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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处处有
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跑江湖的没两把手艺,丐帮都不收你做会员。
飞贼的做得好,那叫盗帅,响马做得好,那叫侠匪。“做得好”的定义相当广泛,往大了说,你身上的功夫得硬,做过的买卖得奇,道上的名头得响;往小了说,家世背景身材相貌,连手上的兵器都是重点考察对象。
什么?你问做梁上买卖与样貌何干?我靠,这位大爷你是从哪里穿越来的?不知道现在连做杀手都要营业执照啊,不上照谁雇你啊!
前些时候四大杀手之一的风剑终于爆发了:“我们跑江湖又不是当小倌,你们这些人RP有问题!”这话是风剑说的,自然没人敢出来拍板。不过,当天的《武林日报》赫然使用朱砂双标题“风剑不等于封建,玉面杀手有意转战服务业”。攥稿人“不爱红装爱武装”真实身份不可考,据闻与江湖新崛起的文学流派:‘菊花教’有千丝万缕的渊源。
言归正转,话说,这一日,江陵陆王俯中传来一声怒吼:“江小贼!本王誓与你不共戴天!”
隔壁卖煎饼的老汉摇头:“哎,又来了。”
天晓得这姓江的狂贼是抽的哪门子的疯。江陵乃是皇都重地,大小亲王官员,殷商富豪,教派组织没有上千,那也是过百的。你偷谁家不是偷,非盯着陆王府三天两头走一趟,王府三百年来的藏宝都被搬空不知道多少回了。
难为陆小王爷刚接了王位没两年就赶上江盗魂这灾星出山,鬼迷心窍一般偏和陆王府杠上了。连皇上都亲自表彰陆小王爷“为民辛劳”,背后搂着爱妃直夸陆小王爷:真亏了小陆这个大棒槌,该死的江盗魂再也不逛国库了。
陆王爷主扯下被筷子钉在额扁上的字条,一字一顿读道:“亲爱的笑笑,你们家的糖醋鱼味道不如从前了,在下很是伤感,无意之间取了书房二楼屏风后密室中所藏的九龙横天鼎以示不平。记得,下次少放醋多加糖!晚。上。见!”
言毕,吐血不止,后,倒地不支。
一旁的陆小郡主,陆含笑,扬手从“亡”兄手中扯起字条,吩咐管家:“把这个没出息的拖进去,今夜本宫亲会小贼,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管家陆伯带着下人,很熟练的将自己的主子抬进府中。开玩笑,三天玩一次的戏码,能不熟么!
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江炼澄正在为不能如约去会那陆家兄妹而烦恼,一口一个花生米,想着如何打发身边这个滔滔不绝的大嘴巴。
“我说妹子,今日非听你贾大哥一句,这可不是小道消息,真有人在□□上悬赏你的人头,黄金千两,标了价,定了契,不日便要放榜啊。”
闻言,江炼澄大为光火,几乎是拍案而起,哪个王八蛋啊这是,区区千两黄金,这不是存心折本盗魂的价嘛!他奶奶的,老娘好歹是盗字头上头把交椅,悬赏比同行那姓段的小子低了4个百分点,开什么西域玩笑,“盗魂”的名号好象是在“夺魄”前头吧。
江炼澄与段梓林两人,皆是盗字头上的好手,人送外号“盗魂”“夺魄”赞的就是这两人梁上手段诸多,手法精妙能盗取人身上的魂魄之意,虽是夸张诡异了几份,倒足也说明这二位的本事。
两人更是众多江湖写手笔下的神仙盗侣,据说当下唯一能与杀手系列《我的爱在江湖—妖狐回忆录》一较高下的就是描写这对盗侣的《头头是盗》系列。早已在武林各大书市上拼得你死我活。
对此,江姑娘只有一个字作为评价
呸!
相比之下,疑似男一号的段梓林就比较有涵养比较贴近自然,同样是一个字
日!
两人的盘口基本是以长江为界,一南一北,自半年前孔雀山一战好些日子没有联络了,鬼知道什么狗屁盗侣!
小酒楼中,贾俱流苦口婆心地给拜把妹子分析轻重缓急,劝她在无贾山庄避上一段时间,以避去歹人的锋芒,毕竟天底下从不缺亡命之徒。纵使艺高人胆大,也不得不防。
贾家干了三代倒卖消息的活计,今日贾大嘴为了好友背弃祖训自是下了一通狠劲。“最麻烦的倒不是杀手死士寻上门来,为兄好生探询竟是打探不到买家的半点来头,光凭这点推断,这个想要你命的人,来头不简单啊。”
“废话!”窗上轻风吹起,窗外柳絮舞天,还有那青河水上一扁舟,江炼澄举杯一笑,说不出的风情,“我连他是何人都猜得七,八分。”
贾大嘴大为吃惊:“是谁?”
一杯汾酒一饮而下,笑得更欢:“冤家~”
“哈?”
天下间花钱买凶的人不少,但有种点名要江炼澄人头的只有一个,陆含笑。
却说小酒楼中,贾大嘴与江盗魂一阵密谈未果,劝不住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盗中女魁,只得再三叮嘱她日后万事小心,若是有上用着的地方尽管招呼贾家人手。江炼澄计较着晚上还得逛陆王府,当下找来店小二结帐,不想,那蓝衣小二不肯收取分文:“两位的酒菜,已有旁人付过了。”
贾大嘴心下咯噔一沉:难道干妹子已露了行踪?
江炼澄问那小二:“是个什么样的人?可留下言语”
小二挠头:“是位楼上包厅的豪客,留下银两便走了。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
小酒楼虽名头上有个“小”字,却是名冠天下的酒楼连锁品牌,长年稳居此业排行榜首位,便是苗疆漠北天山北海那样的偏远之地都有它的分号,在这里被称作“豪客”的,想来绝非什么普通角色。
贾大嘴摸出碎银,悄悄塞入小二手中:“小哥有所不知,我们兄妹二人初入此地,前些时,倒是有个土豪打上我这妹子的主意。现下又逢你说起什么豪客,实在叫人后怕。你倒是说说此人的样貌装扮,也好让我们心中有底。”江炼澄暗笑他又开始探子本行,也只一脸慌张样配合他的说辞,旁人看来可不就是个弱不禁风的美娇娘。
贾俱流干的是包打听的活计,这江湖上,但凡是露过脸的哪怕是只阿猫阿狗,他也能揪出来,只要有一丝线索凭贾家的消息网,不怕查不出个究竟。
小二收了银子,凑到贾大嘴跟前,正欲描述那人的样貌,只觉得眼前一热,竟是大嘴喷了他一脸浓血!
江炼澄来没来得及上前一看究竟,只觉胸口一阵抽搐,喉头发甜,已然毒行五脉!运功之即又发觉那毒素已行满周身,却是一刻也止不住,也是一口带黑的心头血喷溅出来。吓得小二当场昏死过去。
想她江盗魂为人虽是随性莽撞,做事却是巨细无疑,能在盗字头上称魁,其中经历的危情奇遇那是不在话下,哪一段说出来都是吓破旁人胆的大手笔,万般小心如她今日栽在这小酒楼中,只能说对方的毒用得高明,竟能使两位外八行的高手着了道。也不知是何奇毒,这等厉害。
“妹子,拖累你了。”大嘴惨笑一声,怕来人还是寻着自己的踪迹才跟上了江炼澄,否者她一介散仙向来居无定所,随心天下,又怎能如此轻易露出行踪,痛悔不该轻易约见江炼澄。
江炼澄哪有心思听他自责,提起贾俱流的青龙日月刀,架起他就跑:“操家伙撤啊,等别人上来收尸啊你!”
正被她乌鸦嘴说了个正着,楼下渐喧闹起来,兵甲碰乱之声,脚步攒动之声不绝于耳,只听得一彪悍的男音高喊:“发家要制富,先抓江妖妇,兄弟们扬名立腕,金砖满屋的机会就在眼前,上啊。”
紧接着又是一个奸猾无比的男音:“各位看官,诸位听客,这里是《江湖特快》现场跟踪报道,闻悉素有盗魂夺魄之称的祸水江炼澄在小酒楼遭“神仙泪”所治,一时间诸多仇家,并上那欲取千两悬赏的江湖人士蜂拥而至,实乃一场不容错过的旷世好戏啊!请大家锁定《江湖特快》,稍后区区将继续为您报道!”
江,贾两人顾不得身上奇毒,俯身楼窗齐声爆吼:“姓缪的!又是你这个混蛋!”
一个清瘦书生样的青年,抬头抱拳温和地笑道:“两位,得罪了。”
只见楼下除了大批不断涌进来的江湖人士,在空地中间还竖了一道醒目的横幅“江湖特快外报军”,横幅后,聚集了不少前来听书看热闹的百姓,而那个煽动众人,大言不惭的青年,正是《江湖特快》的大当家妙笔生花笔师缪言,天生的笔贱嘴杂,专挖江湖热门的隐私野历,这些年写了不少人神共愤怪力乱神的东西,但凡有点名气的武林中人没有不遭他荼毒的,笔师缪言面前死人都要叹口气。
眼见房门被破在即,楼下又有诸多百姓围观,更有那缪言一脸期待地手握金笔等着胡邹乱编,江炼澄当下发狠,来日绑了这姓缪的小子,定要与那下毒的小人同罪而治疗。
“妹子,这边走。”贾大嘴指着后窗,“你借湖上的小舟水遁,外面的杂碎交于为兄。”
既然他们是冲着赏金而来,逮不到江盗魁,自然也不敢为难天下消息第一家的贾庄庄主。
听闻缪言所说,如若真是中了“神仙泪”,那两人不消半刻内力便会凝结散尽,再婆妈下去,想跑都没那个本钱。
江盗魁提气翻身,一个花红蝶舞已踏风落于轻舟之上。“船翁,开船。”回首眺望小楼上,唯见贾俱流被黑压压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这还不忘回头给江炼澄来了悲壮的笑容。
“小姑娘,就这么丢下朋友,未免有些不够仗义啊。”船头的老翁,不紧不慢的撑起竹槁,笑呵呵地问,“只不知姑娘要去何处?”
江盗魂内力散尽,索性屈膝盘坐下来,也不答话,任那船翁撑水博水而下。
小船晃晃悠悠地很快到了大河交集之处。四周碧波如洗,望不见边际,想是汇川已深。
“船家,小女子就在这处下船。”
“小娃娃,此乃百川入海之口,靠岸都难,你又如何就此下船。还是让老人家再送你一程。”老翁拜手一笑,示意江炼澄休要急燥。
江炼澄苦笑:“想不到在下的人头如此宝贝,竟能惊动北海鬼众。我说鬼什翁,白夜鬼帝穷疯了不成?”
那老翁褪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干白异常的脸来:“白帝有心请盗魂北海一聚。”提臂挥杆拍水为号,顿时只闻得水分海动,苍龙呼啸之声连绵不绝,冲天的水花如瀑直灌而下。十余条紫藤龙舟分水而出,船头立着齐刷刷的一排黑衣玄甲人,阴寒之气逼人,一时间仿佛到了阴间冥河一般。
“哎呀呀,你家白帝好大的手笔,在下受宠若惊。”
“江姑娘贵为盗魂之尊,理应如此。不知尊驾意下如何,可否北海一聚?”
“既是白帝的美意,在下却之不恭。”X你十八代的祖宗!江某人咬碎了牙只好往肚里咽。TMD,就冲眼前这阵势,敢说一个“不”字的,那绝对是千年王八配万年老鳖生出来的种——活腻味了!
早在贾俱流发现逃生小舟之时,江炼澄便已满心疑虑,下毒之人既能事先通告天下围攻小酒楼,又怎会疏忽湖上的逃生之舟,当时未曾拉着贾大嘴一同上船也是防的小舟上有什么变故,如今看来果然有诈。鬼岛白帝,不好打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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