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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行了两日,虎妞三人终于到达了潞州。潞州城内人头攒动,虽然没有太原府那般繁华可也热闹。
话不多说,三人就近找了家客栈落脚。第二天一大早,三人按照店小二指示的方向找到了盐商周家。
“什么、什么蝉的?我们庄里没这号儿人。”
看门的家丁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口气极为不客气。
“麻烦你了大哥,”胡牛压住心中的怒火,恳求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真是有急事儿。请您再想想,要不然帮忙问问其他人?”
家丁斜着眼看了看虎妞,没有立刻答复,可是脸色却是松了一些。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从门里走了出来。那家丁像是川剧变脸一般,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弓着腰迎了上去。
“雪梅姐姐,有事儿出门啊?”
“是啊,太太让我出门采买点儿小玩应儿。”
“雪梅姐姐辛苦了,慢走。”
虎妞看着眼前这一幕,早饭差点儿吐了出来。明明是一位大叔,愣要叫一个小姑娘姐姐,这不是恶心人吗?
“这位姑娘,”就在雪梅正要离开时,天龙却叫住了她,问道:“请问姑娘可知道府上有一位叫陈玉蝉的人?”
雪梅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白净的男子,年龄比自己略少,衣着整洁,长相不俗,态度不卑不亢。心中顿生好感,雪梅微红着双颊,向天龙回了个礼。
“陈玉蝉。” 雪梅轻轻念着天龙提起的名字,沉思了起来。“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听雪梅这么一说,虎妞立刻来了精神,快步来到雪梅的身边。虽然心中仍是不爽天龙‘出卖色相’,但是毕竟有了一线希望。
“对了,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八太太的闺名。”雪梅抬眼望向天龙,说道:“那年媒人来提亲,我正好在一旁服侍,听到他们提起八太太的闺名正是陈玉蝉。”
没想到旺家的小姑竟然是这家的八姨太,虎妞一时愣在当场,来不及消化听来的信息。
“既然如此,就请通传一声,说侄儿旺家来探望姑姑。”天龙向看门的家丁说道,虽然用的是请字,可是口气却不怎么客气。家丁见天龙口气不善,正想争执,却听雪梅说道:“何大哥听到了还不快去通报?”于是,他只能乖乖地行了个礼,转身进了大门。不过进门之前,他还是不忘瞪了天龙一眼。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虎妞三人在家丁的带领下进入偏门。穿过七弯八拐的小道,最后来一座偏僻的院落。
“小姑。”
旺家远远地望见站在院门前的姑姑,于是大声地喊着冲了过去,与小姑抱成一团。虎妞和天龙随后跟来,与主人互行了礼,接着一起进了院子。
“我娘她——”听虎妞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玉蝉红着眼问道。
虎妞知道老婆婆凶多吉少,但又不愿直言相告,于是只能低下头去。
“我苦命的侄儿啊!”玉蝉终于忍不住,哭着叹息道。
“玉蝉姐姐你也别太难过了,”虎妞安慰道:“旺家今后就要靠你了。”
哭了一阵儿,玉蝉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向虎妞二人说道:“对不住二位了。本来该好好地感谢一下您们的大恩大德,可是,”玉蝉抬眼环视了一下自己的院子,接着说道:“我这院子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如,”说着,玉蝉垂下手臂,从左手上取下一只玉镯,作势要将其递给虎妞。
“你这是做什么?”天龙问道,口气里颇有埋怨。“你以为我们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区区的一个玉镯吗?”
听天龙这么一说,玉蝉收回拿着玉镯的手,接着又哭了起来。
“玉蝉姐姐你别哭,”虎妞朝天龙翻了一记白眼,接着对玉蝉劝道:“他不是那个意思。这玉镯是你的贴身之物,不好随便送人。我们之所以救旺家不是为别的,就是希望他能有个好的去处。”
玉蝉听虎妞这么一说,果然停止了哭泣,哽咽道:“嗨!我也希望旺家能有一个好归宿,可是我这里——,你们也看见了,我只是一个冲喜冲来的八姨太,就连太太屋里的丫鬟都高我一头。我怕自己不但不能好好地照顾他,反而害了他。”
虎妞明白,在这封建社会里,一个女人、一个和别人分享丈夫的女人、一个没有娘家撑腰的女人有多么的难。那么,对眼前这个女子,虎妞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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