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大唐之爱抑

作者:陆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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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风寒此生宿命天已定(下)



      “谁家女子?莫非。。。有夫之妇?!”

      贺兰瑜醒悟,才知武媚深意,她娇美容颜闪过一丝惶然:“阿兄岂敢!前因沈郎中新妇一事,姨母亲降训斥,阿兄乃不敢与有夫之妇。。。纠缠。此女属贱籍,隶教坊司,尤擅五弦古琴,恰阿兄信马由缰自巷外经过,闻琴音飒飒若风和雨,切切若鬼神语,宫商角徵羽或颠倒或顺畅,竟如随心发散一般。阿兄由是入迷,驻马于墙外倾听,遂向此女或求教或切磋,偶有陪宿。仅此而已。”

      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大姑娘,说出‘陪宿’二字,贺兰瑜不自禁的红了脸,一旁的宫娥甚至李贤也被传染了。见贺兰瑜连这些细枝末节都不敢遗漏,料她非是信口胡编,武媚遂放下心来,这才发觉手里的贵妃红被自己攥成了碎块,没法再吃了。

      酂国夫人恢复如常,拿巾子点了点嘴角的食物碎屑,老太太讪笑:“哎唷,凡阿顺教导,敏之何曾听得半字?若然二娘有令,敏之即刻遵办。敏之公事少简,既已下值出宫,亦不允其自娱自乐?”

      “正三品太子宾客,公事岂会少简,我明日当问大郎,”,武媚是真着急,没好气道:“遵办?敏之若三月不惹沸议,我必建寺供佛!敏之十岁丧父,幼弱可怜,阿娘全心维护,我从无二话,我既为姨母,我不忍薄待敏之,以敏之继阿耶封爵,十余载悉心栽培,盼其振我家门,助弘儿一臂之力。爱之深方责之切!可是,哼,偏生儿郎姿容韶美,聪颖敏捷,隽拔同年,我唯恐敏之恃才傲物,沉湎女色,辜负时光,更耽搁前程。阿娘真若知我苦心,合该严加管教,切莫任其自毁名声。那夜。。。唉,万幸敏之身手矫健,及时跳墙逃脱,若为亲仁坊武侯所执,不听辩解,一通笞打,禸体凡胎不敌那杖子二分七厘厚,若活活丧命于亲仁坊,阿娘悔恨岂不迟已?!”

      酂国夫人随声附和,神情痛心疾首:“所言在理!!敏之听宣入宫时,我方知那混事,亦不曾轻饶,直踹了二三脚,犹难消火!敏之亦是后怕,通身暴汗,一连数日卧床休养呢。”

      长安月下,风流美男,某家儿媳,跳墙逃脱。。。好吧,我承认我已脑补了一出活色生香的捉仠大戏。真想尽快一睹主角真容,看看我那位常被花痴宫婢热议不绝的表哥——周国公武敏之究竟帅成什么超凡模样。

      一餐饭结束了,酂国夫人有意告辞,武媚道傍晚将在澄华殿举行大宴,诸贵妇淑媛都会到场。老年人哪里不爱凑热闹呢,何况皇上的老丈母娘不能缺席,酂国夫人不提要走的事儿,贺兰瑜自然也留下陪伴外婆。

      因吃的太饱,头枕武媚大腿,听她祖孙三位大美人闲谈家常,我摸着滚圆的肚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入眼的最后一幕,李显四肢屈地,乐呵呵的甘当大马被旭轮骑,李贤则守在一旁,担心旭轮跌落。旭轮好不兴奋,他挥舞着一双小手,指挥‘马儿’走走停停。

      “东都北向千余里方是兖州,料北地更为寒冷?”

      无比满足的一场午休,我大喇喇的打着哈欠,使劲儿伸展双臂,发泄一身的倦懒残气。眼睛虽闭着,但听这陌生女声,便知正与武媚对话的人已非酂国夫人或贺兰瑜。

      武媚道:“自是加倍置备皮裘御寒,哎,小娃转醒了。”

      心话既然来了外客,便摆出乖巧模样问候一下吧。才睁眼,却不料一张素不相识的面孔几乎抵在了我眼前,大概正观察熟睡状态中的我。事发突然,我难免心慌无措,一时无言,只知瞪着那陌生人。

      五六岁的孩子,雪肤朱唇,眼含几许好奇并几许欢喜,脸颊下颌仍是圆鼓鼓的婴儿肥,还有点双下巴,但无论如何,只看这教人妒忌的如画五官,样样恰到好处不需增减半分,便知十年后该是一位相貌卓众的少年郎。

      忽见男孩胸前挂了一套约莫指宽的缠金平安项圈,嵌着大大小小十数颗异彩宝石,像极了古董店售卖的复古首饰。我心中好奇,不自觉伸手拉住了它,想要看清一些。

      男孩微讶:“阿娘,阿娘。”

      男孩才要后退,武媚却轻抚他小脑瓜,笑道:“三郎莫惊,表妹喜欢三郎呢。”

      发觉被大人误解,我连忙松了手,见一位美丽端庄的华服贵妇安坐于武媚下首,二人间的距离不过二尺,看来,不仅她的身份不一般,与武媚的关系似乎也亲厚。我看着她,她也看我,和颜悦色。

      我紧偎武媚,她却抱我到地上,为我抚平微皱的衣裙,柔声吩咐:“城阳长公主乃汝嫡亲姑母,速速行礼,莫违人伦。”

      嫡亲?那就是李治一母同胞的姐妹喽。不需武媚多言,我立刻小大人似的规规矩矩的向城阳长公主行礼。城阳笑意更浓,亲昵的把我抱进怀里,若有似无的幽雅梅香教人通身舒服。

      “乖娃娃教人爱不释手!客居东都,我早盼见四娘子。驸马自言女儿贴心,可我。。。唉,是我福薄缘浅。”

      武媚好言劝慰:“夫妇无不盼儿女双全,莫忧,至尊与我盼二娘足足盼了十年,公主年青,与驸马诞育贵女并非难事。”

      “并非难事么?”,城阳长公主把我又抱紧了许多,她神情落寞:“痼疾缠身多年,能为驸马诞育三子已是佛祖开恩,我岂敢再作奢望。”

      见城阳泪眼婆娑,武媚也是不忍:“千万保重自身,至尊同胞仅公主一人啊。逢公主遇疾,中使问安,御医探诊,不必我多说,圣人牵挂手足之情,公主如何不察?公主既喜爱月晚,请常入内看望。”

      城阳长公主含泪而笑,她以指尖轻柔的描画我眉眼,慈爱非常。我也觉得这公主盼女儿盼成这样真是挺可怜的,便好心的为她擦泪。

      武媚担心城阳过度伤怀,急忙转了新话题:“驸马未随公主入宫?”

      被武媚一问,城阳长公主面露失望:“月前来信,道是今日还都,我自卯时候至午时,却只迎回奴子,呵,豫州长史尚在汝阳州衙,忙于敦谕五教,解百姓之疾苦呢!”

      明白城阳这是在抱怨丈夫爽约,武媚忍俊不禁:“勤谨办差,先公后私,如此中直臣子,至尊必要奖赏。”

      城阳仍不开心,眼神却明亮了许多:“驸马大不似当初。大郎在腹中时,因我体弱多病,驸马终日担忧,甚至有意辞官,专心守护我母子。我调侃驸马胸无大志,驸马道是少时便淡泊名利,若非。。。若非尚主,兴许仍是九品主事,又或早已退出宦场。却不料,自赴任汝阳,驸马眼中唯余公务,我怨驸马鲜少还都看望诸子,驸马道是儿女不及州民紧要,我有意携子同赴汝阳,驸马却是不准,道是官邸寒俭,况我与圣人乃一母同胞,有别于诸姑姊,恐同僚不自安。哼,我却不信,必是被汝阳女子迷了魂,不舍还都见妻儿呢!”

      武媚掩嘴笑道:“嘴上道是不信,心却情系一处呢。豫州本是上州,户口达数万,更近东都,公务自是繁忙,薛驸马抽身不得,至尊早有预见。驸马调职离京,圣人私下谓我‘天纵英才当如薛叔弼,奈何此人不慕功名,惰于政事,若非我疼惜阿妹,必要将其流放振州’。左庶子之位,原为驸马留有一席,只可惜,朝廷众望之于驸马,终不及公主喜怒哀乐,谁家女子不羡公主?”

      城阳公主脸颊泛着一抹红晕,她低声道:“我有一口语,殿下万勿见笑,我不敢诉与驸马。成婚廿载,扪心自问,我待驸马之心,不及驸马待我十中之一,佛祖若容我延寿二十载,甘将寿时悉数续与驸马。”

      我心话,看来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我对这位新认识的亲戚没啥感觉,除了她所用的熏香真是特别赞。

      忽觉冷落了那小正太,武媚唤他:“阿娘每入宫看望表妹,三郎定要随行。汝表弟旭轮将入弘文馆,你二人作学伴可好?”

      “大好!”,男孩高兴坏了,一个劲儿的点头:“阿奴喜欢表妹,喜欢旭轮!”

      说完,男孩凑近,像逗小宠物一样对我动手动脚,似乎我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值得探究的。因他并无恶意而且长的实在是太好看了,我也只能忍下,趁机捏捏他下巴,果然肥肉儿的手感最舒服。

      武媚与城阳长公主喜我们稚气可爱,城阳随口道:“绍儿生性腼腆,不与二兄顽在一处。众表亲年岁相仿者,我最是喜爱纪哥七女楚娉,可楚娉是女儿身,这双小儿女见面惯是闷坐不言,绍儿性子竟愈发沉静。”

      我如遭雷击,愣愣的盯着男孩,既然他爸爸是薛驸马,那他差不多也得姓薛吧?绍儿?薛绍?薛绍!太平公主的驸马!!怪不得薛绍能娶到大唐第一小公主,原来是李治的亲外甥啊。啧啧,还真是应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老话儿。诶?奇了怪了,我连薛绍都遇到了,怎么武女皇还没生出太平呢?

      原想向薛绍示好,忽又想到这人是短命鬼,好像因为和李家诸王一起反武被砍了脑袋,而名头那么显赫的太平公主也没能救下自家老公,我觉得呢,我和这妹妹妹夫还是少些来往为妙。

      “表妹随我往中庭。” 薛绍拉我的手邀我一道去玩,城阳公主吩咐儿子背起我,不要让我的脚沾地。

      我翻个白眼,小声嘀咕:“我有手有脚,不劳您费心。”

      扶开薛绍的手,我小心翼翼的从城阳膝头跳下,武媚示意我牵薛绍的手,而我大着胆子违抗了母命,迈着一双小粗腿朝殿外跑去。

      所谓避嫌,就必须一步避到位,绝不能拖泥带水,一丁点儿关系都不要沾,才能真真正正的明哲保身。唉,对不起啦小帅哥,你啥都好,可惜命惨了点儿。

      据史料记载,太平公主的感情生活甚为丰富,为世人津津乐道,除了拥有数位知名男宠,她先后嫁过两任丈夫,而这薛绍,就是她第一任丈夫。

      每个人的宿命都已刻入史册,凡人之于浩瀚历史只不过是渺小蜉蝣,无人可以脱离已被注定的人生轨道。我虽自未来而来,可我不敢妄改历史,或许他是一个好人,可我。。。

      “表妹厌烦我么?” 薛绍很快就追上了我,他委屈巴拉的看着我。

      我撇嘴,我对小正太的态度的确不友好:“呃。。。我。。。唉,你这小孩儿。。。我喜欢嘛。。。也不喜欢,不喜欢呢也。。。”

      脸颊重重的落下一吻,薛绍嘿嘿傻乐:“我亲亲表妹,表妹定会喜欢我!”

      我第一反应是看向始终不离我左右的张娟娘,却见她与宫人们不约而同的笑视我二人,看戏的不怕事儿大啊,也完全没有教育薛绍的意思。

      喂喂喂,皇帝的外甥就能随便亲人啦?谁告诉薛绍一个啵啵就能让别人喜欢自己?是他父母吗?真不会教孩子!

      我生气却又骂不出口,他要是十五六的大小伙子,我早一个大耳刮子煽过去了,可他才。。。唉,算了算了,就当我吃了哑巴亏吧。万幸太平还没出生,我这也不算勾引妹夫。

      “阿妹足足歇息了一个时辰呢!”

      李贤打头,他带着李显和旭轮朝我们走来,也不知从哪儿淘来的木剑,一人执了一柄。李显与旭轮皆是一脸喜色,嘿嘿呀呀呜呜喳喳,估计把自己代入了大将军什么的角色。

      我一瞧有门儿,急忙冲旭轮挥手:“旭轮,有人欺负我!薛三欺负我!”

      我打的算盘是让旭轮为我报仇,反正俩人都是小屁孩儿,拳脚落在身上也没什么力道。让旭轮揍薛绍两拳,我心里也能舒坦一些。

      没成想,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俩已完成了‘坚固友谊’的游戏进度,旭轮拉着薛绍的手,十分疑惑道:“薛表兄?欺负月晚?”

      李贤皱眉:“月晚莫不是耍弄旭轮?”

      我简直快要哭了,难道我长了一副会说谎的面相?为什么他兄弟俩都维护薛绍呢。

      这时,薛绍噘着小嘴又亲了我的脸,随即一脸无辜的对李贤说:“表妹无意理会,我亲亲表妹,好教表妹喜欢我。”

      我彻底败给了薛绍的天真,躲在旭轮身后满心愤恼,却还是骂不出口。

      李贤狡黠一笑,他轻弹薛绍脑门:“你阿耶尚我姑母为妻,你这贼小子欲讨我阿妹归家不成?!唉,三郎原是我沛府属官,无实却有名,那我。。。准许三郎亲近我阿妹。”

      薛绍好不开心,视李贤为英雄一般:“表妹当真随我归家?!我有阿妹啦!!我有阿妹啦!”

      “阿兄,”,旭轮拉拉李贤衣袖,伤心的泪水颗颗滚落:“木剑赠与薛家表兄,留月晚与我可好?”

      【23-08-201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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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1月23日(2021)更新:
    本文开坑远在2010年,薛绍的墓在2019年被发现
    根据墓志记载,龙朔二年(睿宗出生当年),李治给小外甥授官奉议(从六品上,文散官,只拿工资不干活),并命其’事沛王‘,也就是李贤的属官,当然也是不干活的
    7月3日(2020)更新:
    本章内容一点小改动
    前提改为女主不确定自己就是太平,所以初见薛绍时的情绪没那么大的波动
    【唐六典·卷二十六】
    左庶子二人,正四品上。
    龙朔二年,改门下坊为左春坊,左庶子为太子左中护;咸亨元年复故
    左庶子在东宫,职拟侍中
    左庶子之职,掌侍从,赞相礼仪,驳正启奏,监省封题,中允为之贰
    凡皇太子从大祀及朝会,出则版奏外办中严,入则解严焉
    凡令书下于左春坊;则与中允、司议郎等覆启以画诺;及覆下,以皇太子所画者留为按,更写令书,印署,注令诺,送詹事府
    若皇太子监国,事在尚书者,如令书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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