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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和韦南回到会馆时大家已坐定,个个西装革履,面目严肃,我一度以为走进了人民大会堂,就连跟我一起进来的韦南都变得不言不语了,我认为这个的气氛会严重影响我的正常发挥,为了调节气氛我咳了两声说:“这里怎么阴风阵阵的?”
话未说完,天上打了一个响雷,吓得我声音一抖,不觉提高了几分,手脚也跟着抖了起来,手中的资料文件,散落一地,我吐了吐舌头,接受众人鄙视十秒才弯腰捡起地上的资料。
韦南看了我一眼,竟不似从前,全无笑意,眼里闪了一道我从未见过的光,帮我捡了地上的东西,说:“开始吧!”
然后似避瘟疫一般避开我。
窗外风雨逾加狂暴,电闪雷鸣,几株脱光了叶子的树在风雨中相互撞击,貎似拥抱,我想如果树木有性别的话,而这两棵树如果正好是异性,那岂不是活生生的上演了一出春宫图,真是造孽啊!
收回落到窗外的视线我说:“那我开始了!”
韦南点了点头。
我摊开资料,尽量做出一副职业女性的形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再喝了一口,然后才开始出声,在讲解的过程中,时不时的还要端起杯子再喝两口水,别人会以为我说得多么的细致详尽以致于口都干了,其实喝水这动作完全是用来壮胆的,每到不知说什么时我就喝口水,所以最后导致我喝水过多,讲了一半就想上厕所。
正不知道该讲完再去还是现在告个假就去的时侯,一个有点面熟的男人站起来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案子啊!”
我惊奇的看着他缓缓的走了过来,接着我刚刚的话讲了下去,说实话他比我讲的好,在他讲完时我拍着手叫道:“讲的真好啊!”然后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好面熟啊!咱们在哪儿见过吧?”
众人齐刷刷的看着我,我突然惊觉不对劲,然后不知谁说了一句:“抄袭!听说她有过抄袭史啊!”
我还未放下的手当时就僵在了原地,那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才想起原来他就是刚刚在咖啡厅里见过的,难怪觉得面熟。
男人说:“这个资料颜小姐不是前两天就交给我了吗?没想到今天还是这个,还以为会有新的呢!”
我说:“啊?”摸了摸脑门又说:“那什么,我姓林!”
他说:“嗯,对,是林小姐。你这可算是泄漏商业机密啊!”
我不能置信的转过头去看向韦南,“是你、、、、、、”
韦南匆匆避开我的目光,转过头看向外面。这张脸依旧是原来那张脸,可是这颗心却永远不是从前那颗心了。
损友和刺客唯一的区别是——刺客在背后捅你一刀,你回头痛苦地说:“啊,你是、、、、、、”损友在背后捅你一刀,你回头惊讶地说:“啊,是你、、、、、、”
这句话不知是谁说的,但是说的实在是太正确了,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来自四面八方的指责,熟人生人的声音混杂一潭,我觉得自己很受伤,需要一点时间来缓缓,可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这点时间是多么的难以得到啊。
那个男人又说:“林小姐,这件事情啊,你得要报告给公司才行,解决方法很多的。”
我说:“啊?真的?那你就当成你的事解决了算了。”
男人瞪大眼道:“、、、、、、”什么都没道出来。
我转头看着韦南怒极反笑:“你好啊,真好!”
然后竟不知要再说什么,只是大踏步的走向外面,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身上,那么重,那么疼,每一滴都像是落在心上一般,一直没落下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可我愣是忍着没出声,这样的雨幕忽然让我想起还在C市时,我们第一次分手又复合的情景,雨幕下他将伞递给我,自己冲进雨中的情景,多么讽刺啊,不过短短一年而已,我再次回身看着站在里面的韦南,视线竟越来越模糊迷离了,不知因了那雨水和泪水还是我真的看不清他了。
一直沉默着的他,在一声电闪雷鸣中似惊醒一般,飞奔到雨中拉着我说:“颜颜,你相信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听我解释啊!”
每到这个时刻言情小说中女主总会捂着耳朵说:“你骗我,我不听,我不听。”使得矛盾激化,使故事更加冲突离奇,达到虐身虐心的双重效果,让男女主的感情在虐的过程中得到升华。
可是我不是言情小说中的女主,我并不想虐身更不想虐心,能没矛盾最好不要有矛盾,而且我的感情在这一年中几乎都蒸发完了,没有什么可升华的了,所以我在风雨中瑟瑟发抖着说:“好啊,你说,我听着!”
他手足无措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颜颜,真不是那样的,可是我现在不能说,你要信我啊!我没有想过要害你的。”
然后伸手把我往怀里拉,我想可能是雨太大,我有点眼花,人家根本就没有手足无措吧。
现在不是分析他是不是手足无措的时侯,紧要的是我现在很冷,吸收了雨水的毛衣变得异常的沉重,我几乎撑不住挂在身上的衣服了,我要赶紧回家换套衣服,我甩开他的手向前跑去,可还没跑两步,又被他给拽了回来。
我的泪水更加汹涌了,混合着雨水流进嘴里,又苦又涩,我哽咽着大吼:“韦南,你TMD的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人看啊?你知不知道一个小时前,就在一个小时前,我差点就答应跟你重修旧好了,韦南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他拽着我的手一僵,我趁着这空档撒丫子就向前跑,他可能还没弄清楚为何我突然变得跟个女悍匪一样吧,只听他在后面喃喃自语:“我真没想过害你!”
我回头看着他,他的嘴唇发紫,全身都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不住颤抖。
他的心已变换了季节,而我还站在他许下诺言的那一天。
我闭上眼任泪水肆虐,你没想过要害我,为什么要拉着我在这儿淋雨?为什么要陷害我泄漏商业机密,为什么要跟倪彩儿在一起?为什么要让我在大雪中苦等?为什么?为什么?你这还不算害我么?
雨越下越大,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一片迷迷蒙蒙的水雾在眼前晃来晃去,我伸手抹了把眼睛,可是越抹越模糊,不抹更模糊,让人完全搞不清楚到底要不要伸手抹脸上的水花,我拼命的向前跑,耳边恍惚听到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我好像被一股力量扯着向后倒去,我想就这样死了最好!
然而没有预期的疼痛,我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焦灼的说:“别怕,别怕,颜颜,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想你在这儿能怎么样啊,一个响雷劈下来,说不定咱俩就死一块了。
曾经听一些老人讲过,说人一旦做了坏事是要糟天谴的,而天谴坏人的方法最常用的就是雷劈,并以电视剧《聊斋》作为理论根据,试图说服世人,尽管这个依据太过天马行空,但是就我多年的经验看,这个说法也没有言过其实,刚听到这番言论时还想着劈吧劈吧,劈死一个少一个,就当为计划生育作贡献呢,但是现在我突然就希望这个说法是错误的,当然我是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就是不知道这个抱着我的人有没有做过坏事,我真怕被他连累了。
这个声音继续在我耳边响起:“好了,好了,没事了!”
不知为何我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是风过洞隙后的平静,我转过脸试图看清抱着我的人。
是陈枫!
他更紧的抱着我,他的胸膛很坚实,他的臂弯很温暖,我像一个落水者终于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攀上他,一直委屈的饮泣瞬间变成了狼嚎,惊天地,泣鬼神。
他拥着我的手臂越来越紧,一只手轻轻的抚着我的脊背,然后将我打横抱起,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哪儿如同一根柱子的韦南,将我放在车上,自己也坐在了驾驶位上。
我渐渐停止了哭泣,车里很安静,只剩下我的抽噎声,他的呼吸打在我脸上,痒痒的,但是令人安心,像冬日钻到被窝里,等着入睡的那一刻。
不知道什么原因,总觉得这一刻是这样的熟悉,这样的让人无法忘记,曾几何时有一位大哥哥也这么说过,他说:“颜颜,别哭,别怕,哥哥在这里。”
我抬头看着陈枫,他面容冷峻,眼睛黑而深沉,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本来想好了一堆感激的话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他生气了吗?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呢?就在我正纠结着他生气的原因时,车子如同离弦的箭飞了出去,我抬头正好看到伫在哪儿的韦南从旁边呼萧而过。
我紧张的过去抓陈枫的手说:“快停车,快停车,你疯了,这样是要出交通事故的,如果运气好,最多就是明天上个报纸的头版头条,运气不好的话,连头版都上不了,就这么消失了。”
车子猛的停了下来,我由于惯性头差点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陈枫伸手将我扶稳冷冷的说:“现在知道怕了?你知不知道刚刚要不是我拉你,你早就是车轮下的亡魂了。”顿了一下又说:“S市是好久没发生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了,肯定能上头版头条。”
我虽不知他为何跟我讨论这头版头条的事,但是他既然都挑了这个头讨论了,也得表示一下自己的看法吧,我惊魂未定的捂着胸口说:“是吧,我也觉着应该是能上头版头条的,可是那肯定是因为有你在,如果没有你那说不定上不了,谁让你是江湖风云人物呢。”
说完,抬头观察他的反应,他胸口起伏,看来气的不轻,眼神依旧是冷冷的看着我。
在他凌厉的注视下,我怯生生的向边上挪了挪,挪完怯生生的瞟了他一眼,他居然依旧看着我,我又向边上挪了挪,这一挪就贴上了车门,如果车门是打开的,估计我已经掉下去了。
他手伸了过来,我无奈的闭上眼睛,我想这次他肯定是要灭了我吧,可令人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一把把我拽到他怀里,像搂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一般说:“你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不过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这句话相当令人震憾,可是我却固执的认为他该把‘不会让我死’放在前面,因为我也没想着死,刚刚那不是因为看不清楚么,就算是在最难过的时侯我都没想过要自杀,更何况现在。
停了一会儿他又问:“不是说有事让你给我打电话吗?为什么没打?”
我低头回顾了一下前文,觉得没打电话的主要原因完全是因为对方并没有给我留打电话的时间,到后来跑出来有时间了,手机被雨淋了,不能用了,这件事情显得那么的悲情。
可是就在我没打电话的情况下他也来了,这真是太让人不能理解了,他在这让人不能理解的时间,出现在这让人不能理解的地点,形成了这样一件让人不能理解的事件。
我不能置信的看着他问:“我没打电话你怎么会来的?”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我们心有灵犀!”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陈枫把我送回家,连气都没喘一口,在一连窜的电话轰炸下,又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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