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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我叫金希澈
李东海觉得头顶上有好多好多人鼓掌撒花,落下来的彩纸掻弄着脸颊。
一千?这颗铃铛一千?他看着韩庚认真的脸,那脸上没有一丝玩笑或是嘲弄。
“铃铛,放我这里;钱,你带走。”韩庚说着去身后造型奇曲的柜子里取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他把一沓钱放在东海手里时,东海觉得呼吸都被放大成了回声。一只捡来的流浪猫,一颗被神秘留下的铃铛,最后竟然是一沓薄薄的沉沉的百元钞。
韩庚笑:“我们来个约定吧。”
“哦?约定?”东海觉得脚下又实了。果然人世间的事情总不能轻易;当然他也觉得天上不能随便掉钱包还一掉就砸着他了。
“如果,将来你自愿来赎回这个铃铛,就免费给我做店员,如何?”
“呃?”诡异的约定。李东海看看那个铃铛,心想我究竟是不是被一个铃铛给出卖了呢?
“恩?”韩庚微微侧脸。
脑袋浮现两个Q版小人儿。小东海说,也行啊,就算万一有啥,大不了就免费做个店员嘛。小赫在二话不说先上一记暴栗,你是呆子啊你看他色眯眯的模样就知道其中有诈。小东海摸着头,我觉得韩庚挺好挺和善的还很有气质呢。小赫在再上一记暴栗,有气质?什么气?什么质?痞子气?神经质?你真有眼光。小东海眼睛雾蒙蒙的,疼……小赫在顿了一顿,气焰登时没了,谁让你……小东海不等小赫在把话说完,哇的一声哭出来。小赫在顿时慌了手脚千哄万哄,好好好你就答应了吧昂我错了你别哭了……
李东海伸手摸摸头,说,恩,好,我们约定。不过他突然觉得韩庚不那么有气质了,抓住那十张红红的钞票塞进包里说再见。
韩庚目送李东海貌似不甚友好地拉开门,温润地笑。这个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斜斜的光从高高的窗射到门上,勾描出李东海美好的侧脸。韩庚看他转身走下台阶,没有动,还是笑。可爱的孩子呢。他甚至都不知道,有个人,在他身后跟了很久。
呵呵呵,铃铛么……?韩庚拿起小猫在这世上唯一的痕迹,心想,我会帮你完成愿望。
这时候有人从后面倚上来,双手环过他的脖子,下巴KAO在他肩膀上,轻轻地呼,轻轻地吸,弄得他痒痒的。
“醒了?”韩庚身体有点僵。这个姿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那么尴尬地僵着。
身后的人似乎觉察到他的不自在,支起身去;他这才笑着转过头,看,那张惊世绝艳的脸,白白的肤,黑黑的眼,通透得不食人间烟火。
韩庚不得承认他第一次看到这张脸时的确怔了很长时间,因为摄魂夺魄的美,也因为,一种陌生的熟悉感。他抱着他在自己家门口站着,直到滴滴答答地水滴声提醒他们两个还一身湿漉;于是打横抱他上楼,又愣了一阵,然后脱衣,洗澡,拭净。韩庚第一次给男人洗澡,还是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洗澡;但不晓得为什么,倒不觉得很尴尬。大概,因为这个人还不晓得自己已经被人看光摸光了吧。洗的时候韩庚盯着他连女子都自叹不如的脸庞,心想他醒来不会哭着要他还他清白。
那样的脸庞,总觉得挂满了泪。
他熟睡的时候,很安静,很轻浅。韩庚等着厨房煮的姜汤,开了灯看书,眼神儿总忍不住往那里飘去。
【敖岸之山……
有兽焉,
其状如白鹿而四角,
名曰夫诸,
见则其邑大水】
韩庚失笑,伸手揉揉太阳穴,大概很久没睡了。他在这个美丽的男人身上,看不到一点儿灵气,只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奇异。合上书,他去厨房把姜汤端来,喂他。接受一个莫名而来的人,把床让给他,照顾他,一切似乎顺理成章;韩庚自然地做着这许多的时候,从来没想过,为什么。
两天之后,日光如媚。韩庚拉开白纱帘,打开窗,请清晨的空气进来坐坐。床上的人儿突然开始咳嗽。那不是轻巧的咽喉的咳嗽,而是沉重的要把心肺都吐出来的咳嗽。韩庚忙关了窗去看他,这时他悠悠地张开了眼。
韩庚听到什么东西沦陷的声音,带着卡萨布兰卡一般骄傲的美丽。
“你是谁……?”
韩庚咧开嘴笑,这大概是他人生笑得最白痴的一次,忘了伸出手去,就那么坐着说,你好,我叫韩庚。
那人却一口血吐出来。
“你身体还不好,回去躺着吧。”韩庚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臂要送他上去。那天突然吐血吓了他一大跳,七手八脚地要带他去医院他却死活不肯,没办法只好自己一个人去找医生陈述他的症状再带药回来煎。医生说,伤风,肺炎,最好来医院。
他烧得泛起奇异的红,也咬着牙说,不要。
“不要。我很好。”软软的嗓音,撒娇一样嘟起的嘴唇,韩庚假装自己没有感知力,拉着他手肘要上楼。
“不要。我要看你做生意。”他站着不肯走。
“哪有什么生意啊,几百年都不来一个人。”韩庚发觉他身体似乎好一些了,这样居然没能拖动他。
“你说谎,刚刚不就有吗?”说着他忽地神态一凛,语调都变了,“我看到他身上有灵气。”
韩庚一愣,灵气?“你看的到?”难道……
“当然,那么强的灵气。”他迈出两步,对着门口做了一个深吸的动作,笑,“方圆几里的魂魄都会闻得到的。”他轻轻瞥了一眼韩庚手中的铃铛,微露惋惜,“可怜一个善良的小猫妖,不知道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韩庚大脑还处在一个信息处理过程中,突然运行了一个过大的程序有点负载不了。现在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给他喂药哄他睡觉还反过来跟自己撒娇的那个人吗?怎么,不像?
他看了看韩庚,目光里有陌生的压迫感,转而嫣然一笑:“这下有的你忙了,祀灵师。”
韩庚喉头动了动,他怎么知道,自己是,祀灵师?
“你是谁?”
“我?”他猛然仰了一下脸,仿佛受到了什么冲击,眉头上锁,双眼迷离,软软地倒下来。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只来得及说了三个字。
金,希,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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