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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燃烧
十日后,周瑜于三江口点兵遣将!
诸军得令,动止有法,江东诸将尽皆拜服。
甘宁随程普等老将军于第一队先锋营中听候调派,忽闻周瑜仰面大笑,英姿飒爽。“今夜冬南风起,天助我军,定要烧滚长江!烧尽曹操千锁战船!”
众人面面相噱,甘宁浑身一颤,周瑜止住笑意接着道:“吾这条计,瞒天瞒地,独独瞒不过郭嘉!天幸此人如今不在,使我必成此大功!”(若干年后,陆逊于彝陵之战依法COPY,大破蜀军,一战千古成名!)
陆逊见身旁甘宁面色煞白,关切地问:“兴霸!身体不舒服?”
吕蒙站得稍远打趣道:“定是几天前的酒还没醒呢!”
陆逊狠狠回瞪几眼,正欲说话却被甘宁拉住问:“刚才都督说的是……郭嘉?”
“是呀!郭嘉郭奉孝!曹操军中的首席谋士,天下奇才!只可惜英年早逝,病卒于曹军自柳城归返的途中……”
甘宁顿时五雷轰顶,头晕目眩。
只听周瑜调派发令道:“兴霸领三千兵直取乌林,若见曹操败走,只管厮杀。”转眸处,话音微顿“若是兴霸身体不适……”
“都督!”甘宁毅然领命,点起三千轻骑兵,径投乌林地界埋伏去了。
周瑜见状唤陆逊到跟前叮咛道:“兴霸神情恍惚,此去乌林恐怕有失,伯言领五百校刀手,于途中埋伏,多布旌旗不可与曹军交战,若前方有失,可接应兴霸回来。”陆逊依计而行。
是时东风大作,波浪汹汹。
甘宁纵马前驱,忽闻得隔江炮响,回首见三江面上,烈焰熊熊,一派通红,漫天彻地。不禁心中五味杂陈,喃喃自语:“是火光……长江……真的在燃烧!”
远远地望见曹军大乱,四处奔逃,水陆军寨,混乱不堪。
甘宁命兵士在草垛上放起火来,远远地与东吴水军相互接应,四下里鼓声大震,士气高涨。
烟火之中忽地望见十数骑人马护着一位穿绛红袍者狼狈而来。甘宁猜度是曹操,于是纵马前行,手舞霸海长刀大喝道:“吾乃东吴甘兴霸也!曹贼纳命来!”
只见斜刺里有一人影飞至,用血肉之躯的决然来保护曹操,甘宁有些愕然地生生顿住刀势,但是巨大的冲击力仍然还是穿透了来人的肩窝。
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
“文若!”曹操肝胆皆裂的哑声呼唤。
那个被唤作文若的男子倒在血泊里,仍然用倔强的眼神瞪视着甘宁,竟然是他!几日前于江边遇见的清冷男子!
甘宁忽地心下战栗,眼前男子的影象和郭嘉重合在一块,渐渐地模糊了视线,他呐呐地问:“郭嘉……是你什么人?”
文若愣了一愣道:“故人……” 此时曹军个个焦头烂额,苦不堪言,身后的曹操闻得郭奉孝的名字现出凄楚的神色来,泪眼昏蒙,可怜巴巴地望着甘宁。
果然是他!
甘宁有些痛苦的微闭上眼睛,手中紧紧握着霸海,似乎都已沁出汗水来!这一刀如此劈下!劈还是不劈!脑海中混乱进无数的声音,纷繁交错着。
杀!
不杀!
“对!就骂那个盗汉的奸贼!”
“他是位真正的大英雄,可是这一回……他真的错了……”
“我叫甘兴霸,你呢?”
“我叫作郭嘉……”
“兴霸……我有一事相求。”
“十日之后,乌林,兴霸请放过一个人……”
“我知你不会杀手无寸铁之人……”
“我知你会说到做到……”
也罢!也罢!郭奉孝呀郭奉孝,我定是前世负你,今生才要如此盘根错节!甘宁长叹一声,拔转马头,纵驰而去。
曹军如获大赦,见到甘宁背影远去,曹操眼中凶光毕现,“甘兴霸少年时称霸江上,有江东蛟龙之称,若留此人,乃日后祸根!公明!”
忽身后一员大将道:“徐晃在此!”
曹操恨声道:“汝平日弓马娴熟,射杀之!”
“遵命!”
徐晃领命追杀此时神情恍惚的甘宁,待远远见到其身影,徐晃大呼道:“甘兴霸休走,吃我一箭!”话声里,拈弓搭箭,一箭射去,甘宁闻得呼声,方才回过神来,扭头正中心窝,翻身落马。
徐晃又惊又喜,正欲上前袅其首级,忽然两边鼓声震天、旌旗摇动,无数吴军从山上喊杀下来,徐晃见急切不可图之只得拔马就走。
陆逊救起坠马的甘宁,急忙为其脱去盔甲,竟然发现毫发无损,甘宁自胸口摸出珍藏的那柄鹊尾青玉勺,却已是被射中裂作两段……甘宁心中百感交集,又悲又急,“哇”地吐出口鲜血,将征袍都染作红色。
猛可里想起郭嘉说的那席话,“若是有缘,自会相见,若是无缘,不如不见……”滚烫的泪水怎么也抑止不住淌了下来。
若是有缘,自会相见,若是无缘,不如不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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