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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蛊
“恭喜娘娘。”韩品一脸笑容的走进来,身后跟了八个人,四个宫女,四个太监。李昭和放下手中茶杯,还是昭和殿的板凳舒服啊。她眼睛微抬,复又垂下眼睛,手指似乎无意识的摸了摸杯盖,“这八个人是派来监视我的吗?”
韩品一听,脸色立刻变了,擦了擦额上冷汗,“奴才哪敢呢,这八个人是奴才挑检的聪明伶俐的,听候娘娘差遣的。”李昭和看了他一眼,“韩公公热吗,出这么多汗?圆儿,给公公上茶,凉茶,加冰块。”
圆儿很快的端了一碟冰块和茶水上来,将冰块放在茶里,端给韩品。韩品颤悠悠的接过了,一口气喝了个干净,顿时觉得肚里一股凉气,舒服的很。李昭和咯咯一笑,纤手一抬,将一个玉瓶掏出,仔仔细细的倒在冰块上,上面盖了一层白粉。“圆儿,端给他们去,这太热天的,吃块冰,解暑。”圆儿脸一变,微抖着手捧起盘子,走到八人面前,八人面面相视,脸色都极为不好。早就听说和妃阴狠毒辣,没想到竟然今天刚来就要置自己于死地。
犹豫半晌,有二个宫女抖动着手,捏起一块冰,各自吃下去了,其余六人人冷汗淋淋,又过了片刻,一个小太监也吃了一块,其余五人不再吃。李昭和也不说话,嘴角轻扬,对圆儿点点头,指了指吃冰块的三人,圆儿将三人带至李昭和身边。忽见李昭和纤手一扬,手中茶杯飞起,冲向那五人,茶水四溅,均洒到了五人身上,那五人立刻哀嚎起来。
李昭和看向韩品:“公公精选的人啊,看来公公眼光不怎么样。唉,加了面粉的冰块都不敢吃,我留他们做什么,早晚都会叛主。与其等他们出卖我,不如我先解决了他们。”韩品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呆呆的看着五个人触碰到茶水的皮肤渐渐腐化,露出森森白骨,“娘娘,这是?”
李昭和似笑非笑的说:“自然是中毒了,冰块我没有下毒,茶里便下了。你将他们带走吧,不要死在昭和殿,脏了我的地方。”韩品眼睛闭了闭,复又睁开,满是伤痛的看着那五人。终于有个宫女委缩在地,双目圆瞪,死不暝目。一个太监嘶吼:“我要杀了你这个妖妇!”举起最近的一张椅子冲向李昭和,还未到她面前,只觉一股冰冷的风吹来,胸前受了一掌,整个人腾空飞起,砰的落在地上,溅起一地血水。看着他怒睁的眼睛,李昭和冷冷道:“自不量力。”
“娘娘,”韩品的声音颤抖,有些哭腔:“你不喜欢他们,奴才带回去便是,为什么……非要……”李昭和淡淡应了一声:“让你带回去?只怕下次带回来的更是人精,我一个人怎么能应付八个人?你再给我找个高手护院吧,如此人便够了。还有叫这宫女太监的都闭上嘴巴,要是我听到什么不中听的话,我便缝上所有的人嘴!”韩品握了握发抖的拳头,从喉咙里冒出一个字:“好。”传言说李昭和推了王后下水,意欲淹死她,取而代之,他一个字也没信,可是如今,他信了,她并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般温柔可怜的女子,她比后宫中任一个女人更加心狠毒辣,她,是个妖女。
“李昭和!”白枫善阴冷着脸走进来,扫视了一下满地的尸体,脸色变的铁青。韩品立刻招人进来打扫干净。
李昭和悠哉的玩着冰块,依旧坐在那里,屁股动也没动。白枫善的拳头握的啪啪的响:“你倒底想怎么样!”把玩冰块的手一顿,她仰起脸来看着白枫善,眼睛有些迷茫,红唇微启:“我想干什么?”她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可是我不喜欢这里,我想离开。”白枫善忽然仰天大笑:“你将我后宫看成什么了,你想来便来,想去便去?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离王?”李昭和冷冷一笑:“我眼里有没有你,你自己还不明白?”“你!放肆!”白枫善拍了面前桌面一掌,接着一掌扫向她,手下毫未留情,桌椅板凳尽数翻倒,而他面前的桌子已经碎裂成木头散落一地。
李昭和淡淡的看了屋子一眼,人懒懒的坐在屋顶横梁上,依旧玩着手中的冰块,“大王好大的怒气啊。敢情连女人也打啊。”白枫善气的脸色霎白,身形飞展,又是一记掌风劈向横梁,李昭和如蛇一般,身子缠着横梁转一圈,迎面一物打向他。白枫善伸手接过,触手冰凉,一看,却是她把玩的冰块,气的一扔,身形飘至柱子边,两腿踢在上面,借力一弹,双手变爪扑向李昭和。李昭和身形已落在地上,转身看他,与他四目相对,人形后退,直退到墙边,身子一侧,闪过他的一掌,白影平空翻转至他身后,左手一记手刀便劈下,白枫善身子半蹲,右臂全力劈向她的小肘,只听啪的一声,李昭和捂着左小臂脸色霎白的后退几步,额上冷汗淋淋,偏偏又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大王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
白枫善怒气未消但是打了她一掌,心里舒服了许多,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霸道又邪气的说:“我费了这许多心思把你弄到手,你又将我后宫搞的一团乱,想走,没那么容易!李昭和,我便告诉于你,只要我活着,你便永不能离开这宫里半步,既便我死,也要令你陪葬!你最好祈求我无病无灾,多活几年,你也可以长寿些,哈哈哈哈……”他仰头大笑,大步走到院门,又突然侧过身来:“我警告你安份些,少给我惹事生非,我的容忍性可是有限度的!”李昭和扬了扬嘴角,似乎笑眯眯的说:“臣妾遵命。”
圆儿见大王走了,急忙冲过来检查李昭和的小臂,只见白嫩的手臂血肉模糊,不由惊呼:“大王下手怎么这样毒?”李昭和眯了眯眼睛,凉凉的开口:“他只是打在了原来的伤口上而已。”嘴角一扬,不然她怎么能光明正大的受伤呢。“去跟二王子讨些药来。”圆儿为女孩子清洗了一下,点头去了。
李昭和看了看三个站在一起的侍从,二个宫女,一个太监,三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声音也不敢出。“叫什么名字?”
“奴婢唤芷儿。”黑黑的眼睛非常美,让人眼前不由一亮,嘴唇也是小而红润,是个美人,如果让白枫善看到了,恐怕应该会封妃了。
“奴婢唤兰儿。”这个容貌倒是一般,人看着也木讷些。李昭和点了点头,老实人好啊,老实人活的长。
“奴才姜童。”小太监年纪不大,十七八的模样,看着倒是挺机灵的。
“说说,你们都会什么。”李昭和凉凉的开口。三人对看一眼,芷儿道:“奴婢会跳舞。”李昭和心里不喜,却没有说话。兰儿小声道:“奴婢会缝补刺绣。”李昭和脸色缓了缓。姜童似乎想了想,说:“奴才也不知道会什么,不会什么,以后娘娘有什么要求只管吩附小的。”“哦?”李昭和扬了扬眉,觉得有些好笑,“你倒是个宝,那会不会收拾屋子?先把这里收拾好。”三人立刻应了一声,麻俐的收拾起碎落的桌椅板凳。
“和妃娘娘,奴婢是娇嫔娘娘处的,这是娇嫔娘娘让奴婢送来的东西,说是娘娘要的。”说着递出一个小小的木盒,李昭和伸手接过,“谢过你家娘娘,就说我记得她的好。”丫头笑着离去了。
片刻后,圆儿回来了,带了二瓶伤药,给她抹在胳膊上,还不住唠叨:“二王子说,娘娘脾气收着点,不要老惹大王生气,不然自己受为难。”李昭和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看着伤处,目光闪动。
韩品又送来了一个待卫,叫苏映,说是从御林军中挑选的,功夫不错。李昭和仔细看了看,是个沉稳内敛的男子,便点头收下了。
半夜里,李昭和忽然大叫起来,圆儿,芷儿和兰儿三人冲进房里,却见床上李昭和满脸霎白,冷汗淋淋,左臂处的伤口血流不断,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不行了。圆儿吓的大哭起来:“这是怎么弄的,怎么回事啊?娘娘,娘娘,你醒醒啊?”她推搡了一会,脑中忽的想起白月清和千雪,爬起来便死命的冲出去,兰儿端来水盆为她清洗了伤口,却见伤口处颜色发青,肿的老高,吓的脸色发白。
姜童和苏映是男子,不便进来,听兰儿的转述,苏映沉吟半晌说:“怕是中了毒了,要不要告诉大王?”姜童不说话,兰儿也不敢说话,芷儿说,“咱们都是今天才来的,也摸不准娘娘的脾气,等圆儿回来,让她拿主意吧。”苏映看了她一眼,是个美人,心思倒是缜密,不由多看了一眼。芷儿发觉他的目光,不仅没有害羞,反对他扬唇笑了笑,苏映立刻转过脸去。
过了半晌,圆儿终于回来了,还带来了二王子和一个陌生的白衣男子,气宇轩昂,容颜俊美,芷儿不由看的一愣,兰儿看了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跟着圆儿走进房里。
白月清一脸的焦急,看到李昭和惨白的脸,心里疼的紧,搭在她脉上的手指不由的颤动。千雪见状,一挥手打掉他的手指,自己斜坐在床边,搭上她的脉博,只片刻便写了个药方,嘱附圆儿去抓药,自己将李昭和翻过身去,一阵推拿,许久李昭和嗯了一声,恢复了神智,“你们怎么来了?”
白月清看她醒了,心了放了下来,拿出银针,扎在她伤口周围,“怎的如此不小心,手臂是怎么伤的?不是说大王打了一掌吗,怎会有箭伤?”李昭和抿站嘴角没有说话,白月清忽然候到什么似的说:“难道是前日在藏药阁伤的?”李昭和扬了扬嘴角:“什么都瞒不过你。”白月清胸口起伏,心里说不出是恼,是妒还是酸,不由的手下用力,痛的李昭和眉头皱了一皱,轻叫了一声。白月清见弄疼她了,心里又是万般不舍,手下动作又轻了些。
圆儿捧着药进来,李昭和皱着眉头喝一口,特苦,于是开口道:“好酸。”“什么!”白月清和千雪都是面色一变,“不要再喝!”这药应该是苦的,她说酸,那么药里一定有人动了手脚。千雪抢过药碗咕咕喝了几口,想判断出里面加了什么,只觉药味果然不对,很浓的异味,又说不出来是什么,不由的又喝了一口,还是想不到加了什么。白月清拿过药碗,“我来试试。”碗还未至嘴边,忽然白影一闪,李昭和的纤手已拍来,将药碗一掌拍飞:“你不能喝!”白月清呆了呆,千雪也愣了愣。为什么千雪喝得,白月清却喝不得?
李昭和看到两人的反应,人已翻身下床,看了看小臂,已被银针逼出了毒血,她接过兰儿的湿帕擦了擦,悠闲的坐在椅子上:“里面是不离蛊,喝了此蛊的一对男女此生便不能分离,长伴至死。”
“什么!”白月清和千雪脸色不好,千雪咬牙恨恨的说:“你给我下蛊?”白月清有些忧愁的看向她:“你这是何必呢?”李昭和不理会白月清,对着千雪道:“我没有时间去琢磨如何打动你的心,这是留下你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你若是离我身边过远,感应不到我的气息,体内蛊虫便是烦躁不受控制,从腹中穿出,七孔流血而死。”“你……”千雪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右手一扬,一巴掌便打在了李昭和的脸上,李昭和头一歪,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她从容的用湿巾擦了擦,“你回去好好考虑吧,我在这里你。”
白月清似愁似怨的目光盯着她的侧影许久,颇为心酸的暗叹一声,滚着轮椅先离去了。千雪恨恨的看了她许久,一拂袖也忿忿的离去了。李昭和打开窗户,看着二人先后远走的背影,淡淡的笑了,这样,你便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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