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十章乱局失宠
“辛元!”裴衷礼急忙上前,二人在别院院中抱在一起,随后进入房内。
裴衷礼点亮一个烛台,黑暗的室内渐明。“这么晚你怎来的?”
“拿了我舅的通行令。”辛元掀下披风帽,她发丝有些乱,面带难掩忧色。裴衷礼拉着她的手,和她坐在自己床沿上。
“现在情况是怎么样的?”裴衷礼扶着辛元的手臂问。
“皇上本不大考虑,但是有大臣谏言笼络控制高蕃,皇上又收了礼物,难保不心动,现在有些说不准。”辛元道。裴衷礼眉头紧皱。
“别忧心,只是猜测,都没定,还有太后,这关系后宫和太后,太后在朝中素有威望,皇上虽非太后亲生,但素敬重太后,太后的话才是关键。太后也不愿我去高蕃。”辛元抚平裴衷礼的眉头。
“就看太后了。”辛元叹道。
裴衷礼抱住辛元,二人坐在床沿上,室内豆火明灭不定。
宫。
“那高原王心也太贪了!居然要娶正宗的公主,还是我养的女儿!”太后不忿的说。
“那高蕃是什么,吃肉的狼!先皇在时,它就一再窥视我中土,你别看它现在老实,那是叫先皇几十万大军打的,让策士策的内乱拖的!那可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1
“皇上,这只狼强健的时候,□□也就是和了一个宗女,现在这只狼病了,它送点金银钱财,你就和个真公主,还是自己的妹妹辈,那等它缓过劲来咬你时,你今儿做的可就是贻笑大方,让天下诸邦笑话的事了!咳咳——”
“母后莫要生气,莫要伤了身!”皇帝急忙扶着太后坐下。
太后平复下道:“生气?我不生气。皇上,要是和亲能有用,当初就是把昭阳嫁过去老身也舍得。先皇征战一生,最忧心的就是那几个番邦,要不是天下刚从祸乱走出,国力尚不济,先皇无论如何都不会容忍它们坐大,和亲不过是恩威并施的恩策,但这一策必须以‘威’为前提和保障!岂是你手下那几个没打过仗的文臣说的什么‘番邦感激□□恩情’的蠢话!”
“母后教训的是——”皇帝恍然醒悟。
太后继续道:“皇上,你与辛元都长于我膝下,虽年岁差距大没一起玩过,但终有不亚于嫡亲的情谊名分。那高蕃是苦寒高原之地,当年和亲随去的手艺匠人不少受不了当下就死了,宗女最终也早早香消玉损。你说,这样你如何忍心将自己的‘嫡妹’远嫁此等恶劣之地?莫不是让她早早殒命去吧!”
“母后,儿臣绝无此意!”皇帝忙道。
过了会,皇帝道:“母后,您放心,朕会回复高原王,为他另选一个公主。”
“嗯,那你拿什么理由说呢?”
“就说……”
“就说老身病重,舍不得感情深厚的幼澄公主好了,责任推老身身上。”
烛台早已熄灭,早起的鸟儿开始鸣叫,清凉的光线射入室内,辛元慢慢睁开眼,看了会眼前环着自己一起一伏的胸膛,方想起昨夜二人累极了,和衣躺在了床上。
裴衷礼还没有醒来,辛元静静地看着他的脸,观摩着这她许以终身的男子的眉眼。最终,辛元更靠紧暖暖的胸膛,带着微微的笑缓缓闭上眼。
因为太后的关系,端阳的事情很快让裴衷礼和辛元放下心,皇帝委婉回绝了高原王,并许诺另寻高贵皇室女子出嫁。
裴衷礼路过正宫宫门,正好碰到一批下小朝的大臣,裴衷礼本应平静的路过,但是几名擦身而过的大臣走过后有些嘀咕动静,似乎指向裴衷礼,裴衷礼觉得莫名其妙。
“哼!”一个极具威严的瘦削的黑脸中年大臣对着嘀咕的大臣们哼了一声。
“宰相大人……”众臣唯诺。
“跟群女人一样!”宰相不客气的低斥,随后甩袖离去,众人方散了自顾走开。
多数大臣走过后,一个三十过半的年轻些的大臣向裴衷礼走来。
“你是仲麒的弟弟吧?我是你哥哥的朋友,薛谭际。”
“哦!薛大人!知道,上次的事多谢您相助!”裴衷礼忙行礼。
“客气,客气,那个,我给你说…”薛谭际似乎有些为难,“你是来教公主的吧,这样,宫里出了点事,你可能上不了课,我看你今天还是先回去……你哥哥今儿不知怎的也没来,回头我找你哥哥……”有大臣向这里张望,薛谭际不好再说,便告别了裴衷礼。
裴衷礼很是疑惑,兄长的朋友能说的必是为他好,可是究竟怎么回事?裴衷礼带着疑问走向内宫。
公主殿的回廊上有些吵杂,守候的宫女急忙拦住裴衷礼,“裴大人,公主生病了,上不了课,请您先回吧。”
“什么病,公主怎么样?”
“大人放心,是点私病,有太医在,太医说修养段日子就好了。等公主病好了,再通知您开始上课。”
“好的,有劳。”裴衷礼看了眼殿廊尽头有些奇怪动静的公主殿,带着疑惑转身离去。
裴衷礼带着一肚子疑惑回了别院,无事索性又伺候次笔墨。
“你可真有闲情啊。”辛元出现在房门口。
“你怎么来了?”裴衷礼高兴的迎上,这个时间一般裴衷礼是在宫中的。
“能不来吗,宫里都闹翻天了。”
“怎么了?”
辛元看了眼裴衷礼的脸,带着笑说:“你魅力可真大。”
“?”裴衷礼丈二摸不着头脑。
“金城喜欢上了你。”
“所以对赐婚给你哥哥不愿意,说中意你,今天居然闹到了殿上去。”
“什么!?”裴衷礼极其惊讶,“她、她怎么上的殿,侍卫呢!?”
“本来就是小朝,金城在殿前再这么扯着嗓子一闹,皇上听到了谁拦得住。不过,据我所知,最近好像皇后把金城关起来了,不知道她怎么出来的。”
“啊!这是怎么回事!?啊!?金城是怎么跑出去的!?”皇后不顾仪态的咆哮。
“……禀、禀皇后,是昭阳长公主,她来探望公主,奴婢们没拦住,后来公主不知为什么和她吵开,昭阳长公主带着侍女急匆匆的离去,奴婢们没有……没有看清侍女长相,后来也没敢打扰公主,就、就让公主换出去了……”
“……!”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殿门口,躬身开口道:“千岁,陛下找您。”
裴衷礼送走辛元,回到屋中依然心如乱麻。
这当如何是好!?姑且不论颜面、天家印象,兄长那里怎么办?他如何向兄长交待?告诉兄长不是他的意思,是公主自己要缠着他吗?
不管怎样,不论公主成不成为他的兄嫂,他与兄长间的裂隙或许无可避免。
裴衷礼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乱。
看着暮色一点点沉下,最终,裴衷礼一咬牙,硬着头皮去见兄长。
仆人们一如往常,去书房通报兄长。
“二郎,来了!”兄长放下笔,毫无芥蒂的招呼兄弟。
“大哥,我……我来是……”
“好了,呆会说,先喝口水。去,给二少爷上太子给的腊面茶。”裴衷义交待仆人。
兄弟二人坐着方案旁,裴衷义先开口。
“二郎,你是为今天殿上的事来的吧,薛谭际给我说了。”
“大哥……”裴衷义伸手止住裴衷礼。
“这不怪你,公主年轻情开,又居于深宫,难免对朝夕相伴的人产生感情。我的弟弟能被公主喜欢上,这是我的光荣啊!”裴衷义笑道。
“你不要忧心,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没有必要在意,咱们先不管它,下来还得看看天家的意思。”
这时仆人端茶进来,裴衷义与弟弟一同看向仆人手中托盘上热气袅袅的茶碗。
裴衷义起身送兄弟离去,书房内方案上是已经冷掉的茶水,窗口书案上烛火噗的爆了一下。
烛台灯火下,是一张潦草至极的笔墨。
事情居然很诡异的平息了!
没有人再提及那天公主闹殿的事情,赐婚没有改变,天家甚至没有找裴衷礼,金城居然安静的开始上课,这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被这个宫诡异沉默的吞没。
裴衷礼走在宫的回廊时,居然错觉自己走在怪物的肠道。
这时,宫墙上的夜合已经盛开,纤细艳美。
朝廷有了新的流言,户部侍郎裴衷义,太子的心腹,失宠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