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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连连
女孩的眼里好像只有萧沁,一直看着萧沁,等走到桌前,才发现坐在他对面的我,脸色不由得一沉,但转瞬又满是笑容,“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直不接,我猜你一定会来这里,还真让我猜到了。”边说着边坐了下来。
萧沁却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继续点了什么以后,将菜单交给了服务生。
“萧沁,这位是……”女孩终于忍不住问。
萧沁淡淡回了句,“你觉得呢?”
这是什么回答?暧昧不明的。果然,那个女孩用一种吃惊兼具怀疑的眼神审视着我。
我瞟了一眼萧沁,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算想捉弄我,也得找一个靠谱的。萧沁却只是拿出手机,看着什么,根本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我冲着女孩笑了笑,想说什么,却见女孩一直盯着我,犀利的眼神似乎在对我做着全身透视,似乎期望能从这表面探查到我隐藏着的真实背景。最后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再看看萧沁,突然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似乎一下子释然了,状似友好地对我一颔首,“你好,我叫汪晓诗,是萧沁在法国的同学。”
我点点头,这时突然一道亮光突然从脑中划过,刚刚汪晓诗也用别人看我的眼光看着我,然后脸上是那种释然的表情,再一次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校服,我每天都是穿着校服回家的,这个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也许在别人看来,穿着高中生校服来这样的高档就餐很奇怪,而对于汪晓诗来说,恐怕又有着其他不同的含义。
这时第一道菜上来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放在面前的盘子,是块面包,还好不是什么古怪的东西。再看看旁边的刀叉,吃面包也要用这些吗?偷偷看看其他两人,好像是的。我有些皱眉,这个拿刀叉好像还有什么讲究,具体要怎么做呢?脑海里突然闪过电影《泰坦尼克号》的画面,杰克装扮一新,去头等舱参加宴会时,那位胖夫人莫莉•布朗教他吃西餐的方法,左手持叉,右手拿刀,要从外到里的拿。OK,就这样,我从最外侧拿起一把叉子和一把刀子。用刀子切了一块,用叉子叉住放进了嘴里。西餐还真有意思,第一道菜居然是吃面包,这是开胃的吗?抬头看其他两人,这两人吃饭真是慢条斯理,还要蘸一蘸酱,我又切了一块,也蘸了一些酱,味道真还不错。
汪晓诗盯着我拿着叉子的手,“看笑妍你好像是第一次吃西餐的样子。”
我点头,“是的,第一次。”
汪晓诗轻笑,“感觉能吃得惯吗?”
我点头,“还好,我还以为要吃憨豆先生吃的那种像牡蛎,又像蚌一样的东西,那我可消受不了。”
汪晓诗掩着嘴呵呵笑了,“那可是有名的法国生蚝呢,你消受不了只能说你没口福。”
我重重点头,“嗯,我宁愿吃面包。”
汪晓诗轻笑,“那可不知道你能不能享受得了三分熟的牛排呢?萧沁可是最爱吃这个样子的。”
“嗯?”三分熟?那是不是就是那种一切开就血淋淋的?想着就感觉血腥味上涌,转头看向萧沁,他却只是低头吃着甜点,根本不理会我们的对话。
吃完一道,又是一道,又换了一茬餐具,吃完以后又是一道,我中午没怎么吃饭,所以开始时还觉得味道不错,吃的还算津津有味,等到肚子垫了一些底,大脑开始运作思考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一道菜下去,又一道菜上来,还要换餐具,本来是他们两个人,现在又添了一张嘴,这要多少钱啊?突然间觉得胃口全无,这时,那道牛排上来了,我盯着面前有些发黄的肉块,抬眼看了一下其他两人,萧沁慢条斯理地切着肉,而汪晓诗一边切肉,一边状似无意地看向我这里。
这个人半路上跑过来,消费着我的钱,还不好好吃饭,一心等着看我的好戏,我越想越生气,狠狠地割着盘子里的肉,就像和那块肉有深仇大恨一般。
汪晓诗边切着盘子里的肉边对我说,“不用那么使劲,只要一小块,一小块的切就好了。”
我不理会她,还是使劲割着肉,皇天不负苦心人,割下一大块来,用叉子插住,瞪着满是鲜红血丝的肉块。
汪晓诗眼中一片笑意,脸上却好像很关心的样子,“看来笑妍也不大消受得了这三分熟的牛排啊,不过你要是想和萧沁一起吃饭,就得慢慢适应啊。”
谁想和他一起吃饭了?点餐都不问别人的意见,纯粹一个大沙文猪。我用刀将肉从叉子上扒下来,看来看去,这块肉也只有皮能吃。
“听笑妍刚刚说起憨豆先生,看来笑妍平常爱看电影,还爱看喜剧电影。”汪晓诗似乎在拼命找着话题好和我寒暄。
我点头,慢慢切着牛排外层的皮,像是在做解剖课一样,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萧沁,别人把我当猴子看,你却把我当猴子耍。你消费我的钱,让我吃这根本无法下咽的东西,还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不光要多消费我的钱,还要旁观我的好戏,我让你们谁也吃不好这顿饭,最好剩下的菜谁都吃不进去,还能省下些钱。想到美的地方,头不由地微微晃动,心里嘿嘿一笑,就这么干。坐正身体,一口吃下好不容易切下来的脆皮,还算美味,用餐巾擦擦嘴,“说到看电影,最近我迷上了看纪录片,刚看了一部纪录片,很有趣。”看了汪晓诗一眼,又瞟了萧沁一眼,却在这时,看见萧沁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冲他嘿嘿一笑,他不置可否,继续低头切着牛排。
“是什么纪录片?说来听听。”汪晓诗看着我,很是认真的样子。
我微微一笑,“是讲埃及木乃伊的。你也知道,埃及木乃伊总是很神秘的,尤其是木乃伊制作技术早就失传了,人们一直对木乃伊怎么做出来很感兴趣,后来一位历史学家经过研究,终于弄清楚了木乃伊的制作方法。”
“哦,怎么做出来的呢?”汪晓诗还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而萧沁却在专心吃着牛排,似乎根本没在听。
“首先,用苏打水把法老的尸体洗干净,就像这样。”边说边拿起面前的白葡萄酒,倒在牛排上,用刀子在上面刮来刮去。
汪晓诗盯着她的手和那块被她刮来刮去的牛排,眼睛瞪得老大。
“然后就将尸体交给祭司,祭司用松脂涂在法老的头上,就像这样,”我继续说着,用勺子舀了一些酱汁,涂抹在牛排的一角,“然后用一根特殊的管子伸进法老的头部,”我找了一把细细地刀,将刀尖插进牛排,来回翻搅,“然后在里面搅啊搅啊,直到把脑浆搅碎了,然后再把尸体翻过来,”我边说着边把牛排翻过来,“你也知道,古埃及人认为脑髓是最没用的,所以要全部倒掉。”
汪晓诗抿着嘴,看着我的动作,又看了一眼自己盘子中渗着血丝的牛排。当我看向她的时候,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倒掉脑髓以后,就要反过来,”我说着,又把牛排翻过来,“再在里面填上特质的药物和香料,这样脑袋就不会变形和腐烂了。再就是内脏了,要在肚子上切一道小口,”我用刀子在牛排上切了一个口子,“把肝呀,脾呀,肺呀,胃呀,大肠,小肠都切下来,掏出来……”
“够了!”汪晓诗突然大叫一声,放下刀叉,“我发誓,我再也不要为了迁就某个人吃这种我不爱吃的东西。”然后站起身,拿起包,看向我,“谢谢你今天让我见识到了。”扭头看向萧沁,咬着牙说了句:“祝你们用餐愉快!”
萧沁不语,只是淡淡点了下头,然后切了一块牛排,放进了嘴里。
汪晓诗气愤莫名,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你这个办法不错,”萧沁右手晃了晃刀子,又切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
“你也很厉害,”我放下刀子,坐正身体,“我都说成这样,你居然还可以不动声色地继续吃。”
“用一些超乎实际的想象把一些毫无关联的东西联想在一起,只有你们女孩子才有这样的能力。”
我“哼”了一声,学着他的样子,晃动着刀子,“看来你很了解女孩子啊!”
萧沁但笑不语。
我点头,“不用说也能想的出来,像你这种有钱人,认识的女孩恐怕比我吃的盐也多。”
萧沁放下刀子,擦擦嘴角,“过奖。”然后一扬手。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
终于到这一刻了,我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服务生手中的单子,又看向萧沁,“你……不吃了?”
“虽然还有好几道菜,但是担心你为了省钱,又要给我讲什么千奇百怪的故事,所以想想还是算了。”
“真的要我花钱?”我大叫,然后发现四周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我这里,赶忙压低声音,“可是……可是……”
他看着我,“你欠我钱,我没有要你及时还账,于情于理也该请我吃饭,更何况,做了萧南生的女儿,还愁这几个钱?”
看着他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嘴里却说着这样让人难堪的话语,我真想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看他是不是还是那么淡定从容。我咬了咬牙,“我陆笑妍永远记得我姓陆。这顿饭算我的,不过我没钱,就继续欠着吧。”
听我咬牙切齿说完,他却表情未变,只是淡淡一笑,“早料到会这样。”他向服务生示意将账单递给我,服务生恭敬地点头,将账单递到我面前。实际上,萧沁从外表上也要比那服务生年轻许多,可是他却总有一种气势,一种压倒别人、唯我是从的气势。
我气愤地接过账单,“我也早知道你会这样!”忍着不看上面的数目,先掩耳盗铃吧,塞进书包里,眼不见为净。
萧沁轻笑,指了指账单,“怎么,怕了?看一下,在这之前,先把嘴闭紧了。”
我撇撇嘴,将□□举起来,看向上面的数字,不禁惊呼出声:“天哪,六百六!”摸摸肚子,“我吃进来的是饭?简直是钞票嘛。”六六大顺,我忍了!一整晚吃的饭量只是给我的肚子垫了个底,却把我将近半年的生活费吃完了,难道我剩下这半年就靠消化这一晚上的饭来生存?
他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我,“写欠条吧。”
“写就写!”我嘟囔着,掏出笔记本,一边写着,一边痛心疾首地想,只是在他车子上放了一下包,结果就引发这么多事情,这是不是可以说是一个书包引发的惨案,或者是可以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或者也可以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自从遇上萧沁后,我头上的天就没有晴过,他的出现真是噩梦,这梦魇何时才能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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