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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救
当这个冬季的第一片雪飘落时,那丝丝地凉意沾湿了眉眼发间,宇尘慢慢清醒。此刻她正被人夹着穿过一层层的宫墙,喊杀声渐渐远去,不消一刻的工夫,他们已出了宫门。
前面就是万家灯火,宇尘看这眼下掠过的浮影,感觉自己就想一只飞鸟。只是别的飞鸟是为了飞向长空,而自己是不是被迫飞向囚笼。从小她就希望自己能象鸟儿一样自由自在的翱翔于天空,可是自己并没有习武的天分,也不是谁都会碰上这样那样的奇遇。她的人生也有奇遇,这样的奇遇只有一次,但是一次就够了,对于那次的奇遇她仍心存感激。六年的柴米油盐早已让她习惯了在地上穿梭于行行色色的人,住在热闹的大杂院里,和街坊打趣,跟邻居大婶学持家,看这弟弟妹妹和院里的小孩打打闹闹,她从没有后悔自己没有自由飞走。可能自己就是一之丑小鸭,那就做一之快乐的丑小鸭吧。天上是好,可是那里太冷了,那有地上有人气呀!
寒风夹着飞雪迎面扑来,真的很冷,宇尘不由得拉紧了衣服。背后一个声音响起:“怎么冷了?”宇尘回头一看,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脱落,露出一张清俊而略显稚气的脸。剑眉修长,一双眼睛竟使湛蓝色,清澈无边。鼻梁高耸,线条深刻,宇尘突然想到,他应该是西域人吧。可是这样一个俊朗的人此刻却穿着一身宫女装束还来不及换去,搭配起来很是古怪。想着,宇尘不由轻笑出来。
那人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笑什么?”宇尘才想到自己现在可是被挟持,便随口说道:“我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看今年的第一场雪。”“那有何难,你要喜欢,我每年陪你看。”宇尘诧异地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地说:“我不是飞鸟,上不了天!”那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霸道的说:“我说你能你就能!”看着眼前的人,宇尘突然有一种错觉,这仿佛只是个孩子。
中途宇尘不止一次的要求放她下来,可那人没有再说一句话。一行人经过大约一个时辰的急行,一路上悄无声息,只看到一些黑影从身边闪过,看来这一帮人也是训练有素。
远处传来急弛的马蹄,看来皇朝的追兵将至,可是对此宇尘并没有多少乐观。现在自己的身份就是一个小宫女,到时候那些追兵为了杀匪立功哪还管自己的生死,就算李纯博他们跟来了,那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宇尘的身份呢?说吧,恐怕这边的刺客以自己为质;不说,总不能让手下为一个小宫女手下留情吧。
现在,连宇尘自己都不知道是希望不希望追兵赶来了。起码现在还是安全的。不过一会,一行人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平房前停下,黑衣人停下径直推门进去,里面一个面目平常的中年人马上迎了上来,躬身说道:“公子,马匹已经准备好了,请公子赶紧起程吧。估计城门快关了。”
那人朝周围的人一瞥,黑衣人自觉地四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宇尘也想趁机退下,那人一把拉住宇尘,指着桌上早已放好的衣服:“帮我更衣,我们马上走!”宇尘心想:我就是丫头的命呀!知道现在不是推辞的时候,拿起桌上的衣服准备干活。
这时,从内室传来一个软绵的女声:“公子,你回来了,怎么不叫奴家呀!”正说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走了出来,莲步轻移,纤腰轻摆,真是摇曳生资。那美人走到那男子面前嫣然一笑,更显得妩媚动人,随手拿过宇尘手中的衣服,顺便狠狠瞪了宇尘一眼,亲身走向那男子,边走边笑到:“还是让香莲服侍公子吧。”
那男子毫不领情,一把抢过香莲手中的衣服,扔给宇尘,对着香莲冷冷说到:“一边去!”湛蓝的眼中竟隐显杀意,香莲似乎也被吓到,不甘心的推到一边。宇尘赶紧上前帮那人换好衣服,幸亏以前干过,到也没费时间。
那人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走出房间,身材修长,更显冷俊气质,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他的那些手下早以在马前等候。那人快步走向中间的一匹健马,飞身跃上,一把拉起宇尘坐到身前。宇尘扭扭身子,小声地说:“这位公子,我自己骑吧,免得影响你的速度。”那人半开玩笑的说:“我怕你的技术自己骑更影响我的速度吧,随便说一句,我叫卫子莫。”
宇尘只好不再说话,卫子莫拉好缰绳准备出发,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女声,卫子莫微微皱眉,身旁一个黑衣人赶紧凑过来解释:“公子,下次会小心的,不会再弄出声音。”卫子莫不再理会,策马奔驰而去。
宇尘仔细想了想,突然惊恐地转身对卫子莫说:“你把香莲。。。。。。”想着再也说不下去。卫子莫默然的说:“没用的人,免得暴露我们的行踪。”宇尘颤声说:“那我不也是没用的人。”卫子莫轻轻一笑,看起来是这么无害,话语却这么让人心惊:“你有趣呀!所以不是无用的。”宇尘只觉得从心底寒起,再也无心说什么话了。
转眼就到城门口了,似乎只有那么一步就可以出去。可就在这一刹,城门轰然关上,四周灯火通明。
当四周的火把点起,将漆黑的夜晚照得恍若白昼,宇尘才发现四周早已驻满了满副武装的士兵,心中不由感叹李纯辉他们的动作还真快。跳动地火光闪耀着将士身上的铠甲,手中的银枪借着月色泛着银光,宇尘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从高高的城楼上走出一个身着白衣的人,月华下他漫步而来,如此闲适自怡,仿佛他眼前的不是一场血腥的斗争,而是要与友人踏着月色去赏月。当一缕月光撒在他的脸上,为那完美无暇的俊颜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华,更显超凡脱俗。这人竟是安乐侯世子杨清风。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投降吧!”冰冷的声音响起,城头上的人仍旧面无表情。卫子莫突然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哈哈,投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投降!你们承□□没人了吗,竟然派你这个小白脸来。正好把你劫了去,送给我们的公主当男宠。”说完,他身边的人起哄的大笑起来。
承□□的将士纹丝不动,只是城头上那人眼色渐渐变冷,仿佛比冰雪更冷冻人心。宇尘回头一看,卫子莫湛蓝的眼睛已变成暗蓝,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宇尘心中暗叹,为什么原来自己还以为这两个人的眼睛是世间最清澈的。
当城楼上那人眼中成冰时,他漠然地一挥手,围住宇尘他们的士兵慢慢向中间靠拢,发起了进攻。
这场斗争很惨烈,卫子莫这方虽然都是高手,当承□□那边毕竟人数众多。经过一刻钟的撕杀,宇尘只感觉自己眼前满是鲜血,这城门口就是修罗场,原来还鲜活的小伙子就这样被一剑穿空,一个黑衣人前脚才将一把银枪穿透一个士兵的肚子,他背后就被几柄银枪穿透了。虽然宇尘早已不是深闺里的大小姐,但面对这排山倒海而来的鲜血还是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晕,现在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其实宇尘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跑,就算离开卫子莫,会不会有另一个人将手中的长枪或利剑插进自己的胸口,在这惨烈的战场自己这样的一个女子根本就是蝼蚁。可是蝼蚁尚且偷生,面对眼前鲜血淋淋的尸体,鼻子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宇尘只想活下去。
时间越久对卫子莫这方越不利,因为这毕竟在承□□的地方,支援很快就会赶来。所剩不多的黑衣人围在卫子莫的身边,纷纷劝卫子莫快走。其实宇尘看刚才卫子莫的身手,那真是深不可测,在这些人的掩护下应该可以全身而退。可是现在这人还拉着宇尘不放,似有生死相许的意味,拖着这样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明显影响了卫子莫的战斗力,现在他身上已有几处挂彩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衣人几次催促卫子莫赶紧离开,可那人认死理,似乎一定要带宇尘走,那基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宇尘至今仍觉得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卫子莫一定要带自己走,她可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爱情神话,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可是怎么也想不出那时什么原因,其实直到很久以后宇尘才了解卫子莫这么坚持的原因,不过那是后话了。
看着那个杨清风慢慢杀了进来,宇尘甩开卫子莫的手,把他一推大声说道:“你走吧,快走!”卫子莫先是一愣,后竟浮现出感动的神情,就想过来拉宇尘,嘴里还边嚷到:“我们一起走!”,可惜被那些黑衣人拦住了,一时没能过来。宇尘一听就头疼,心里在暗骂,你要走就走呀!我们有不熟,你走了我才能逃呀,求你快走吧。眼看卫子莫就要过来了,宇尘眉头一皱,突然拿起地上的剑,狠了狠心,顺势向自己肚子刺去,顿时鲜血如注。
卫子莫见状,跌跌撞撞的奔了过来,抱着宇尘嘴里急切地说:“你怎么拉,你怎么拉!”。宇尘知道自己伤的不是要害,只是流血很多,卫子莫这样的高手是一时心急才没有觉察,可不能这样拖下去,这流血也不是闹着玩的呀。于是宇尘忍着疼,推了推卫子莫,艰难的说:“你快走,快走!”
卫子莫眼中已变成嗜血的红色,狠狠看着越来越近的杨清风,宇尘怕他跑过去与杨清风拼命,那样自己可就拖不下去了,只要一个劲催他快走。卫子莫愣了塄,从胸前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全撒到宇尘的伤口上,不沾手间将宇尘抛向了杨清风,宇尘耳边还留着他的话语:“你放心去吧,我帮你报仇,要他也不得好死!”
宇尘只觉直直地向前冲,伤口好象又裂开了,火辣辣的疼,宇尘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流血而死了。正想着,宇尘感到自己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体贴地卸去了力道,否则自己这么一撞估计要疼得半死。宇尘强打起精神,支撑着越来越晕的头,对抱着她的人虚弱地说:“我是庄宇尘,当今皇后的姐姐。带我去找庄宇翠,我四妹,救我!”说完,再也撑不下去,晕了过去。其实在晕倒之前,宇尘也曾怀疑,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会仍下自己,去追那个刺客,可是现在只能相信那曾经的清澈了。
眼前的那个男人看着怀中晕过去的女子,迅速点了她的几个大穴,但仍感受到她温热的鲜血流过他的双手,浸透他的衣服,看着那个桀骜不逊的刺客越逃越远,终于下令其他人继续围剿,自己抱着眼前的人向城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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