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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开始我就失去了自己
从开始我就不像我自己
爱让我辛苦得如此快乐
可是你都不了解我
——路嘉欣《你不懂》
易北的奇异心事2
十一的时候,本来我要回家的,但哥说给宝扬过完生日才能一块回去。后来哥又说,宝扬的同学从北京过来玩,我们2号再过去。
结果在1号的时候,我就又见到她了,醉得糊里糊涂的,哥带着我过去找她们。宝扬可能是我见过的最能喝酒的女孩了。到她家的时候,哥去停车,我和她朋友沈言把她扶进屋,喝醉酒的人突然就变得比较重,往床上扶的时候,我一下子也摔到了床边。
沈言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被她看得有些忐忑,跟她说,我先走了。
2号一早,哥就把我挖起来,说去宝扬家做饭,我心里淡笑,哥还真成二十四孝老公了。
去的时候,她们刚起。我的眼神总是忍不住地跟着宝扬的身影转,哥进厨房做饭,沈言叫我过去,说,玩网上扑克么。
这个女孩一定是看出什么了,我突然也觉得没什么可瞒的,问她,觉得哥怎么样,看到她一脸了然的表情,我心里奇异地觉得有些痛快。
吃完饭我就跟哥就走了,晚上的时候,我发了条短信给宝扬,说我回老家了。宝扬回我说,跟你哥说就行了。
心里其实是疼的,不是没想过遮掩,不是没想过她知道了会是什么态度,然而就真如鬼上身一般,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十月中旬的时候,我们被拉到郊区去军训。踢正步、站军姿、喊口号、洗菜盆——铁人四项,教官对女生还算和颜悦色,看见我们,脸色就像刚办完丧事一样难看。军训的时候,最能看清一个人的相貌,平时那帮丫头片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什么化妆品都敢往脸上涂,到这儿终于算现原形了。
简晓宇是我们班的班长,常来找我商量事情,像我这种好多课不上,爱泡在图书馆和宿舍的家伙,有时候也免不了要拜托她这种模范生借笔记给我应付考试。我除了对宝扬拿不准主意外,对绝大部分女生尚算具备免疫力,当然,简晓宇还算不错。
在这种厕所脏得十里以外就能闻得到的地方呆了十天,我估计在未来一年之内我都不想再看见酱豆腐和菜花。可是走的时候照样有人找教官要皮带签名,照样有人痛哭流涕依依不舍。我也只能感叹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了。
军训完的时候,学校放了两天假,我跑到哥租的地方住,满心希望能再碰到宝扬。我不断地发短信给宝扬,她很少回我什么,很多时候我的短信就如石沉大海一样,不知道被她丢到什么地方。我一时沮丧,一时也有些兴奋。然而我很确定,她早就知道了我心里在想什么,却从来没有捅破,也没有特别严厉地回短信骂过我。我突然想,她心底,是不是觉得这样也没什么,这个想法突然变得越来越鲜明,像个小猫一样突然在我心底挠了一下,我便再也忍不住。
我跟哥说,我先回学校了。一个人跑到宝扬家的楼下。我发短信给她,姐姐,你在哪里?她只回了我两个字,逛街。
我写:你今天还回家吗?她突然把电话打了过来,说,“你找我什么事?”我听不出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就说,我放了两天假,来看看你。
我都能想象出她略带讥刺的笑容,她说,“你来看我干吗?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心底一酸,我难道没挣扎过吗,我也不想喜欢她,她是我哥的女朋友,她以为我喜欢她,我自己心里就很好受吗。我忍不住大声说,“你觉得我很可笑吗?我想见你有这么可笑吗?”
电话那头突然就没了声音,我惴惴地“喂”了一声,宝扬“嗯”了一下,表示她在听。半晌,她说,我在劝业场。
我就这么陪着她,从一楼逛到四楼,然后出来,起士林外面卖冰激凌的地方,她冲我笑着说,吃吗?
迎风而立俏生生的样子,我突然有点呆了,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同班同系同校的女生,我谁都不喜欢,偏偏迷上一个大过自己的女人。她每每笑着的时候,眼底都没有任何欢愉的气息,然而今天这么近距离地冲我笑,我突然觉得,她这次可能真的是开心的。我对她,原来早在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便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开朗又带着轻愁的女生。
我说,我排队,你累的话,先找个地方坐一下。
宝扬点点头走开,在七八步远的距离,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把冰激凌塞到她手里,她才醒过神来。
我很想问她在想什么,然而这奇异的静谧,竟出奇的暧昧。
半晌,她说,“我得回去了。”我拽住她的袖子,默默地看着她。
她抬头看我,终于说,“谢谢你,但是,你我,不能。”一字一句,无比悲凉。
“到此为止吧。”她说。
到此为止吧。我多么想。如果我做得到,多好。
简晓宇对我越来越明显,我有点喝多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递过手机,“晓宇,你帮我问她,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简晓宇冲我嚷,“你发什么酒疯?神经病啊。”
我眼泪一下掉了出来,简晓宇大概没看过男生哭,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问我,“你没事吧?”
我抱着头,蹲在马路牙子上,她说,“你不会想吐吧?”
我笑了笑,抬头看她,“你喜欢我什么?”
简晓宇脸突然红了,“你有毛病啊?”
我说,“我喜欢一个大我七岁的女人,喜欢到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我自己都怕了,你知道吗?”我忍不住哽咽出声,“晓宇,你别喜欢我,我他妈的就是一混蛋……”
我从没试过这样痛哭过,十岁以后,我几乎就没有哭过,大夜里十点多,我趴在学校后门外的空地上,一边吐,一边哭。简晓宇就在旁边站着,等我稍微停一点了,她说,“要不然你给她打个电话吧?”
我把简晓宇的手推开,“我不打。她认为我是小孩子,她跟她朋友说,你别教坏小孩子,哈哈,她认为我在开玩笑……我这么认真,这么掏心挖肺地喜欢她……她说,你到此为止吧……我他妈的要是有能力到此为止,我还会让她知道吗?……”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到后面的时候,已经有点虚脱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宿舍了。我问宿舍的哥们怎么上来的。哥们一脸“你自己明明就知道”的样子,“简晓宇呗。”他说。
第二天见到简晓宇,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跟她说了声谢谢。她笑着摇了摇头,我正要走的时候,她突然低声说,“我也觉得,你能断的话,即使难受,也还是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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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巴西对朝鲜的这场球,朝鲜队的这种精神,到最后都没有放弃的这种精神,很久没有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