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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聪明糊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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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采闷闷不乐,快马加鞭,直到看见住过的那间客栈,心情才由郁结转为了忐忑,有点犯傻吧?时间过去了近四个月,现在回来是不是太晚了些?何况何乃元并不知道她这一厢情愿的约定,如果康复自然就会离开,如果……她阻止自己的如果,离鞍下马。
“姑娘,您是住……”
“你们这里曾住着一位病人和一个姑娘,走没走?”
“病人?早没了!”
“没了?什么意思?”
“大概七八天前葬的吧。唉,那位姑娘哭得那叫个惨哟!”
纪采天旋地转,靠住马鞍,勉强问道,“人葬在哪里?那位姑娘呢?”
“人葬在城外后山。那位姑娘因为没钱,卖身葬父,被敏大少爷买了去。”
“什么!卖身葬父!”纪采嗖地站直身体,瞪着眼睛,“你说的是谁!”
“一对走街卖艺的父女呀,姑娘您是……”
“我不是!”纪采恨不得揪住小二的脖领子,把他挂到对面的大树上,“我问的是几个月前住在这里的病人!”
“几个月前?我这个月才来做工的。”
“瞎搅和!”纪采又气又笑,把马缰甩给小二,大步走进客栈,直奔里面。当时为了让何乃元静养,特意租了一处有三个房间的独立小院落,但此时院门紧闭,无人应答。
“姑娘,您回来了?”一个伙计迎面走过来,笑嘻嘻的打招呼。
“你在这干多长时间了?”
“有三年了。”
“认识我吗?”伙计的头还没点完,纪采又追问,“原来住在这里的客人呢?”
“走了。”
纪采失望的转身,伙计跟上来。
“您走没几天,那位大哥的病就好了,和那位姑娘一直住在这里,好像说是要等您回来。后来,那位大哥和那位姑娘不知什么事匆匆离开,已经有好多天了。”
“谢谢,我知道了。”纪采无力的应了一句。
“不过那位大哥留下来银子,说是预交的房钱,足够住到下个月的。”
纪采歪头怔怔的看着他,刷刷刷飞出无数个问号。
“那位大哥说姑娘肯定会回来,如果他们没回来而姑娘回来了,姑娘就先住着,等他们回来。如果他们回来了,姑娘还没回来,他们也会继续住着,等姑娘回来……”
“那还不快给我开门!”纪采快速打断伙计的绕口令,高兴得想大笑几声。
…………
既然有了确切的消息,纪采自然安心的住下来。
这里是个典型的江南小镇,河流密布,柔美旖旎,或坐船,或步行,她毫不厌烦的欣赏着古雅拙朴的景致,寂寥而悠闲的挥霍着时光。
白玉长堤路,乌篷小画船,如翻阅着一本千年诗集,每读一次,朴素恬静的暖流就涌一次。
穿越,若肯停留在此时,她愿意忘却后世。
“姑娘,你这是去哪里?”
几个人挡住去路,一个锦衣少年,跟着几个家仆。
“少爷,这位姑娘可比您前些日子买的那个丫头俊俏多了。”
“胡说!”少年横着眼睛,呵斥,“瞎了你的狗眼!”
“是是是,小的是狗眼。”
“这位姑娘乃天仙下凡,怎可与那等卖艺的蠢丫头相比!”少年颇严肃的一拱手,拿捏姿态,“姑娘独自闲逛无趣,本少爷陪你解闷如何?”
纪采板着脸,想绕过去。
“我家少爷的话,你没听见吗?”二个家仆挡住去路。
纪采后退半步,手握紧,才想起凤鸣被她藏在房间里,只好转身往回走。
好狗血啊,这不是各种电视剧里恶少凶仆调戏美女的经典场面吗?(杯子很委屈:剧情需要,不得已。)
“哪里去!”家仆们围上来,狐假虎威,“我家少爷的面子你敢不给!”
“都让开!没用的奴才!吓着这位姑娘你们担待得起吗?”少年故作风雅的走过来,咧着嘴笑,“姑娘若是知道本少爷是谁,自然不会如此不情愿了。”他咳了一声,四下瞧瞧,压低声音,“本少爷是新任锦尉官平益将军的亲侄,知道我婶婶是谁吗?乃长公主殿下!”
见纪采瞪大了眼睛,少年把声音压得更低,“换句话说,皇上是我叔叔的小舅子,你跟着我,就是皇亲国戚,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哟!”
纪采头顶嗡的一下,疑问的盯着少年。
“哈哈哈!镇定镇定,姑娘不用如此害怕。”少年更得意了,肆无忌惮的哈哈着。
“……”纪采想问点什么,却问不出来,一时木然,甚至没注意到少年的手搂了上来。只看到越来越靠近的少年突然飞了出去,呲牙咧嘴的坐到了地上,家仆们正七手八脚的往起抬,眼前一个厚重的背影。
而她只能听到波浪般涌来的嗡嗡声,在耳边烟火爆裂般的响着。
场面变得混乱,挡在面前的那个背影被打倒在地,家仆们拳打脚踢,锦衣少年也跟着踢了两脚,又走向纪采,正挨打的那个人突然一伸手,把少年拉到在地,于是更加乱成一团,周围三三两两的都在看热闹。
纪采却什么也听不见,纷乱的场景,好像有图无声的电视画面。
被群殴的那个人始终毫不抵抗的挨着,直到家仆们又拥过去搀扶主人,他才坐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转头看着她。
迎着他的目光,感受到夹杂着的无法言喻的绝望与喜悦,纪采如受当头一棒,终于清醒。她定定的看着他,直到他再次被打倒,才退了两步,转身,走开,留下身后的嘈杂。
“敢打本少爷,活够了是吧!你知不知道,本少爷一根手指头就能压死你!你们这些白吃饱的奴才,还不用力打!”
“是,快!都用力的打!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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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伤害多了,让我们麻木,而是让我们待之如常。尤其是有些已经守不住的情感,不舍得放开,但一次一次的伤害,会无情的消耗我们的气力,最后不得不松手。这过程虽然煎熬,却也是对于优柔寡断的我们的一种历练。也许,有了这样的经历,我们就学会了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