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花开了,然后呢。
然后会有花虫过来。
那再然后呢。
花虫会变成蝴蝶,或是因为花蜜不够死去,或是……谁会知道呢?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花开了,然后呢。 然后会有花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701   总书评数:2 当前被收藏数:0 文章积分:150,511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奇幻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9246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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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虫

作者:空月禅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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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虫


      花开了,然后呢。

      梦中,苍青色的天在脚下,碧蓝的海水悬于顶。水珠偶尔滴下,美丽的诱惑的蓝色珠子,坠,碎于空中。他看到他站在海的另一端,向着他微笑。那笑容很美,嘴角略微的上翘,带着嘲讽和宽恕,像是恶魔的诱惑天使的怀抱。他伸出手想去触碰。窒息。那海水把他阻隔了开。他在海水中挣扎,看到他依然在另一头微笑着。
      道,道。
      他听到有人在叫着他的名字,于是睁开眼睛。是缘,他的女友。她带笑,两手撑在他头的两侧,微卷的金色长发温柔的从两边泻下,漫在他的周围。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在房中洒出一片暧昧。缘轻柔的用手抚着他的脸,低下头印下一吻。
      道,亲爱的,早安。
      他伸手搂紧她,却还是觉得冷。

      早安。
      早。
      一路上和遇见的人点头打着招呼,人际关系有时让然觉得很累,却不能省略。他站在落地窗前向下望着。车水马龙,都市就是这样繁华的空虚着。轻轻的敲门声传来,他没有理会,仍旧继续着把懒腰伸完,又看了一会。才终于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进来。
      嗑嗒。门开门合。秘书微笑着拿着档案夹走了进来。
      总经理早。
      然后是例行的报告,依旧是那么沉长,却不知为何不能向往常那样用心的听着。眼前,像是仍旧有着那样的一片碧蓝,蓝的温柔,蓝的包容,却也蓝的叫人无法呼吸。
      回过神,秘书的报告已至尾声。
      经理,那么就是这样。总裁请你10点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他点头,秘书离开,这偌大的办公室中又只余下他一人。翻开要处理的文件,他努力的拉回了心思放置于上。

      时钟的指针指到10点时,他正按着电梯。
      叮咚。电梯停下,门打开,他步入,抬头,才注意到里面还有一个人。
      那样貌让他呆住,是和梦中一样的五官。不同的是那唇角并不曾带着笑意,并微微的抿着,薄薄的唇因为这个动作而带着些微很异样的血红。
      哪层?
      那唇突然的开合。他吓了一跳,然后猛地意识到自己正不和时宜的盯着一个不认识的少年的唇看到恍惚。他觉得脸上有些烫,他自己觉得不可思议。长久的商场的磨练早叫他以为自己早失去了这种感觉。他微微的瞟了那少年一眼。
      少年,他只能这样形容他。他确实是个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白色长袖T恤搭上磨的泛白的牛仔裤的打扮看来像一般的学生,可是那样的神情却像是没有感情般的漂亮到不可思议。漂亮,用这样的词形容一个少年并不合适,可是他却只想到这个词。
      哪层?
      少年似是不悦的又问了一遍,眉头有一瞬的皱起,又在下一瞬抚平。
      他才突然想起他正要去见总裁。看了一眼电梯上被按下的楼层。顶楼,和他的目的地相同。他不由想,为什么这样一个少年会出现在公司中。
      也是28。
      他回答,然后不敢再看的直视着前方。思绪却不能控制,为什么长久来一直在梦中出现的少年,却会在真实的世界中遇到。那预示着些什么。
      叮咚。
      2层的距离,只一晃就到。电梯的门打开。少年直接走了出去。

      阿道,你来了阿。
      有着啤酒肚的总裁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
      是的,总裁您找我有事?
      阿道,这里没有外人,叫我爸爸也没关系阿。
      而他就是总裁的儿子,简单说就是这家公司的继承人。虽然人人都知道,可是他还是总坚持在公司中叫父亲总裁。那是他的坚持,因此也总是被父母说是太一板一眼。
      他看了一眼那个此刻正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的少年,奇怪着父亲的话。没有外人么,那这个少年是。
      阿,对了。阿道你刚刚碰到小绯了吧。
      胖胖的总裁爸爸走过去把那个少年拉过来,他却注意到少年表情的细微变化,像是不能忍受的想甩掉,最终却还是平静的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站定。
      总裁爸爸毫无所觉的继续笑着说。
      小绯终于从国外回来了呢,阿道你也很想弟弟吧,我们大家都很久不见了呢。
      弟弟。他莫名奇妙,他是家里的独子,怎么突然冒出了弟弟,而且,大家很久不见。他确定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少年,在现实中。
      总裁爸爸依然毫无所觉的把少年的手交放到他手中。他又注意到少年的表情中闪过一丝厌恶,可又在接触到他后,有着一些迷茫。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那么清楚的察觉到少年那细微的感情变化。
      你今天就休息吧,小绯刚刚回来,你去带他好好逛逛。

      你是谁?
      他问,少年却依旧平静的注视着车窗外。好半晌,才回过了头,眼中依旧是那样的混杂了浑浊的迷茫。
      你又是谁呢?
      他呆愣住,不明白他的话。
      你是谁呢?
      他在少年的眼中又看到了那样的海水,蓝。后面的汽车不耐的按起来喇叭,他挂上档,重新发动了汽车。
      我是道,是你的哥哥,不是么。
      他回答,注意着前方的路。
      少年低下头。
      是啊。
      语气中满是失望。
      是的,你现在叫道。道……
      听着少年的喃喃,他自己也不明白心中所升起的奇怪感受是什么。可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投注在少年的身上。明明是完全不相识的人,他却对他弟弟的身份可以完全接受,甚至,他在刚刚回答时,觉得真的有着这样一个少年是他的弟弟。
      喂,你真的是爸爸的儿子,我的弟弟么。
      他又问。少年摇了摇头,开口,却是不相关的话。
      我很累了,我先睡会。
      不是说要逛逛么。
      他说,看到少年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叹了口气,心中的疑团很多,可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问。或者,他不想开口问,只为了不想看到少年眉头的褶皱。

      停下车,少年仍在睡。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那双眼睛,奇怪,分明是那样漆黑到泛紫的黑色瞳孔,为什么他总是看到那样碧蓝的海水。他的手不自觉的抚上少年的面孔,少年却突然睁开了眼。他惊讶于自己的行为,要抽回手,少年却伸手按住。依旧是那样迷茫的神情。
      邪。
      少年唤道,似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他不明白,只是用力的把手抽了回来,用力到指甲在少年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渗血的伤口。他用右手握紧了左手,惧怕于在听到那个字时心中奇怪的感受,像是有什么在咀嚼着,奇怪的模糊不清的影象回旋着,尘土,飞沙,马,锦缎,拥抱,亲吻,针,深蓝的海水浸没着,无法呼吸。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少年擦过伤口,低头看着食指上一丝猩红,突然笑出了声。
      邪,没想到这么快能找到你。邪。
      抬起头,少年唇角带着那样搀杂着嘲讽和宽恕的笑,就和梦中的如出一辙。
      邪。
      少年伸出手,沿着他的脸颊缓慢的抚了下去,那点猩红也随着食指的路径留下一道淡淡的印痕。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下了咒,他无法把视线从少年的眼睛上移开。他只能无法动弹的直视着少年。
      邪。我知道是你,虽然你的样子声音都变了,可我知道是你。
      少年跪坐起来,同时扶起他的脸,他俯视着他。
      邪。
      少年又一次唤,然后在他瞪大双眼中,吻上了他。

      现在什么状况。他觉得事情的发展不可思议。
      唇上柔软的感觉不同于和缘之间的吻。冰凉的火热的,不知为何,他甚至觉得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少年长长的睫毛近在眼前。又是那样的窒息的感觉。他闭上眼,手放到他的手上,脑海中似乎有着什么画面与之重合着。很痛,是什么。
      重重的抽气声传来。他回过神,少年亦在同时与他分开。车库外,缘正站在那里,不可置信似的用手捂着嘴,眼睁的大大的盯着他。
      他立即推开少年,打开车门走出去,他扶住她的肩膀,解释。
      不,缘,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这个是……
      词穷,说少年是他弟弟么?可是会有这样和弟弟亲吻的么,何况少年并不是他弟弟,虽然父亲那样说。
      缘依旧僵在那边,他这才发现她盯着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少年。回头,少年也下了车。
      果然是你。
      少年语气冰冷。他感觉手中握着的肩膀颤抖了起来。

      大约是空调开了太冷的关系,房间里的空气都像凝结了一般。
      缘,你怎么说。
      少年突然出声,他感到怀中的缘又颤抖了一下。她挣脱出他的怀抱。
      不,主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道自己要……
      道?
      皱眉。
      缘咽下未出口的话。
      不,我是说,邪大人……是邪大人自己要……
      他坐在一边,完全不能明白少年和缘之间的对话。他们,以前就认识么。他们说的邪是他么。
      脸突然被挑起,少年不知何时立在他的面前,而缘则低垂着头站在他的身后。
      邪,我知道你丢了记忆,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说完又吻上。他完全呆住了。

      少年此刻睡着在他怀中,手搂着他的腰,平稳的呼吸着,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少年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只是看起来,他显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他们刚才的对话说得是真的么。他并不是道,他只是代替了这个叫道的人。他是被缘带到了这个时代。少年是王,他是兄长,而她是国师。这些,如果是真的的话,那现在的他又是什么。可是,抱着少年的感觉很熟悉,如果那些是真的,那么想必他们以前一直是这样的吧。
      眼睛有些酸涩,想起明天还要上班,他闭上眼,入睡。
      又是充满海水的梦。

      少年歪着头看着他。一开始他就察觉到了,可是他依然自顾自的看着秘书送来的会议记录,像是本能的就是知道少年有话要对他说,他在等着他的开口。
      他听到少年低低的轻笑了一声,然后就又无声无息的静默。心神不宁,他觉得静默的很难受,放下会议记录,抬头,他看到少年正注视着他,满脸嘲讽的笑。
      你不适合。
      少年抽掉他手中的文件,无视他的一脸惊讶,径自坐上宽敞的办公桌上的一角,快速的翻看着。
      不适合什么?
      他不明白的问。
      少年依旧在看着文件,时不时拿笔在上面圈划着。
      不适合做一个决策者。就跟以前一样,你只适合在背后出谋。
      少年说着,突然放下笔和文件,伸出手扶住了他的双颊,拉近。他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
      你和以前一样的软弱,你没有要得到一切的野心。所以你是长子,而我是王。所以你只能在我背后,而我可以给你你要的一切。
      空调的温度很低,他清楚的感到一滴汗自他背脊滑过,由后颈至尾椎,留下一道冰冷的痕迹,像是一切为二。他打了一个颤,脑海中蓝色的影子摇晃不停。
      这到底……
      话被吞噬,许久,少年才放开他。
      我不会告诉你,我要你自己想起来。
      语毕,少年把文件扔向他。瞬间,像是飘起的大雪,把他埋没。

      缘抬着头,看着装潢精美的天花板。发呆,脑中是空白又繁乱的。像是过了很多年,但其实也只有几天。几天,是的,只是几天。烽火,大火,用火毁去一切的是天,是他,是他,抑或是她,恐怕已是不解之谜了。他们都看到了火,可是只是看着,也许谁都已经厌倦了那一切,直到他突然意识到那火的初处是在他的房间。瞬间火被抽去,连一丝火星火苗也不留下,喘息,她忘不了他抱着已无气息的他时那刺痛的表情。
      敲门,她回神,忍不住在干燥阴冷的空气中打了个颤。开门,少年闲适的站着,眼睛却幽黑的看不到底。从来不曾,她从来也不曾能看透那个眼神,不管是现在还是很久很久以前。
      缘,你要背叛我么?
      她一惊,立即诚惶诚恐的单膝着地跪拜下来。
      不,主上,我……
      唇被他用手指点住,他拉起她。
      记住他是邪,不管这个身体是叫做道的人还是其他什么,他还是邪。
      少年勾出一抹邪肆的笑。
      他是我的。
      语气很轻,却是不容置疑。

      花开了,然后呢。

      他敲门,却发现门并没有锁,甚至没有关上。门吱呀的被推开,没有光线让他一下子不能适应。好一会,他才踏入黑暗,关上门的同时打开了灯。
      他惊讶的发现缘坐在沙发上抱着头,长长的金色卷发像是把她淹没。
      他走过去,温柔的把她的发勾到耳后,抬起她的脸,才发现她的颊上有两抹清晰的泪痕。他于是将她拥在胸前。
      邪大人……
      她在他胸口模糊不清的说。
      他一震,身体开始僵硬。缘确实知道些什么,他不知道的,或是他忘记的。
      她伸出手环抱住他。
      我多希望你是道而不是邪。
      他看向她,她的眼神迷离,看着他,却像是透过他在看着什么。

      草是草,普通的草,和生长在普通的地上的那群群万万的草并没有区别。
      草是草,却也不是一株普通的草。只因为草所生长的地方不普通。
      繁美的天庭,即使草只是生长在这天庭中小小的一角,却也能感受那奢华的气息。
      草不知道为什么在那里,从出生起,草似乎就在那里,天长日久,灵性。
      雕栏玉砌,丝帛锦缎。衣着华丽的仙人们忙碌的来来回回的在草面前走过,虽然草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忙碌些什么。
      草不引人注目,许多的神仙每天从草身边经过,没有停留。
      只除了他。
      清水撒在草的身上,草幸福的抬起头。
      每天神仙都会给草浇水,只有这个神仙。
      草听到过其他仙人叫他做月仙人。他会很温和的对草微笑,把净水轻轻的洒在草身上,轻轻的对草说快些长大。
      无日无夜,无休无止。
      天界的日子就是这样。虽然在这仙界,时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但草却慢慢有了灵性,草期盼着每天月仙人的到来,草对他报以微笑,草为他展现轻柔的舞姿。只为他。
      草终于能开口说话。
      草于说。
      以后,我一定会报答您。
      月仙人露出微笑。
      你要用一生的眼泪报答我么?
      草也知道那个关于石头的凄凉的故事,但那并不是草所想的,草摇摇头。
      我会用我所能给的一切来报答您。
      月仙人只是微笑,或者还有些别的什么,但草分不清。

      您真的想记起一切么?
      他点头,不明白缘眼神中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像是承受不住的复杂感情。哀伤,迷茫,漠然,犹豫甚至愉悦。
      那我们只能再回去找忘忧仙人。
      忘忧仙人?
      他疑惑的重复,感觉眼前又开始有海蓝色的阴影在晃动。
      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那些感情也都被那长长的睫毛掩盖了起来。
      许久,她才重新睁开眼,眼神已是一片清明。
      道。
      她这样称呼他。
      你还爱我么?你会一直爱我么?
      窒,犹豫了一秒,他点头。
      是的,缘,我爱你。
      他说,但连他自己也不确定,脑海中全是那少年冷冷的微笑。
      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飞沙。
      吾主定不会放过尔等,鹿就等着亡国吧。
      秦国的使者愤怒的拍案离去。
      少年却依旧在案边笑个不停。
      缘递上茶,轻轻拍着少年的背。
      你说这多好笑。那些狂妄之徒竟然说要灭我国家。
      缘点点头。
      少年终于停止了笑,接过茶,浅浅的喝了一口。
      除非是我想,不然鹿就会一直存在下去。
      缘依旧点头表示同意。并不是单纯的附和,那却是是事实。虽然鹿只有一个城,只有近二百多人,但它能成为一个国而一直存在并不是巧合。说鹿的初主与天交换了条件,以一切交换长存,那一切指的是什么已经没有人清楚,但长存却是肯定的,因为鹿主的血脉都具有着呼风唤雨的能力,甚至像眼前的少年,连时间都能改变。得鹿者得天下,然而鹿却不会属于任何人。
      我很累。
      少年突然说,让缘着实呆愣住。
      主上要休息了么?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站起来向内殿走去。
      邪在哪里?
      少年边走边问,却没有等缘回答就径自走进了兄长的房间。
      你退下吧。
      少年扔下这句跨入屏风后。

      温柔的风吹拂着,他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
      前一刻,他们还在办公室中,如今却已在这片深幽的竹林中。竹叶密密的相接着,只有几许阳光透过,在地上和他们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像是泼洒出的油在冬天结成一片一片,一块一块。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
      少年青着脸说要他自己想起来,但最终还是把他们送来了这个叫忘忧源的地方,他想其实少年还是很希望他能想起那些他该记得的事的吧。少年果然有着魔力,虽然他告诉他说他也有,但他仍是怀疑,他从不曾觉得自己有别于普通人。缘说这里就是忘忧仙人住的地方,少年的力是魔,所以只能送他们进来却自己只能在外面。
      缘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不久就看到不远处用青竹搭出的小屋。
      仙人。
      缘对着站在小屋前背对着他们的一个人唤道。那人回过头,露出一个淡到几乎分辨不出的笑。
      青色的长衫,青色的腰带,黑色的长发披着。那人竟然长得跟他一摸一样。他着实吓了一跳。
      忘忧仙人向他看来,眼神是冰冷的,甚至带着微微的恨意。他不明白为什么,只觉得那种哀伤和痛恨刺得他的心像撕扯般的痛。他又觉得像是被蓝色的海水包围着,不能呼吸。
      忘忧仙人说。
      想起来对你不好。

      主上,你这样明确的和秦交恶不妥。
      少年皱起眉头。
      不要叫我主上。
      皇弟……
      也不要这样叫我。
      少年猛的转身怒视着他。
      叫我的名字,叫我绯。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才又开口。
      你为君,我为臣,这样不妥。
      说完,他别过眼去,是以没看到少年一闪而逝的痛苦眼神,虽然其实他心里明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少年吼道,得到的回应依旧是无边的沉寂。
      少年隐忍的底线终于又被冲破,他将他推倒在软垫上,然后跨坐在他身上,一把拉住他的头发把他扯近,又在看到他忍痛皱眉时微微的放松了力道。他改用手钳住他的下颚,强迫他直视着他的眼睛。
      告诉我你要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不说。不论是财富权势甚至天下,只要你要我就可以给你。
      臣没有什么要的,还有主上总是用“我”不妥。
      少年眯起眼怒视着他。不明白,他从来不能明白他所思所想。他不要王位,他总是说他是为他而生,但他怀疑他真的有认真的看过他否。他忍受不住这样的不确定,只能如往常一般的重重的吻上他的唇,啐咬,舔,直到他有了回应他的心才慢慢恢复平静。
      你没有要的,那就把我要的给我。

      少年烦躁的在偌大的办公室内走来走去,敲门,然后一个有些肥嘟嘟的身影走了进来。
      小绯,呵呵,你哥出去了你觉得不高兴么?
      总裁满脸笑容的把自己放进宽敞的沙发中。
      少年皱眉,除了他,他不喜欢别人直呼他的名字,虽然他从来也不肯叫出口。但奇异的却也不怎么讨厌。
      呵呵,阿道很快就会回来的。
      总裁拍拍少年的肩后,又走了出去。
      眉间的褶皱更深。当初只是察觉邪在这附近,他用法术操控了总裁的记忆,让他以为自己是他的孩子,却没想到邪也用了相同的身份,这真的是巧合么。
      想着心中有刺痛起来。样子变了,声音变了,但他能确定他就是邪。没道理的就是知道,在看到缘之前就知道。可他忘了他,或者他从来就不记得他。他想起缘先前的话,难得真的是邪自己的意思。他想远离他,他不要记得他。甚至,那时的火抑是他所召唤的么。少年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了手掌,却奇异的不觉得痛,远没有心中的痛。

      月仙人是不快乐的。
      草知道,虽然草并不知道为什么草知道月仙人是不快乐的。虽然月仙人总是温柔的微笑着,但那眼中却不似其他神仙那样波澜无惊。可是草不能理解,草只是一株草,虽然已经有了灵性,但草理解不了什么,更何况他是仙。草只知道看到月仙人的不快乐,草也慢慢的无法快乐起来。
      草问仙人为什么不快乐。
      月仙人摇摇头,依旧是微笑,目光却投像了远方。
      草知道月仙人在看那位总是穿着黑衣的仙人。草也知道那位仙人叫做残。因为月仙人偶尔会说得他,虽然每次都立即的又转了话题。
      草伸展了一下身体,月仙人仍一直望着远处。没来由的,草觉得一阵痛。
      可是草不该痛,草没有心,草不会痛。
      草自言自语,没人听到。

      花开了,然后呢。

      忘忧,忘忧。那是因为曾经有着很多的忧。想忘,但真的能忘掉么。
      忘忧仙人闭上了眼。缘呆呆的坐在对面,不知怎么言语。仙人重新睁开眼,狭长的眼眸中满是伤痕。
      这块地是我所造,忘忧源,住了千年始知忧若在,永不忘。

      火,从他的脚边的轻纱上蔓延开,慢慢的像他扑来。
      他可以自己扑灭,或是用术法让火消失,或是呼人来灭火。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呆愣着看着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火已经触碰到了他,可是不热,不烫,他甚至觉得那感觉让人安心。
      少年在先前已经离去,他突然怀念起还是小时候,午后,他们在桃树下玩累,他安静的躺在他的腿上睡着,那时,风是温柔的带着香气的。当那时他抱着刚刚出生的他,小小的,软软的,那一刻他睁开了眼睛,那眼神炽热的烤着他,完全不像是一个婴儿所有。那一刻,他知道,这是他的弟弟,但却是他的主。莫名的知道,他是为了追他才诞生在这个世上。可是不该那样。勿论他们的性别,他们的君臣关系,他们的血缘,他的感情太过去强烈,他无法去负担。
      火已将他包围起来,如果就这样结束,如果能就这样结束……

      依旧是在梦中,苍青色的天依旧在脚下,碧蓝的海水依旧悬于顶。他在海的那头依旧那样美丽的微笑着。
      这是我以前的记忆?
      他问忘忧仙人,仙人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然后摇头。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现在的样子和我一摸一样么?
      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他犹豫了顷刻,点头。
      忘忧仙人的笑愈发古怪。

      今天也没有来。
      已经多少天了?月仙人有多久没有来了呢?
      草焦急的张望着。很多天了,直觉的知道月仙人出了什么事。

      少年紧紧的搂住手里的躯体不放松,虽然那躯体已经焦烂的面目全非,但他还是紧紧的搂着。那一刻,他恨自己,为什么醒来的这么晚。
      主上,邪大人已经……
      缘走上前,想接过那具尸体,手却被少年挥开。
      不,没有。
      少年眯起眼,眼中有着疯狂。
      邪不会死,他是我的,我没有允许他就不会死。
      少年勾起绝美的笑。

      缘抱着手中的透明体奔跑着。
      她从来都不知道,少年,她的主上竟然连这都能做到。魂。手中抱着的是邪大人的魂。
      你是女体,可以进入忘忧源,只要魂还在,就一定可以起死回生。
      少年是这样说的。
      忘忧仙人哀伤的看着她,用了自己的身体承放了邪大人的魂魄。
      你还想要原来的记忆么?仙人问着魂魄。
      摇头。
      仙人微笑。
      很好,那你现在开始就叫做道吧。

      草终于成精变人。草不再叫做草。
      道。
      这是月仙人给他取的名字。
      成仙就是得道。可是仙并不如常人想的好。若不是对这里依然有着留恋,我宁愿坠天为人。道是个好名字,草当然也好,但草不是名字。
      那时月仙人的话依旧在耳边,但如今月仙人却已然不在。
      他再未来给他浇水果然是有着缘由。
      那天,残仙人因救了被阎王挑上的人而触犯天条被贬为凡人,月仙人于是也坠了天。道终于知道了月仙人所说的留恋。不是他,当然不会是他,他只是一颗草,而他却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他对他的好全是因为那泛滥的同情或是无聊的打发。但这样也好,即使只是这样的原因,他也因此而感激,因此而感动,因此而……爱上。
      我会用我所能给的一切来报答您。
      不是戏言,他一定会做到,只求他再多看他一眼。

      荒唐的梦。
      少年猛的睁开眼,浑身都是冷汗。可是真的只是梦吗。
      他环紧自己的身子,冷,他发着抖,终于哭了出来。

      他可以做到。只要是他想的,不管是以前那个很温柔的月仙人,或是现在强势的绯,只要是他想的,他都可以做到。因为他希望他活着,所以他可以把他身子给他,把名字给他,让自己修行了千年的道行付之一炬也无所谓。即使灵魂不是他的,他也希望他能看着他,叫着他的名字。可是没有。邪,他叫着的依旧是他的名字,他看到的是他的魂,他永远也看不到他。
      我是你么?
      缘问,拉回了忘忧仙人飞散的思绪。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和你一样。
      忘忧仙人挑眉看向缘。
      我出生就在那里。主上,主上对我很好,可是主上看得永远都是邪大人。邪大人,邪大人当然也很好,但是就因为有了邪大人,主上永远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所以我想要得到邪大人,即使是因此而看我也好,我想要主上看着我,恨着看我也……
      缘抱着头哭了起来。忘忧仙人轻轻的抚着她的头。
      是的,你就是我。你是我身上的一片叶。
      冰冷的泪划下。

      他睁开眼,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邪,或是道,或是……残。
      冰冷的海水不停像他涌来,这不是他们的记忆,这是草的记忆。
      以后,我一定会报答您。
      你要用一生的眼泪报答我么?
      我会用我所能给的一切来报答您。
      眼角湿润,他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到底变成了什么。

      花开了,然后呢。
      然后会有花虫过来。
      那再然后呢。
      花虫会变成蝴蝶,或是因为花蜜不够死去,或是……谁会知道呢?

      电话声响起,总裁接起了电话。
      恩,没错,竟然敢私自坠天,我会尽早收管的。
      挂下电话,总裁开始翻找。
      我把阎王令放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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