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 瓶邪]无间业(浮世)

作者:飞翔加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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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准备动身,我们每个人都负重二三十公斤的重量,我以身体不济为理由,分出一小部分闷油瓶帮我背着。
      临出发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下巴都快掉了。
      我差点没认出他来,闷油瓶一身全副武装,也不知道黑瞎子从哪弄来的美军作战靴,登山裤。往他身上一套,显得特别精神。军刺被他用布抱起来斜跨在腰上,鼻子上架着挡风镜,真还有点不一样的风采,说到底那不一样,我砸吧砸吧嘴,不忍说。
      一路颠簸,全员到达派乡,没出半天黑眼镜带回来一个门巴族小伙,名叫拉巴。是个笑起来很腼腆的小伙子。因为近几年进墨脱徒步的人越来越多,向导这职业算是新兴职业,相对抢手。最后,又雇了三个背夫,我们把装备从新分配了一下,保命的东西都贴身留着,剩下的就都托给背夫背着。

      为了争取时间,休整片刻,黑眼镜就张罗着动身。
      当向导的小伙子听后摇了摇头,用不标准的汉语说“今天不能走。”
      不知道谁问了句为什么,拉巴和几个背夫用门巴语交流几句后,跟我们说“这个时间出发,很危险。”
      我们不明就里,继续问他。他磕磕巴巴花了不少时间解释,原来我们第一站就是要翻越多雄拉雪山,现在时间是中午一点,当地人按照以往的经验都会在一点以前通过垭口,就是多雄拉雪山的山口。
      因为这座海拔较高的雪山一到下午就会变得十分危险,天气会多变难测,有时候雷雪交加有时候雪线以上会起大雾,此时徒步过山的话危险系数大大增加,如果迷失方向,没有准备的我们只能留在山上过夜,那样就更加危险。
      拉巴是极力反对我们此时动身,按照这个时间算,最早下午四点左右才能到达垭口,他认为这无非于自寻死路。
      黑眼镜笑了笑,示意王天眼。王天眼笑着点点脑袋,把门巴拉到一边,拉开了架势威逼利诱。
      没出五分钟,这俩人一起回来,王天眼竖起拇指表示胜利。门巴固然不情愿,但还是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事已至此,我们一行人,朝着雪山前进。
      墨脱那种地方,早些年是不通公路的,日用品信件都是靠背夫背进去,有时候,背夫还会背人。所以背夫这种特殊职业,并非近些年兴起的,古来就有,我们请的这帮体力算是极好的,刚上路的时候他们每人负重有四十多公斤的背包,依旧健步如飞。
      按照日常他们对游客的认知,开始的时候,他们会故意放慢脚程,怕游客落队。可我们这六人都是彻头彻尾的土夫子,黑眼镜走得很快,像是在追赶什么,他没有明说。剩下那几个,除了我体力差点,其他的基本上不费吹灰之力。经过云顶天宫那一遭,在雪山长时间行走我也并不陌生。
      原本六七个小时的脚程照我们的行军速度,最少能缩短两个小时。

      我一直都对那个不太友好的小白脸心有戒备,他得底细按规矩我也不好打听。一路观察下来,这个人的体力绝对在我之上,对我抱有很深的敌意,给人感觉鬼里鬼气的,而且此行目的绝不单纯。
      本来这支队伍就属于临时组建,每个人都各怀鬼胎,本着什么目的,我不了解。我所知道的,就是除了闷油瓶之外的其他人,包括黑眼镜,都是那种可敌可友,一旦翻脸下得了狠手的角色。

      动身后闷油瓶一直和向导走在前面开路,我被黑眼镜和独眼夹在中间,王天眼跟在后面,一路上和前面的独眼说笑打趣。
      最可疑的还是那小白脸,他在队尾殿后,走得不骄不躁,沿路观观看看,与大队伍保持目所能及的距离。
      一走就是三个小时,我们已经走到雪线以上。开始我本以为多雄拉山只是一座山峰,后来翻过一座山头后,才发现面前是一座更高的山峰。原来我们要翻越的是一大段山脉。

      多雄拉雪山海拔四千多米,着实耗人体力,走了这三个小时,我竟有些高反。呼吸时肺部像拉皮箱似的,后来别说沿途观赏风景,就连抬眼皮都懒得再抬。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得走了几个小时,本来上山前绑了绑腿,还在外层绕了几圈胶带,为了防止雪渗进来,而且也能防止静脉曲张。可是实际上,雪还是能不断挤进鞋里,我的小腿几乎一直是僵的。就算这样,也没人放慢速度,开始背夫都走在我们前面,后来慢慢的,一个接一个被甩在后面,我硬着头皮跟着,后来也落在队尾。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意识不清的跟着,只听前面有人大叫一声“不好!”黑眼镜立即停住,我抬眼就望见闷油瓶站在最前头,正眉头轻皱地往上看去。

      我定了心神,随他一同看过去,一看就明白过来,此时山峰的顶端正氤氲着浓重的雾气,正有一股顺着斜坡流淌下来,速度非常快,那架势看起来跟雪崩无异。
      反应过来后,我咬牙向前跑了几步,我是走在最后面的,队伍不能太分散。

      起雾的速度太快,单单几秒间,就感觉雾气已经从四面八方袭过来,一眨眼,裸露在外的皮肤忽然一凉,眼前一米以外的事物,已经看不清晰。
      视野所及不过半臂有余,我仍旧向前面跑着,好在和队伍见的距离不是太远,马上就看到了站在原地等待的黑眼镜和单眼。
      黑眼镜跟我招了招手,我走到他俩身边,发现他们拿出一条登山绳,分别绑在了腰上。我看着独眼递给我的绳子,有些为难。想起长白山那次惨痛的经验,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虽说如此,我还是绑了起来,这的确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闷油瓶和向导被迷雾吞没前所占的位置,距离黑眼镜他们有十米左右。麻烦的是,大雾中无法判断方向,也无法喊叫,这里是雪崩的高发地段。
      我们三个连成一串,判断出一个大致方向,一步步往山上走。走了大约五十步,黑眼镜停下来等待,这个方向显然是错的。我问他还要没有其他方法,黑眼镜点点头,道“把狼眼拿出来。”说罢,我们三都拿出手电,往四周晃了晃。
      狼眼手电穿透力大,能照得很远。没出片刻,上面11点钟方向就出现回应。
      我冲黑眼镜点点头,正打算往那边走,就感觉眼前的烟雾被什么东西一分为二,眼前噌的一下掠过了什么,然后离我最近的独眼,突然急促“啊”了一下。我没来得及回头,就感到腰间一股巨力,不断向下拖拽。
      这他奶奶的绝对撑不住啊,我心底暗叫完蛋,身子向后一仰,被身后的独眼拖倒,一路向斜坡下滑去。
      无奈我们这三个互相牵制着,根本来不及解绳子。眼看着长白山那一幕悲剧重演,我心里一片哭爹叫娘,此山不比长白山,来的路上就看到不少峭壁,我们所在的雪坡最底下有不少崖口,崖口下面就是悬崖千尺。

      我现在脑袋朝下,只好张开双腿减速,但作用不大。雪块毫不客气地往我脖子里灌,我一吸,就吸进一口雪。
      一阵天昏地暗,脑浆被搅了又搅。突然腰上的登山绳猛地一紧,几乎把我身子勒成两段,疼得我叫了一声,然后速度终于减慢,我用手抠着雪停了下来。
      黑眼镜此刻的表现非常牛逼,他见我摔了过去第一反应就把登山绳在手上绕了几圈。扎下马步来用力向后拉,后来我俩加起来惯性太大,他只好拿出登山镐一路凿,终于凿到一块实冰上,但还是被我俩拖着滑了好长一段,那登山镐也报废了。
      这一摔我们竟然向下滚了五六十米。
      黑眼镜慢慢滑下来检查我的伤势,我没受任何伤,就是糊了一脸雪。他检查完我,就又去下面找独眼。
      过了半分钟,他俩慢慢走上来,独眼也摔的够呛,他手上一块划伤,不知被什么弄的。
      我们稍作调整,沿着滑下来的痕迹,重新走了上去。
      别看只有五十米的距离,我们花了十多分钟才重返原地。雾气越来越浓,黑眼镜拍了拍我,伸出手冲一个方向指。
      他指的那个方向,五米左右的距离,有一黑影,好像是一个人。
      我点点头,就冲那边走去。
      好像是王天眼,他体型微胖,很好分辨,他正坐在雪地上,手里拿着什么。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他猛地一回头,举起了手里的东西。
      黑眼镜啧了一声,说了句是我们。
      王天眼大睁眼,看到是我们,脸上马上露出一副庆幸的表情。
      “刚才是你从上面滚下来?”独眼问。
      王天眼点点头,神经质地向四周望了望,转过头说“太他妈邪门了。”
      “刚才我正往打着手电的方向走,突然就听见后面有动静,移动地很快。我还没回头看,就觉得有人推了我后腰一把,我没刹住,一路滚下来的。”
      我听后一愣,分别看了看他们几个。黑眼镜没表情,独眼跟着王天眼往四处张望。
      “这雾气的确挺邪门的。”我说。
      黑眼镜应了一声,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他抬起头往山上看,能见度非常低,但他仍然不断地盯着一个方向。
      “山上有什么东西下来了。”他低声说。
      他说完,我就看见有个方向的雾气翻滚地特别剧烈,非常不寻常。
      “小三爷你猜猜,那是什么东西。”说罢他掏出战术刀,已经做好扑杀上去的准备。
      我哪还有心情跟他逗贫,心脏都快吊到嗓子眼,我按着柯尔特狂蟒,就要拔枪。
      “小三爷,你别着急,万一是哑巴张来找你了呢?”说罢他竟然笑了起来。
      很近了,依稀一个黑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冲下来。这简直太他妈快了,我根本来不及拔枪。
      “别开枪!是哑巴!”黑眼镜飞快地说了一句。
      下一秒,闷油瓶的脸破雾而来,他飞快转了个身,不知道用什么技巧精确地停在我面前。
      我看愣了,反应过来时手腕已经他大力握住。
      “跑!”他说完,已经把我扯了出去。
      什么情况?
      闷油瓶拽着我亡命似的跑,我一路跑一路摔,一次次被他拖拽在雪地上。
      “小哥?怎么回事?”
      “雾里有东西!别说话!”
      现在让我闭嘴简直能把我吓死,“黑眼镜他们怎么办?”
      “他们没有危险,那些东西追得是你!”闷油瓶匆忙中回头瞪了我一眼,继续说“闭嘴,仔细听。”
      之前我根本没有发觉,可能是跑的太突然,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到,现在我和闷油瓶跑了一段可观的距离,周围的响声,绝不止我和闷油瓶两个人的。
      那种声响,不仔细听,听不出来,声音很轻但非常密集,而且数量很多,多到我头皮登时就炸了。
      我几乎像炮竹似的,蹭的一下蹿了出去。我甩了刷手,示意闷油瓶放手,我跟他步调不一致,很容易绊住。
      闷油瓶放手后,跑到我身后,我看他那意思是想关键时刻帮我挡着点。但我还是陷入一种近乎疯狂的奔跑状态,雪地上跑步简直让我欲哭无泪,就像榔头剁在软泥上,雪层不吃力,跑不出我理想中刘翔的速度。
      大概一支烟的功夫,闷油瓶一边打掩护一边在我快摔的时候提起我,我已经快精神分裂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闷油瓶突然叫停,我直接脚肚子一软跪下了。
      闷油瓶没料想我这么不济,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撞在我背上。
      我感到背心钻心的疼,然后和闷油瓶一起摔了出去,我一把揪住他得登山服,我们俩成雪团状往山下滚去。
      好在闷油瓶及时调转姿势,成弓状支撑在雪地上,缓缓停了下来。
      我被他撞了个七荤八素,再加上之前体力透支,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趴在地上干喘气。
      闷油瓶出了一身汗,稳住后,啧了一声站起身,往山上走去。
      我累得无暇看他去干什么,过了一分钟多钟,才能勉强坐起来,忍不住咳嗽,喉头发甜。
      闷油瓶在不远处站着,看着来路发愣。
      周围已经有零散的高山耐寒植物生长,看来我们俩真的跑了很长时间,据我估计,已经跑过垭口,说不定已经跑下雪线。
      我歇得差不多,就冲闷油瓶走去。
      “小哥,刚才实在不好意。”声音沙哑,看来伤了嗓子。
      闷油瓶摇头,没有理我,抬手指了指我们一路跑过来的雪地。
      我放眼一看,不由地倒吸口凉气。只见明晃晃的雪层上,密密麻麻铺满了凌乱不堪的脚印,那印记一直漫布到我面前,就全部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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