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

　　CHA7 【着手正事？】

　　苏笔到达陆家庄的当晚。
　　“小笔，你确定要这么做？”沈纸低声问苏笔。
　　“我已派人联系凌墨了，让他在京城安排好一切。陆榕风能上钩自然是好事。”苏笔一低沉，“今晚，我要去会一会陆家大少。”

　　陆榕风站立在案前，月光从窗口洒进屋内，一个身影从月下滑进，来到圆桌前，驾轻就熟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怎么？这个时候来？”陆榕风先开口。
　　“你不是知道我会来，都等我许久了吧。呵~”一声轻笑把之前的沉稳赶走，些许娇媚的声音，可以断定是女子。那女子站起身，靠近陆榕风。
　　陆榕风下意识地退后几步。“有什么事，说吧。”
　　看见陆榕风的退后，那女子倒也是识趣地转身回到圆桌前，又坐下，“我能亲自来，必然是有任务了。你也真是敏锐，主公没有看错人呢。”
　　“快说吧。紫华派苏笔来到陆家庄，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区区一个紫华派~我会放在眼里？主公就更不会在意了。”那女子一口喝下茶水，“不过，既然紫华派盯上了陆家，你们还是注意着好。还有，紫华派能和陆家扯上关系，不是你那个讲究道义的老爹弄出来的么？”陆榕风一直沉默，不知如何开口。
　　“差点忘了。今天我来，就是下达个命令。”女子转身，看着陆榕风，因为没有点灯，陆榕风只能凭着月光看清眼前女子的轮廓，身材中等，但很显轻盈。
　　“苏笔和沈纸，不管说什么，你都必须答应。”女子起身走向窗口，背对陆榕风，“不要问为什么，你只要做到就是了。”接着，女子越窗而出，消失在夜幕中。

　　当苏笔悄悄来到陆榕风房间附近时，凭着自己的灵敏看到了一个身影从窗口跃出，想上前跟随，却停下了脚步。这轻功，连颜砚都不是对手，自己怎么可能追的上，还是先会一会陆榕风。这一抹黑影也让苏笔加深了对陆榕风的怀疑。
　　来到房门口，看见屋内突然亮起，为了不引起陆榕风的怀疑，停顿片刻之后，轻叩房门，“进来。”陆榕风阴冷的声音响起，苏笔推门而入。
　　“姑爷？我是不是应该这样叫你？”苏笔用了平时不曾有过的轻佻语气，这还是向凌墨学的。
　　“苏堂主。不知这么晚找我，有什么要事？”陆榕风见苏笔突然到来，想起了刚才听到的话，不会真的有什么要求？
　　“既然姑爷这么直接，我也就直说了吧。”苏笔一挑眉看了眼陆榕风，他点头示意可以继续。
　　“小纸和我说，你后天要去京城收账？”
　　“确实如此，每个月的初八，我都要去京城收账。”
　　“我的意思是，那这一次能否带上你的未来夫人，还有我呢？”
　　“这……”陆榕风故意面露为难，“小纸毕竟还没有过门，恐怕……”
　　“沈纸是你陆家人是天下皆知的事了，你如何猜忌她？”是的，苏笔就是要陆榕风猜忌沈纸，猜忌紫华派，在下一次行动中露出马脚。
　　“这个说法也在理，可是……”陆榕风突然站起来，直视苏笔，“那堂主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和我一同去收账的呢？”
　　“我？呵呵，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到了京城之后自有落脚之处，不会妨碍你们二人的。”
　　“哦？那我此次去京城就是偕同未来夫人，清点陆家财产了？”陆榕风阴冷的语气丝毫未变。
　　“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
　　“夫人娘家开口，我怎好推辞。”
　　待苏笔离开房间，陆榕风嘴角上扬，你们想玩什么把戏。

　　“他答应了？”沈纸问返回的苏笔。
　　“他答应和你一道上京。”
　　“那你呢。”
　　“我自有去处。小纸，在此期间，你所要做的……你懂的。”
　　“我心中有数。”

　　颜府内。
　　颜砚听了颜丞相一番话，心情沉重地离开书房，恍惚地走过院子，回到颜研的房内。不出所料，仆人“阿旺”早已坐在圆桌前，用竹签随意地挑着烛心。
　　“你……”颜砚正想开口。
　　“刚才的对话我全听见了。”
　　“那么，你有认为如何？”
　　果然，凌墨说出的与父亲的如出一辙。
　　“这些，父亲已经对我说了。”
　　凌墨突然站了起来，把在门边的颜砚拉到圆桌旁，坐下。两人围着火光。颜砚看着他，“怎么了？”
　　“给你看个东西。”凌墨从衣袖里拿出了下午许离所签的单据，“看看这个是是。”颜砚抓过单据，“很普通的欠条啊。咳……你的利息也太高……了吧。”颜砚突然失声，而后有挤出几个字，“许……离……？”
　　“不要告诉我你这个为人臣子的，不知道许离是谁吧。”
　　“你……哪里弄来的？”颜砚满是惊奇和不解地看着凌墨。
　　“他自己到我的‘第一’里，亲手签的。”
　　“……”
　　“我觉得他在估计接近我，以这个小皇帝今天的表现，他绝对有什么预谋。或者，他想在我这捞获点什么。颜大公子，你觉得呢？”
　　颜砚继续往下看，“一个月的还款期。也就是说，他会在一个月之内来找你？”
　　“就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他也真是忙啊，朝廷里要清理那么多老臣的势力，又来外面招惹我。”
　　“或者……他找上你……就是想利用你在京城的势力？”颜砚一点也不笨，而且聪明绝顶，很容易把事情的缘由联系起来。
　　“要不，小砚砚，他来还钱那天，你乔装一下，我们一起会会他？”
　　“我倒是也有兴趣。”

　　凌墨回到仆人房时，看见仆人阿旺已是烂醉倒在颜府后门，凌墨把他扔回屋内，换好装束，一个纵身，便翻出了颜府。
　　在凌墨即将进“第一”的大门时，上午被凌墨赶出‘第一’的破衫男人一把抱住凌墨的后退，“墨少，你就行行好，多给我几日吧。女儿我不卖了，不卖了。”哭嚷声之大，让行人为之侧目，凌墨啧啧几声，随意抬起脚，那男人顺势，在没人注意地情况下把一张纸条塞进了凌墨的裤腿。
　　凌墨一个转身，“给我滚！来求我墨少的，我都答应，我还怎么在京城混啊。”不屑地一甩脚，“还不滚！”
　　那男人见凌墨正要发飙，忙爬起来，跑开了。
　　凌墨拍拍腿上的尘土的同时，抽出了那张纸条，嘴角微微翘起，转身进了“第一”。

　　推开“华斋”的门，眼前便是叶止繁气爆的表情，“叶哥哥，这是谁招惹您了啊？”推开迎面而来的叶止繁，凌墨一边走向主位，一边打开刚才的纸条。
　　“你这个小子，晚上跑哪里去了？”叶止繁见凌墨的随意，更加火大。“回答我，我们是搭档啊。”
　　“叶哥哥，我们是搭档呢。”凌墨将脚架在桌子上，语气更加随意。
　　“搭档？我怎么觉得我来帮你看场子，你跑出去鬼混啊！”这叶止繁算是说到点儿上了，凌墨在叶止繁来到之后，下午跑去找颜砚，晚上出于好奇又跑去看了场“好戏”，想到这里，凌墨不禁一笑，继续看着纸条。
　　“叶哥哥，别生气了。明天就要开始做正事了呢。”还以为要下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行动了，看来小纸一定是被陆榕风发现了什么。
　　凌墨将纸条甩给叶止繁。叶止繁一抬手，稳稳抓在手里，开始阅读起来。“后日陆至，速安排。”叶止繁轻声念了出来，“陆？陆家庄的人？”
　　“不止哦。你心心念念的苏姐姐也来。”凌墨放下脚一起身，“还有我们的好妹妹，小纸。再加上个陆家庄事件的主角——陆榕风。”走到叶止繁身边，拍拍他的肩，“走，我们去‘潇居’。”
　　“……”叶止繁斜视着凌墨，明显是不爽。
　　“叶哥哥，你想哪去了。我们是去执行‘速安排’这个要事呢。不要紧张嘛。”
　　叶止繁又是一呆，“我紧张什么。”
　　“我猜你应该没对涟漪做什么，否则我第一次回来的时候，你不会在这里的。”凌墨似乎没有调侃够，“苏姐姐不会发现什么的。做男人，就是要学会装蒜。”又拍了拍叶止繁的肩，“走。我们大摇大摆地——逛——妓院。”

　　潇居，墨少专房。
　　当然只要是墨少来到潇居，蓝姐便会帮涟漪推了一切应酬，把她送进凌墨的专房。
　　涟漪一进门，看见桌边正襟危坐的叶止繁，和一身倦意倒在软榻上的凌墨，“墨少。又来做什么？”叶止繁一眨眼睛，这个涟漪，怎么一见凌墨，浑身就散发着冷艳的气质，下午那些软语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的吗？
　　“涟漪，计划提前了。后天就要行动了。你准备好。”凌墨用更冷的语气回答，但眼神里又显现些许怜惜和心疼？打上问号，叶止繁不会读心术，特别是凌墨这个一个时辰之内会转换不同皮囊的人，更不能肯定。叶止繁有时也庆幸，凌墨不是自己的敌人，不然自己绝对会被凌墨玩儿死。又看向缓步而至的涟漪，如果涟漪不是风尘女子，叶止繁还真想让两人成为一对呢，够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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