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 瓶邪]无间业(浮世)

　　第一章闷油瓶的身份证

　　这是我胖子闷油瓶哥们三个从巴乃后发生的事。
　　六月份,江南的杨梅下来了，邻居一大早抱了一大麻袋过来。
　　那个中年人进来的时候，我正跟王盟两个人洗着杨梅吃得正欢，谁也没注意。

　　那人先是在店里转了一转，瞅见窝在台柜后边的我，直直地就过来了，拍我肩膀的时候我还诧异着。
　　一抬头.嘿,面熟的很，这不是济南英雄山的老海么！
　　看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大概也是刚到的杭州，下了车就直接投奔我了。
　　赶紧招呼人家坐下，让王盟入内堂沏茶。

　　实际上和老海也没熟稔到能相互串门拜访的地步，我和他只在济南做过一单子买卖，就是出手了那从鲁殇王墓里带出的玩意。
　　他入坐后跟我套了半天近乎，无非是玩意有多抢手，他的朋友多希望再合作怎样怎样。
　　我刚歇一趟，没有心思再接一票，就一直兜兜转转的打着哈哈。
　　老海也是老江湖，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事，会意的快。之后就扯起我店里的明清家具和架子上摆着的货，最后才笑着从行李箱里捧出一大布包。

　　我细琢磨着今天这事实在不对味儿，老海的货他自己不出手送到我是想让我开开眼？
　　老海看我无动于衷，自顾自的解开布包端出一黄花梨官皮箱子来，细看之下还算是巧夺天工，天地盖，四底龟足，戗金彩漆云龙纹。铜鎏金錾花合页。少说也是能入博物馆级别的典藏货。

　　但这事我还没摸透，喝口茶。问他“这宝贝怕是出不了手吧。”
　　老海一脸讳莫如深，“吴老板，误会了。这次来不为出货，我这有样东西得交给你。"说着打开官皮箱的抽屉拿出一张卡。

　　我扑哧一笑，竟然是张身份证，那身份证上还不是别人。
　　那湖面般的眼珠子，刘海有点长，被当事人胡乱扒向一边，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但那眼里带着的光，仍旧幽幽地传了过来。

　　若说可见过眼睛能说话的人，我一定会说，见过。只见过一个，即使很少有机会和那双眼直视，但那水潭似的眼睛，能说话，里面藏着的东西深不见底.有时候又像胶卷过于老旧的黑白默片，就算是完完整整地看下来，也永远不知道它说了些什么。

　　这个人叫张起灵，与我失去联系已有三个月之久。

　　暂先不提小哥竟会有这么人情味的东西。光看证件照上的面瘫脸，我还有点幸灾乐祸，呵，照片拍得这么次，没睡醒似的。做个假证也是这么心不在焉的，上面印着张起灵三个字，也不知道当初怎么起的这个名，真应了他的为人。

　　但他的身份证怎么会在老海手里？
　　我压着心里的疑问，往官皮箱里眇了一眼东西不多，无非一些鼻烟壶玉佩挂坠不怎么值钱的零碎。
　　“这些都是他的？”我问
　　老海摇着头,忙说“不不不，箱子是我的，我只是受人所托，把这身份证给您。我知道的也不比您多，那天我从一个人的手里收了好货，听说我要去杭州一趟，才托付我了这事，说这是人家落下的东西，您一看就明白。我一听您的名字，那敢情认识啊。缘分一场，就应了。这不就给您送来了吗。”

　　“什么样的人，您给我形容形容。”我想是这事中必有蹊跷，小哥走的匆忙，字条也没留一张，况且这数月来，他日日与我在古董店和家之间两点一线，他也从未提过要出远门的事。我实在想不出除了突发状况外，还有什么不辞而别的理由。
　　“那个人也挺奇怪的，大晚上地戴这个墨镜，进屋也不摘，个子挺高的。”
　　我心下里这么一琢磨，怕是没错了。闷油瓶失踪肯定和黑瞎子有关。这说明黑瞎子找到老海之前，这俩人是在一起的，而黑瞎子把身份证送回来，说明他和闷油瓶已经分开了。换言之，小哥既然能回来就不可能不回来。
　　如果是这样，现在这个情况似乎只说明一个问题，闷油瓶莫非。。。又他奶奶的失踪了？

　　一想到这个，心里就不安起来。正赶巧，店里突然来了不少客人，王盟招呼得挺吃力。
　　心想老海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再细问下去就怕非但什么也问不出，言多失语怕破了道上的规矩。老海顺利完成任务，也瞧不出有多待的打算，一盏茶的时间，千恩万谢才把老海送出门去。

　　说来人的预感也真奇妙。

　　我是长沙老吴家唯一的独苗，老吴家世世代代都干得是挖坟掘墓的行当。在跟三叔下地之前我也只是杭州古玩街一家小古董店的老板，算是个二世祖。过得本是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日子。

　　自从被三叔拉下水后，生活整个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更让我始料未及的，这种变化也从墓里牵连到生活里。

　　就比如说，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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