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 瓶邪]无间业(浮世)

　　说着，他伸出手，指给我看。

　　刚开始，我并没看出任何不一样，那里只有一个直径较大的洞口。

　　“等等。”小陆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然后，有个白晃晃的东西从洞口慢慢伸出来。

　　那是一条人腿，惨白惨白的。

　　我觉得自己抖了一下，小陆猫着腰往那个方向迈开脚。他打了个跟进的手势，我跟在他后面，刚刚挪动一步，就看那条腿很敏感地缩回洞里。

　　紧接着，这个人的头部探出洞口，他动作很快，只露出一双眼睛。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个人，而且没有穿衣服。

　　他在窥探我们。相反地，我和小陆也在看着他。小陆往前又迈一步，洞里面的人看见后立刻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我俩一慌，当即就追了过去。跑到洞口，小陆打起手电往里面找去。洞穴深不见底，哪里还有刚才那个人的影子。

　　“追不追？”我烦躁地问他。

　　小陆点点头往我身后看，我看见他瞳仁里有什么东西突然亮了起来，转过身，就见溶洞的侧壁上，有一个距离地面很高的洞穴流出一股银白色的溪流。

　　开始只是细细的一小股，以飞快的速度滑到洞底，在地面上四散开。然后，这股溪流渐渐加粗，直到慢慢地覆盖住岩壁。

　　什么东西，水银？这个想法没来得及提出，我自己就给否定了，太荒谬。

　　本来想凑近点瞧瞧，小陆拦住我，缓缓摇头，然后举起手电。手电光聚成笔直地一束，光圈所照射的地方，银亮的水流皆是一滞，然后像爆炸似的向周围散开，顷刻间光芒所到之处，已经变成黑红色的岩石。

　　小陆歪着嘴角笑了笑，目光又回到刚才的洞穴里。

　　其中一小绺向着我流过来，竟然没有绕开，沿着脚踝迅速流窜到我的腿上。我用手往下拍，没料想竟被我悉数拍了下去。

　　直接用手接触后，我发现，这不是水，而是一种极小的白色动物，数量很多密度又大，集体活动时状态很像液体在流动。

　　捻起来用指尖搓，这些小昆虫外壳不硬，稍稍一用力就四分五裂。

　　这是一种并不常见的节肢动物，通体洁白。就是那种深居洞穴，眼睛已经退化了的盲蛛。

　　“你不怕有毒？”小陆扭过头问我。

　　我摇摇头，盲蛛是无害的，就是有点恶心，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一眼，指不定膈应成什么样。不过像这种成千上万只蜘蛛集体迁徙的状况，就有点不寻常了。

　　我抹了抹手，走到小陆跟前。

　　“找到人了吗？”我问。小陆说了句没有，关上手电，我还没反应过来，手电又被他打开了，反反复复几次后，他皱着眉跟我说“你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反光。”说着他又开合了一次，我看着，洞穴深处的确有一个放光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条隧道并不是很宽敞，两个人并排走几乎是不可能的，我率先钻了进去，没爬几步，小陆在后面推我，道“快进去！”

　　我闻声回头，透过小陆与墙壁的缝隙，就看见刚才那个球场般大的空间，四壁已经被盲蛛盖满了，刚才那个爬出蜘蛛的洞口，现在正如井喷般跑出银白色的东西。这一批蜘蛛和之前爬出来的那一批没什么可比性，几个拳头大小的滚落在地上，那洞口几乎被大蜘蛛堵塞了。

　　“大家伙都在后面，别发愣。”小陆催促道。

　　与此同时，堵住洞口的大盲蛛被一股力量顶了出来，接下来涌出一股黑潮，无数红色的光点正在洞里蠕动着。

　　我看见，有几条黑色的触角慢慢探了出来。那是另外一种动物，全貌没有露出来，我已经头皮发麻。

　　提起气往洞里拼命钻，开始的一段实在太窄了，伸不开手脚。我不敢耽搁，身后的小陆实在不简单，一边爬一边不断地催促。几乎是赶鸭子上架，小陆赶着我爬了一段相当可观的距离。

　　我几乎都左耳进右耳出地听他讲，他好像说，一直藏在盲蛛后面的，大致是蜈蚣蚰蜒之流，那东西有毒，体型也不能估计。

　　洞穴生物一向是隐秘，充满未知性的。现今发现的生物种类区区四千多种，这种鲜有人烟的地域，不管是洞穴还是深海，对人类来说，有着无数可能与恐惧。换言之，就有着无数未知的威胁。我曾经在长白山里见过大蚰蜒，保不齐这里也少不了。墨脱这地方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东端南麓，属于造山运动时期形成的为数不多的山脉，太古老了，这里面藏着什么，冰川底下埋了什么，都可能是惊人的。

　　硬撑着，继续爬下去。

　　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洞穴里含氧量不足，继续爬下去，我又开始犯困。小陆的话语听起来也像念咒一般，虽然多半是他呼哧带喘地自说自话，不过这样也不错了，否则我一闭眼，就会死过去。

　　过了一会儿，周围的岩壁渐宽，比刚进洞那会活动自如多了，已经可以容下一个正常男人正常行走。

　　“你等等。”小陆叫住我，继续道“这里出现岔路了。”

　　左侧和右上的位置，出现了两条不同的岔路。右上那条一路往上，角度刁钻。左侧的那条，不远处就是一个倾斜的转角，转角过后，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岩石裂缝，缝隙很窄，我只看一眼，第一想法就是不想走这个方向。

　　小陆点点头，道“你说刚才那个人走得哪条路？”

　　我摇头，答道“往上那条爬上去太困难，这边这条，空间太逼仄，我觉得正常人都不会想走。”我看着那条裂缝，如果选这边的话，除非像蜘蛛一样趴在缝隙里，如果是那样，这样狭窄且幽深的地方，气氛真是压抑到极限。

　　小陆沉默了一会，道“现在，我们来找刚才在外面看到的发光点。”

　　按照之前打手电的角度，发光点绝不会在这两条岔路里，我们继续前进，直觉上，已经很接近了。

　　迷迷糊糊地走了几步，小陆猛地停下来，我抬起头瞧，才发现真的已经走到了所谓的发光点上。

　　不知道是不是缺氧的关系，乍一看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这一幕过于违和，让我有一种强烈的幻觉感。揉揉眼睛，证明不是幻觉后，我才敢叹出来。

　　在我眼前，至少有几百个铁皮罐头，排列整齐地堆在一起，组成了一面罐头做的墙，几乎堵住了所有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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