勁。
　　言介推開藍星Pub的大門，一眼就瞧見了靠窗旁坐著的身著鐵灰色亞曼尼西裝的齊易為。比他大兩歲的齊易為，出身商人世家，但卻偏要與家人反其道而行之，跑去混幫派。
　　與世人對商人既定的斯文形象不符，齊易為長得高大壯碩，相貌粗獷，難怪在他混幫派時，沒人敢對他不敬。不同于郈炙閃耀著烈火的眸子，齊易為的眼中多了一抹難解的狹光。
　　言介落座后，陳天杰與郈炙立刻站至他身后，全身提高警戒，以防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倒是言介，反而頗顯輕松地靠向椅背，半垂的眼斂遮住眸中一閃而逝的精光，十指相扣放在胸前。
　　“嘖嘖嘖……有這樣厲害又忠心的手下，可真羨慕啊……”齊易為說著抽出煙盒，拿出一支煙，身后的老虎隨即彎腰趨前點燃打火機。
　　掃一眼吊著一只臂膀的老虎，言介冷粛的嘴角勾起一抹笑紋，“你也不差啊，我瞧老虎對你也挺忠心的，怎么你說話的口氣還這么酸？”
　　輕笑出聲，齊易為緩緩吐出煙圈，抬手制止老虎的蠢動，依然八風不動。“果然……道上給你封的‘獵豹’稱號并非浪得虛名！如果可以，我是真的想要將你網羅過來，你將來必然非池中之物。”
　　“謝你的抬舉！”言介冷笑，“不過，我這人平生最討厭的就是看人臉色。未來的□□還不定是個怎樣的世界呢？既然你都說了我將來不是池中之物，那我想要做的就不只是個小小的嘍羅這么簡單。”
　　聽完言介堅定的宣言，齊易為不動聲色地掐滅手中的香煙，丟進桌上的煙灰缸里。“哦～～那你想要做的是什么呢？”
　　“□□霸主！”言介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好個霸氣狂妄的家伙……幽暗的瞳眸閃過一抹激賞，齊易為深湛的視線緊盯著不馴的言介，“我既已從十一中畢業，本來十一中的事不再歸我管。但是我沒有找到可以接替我位子的人選，所以就一直將這個擔子挑到現在。”
　　厲眸微瞇，言介扶了下下滑的眼鏡，掩住眼中那一抹不明的光芒。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小子居然還能如此鎮定……齊易為不得不在心底佩服言介的精明，獵豹通常都是在鎖定獵物之后，磨尖牙齒爪子，準備充分了才一舉撲殺，而且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活口。
　　將來的□□世界，有了言介的加入，應該會很精彩吧？！齊易為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他已經等不及想要看言介所建立的□□世界是個什么樣子了……
　　“從現在開始，我就把十一中這個重擔交給你了！”齊易為淡笑地道。他這人啊，做什么都是憑借一時的興趣，所以才會在念高中的時候跑去混幫派，搞得家里那群老頭子怨聲載道。但是等他玩膩了之后，卻無法灑脫的離開，把自己陷在這個困境里無法脫身。
　　還好，現在他終于找到一個能夠將這個燙手山芋接過去的人了……齊易為在心底暗爽，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好似有點勉強，其實巴不得早點將擔子交給言介。
　　言介冷笑，這個齊易為還真是會演戲啊……不要以為他不知道這家伙把十一中交給他的真正原因，他只是不想說破而已。況且他現在是真的很需要擴大自己的勢力，所以就只有中這家伙的下懷了。算來算去，他算是欠他一個人情了……
　　“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來找我，我定不負所托！”也罷，等他還清齊易為這個人情后，他們之間就互不相欠了。
　　“那是一定的……”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被那群老頭子逼得無路可退了的話……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他怎么都不會輸給那群老頭子的！不過，讓言介這小子欠他個人情，最好是永遠都還不了，那他們就注定糾纏不清了。呵呵……讓不喜歡欠人情的言介欠下人情……怎么辦？他好像越來越奸詐了耶……
　　“可是，齊哥……”老虎急急地反駁，卻被齊易為揮手打斷，戲謔的眼瞅著老虎焦急的模樣，“老虎，你親自見識過言介的實力，不是嗎？讓言介來做你們的老大，你還不服嗎？”
　　心驀然一窒，老虎看著言介似笑非笑的表情，想到言介教訓他時那股子狠厲殘酷的勁兒，也就不再反對了。跟著言介，想必又是另一番光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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