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被春天遗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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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被春天遗忘的角落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735   总书评数:1 当前被收藏数:0 文章积分:134,521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10009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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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作者:一点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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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一)
      
      沅琴接过母亲递来的饭盒,定定的看着她“一定我去吗?”
      “是的,那是你嫂子,去。”陆母随是个好脾气的人,此刻的的话,却是铮地有声。
      她不再吭声,转身朝对面的医院走去。
      “店里还需要人帮忙,快去快回”母亲的声音还在身后响起。
      “知道了”
      上楼的时候,沅琴碰到一个和她嫂子同一科室的女孩子,“乔乔,我大嫂在她的办公室吗?”
      “没有,她在四楼化验室”
      化验室的门虚掩着,沅琴推开门的时候看到宜清和值班的女孩子并肩坐着。
      宜清正给一个女孩说着什么,看到沅琴,不冷不热的说“有事吗?”
      “妈让我给你送晚饭”沅琴走上前饭盒递给她。
      “哦,好的。”宜清站起来接过饭盒,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沉默在三个人中间蔓延。
      值班女孩子莫名其妙的看看宜清又看看沅琴。
      “大嫂我走了”沅琴涩涩的笑一下走了。
      宜清没有了和女孩聊天的兴致,寒暄了两句就回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人,她把饭盒放在桌上,走到窗前。医院的自动门开了,医院驶进一辆汽车,可能是病人家属来探病。趁着车子射出的光,还可以看到沅琴的身影,沅琴已经快走出医院的大门。
      车熄,灯灭,门关,沅琴的影子也没了。
      深秋的夜,很寒凉。很寒凉。
      
      (二)
      
      生活真会捉弄人。
      这话,没人比冯宜清更能体会。低头抚弄修长光滑的手指,上边没有显示已婚女子身份的婚戒。哦,不对,曾经也有一枚金戒指圈在她手指上,虽然有点俗气,可是曾经她是那么幸福的心甘情愿的被它圈着,现在想起,好象,很久没带过了,真的很久,久的忘了是否曾经拥有过。
      有时候她会恍惚,也许她还是一个人?
      记得结婚的时候他曾拿着那枚金戒指动情的对她说:清,你适合高贵的钻戒,你是我的女王,虽然我现在没有能力,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实现我的诺言。相信我。
      她当然相信他。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她真的相信。
      一个少女为了爱情背井离乡,甚至背弃家庭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赌注全压在了他身上。不相信他,相信谁?
      在火车上坐了整整十个小时,她都没有一点的困乏,她一直在激动,激动着自己的选择,憧憬着未来的幸福,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当她再次回家的时候,她会骄傲告诉母亲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要用自己的幸福扭转母亲对他的偏见,化解母亲的怒气。如果母亲看到一个快快乐乐满脸幸福的女儿,就不会再埋怨她,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她要幸福,要证明给母亲看。要用时间证明给母亲看:自己是对的。
      时间是最公正的见证人。
      是的,最公正的,也是最无情的。
      现在,不管是被丢弃的金戒,还是未来到的钻戒,都变成了一种对她生活的讽刺。
      难道,一个十几岁女孩的一个选择就要误她一生吗?
      呵,十几岁自以为是的聪明终究也是一种愚蠢。十几岁的少女,十几岁...........宜清突然有点回忆不起自己十几岁的样子。虽然镜子里的女人仍然是美丽的,优雅的。冷淡的表情对视着她,好象有千年的冰霜。寒气逼人的样子,几乎要把自己冻伤。
      叹口气,换上准备好的衣服,化了个淡妆,去赴主任的九点之约。不管怎样的狼穴,虎洞,也不得不闯了。
      
      任谁都可以想象,一个有家庭的男人,在自己老婆和孩子回娘家的时候,夜晚九点约一个形同寡妇的女人来自己家里来做什么?
      他说是工作上的事。哦,工作上的事?难道工作上的事要这样谈吗?她已经预感到他的不怀好意,可是,工作?唉,希望,可以有转机吧。
      这么个寒冷的夜,为了自己的工作,一个人出来求一个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她真觉得孤单凄凉。不结婚的女人是咎由自取,她有家庭,为什么,还是,那样感觉无助?
      世界不是允许女人柔弱些,因为会有男人让你依靠吗,可是她的依靠在哪?当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垂涎的时候,那个应该保护她,必须保护她,口口声声会保护她的男人又在哪?在哪?
      看着吴友为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她真的感到很恶心,那种以为她一定会乖乖服从的笑让她恨不得朝他脸上甩巴掌。
      狠狠压下那股冲动,她努力平静自己。因为她已经不是个孩子,她已经没有资格任性。
      从她进门,吴友为就没有闭上他那张嘴,自以为风趣的侃侃而谈,终于话题一转,转到重点上来了。宜清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拒绝他暧昧的语言。
      “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这次要调职称的人,少之又少,名额大部分都是内定,你知道,条子太多了,一个比一个有来头,很难压的,所以.......呵呵,你的嘛.......”主任故意留点悬念,冯宜清是个聪明的女人,怎样取舍,她不会不懂。再说,这个女人,确实对他有点吸引力,不然他不会这么大费周折。毕竟,这次上报名额,确实很少。当然,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冯宜清不是个花瓶,是有能力的。提拔她,谁也没什么闲话好说,自然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的交易。天衣无缝,是不?呵呵。
      “哦?那我要谢谢主任的好意了?”她想,今天来是错误的,吴有为这条色狼,根本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自己还想用诚意打动他?看来还是她太天真了!
      自己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同科室的大姐已经告诉她,她可能会获得少数没有内定的名额之一,可是,如果他来作梗,她,就不确定了,毕竟,现在,有钱有关系有后台,死会也能中活标。不然只能当别人的踏脚石,替死鬼,可她什么也没有,她有什么胜算?
      “你同意了?这才对嘛,女人还不都.......”本来觉得冯宜清是个很倔的女人,看来,嘿,女人还不都是一样子,说来也是,女人本来就要善于使用自己的原始财富嘛。再说,又是个结了婚的,有什么损失?看来冯宜清还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呵呵。各取所需,各取所需,他就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特别是女人。嘿。
      “吴主任,你可以侮辱你自己,不过请不要侮辱别人!”宜清打断吴有为的下流话,站起来就要走。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道貌岸然。没错,工作是她的精神寄托,是她生活的支柱,她很重视,可是,还没重视到用自己交换的地步!
      “为什么?别走!”吴友为被宜清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抓住她的胳膊“不准走!想出尔反尔吗?”
      “我根本就没答应你!请放开你的手!”宜清没想到吴友为想来强的,她以为他不敢,至少要注意一点身份吧!搞出事来,大家都不好看。
      “听说,今年的副院长竞选你有参加”宜清冷冷的警告他。她就不相信这条狼会为了一点小甜头放弃他计划这么久的竞选。
      果然,吴友为表情不再那么强硬,他讨好的笑“你看这,其实对你没损失,是不,呵,呵呵?”他有点不明白。他以为...他以为....他试图打动她。这,煮熟的鸭子给飞了,他,不甘心呀。
      “我没那么贱!”她鄙睨的看着他,扬起手,想打掉他脸上的色咪咪的笑,可终究没下手,毕竟,他还是她上司,她,还得在医院呆下去。忍住委屈,狠狠挣脱他拽在她衣袖上的手,转身投入夜色。
      身后传来吴友为杀鸡般的叫,想骂又不敢大声,怕被人听到,“装什么清高,妈的!为了一个没用的男人!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宜清走在没人的空荡荡的大路上,心灰意冷。吴友为错了,她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守身,他根本不值得,她只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如果她可以征服自己,也许,今天......!可是!她做不到!
      女人不是为了谁去珍惜自己,是为了自己,就是全世界的人都推她跳这个火坑,她不愿意,谁也逼迫不了!
      难道自己不想出卖自己,还一定要找个原因吗?不想就是不想!没他妈的理由!
      该死的陆江,该死的吴友文,该死的所有可恶的人!为什么都来欺负她?为什么?
      眼里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冷硬的面具带久了,所有的人都忘了她也会痛,所有的人都要在她未愈合的伤口上撒把盐!
      从包里胡乱翻出纸巾,狠狠印在脸上。冯宜清!少没出息了!眼泪是流给别人看的,是博取别人同情的手段!你在这哭什么?!哭了又怎么样?改变得了什么吗?!
      她越走越快,泪越流越急,印在面上的纸巾很快就湿透了。她真的,真的压抑不住那深藏的委屈,真的,太久了,压抑的太久了。
      她告诉自己,发泄吧,发泄吧,没人的夜里谁也看不见,谁也不会窥见她的脆弱,明天,天一亮,她还是冯宜清,她还是坚强的,还是......。
      
      (三)
      
      下边的生意没那么忙了,只有少数三两个客人。
      陆沅琴斜歪在店内阁楼的木床上,一床破旧的被子半盖在她身上。她仰头发着呆。屋里烟雾缭绕,地上有几个堆在一起的烟头。她长长的手指上,还夹着半截子香烟。细长的胳臂垂在床沿,烟烬已经一厘米,自己掉了下来。有一点溅到她的手指上,她好象被惊醒回了神,把快完的香烟送到嘴边,狠狠的吸了两口,扔掉了。她蟋蟋嗦嗦的往内摸了摸,摸出一个烟盒,却已经空了,她轻轻叹了一声,把空烟盒也扔了。
      她好象感觉到了凉意,把被子往身上又裹了裹,蜷缩的身子像只蚂虾。
      她的眼睛很大,但是看起来很无神。她的头发略黄,是种枯萎的颜色。有几根挑染的红色,她没有束发,一头长发披散着,有几缕趴在她的脸上,没化妆的脸显得面色很苍白,是那种不太健康的白,夹杂着一种浅黄。她很瘦,细细的胳膊和腿,显得不堪一击。
      她们全家五年前从新疆的伊犁搬到这个北方小城。那时候她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家里很困难。她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要知识没知识,要体力没体力,幸好她有个天生的好嗓子。她经常在一些舞厅唱歌,每个歌手都有规定好的价码。开始她的价很低,可是不管多少钱,她都唱。唱久了,渐渐有了点名气,她的价码越来越高了。她不在乎名气,她只在乎价码。她只知道,钱挣得越多,家里的拮据可以缓解的更多。
      她的声音很磁性,和她的纤细的外表不太相符。仔细听来,蕴涵着天然的哀伤。她经常唱的那几家舞厅,有很多喜欢她的客人,他们喜欢点她的歌,会给她很多小费。也有的客人喜欢她的人。有时候,她也会唱歌之余陪伴他们,那会另外给她一些小费。由开始的不安到后来的坦然。她,真的太需要钱了。她不想看到父母和兄长为难的样子。可是,谁让他们这么穷?
      毕竟一个年轻女孩在舞厅唱,也不是很光彩的事情,小城容不下,很多人接受不了这个,看舞厅里卖唱女孩的眼光就像在看威海路上出来的鸡。冰冷无情,除了鄙视还是鄙视。她不得以瞒着家人,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被家人知道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父母兄长都不同意,可是她坚持,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厚道人,除了对着她叹息什么也不会做。大哥一向顺着她,大哥一向心软,可是大哥硬下心肠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几乎打掉她已经破裂的自尊。沉默中嘴唇被她咬得浸了血,大哥降服在她倔强的表情里。那天的黑夜,特别的漫长。
      她知道大哥是怕她在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迷失自己,是怕别人用有色眼光看她,毕竟她还是个没结婚的年轻女孩,这样的环境,这样保守的民风,女孩子的名誉像生命一样重要。
      可是,每个人都有注定好的命运啊。她信命,真的,她信命。她想,自己抓不住的东西不要奢求,能抓住什么,就抓住点什么吧!
      如果金钱可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那么她愿意把自己折合掉,如果她还有一点价值的话。
      她没想过什么叫牺牲,什么叫伟大,她只知道,家里头的事,她得管。
      一个人的时候,静下来的时候,会感受到透彻心骨的疲惫。她忘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了大把大把的吃安眠药,从一片两片,到六片七片,量越来越大,睡的时间却越来越短,不安稳的睡眠成了规律,噩梦像她的影子,如影随形。
      有时候想流泪,妄想发泄之后的轻松。可是流不出来,好象眼睛干涸了,像是长满了杂草的枯井,已经没有了哭泣的能力。
      她就像不知停歇的陀螺,转啊,转啊。没有喘息的余地。
      
      (四)
      
      如果这是噩梦。宜清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当她被告知沅琴跟人鬼混的时候昏迷休克,被人从床上抬下来裹着单子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几乎想找个洞钻下去。对象竟然是那个黄宗宝,那个老头子!女儿都和沅琴一般大了!沅琴是想糟蹋自己还是想干什么?
      为什么一个人堕落了,会是那么迅速,那么的让人措手不及。
      以前的陆沅琴哪去了?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这个家已经够倒霉的了!怎么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接连不断的发生?好象全天下所有的不幸好象都降临到陆家?
      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到底哪里出错了?!
      她忍受着同事或讥笑或同情的目光。默默的在急救室外等待。她拒绝了或许好意或许恶意的伸手。独自一个人抚着伤口。
      当急救医生面带微笑的出来时,宜清觉得自己突然放松下来,好象一直悬在半空,现在终于着陆了。浑身虚汗已经浸透她的衣服,浑身一阵热一阵凉。
      急救医生有张陌生的面孔。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然后转身走了,那一刻,她有着深刻的感激。一个陌生人的温暖,支撑了她几乎要断弦的神经。
      
      宜清看着沅琴没有表情的脸,突然觉得很恨,很烦。工作很忙,宣宣要照顾,还要到处求人弄陆江的事,肩子上的担子重的她几乎挑不起来。可,见不得光的事还是一件一件的出。怎么是个头?
      两个人都不说话。
      冷凝的气氛甚至连空气都能凝固。
      “他,说要保我哥出来。”沅琴轻轻的说。语气很轻很轻。像是怕吓着谁。
      宜清仍旧沉默。
      沉默。
      沉默。
      灯光照在宜清冷冷的表情上,显得她更冷。她很少笑。同事都称她冷美人。以为她天生不会笑吗?只是,现在的生活,她怎么笑得出来?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真的以为把自己卖了就能救你哥吗?他是谁?他是干什么的?他凭什么有这么大的权利?就算他有权,他凭什么帮你?就为了上你一次床?他不帮你,你能怎么样?你能拿他怎么样?告他去?告诉法官,一个上你的床前答应把你哥从窑子里捞出来的男人在跳下你的床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吗?是吗?!”宜清突然爆发了,很久以前她想这样明白的跟沅琴说,她没有,她觉得人是有自尊的,她忍受了沅琴一次又一次荒谬的举动。她用沉默和冷淡惩罚着陆沅琴。
      没想到,没用!都没用!
      一直当成妹妹的女孩,宜清简直想不起来刚认识的沅琴是什么样子了。那个在她充满阻力的婚姻,一直在旁边鼓励她,支持她的女孩!什么毁了她?!什么毁了她?!她为什么一定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难道不知道他们是在玩弄她吗?她还去求他们?!不是她来往那些人,陆江会有事吗?!唐坤和黄宗宝有什么两样?无非一个是地地道道的流氓,一个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哪个更好些?哈!!!是陆家毁了她还是她毁了陆家?一团乱!一团乱!
      “是的,我傻,我笨,我不知道怎么这样子,我哥为了我,为了我,我..........”沅琴很虚弱,她颤抖着,承受着宜清暴风骤雨般的怒气,死白的脸努力仰着,好象想证明什么。
      “沅琴,这个家,已经,已经是岌岌可危,经不起任何一点冲击了。”宜清疲惫的抹了抹脸,走出病房。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她的办公室就在这间病房的对面,静谧的走廊只有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孤独的□□。
      她什么也没想,脑子一片空白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的走廊突然变得很长,很长,长得好象没有尽头。
      
      (五)
      
      他掂着几件换洗的衣裳,愣愣着站在监狱的大门外。风一阵一阵的刮,一次肆虐之后,梧桐树枯黄的叶子就会掉下来一堆。在寒风中摇曳的姿态让人倍感凄凉。几个月,漫长的几个月,倍受煎熬,从暖暖春意的三月到秋风瑟瑟的十一月。他以为还会再熬个一年半载,可是提前出来了,不为表现良好,为什么?他不清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出来了。对,莫名其妙。惊讶,而不是惊喜。生活已经告诉了他许多,至少他不会以为天下有白吃的午餐。他,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自由代价是什么,他甚至不敢,不敢去想,却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陆江一想起沅琴被打得那一身一脸的青紫,浑身的怒气就绞得他心口发痛,他不后悔捅了唐坤那个狗杂种,他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多捅他两刀,应该把那个十恶不涉的东西解决掉!那样就算他坐牢,也值得了。毕竟太多的时候,法律是制裁不了真正的坏蛋的!太多的空子等着他们钻了!可是,他弄巧成拙了,他太不沉着,太冲动了!那个混蛋只不过住了几天医院,又可以生龙活虎的出来像狗一样狂哓,可能会用更卑鄙的手段报复他,更不会放过沅琴,或许,还有更多像沅琴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
      他妈的!什么公道!一群人渣做了坏事逍遥法外,他这个替妹妹报仇的笨蛋竟然要在这里受到应有的惩罚!难道他们不知道?他捅的混蛋就是杀了几百遍都不足以洗清他的罪恶?!
      他有种虚脱感,怒气压抑过久却无从发泄的无奈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生活的教训和不幸让他的无畏开始产生一种虚弱。
      眼睛酸酸的。
      他摸一把脸,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流到嘴里,涩涩的。谁说果实都是甜的?他却一直在品尝苦涩,生活的苦果啊。
      寒冷的风在空中盘旋不去,真冷。
      
      (六)
      
      陆江的回来对于陆家来说却是惊喜的,特别是陆父陆母,高兴的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家人团团的围住他。
      “瘦了,瘦了,妈给你做顿好吃的,收收惊”陆母转过身偷偷抹了抹泪就去了厨房。
      陆江低着头抽烟,强颜欢笑的对着不停对他嘘寒问暖的弟弟妹妹,他偷偷觑了一眼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的宜清,两个人的目光相遇了。宜清直直的看着他,清澄的目光像在诉说着什么,可是他说不清楚,他想,他把一切都搞砸了。他没办法坦诚的去面对宜清的指控。他仓皇的移开自己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这错误却是不得不去犯的。假如再来一次,他想,他还会这样做。可是对不起的,就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来,吃吧,你最喜欢的虾饺”陆母把碗端给他。坐在一边巴巴的望着他。
      他食不知味的吃着,斗大的泪珠掉到碗里。男儿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喝下一口汤,咽下喉间的哽咽。
      宜清轻轻的走出去了,没有惊动任何人,大家都在围着陆江,她想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她错了,她没看到她离去前陆江那内疚的一瞥和沅琴看着她的背影欲语还休的样子。
      
      “妈”沅琴把母亲拉到阁楼上,拿出一个存折,交给她。
      “这?沅琴?你哪来这么多钱?”陆母惊疑的看看存折又看看女儿,存折上的数字让她不由得审视女儿。
      “哦,妈,我唱歌这么些年,除了交给你的生活费也存了一点钱,是想最关键的时候用,现在大哥出来了,我想把这钱给大哥买量小车,他不是一直想开出租吗,正好这点钱可以帮上忙,其实,也不多,可是我也就这么一点钱了,如果还需要的话,我再想办法.......”
      “沅琴......唉,你大哥和二哥不知道为什么时运这么不济,家里的大梁要你和你姐姐抗,真是难为了你们,我知道,你也难,你真有这个心就行了,我怕你大嫂不肯要......”陆母小心的看着女儿,怕触动她的伤口,可是大嫂......
      “妈,我知道,我知道大嫂一定不肯要,是我对不起她和大哥,我是想,你把这钱给她的时候,不要说是我的,我知道她这个人凡事认真,她觉得我的钱不干净,我不怪她,是我不对。妈,你就帮帮我吧,你告诉她这钱是你和爸爸存的。现在她也很难,我想,你这样说了,她会要的。妈,大哥的以后要重新开始的,他需要钱,他为了我.....为了我,妈,我不能袖手旁观。”沅琴眼眶红红的,眼里有着哀求。
      “沅琴!唉!到底陆家造了什么孽了!”陆母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冰凉凉,没一丝暖意。冰凉凉,透心的凉。
      
      (七)
      
      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陆江没有时间再自怨自哀,就又陷入到为生活奔波的困苦中。他虽然感觉到和宜清的和谐已经裂了一条缝,但是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彼此之间越离越远。这种感觉最痛苦,就像做手术的病人没有打上麻醉剂,痛苦,清晰的痛苦,一刻也回避不了。
      宜清似有若无的回避更让他倍受煎熬。她虽然面似冷淡,其实是个热情的人。可是这时候,他觉得,她已经名副其实了。
      晚上她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的讨好,可是她却无动于衷,他虽然对她内疚,可是他也有苦衷,也有疑问。这种忍让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累赘,精神的累赘。
      有时候他想,是不是这段时间她有了别的人了,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出来?哦,不该是轻易的,一定很困难,可是困难怎么解决的?对,他还没问他怎么把他弄出来的,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弱女子,无钱无势,而且他们又没有什么位居高官的朋友。就是有陌生人帮她,也不会毫无报酬吧?钱?肯定不是重点......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是却无从问起,他怕这些问题会成为导火线,婚姻破裂的导火线。他并不乐见这样的结果,他们在一起那么不容易,他还没有证明他们的结合是正确的,怎么可以就这样分开?何况他们有个共同的骨肉,那个漂亮的孩子,他们的命脉,他们骄傲。他们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他们不应该分开,不应该。
      种种的一切使他们两个人都处于紧绷的状态,拉锯的状态。平静的面具下是不平静的剧烈波动,他们都在互相隐忍,也可以说冷战。双方都隐吞着尴尬和恨意还有割舍不了的牵扯。他们矛盾着,挣扎着,平静着。接近他们的人几乎都可以感觉到那股压力,那种蓄势待发的张力。这种低气压使全家人都感觉到,可是谁也不敢站出来说什么。因为他们都没错,可是错的是谁?是生活?太空洞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可以说是平静的也可以说是不平静的。唐坤知道陆江从监狱里放出来,组织他的一帮兄弟伺机报复。那天晚上,陆江的出租正要收车,上来了几个喝的醉醺醺的人,本来他不想拉的,因为很多喝醉的人做了车不给钱,大部分的人都是装醉耍赖,他不想惹事。他摆摆手,表示不做生意了,正要把车开走,几个人就嗡上来,把车门打开钻了进去。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之后他们把车开到离市区有几十公里的县郊。把他打的混身是血,身上捅了好几刀,最后扔在荒郊。
      后来还是一个跑三轮的农民发现了他,翻出他的身份证,把他从县郊拉到市医院。总算救过来一条命。
      家里人知道的时候都瞢了,就在他们以为一切将会好转的时候,陆江的受伤又将他们的生活打回原形。
      拼凑了很多钱,总算交了陆江的医疗费。这次,旧债未了,新债又添!
      看不过去的事都说要他们打官司讨个说法。怎么说也得让打人的付了医疗费。可是他们不想再为这事讨什么说法,这么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唐坤有的是钱和时间。打官司?没钱没人的,怎么打?现在的世道,找个好律师,不如去贿赂法官比较实在。可是他们有什么能力去拉拢法官?别说陆江有案底在身,就是清白的人,他们也有法子给你按个罪名。算了吧。只要唐坤就此罢休,就罢了吧。
      幸好就此以后,唐坤没再露面,没再找他们的麻烦,也没再找过沅琴。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陆江被打的很重,在医院住了很久,出来后,手腕就老使不上劲。出租是不能开了,放着也没用,只好卖,当然又是赔钱卖的。
      用这个钱他又做过水果生意。哈密瓜,可是这个城市根本没有市场,他又太自信,把钱都投了进去。一堆堆的哈密瓜还没卖出去就坏了个一踏糊涂。没办法,处理掉剩下的,弄了一点钱,只好再去做别的,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折腾,一次又一次的赔钱。最后,他自己也没了信心,只好闲在家里守守路家的小吃店。
      他和宜清的关系一直僵着,他生意的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宜清对他失望透顶。他也由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动不动就冷言嘲讽。彼此互相伤害。甚至有几次,他对宜清大打出手。事后,后悔的抱着她痛哭,忏悔,发誓。开始的几次,彼此之间感情回温了一些。久而久之,双方都麻木了。他不再去哄她,她对他偶而的温情更是视而不见。可是谁也没有提过离婚。
      就这样,磕磕绊绊中过了深秋。冬天来了。
      
      北方小城的冬天是很寒冷的。走在人群稀少的大街上,寒意不客气的一阵阵的扑过来。那是一种透彻肌骨的冷。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萧索,还是萧索。沉睡中的城市在这幽冷中泛着无情的光。冷冷的注视着你。感觉透顶的冰凉。
      一切看起来很无望,只有在太阳高挂的时候,才让人感受到一丝温暖,抓住一线曙光。让人感觉寒冷就快要过去。
      偶尔沅琴站在窗前,看着白雪皑皑,落叶纷飞的世界。
      希冀着快要过去........
      希望...黎明...
      冬天的世界......
      冬天.....
      黎明前的黑暗呵
      遥不可及又似乎伸手可触......
      是呵,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2002.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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