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 瓶邪]无间业(浮世)

　　人被逼到了这个地步，还没疯，神经能有多粗大？
　　恐惧慢慢沉淀之后，我反而平静下来，跟闷油瓶一起发愣。我的关注点在于，这些脚印明显是有人光着脚踩上去的，而且还能分辨出一些手掌的印记。
　　脑海里浮现出一群没穿衣服的人在雪山手脚并用地爬行，这个场景真是又惊悚又好笑。
　　“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闷油瓶说了什么，看见我疑惑的眼神，这家伙也不做解释，掸了掸身上的雪，冷着脸慢慢往回路走。
　　我心说这人怎么老是不定期的发神经病，一股无名火蹿上来，我泄愤似的踢了一脚雪，从兜里拿出黑眼镜给我的那包烟，自顾自地抽起来。
　　生气归生气，也不能一直在原地干站着。再往山上看去，雾气奇迹般的散尽了，天空一片澄蓝，这里海拔太高了，云很少。鬼雾来的快去的也快，我几乎认为这莫名其妙的雾就是给某些东西打的掩护。
　　我慢慢悠悠往回走，眼前已经没有了闷油瓶的身影。
　　我并不着急，黑眼镜给我们这队人每人配了一步无线电对讲机，我拿出来试了试，确定没有损坏后，就开始向另一头呼叫。
　　我一共呼叫了三次，那边信号非常差，呲啦呲啦呲啦响了好一阵子，没有回应。这会儿我就有点不安了，又试了几次，跟之前相同，信号被某种电波干扰，等了片刻，就听见黑眼镜的声音飞快的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继续调试。
　　“别动！”还是黑眼镜说的。
　　听起来语气挺焦急，不会出事了吧？
　　我连忙调试频率，但效果不太理想。
　　要快点赶回去，说着我开始往回小跑，地上的脚印很快就被雪覆盖了，我确定一个大致方位，一边跑一边继续呼叫。
　　一个雪坡连一个雪坡，白茫茫一片，每个地方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翻了几个，景色并无二致，我甚至怀疑自己一直在原地绕圈子。闷油瓶这家伙也太快了，追了半天也没看到他的影子。
　　我操，我不会迷路吧，这下麻烦大了。我抚了抚头，叹了口气。
　　“吴邪？”
　　这声音在我背后响起，真让我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
　　闷油瓶站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表情有点困惑。
　　这小子竟然在等我，我非常意外，不过现在也容不得我多想，我跑过去，跟他说“黑瞎子那边可能有意外情况，咱们快点回去。”
　　闷油瓶点点头，并不多话，埋头赶路。
　　我们俩找到大队伍的时候，这几个人正蹲在地上鼓捣着什么，黑眼睛那身黑衣在雪地里颇为眨眼。他见到我们回来，笑笑，招呼我过去。
　　走近一看，才发现之前走散的背夫和拉巴围成一圈，坐在雪地上，正你一嘴我一嘴地说着藏语。黑眼镜站起身，一声坏笑，把情况叙述了一遍。
　　原来雾起来的时候，拉巴和几个背夫凭着多年的登山经验往浓雾较少的山顶上走，很快脱队的小陆就找到他们，他们当时并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就坐下来原地等待。后来雾渐渐散去，有个坐得比较远的背夫突然大叫一声，拉巴忙过去查看，才发现身旁不远处出现一个两米见方的无底冰窟。
　　后来黑眼镜他们找了上来，大家就围着冰窟往下张望，发现里面有些古怪，就一直商量着要不要下去探一探。
　　本来我们乔装成普通驴友，拉巴他们尚未怀疑，但一听黑眼镜他们吵着要下去，拉巴有些起疑，但仍旧费力地阻止了他们。
　　现在这几个背夫正讨论着什么，我们听不懂。但看黑眼镜那样子，必是下了决心要探一探的。
　　我走过去，在冰窟旁边蹲下来，肉眼看下去视野所能达到的范围很浅，当着向导的面也不好用照明弹，我解开背包，拿出强光手电，往里面晃了晃。
　　这种高配置的手电效果非常理想，最远射程高达一百多米。
　　可我往下一照，没有见底，光束渐渐被黑暗吞没，看来这冰窟真的非常深。但射程之内还是出现了些奇怪的东西，我往里面俯身，仔细看，那是一条巨大的冰缝，斜插在垂直的窑壁上，冰缝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正随着手电光一闪一闪地发亮。

　　我照着正起劲，突然肩膀就被人拉了一把，拉得我一下就离开了洞口边缘。
　　王天眼脸色非常难看，又把我拉得远了些，说“你当心。”
　　这句话说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脑子都是疑惑。
　　他指了指洞口，压低声音说“这个冰洞，太不吉利了。”说完他还十分配合地打了个冷战，继续道“我有种感觉，距离它越近就越强烈，它好像在跟我说，让我跳下去！”说罢他就自顾自地退了好几步。
　　我心说这个人是不是魔障了，不是真以为自己有阴阳眼吧。
　　后来我想了想，觉得他这种第六感也是有可能的，当时我和老痒在秦岭见到青铜树的第一反应，也是这种状况，那棵树好像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它想让人爬上去，那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能用常理解释的，这些所谓的常理，我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逃避思想，鸵鸟思维作怪，不能解释的东西就解释为不存在，十分滑稽。
　　青铜树，天宫的青铜门，还有张起灵。
　　他们都无法解释，但他们都在我眼前一个接一个地出现，都是真实存在的。
　　更比如说，眼前这个古怪的冰窟，它现在对你说“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说不定就真的有意志薄弱的人，纵身跳了下去。
　　这个看似没有生命特质的洞窟，也许真不是我们肉眼看到的那样，它在这里蛰伏了上千年，静静的看着每过路人，默默嘲笑着我们的无知与渺小。然后再不着痕迹地向我们传送它自己的意愿，就如同强制催眠一般。
　　想罢，我也自觉地跑到离洞口更远的地方站住。
　　这时候，黑眼镜已经拴好登山绳，拉巴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地说话。我想向导真是拼了命在阻止他，结果交涉了半天也没任何成效，黑眼镜不为所动，不管他说什么，只笑嘻嘻地盯着他看。
　　拉巴最后显然急眼了，他说着说着就用汉语嚷道“不能下去！老板，洞里有吃人的魔鬼，那是活佛召唤来守护白莲花之地的魔鬼，下去就会死！”
　　他说完这句，那三个背夫立马骚动起来，都战战兢兢地对着冰洞行大礼。闷油瓶也抬起头，破天荒地说道“我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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