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醫黑傑克衍生─勸贖

　　GLOOMY SUNDAY─
　　黑色星期天(9)

　　少了原本空间里大部分声音来源的制造者，有些单调的室内清空了久违的寂静，
　　奇利柯从边缘已经有些破裂的塑料盒中拿出一片CD，放置到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提音响内，
　　将音响放到客厅中央的原木矮桌上，修长的手指按下播放键。

　　旋律极简干净，如同圆滑无暇的镜面忠实折现出颠倒的幻影，明净优雅而纯粹，
　　萨堤的『吉诺培迪第一号』钢琴曲，悠然的漂荡同步于空气中。
　　随后折回饭厅的桌前坐下，单薄的手心撑着下巴看着厨房的方向。

　　一回来就难得的径自钻进厨房忙碌的黑杰克也正好关闭抽油烟机的开关，
　　把散发浓稠奶油温润香气的奶油鸡肉野菇意大利面呈进深蓝浅底的瓷盘里，
　　拿起手边充满醇厚干果和扎实牛奶口感的意大利帕玛森起司，
　　在表面布满尖细刀面的刨丝器上利落的来回削切，
　　成串细腻的乳黄色碎丝便在柔滑的奶油酱汁上轻柔的舞动。

　　他随手打开厨房的边窗，从窗台种满翠绿繁盛的香料植物里拔下一株巴西利，
　　手法熟练的迅速碎切成细末，再随意而均匀的洒入盘中。

　　用洁净的餐巾修抹了一下坠滴在盘子边缘的酱汁，即宣告完成，
　　一边将盛满香润主食和丰盛前菜的盘子端到餐盘上，嘴角边勾起毫无自觉的轻笑，
　　因为总是被忙碌追赶及被病患的情况和病史填充着脑袋丝毫清不出多余的
　　空暇调剂整理生活，其实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踏进厨房动手下厨，
　　面对久违施展而丝毫不见生涩的成果，让唇边灿起的笑意更加愉悦的深陷。

　　『就随便吃吧，我看冰箱有什么就煮什么。』
　　黑杰克将餐盘端到桌前，被勒令不准踏进厨房半步的奇利柯立刻起身拿起用古典挂钩
　　悬在碗柜边的2个隔热垫分别放在两侧的桌面，边帮他将盘子放置到隔热垫上。

　　『要喝点什么吗？』

　　『水就好。』

　　黑杰克折回厨房，打开冰箱环视了一会，拿出两罐淡绿玻璃瓶身的Perrier气泡矿泉水，
　　用力的扭开瓶盖，斟进透明的高脚杯里，清爽绵延的气泡便随着上升而附着在杯身，
　　推到奇利柯面前。

　　『开动吧，你自己做的菜可以找理由不吃，我做的话你就非吃不可了吧？』
　　黑杰克在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拉开手中的餐巾，随性的铺平在大腿上，
　　『没吃完不准下桌。』尖锐的叉子指着奇利柯，语带威胁。

　　『你把我当小不点教啊….。』眉间微微拧起，白晰的指尖有些无奈的拿起叉子，
　　伸向用渲染着水蓝渐层的玻璃器皿呈装着，随意切块的翠红西红柿、新鲜的罗勒叶和
　　均匀分布的Buffalo起司，淋上特调的混入蕴含水果、香料、蕃茄叶等迷魅香气、
　　口感浓郁厚实的FELSINA初榨橄榄油、爽口微酸的意大利油醋、
　　扎实的天然海盐及香气纯粹的黑胡椒酱汁的开胃色拉，
　　叉起均匀沾附酱汁和起司的西红柿放入口中。

　　『我不懂，你根本就很会做菜。』品尝着充满合谐韵致的口感，轻咬着叉子前端，
　　『平常干嘛让小不点那样折腾你的胃？』

　　『她喜欢照顾我，我就随她。』银亮的叉子卷上沾满温醇乳白酱汁的面条，
　　『我只要一打电话说要回家吃饭，她就会很高兴的东忙西忙准备一个下午。』

　　『所以你只是怕她寂寞，想要让她高兴？你还真是宠她耶，
　　不过我也可以理解啦，她一不在就变的好安静，还真的会有点想她，
　　嗯？你这新鲜的罗勒叶是哪来的啊？』
　　奇利柯边说边从色拉碗里拾起一片罗勒叶端详的看着。

　　『皮诺可没跟你说吗？都种在厨房的窗台边，当初她心血来潮的要我
　　买一堆回来种，结果到最后浇水照顾的责任还不都落到我头上？』

　　『呵，很像她会做的事。』奇利柯轻松的笑着将罗勒放进口中，
　　仔细的品味接触到舌尖之后独特而芳香的口感。

　　黑杰克拿起细长的高脚杯轻啜了一口，清新的香柠气息随即滑入喉中，
　　『你上次好好坐下来吃顿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不记得了。』纤瘦的食指指腹轻抵唇边，舔去沾覆的酱汁，
　　『只有你这种奇葩才会想要做饭给我吃，尤莉的手艺也不错，
　　可惜我不常回家。』

　　『多补充点营养吧，你没发现你的抵抗力很差？
　　伤口重复感染的情形也太频繁了，以你的身高来说，
　　体重也严重不足，而且….。』

　　『好好好，停！』奇利柯放下餐具将整个精瘦的背跌回椅背上，
　　修长的手指举出投降的手势，
　　『算我拜托你，黑杰克，如果你不想让我消化不良还是胃痉挛的话，
　　吃饭和说教麻烦你选一个。』

　　听到这充斥着不耐烦的回应，黑杰克微怒的丢下手中的叉子，
　　『当然是担心你才会对你啰唆，
　　不然平常我才懒的对像你这种不重视身体的人浪费唇舌！』

　　奇利柯捻起纤细杯身的手瞬间停顿在半空中。

　　『呃…..。』奇利柯用手指搓揉了一下鼻尖，发出十分刻意的清喉咙声，
　　不知如何接续反应似的只能将嘴角持续上扬着有些歉疚的艰涩笑意。

　　『笑什么？』黑杰克实在搞不懂他为何突然搞起不自在的别扭。

　　『没事。』浅薄的掌心抹着自己微微涨起躁红的脸。

　　这个人，还是一样一点自觉都没有。

　　他低下头，企图掩饰心里狂乱的躁动，将杯中沁凉冷冽的冰水一口气灌入发热的胸口。

　　『小不点说尤莉觉得已经有点晚了，她晚上不太敢开这段山路，
　　今晚就先住那里，明早在送她回来。』
　　奇利柯挂下有些厚重的古铜色话筒，回过头对正从厨房走出来的黑杰克说。

　　『知道了，她也很久没自己一个人外宿了，就让她好好玩吧。』走到客厅的桌边，
　　将刚从冰箱里冰镇过后的透明高脚酒杯放到桌上，往软绵的沙发中央坐了下来，
　　『这是你的份，准备晚餐前就先做好，吃完饭就冰的差不多了。』

　　杯中盛满的加入了细心搅拌均匀的香馥浓郁、口感柔滑的玛斯卡彭奶酪，
　　拌入糖及微量的、让香气馥绕提升的白兰地，和新鲜当季的切块覆盆子、
　　草莓交错迭覆在杯里，最后在上面点缀一片清凉的薄荷，
　　宛若初春速溶的白雪一般温婉的甜点。

　　奇利柯坐到他身边，拿起细致的高脚杯，用勺口弧线圆滑的小汤匙舀起一口往嘴里放，
　　绵滑温软的奶酪滑顺的在口中交融出芬芳圆厚的酒香余韵，
　　搭配甜味丰腴饱满的新鲜莓果，层次感丰润十足，让奇利柯掩不住一阵轻笑，
　　『你这个人到底要非人类到什么程度啊？小不点一定爱死这个了。』

　　『我常做给她吃啊，她喜欢到还会把杯子舔的干干净净，
　　我有多做留给她明天抹面包吃。』

　　『她能跟着你真是幸福啊。』

　　『因为很会做甜点吗？』黑杰克放慢了声调，探出舌尖轻舔汤匙前端。

　　『各方面都是吧，你的嘴边沾到啰。』奇利柯说着突然将身体靠近，
　　在还来不及反应距离突然拉近的黑杰克沾覆纯白奶酪的唇边轻啄下一吻，
　　用薄如弯月的唇瓣吻去那抹甜腻。

　　黑杰克顿时脑袋轰炸了一片空白，想都没想的握紧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

　　筐咚！

　　地板发出被重物猛烈撞击的声响，被自己毫不留情推开的高大身影踉跄的滚落地面。

　　『也不用反抗的那么激烈吧！？撞伤脊椎可是永久性的伤害耶！』
　　披头散发的男人狼狈的扶着腰椎，重心不稳的撑起半身。

　　『你活该！』如同凄冷的暗夜一般凌厉的黑瞳完全没有掀起任何怜悯，
　　重重的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讨厌我碰你…..。』
　　刻意有些怨对凄凉的拉起长音，用手指抚顺额前翘乱的发，发觉有一撮
　　发束缠卷在亮黑皮面的眼罩系带上，他索性用力一拉将眼罩脱掉，
　　赌气的用力坐回沙发上。

　　『谁会喜欢被袭击啊？』手还奋力的抹去唇边残留的湿凉触感，
　　『而且还是被一个几尺高的男人─。』

　　一回身，黑杰克瞬间哽住音息似的停顿。

　　第一次看见他横跨了整个眼窝，将细薄的眼睑一分为二、延伸枝节了许多绽裂细痕，
　　如同攀附着拥有深凝毒液和繁杂足节的蜈蚣寄生般的伤痕，
　　划开到下眼睑横越突出了2公分左右直到脸颊，如同象征堕落败德的逆十字，
　　彰耀着似乎是赋予死神最称职的代言成果，而颁附的勋章。

　　『干嘛那个表情？』骨感突出的肘关节撑着沙发椅背，轻瞇起细长的双眼，
　　『更严重的伤口你都看过，不是吗？』
　　下一瞬间他握起黑杰克的右手臂，
　　缓缓的将他饱满厚实的指腹碰触那个罪恶依据般的伤口。

　　黑杰克轻缓的移动指节，似乎怕再度触动伤痛的涟漪扩散一般的小心翼翼，
　　食指沿着眼窝凹陷的弧度轻抚，眼睑没有平常包覆眼球体丰厚突出的触感，
　　反而有着过于平坦的空虚，『感觉到了吗？』

　　如温水般平滑柔和的嗓音落下，奇利柯轻闭起单眼，将削瘦的脸颊侧过去，
　　往正在用平常从不会如此清晰显影的温柔，悲怜的抚触自己的温热手心盖下感念的深吻。

　　『整个眼珠都没了，亲眼目睹自己的眼球像老梗的恐怖片情结一样连着视神经
　　一起滚出来的现场，还真的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瘦薄的肩膀颤动着嘲弄般的轻笑，拿下黑杰克的手眷恋的紧握。

　　『攻击我的是2个看起来绝对不超过12岁的孩子。』

　　总是反射浑沌不明情绪的单眼紧闭，将头枕靠在沙发边缘，
　　『虽然早就有耳闻那里最恐怖的就是完全无从辨识的武装民兵，
　　但那时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孩子拿着都快比他个头还高的AK-17步枪，

　　其中一个本来想朝我开枪，结果弹夹卡住了，他就冲过来用枪柄往我的腹部重击，
　　我被他打的整个跪坐在地上，另一个没有拿枪的就把我压制在地上，
　　抽出腰间的野战求生刀─。』

　　奇利柯往胸中抽了一口气，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当时我本来还因为不忍心出手伤害这些孩子，
　　一直选择不攻击他们的方式闪躲，结果我这一心软，刀尖就已经抵在我眼前，
　　我奋力的抓着他的手才让他没有把整支刀子都刺进去，才让我保住一条命，

　　后来我看到他们的眼里根本只有毫不留情的杀戮，一心只想致我于死地，
　　我只好用尽全力把他们推开，拿出我本来是放来防身用的全自动手枪，
　　往他们的头部跟胸口各开了一枪。』

　　『那是我在那场战事里唯一开过的一次枪，对像竟然是2个不到12岁的孩子。』

　　热度总是偏低的掌心紧握着黑杰克温暖的手，
　　黑杰克看着他双眼镀上一层暗寂的深沉墨黑，
　　是一种已经超脱了情绪完全无动于衷的安静，
　　如同被往昔的、不属于自己执行却被命运钦点背下的悲剧燃起灼身的炼火，
　　成为造物主随手拿来丢弃承装残忍的容器。

　　第一次发现彼此面对铺呈在自己眼前碎裂不堪的道路前方，
　　却还是得忍着每一步都必须慎重踩稳的剧痛继续向前，
　　那份裸露无遗的全然孤寂，是那么的类似。

　　黑杰克抬起了另一只手，似乎无意识的想抚慰镜中的另一个自己般的抚上他
　　线条总是沉陷硬冷的脸颊。

　　奇利柯的嘴边扬起惯性而无情绪、此刻还有些悲凄的微笑，
　　也将自己的手轻轻的覆上他炙热的手背。

　　『又在随便对我好了，你这个烂好人。』

　　『这个指甲油的颜色好可爱！』语尾似乎加了无数个爱心，
　　皮诺可拿着绫夏带来的、里面充满碎花亮片的粉嫩指甲油兴奋的大叫。

　　『要不要我帮妳涂？』在镜子面前梳理着金褐色长发，
　　穿着尤莉借给她的绸缎丝绒睡衣的绫夏回过头甜腻的说。

　　『嗯！』皮诺可表情洒满小花的用力伸出手。

　　她随性的勾起纤长的双脚，转开瓶盖，用刷子沾了瓶中黏腻的粉色油膏，弓起身体
　　小心翼翼的涂上她细小的指甲，
　　『唉呦！妳的指甲太可爱了，一不小心就会沾到旁边耶！』
　　她柔软的笑着拿起梳妆台前的棉花棒，前端沾上一些去光水，
　　细心的替她擦去涂抹到指缝边的指甲油。

　　皮诺可平常很少感受到这种充满女性的温软氛围，
　　对这样的情境突然感到十分新鲜，愉悦的轻笑个不停。

　　『皮诺可也爱漂亮！』刚从浴室走出来，用毛巾擦拭湿淋柔顺金发的尤莉笑着往
　　梳妆台前的纯白古典原木椅上坐了下来，『哥哥跟黑杰克医生两个大男人在
　　一起，晚餐应该是随便解决吧？』尤莉转开充满蜂蜜香甜的护发霜，
　　用指尖挖了一坨沾在手上。

　　『老师不是很会做菜？我倒是比较担心他们两个听说不是死对头吗？』
　　澄澈的双眼抬起头来对尤莉调皮的灿笑‧『不会打起来吧？』

　　『才─不会呢！』皮诺可胸有成竹似的抬起胸口，
　　『他们两个感情很好，有时还会睡在一起呢！』

　　『他们两个！？』绫夏听到这惊悚的发言差点弄翻了指甲油。

　　『睡在一起！！？？』尤莉惊跳的回过身，把瓶盖震的滚落到地上。

　　『嗯啊。』明净的无邪脸庞仍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发言激起的瞬间爆破威力，
　　『当时奇利柯医生伤口感染发烧的时候，医生都会跟他睡在一起啊！』

　　『皮皮皮诺可！左手已经擦完了，妳先把它吹干一下！』绫夏结巴的站起身，
　　用手臂勾起还在震惊中无法回神的尤莉，迅速的拖到墙角边，
　　『尤莉姐….，不会吧？虽然老师当时凶的跟魔鬼一样，但起码是个精英，
　　想倒贴他的女生也不少，女人缘也不错啊….，唉…不过确实也没看过他接受
　　过她们就是了….。』

　　『他对交女朋友娶妻生子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很热衷，但是应该也不会…..。』
　　尤莉有些不敢置信的轻咬着自己的四支手指甲。

　　『但黑杰克医生看起来不是那么轻易会就范的人耶….。』
　　绫夏将手抱在胸前，微微的歪着头，陷入认真的让尤莉一阵发毛的思考中。

　　『小夏。』已经被逼出冷汗的手心重重的搭上她的肩，
　　『我真的不想太认真的跟妳讨论这件事….。』

　　『也是。』柔嫩的嘴唇滑出一声叹息，
　　『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嘛。』

　　『不过….。』轻咬着嘴唇的表情充满了无限同情，
　　『如果是真的，那看来老师应该会很辛苦了。』

　　『哈哈哈哈哈啾！』
　　刚洗完澡，只穿着一件单薄棉质背心的奇利柯坐在客厅窗边的深木色摇椅上，
　　突然感觉一阵背脊发凉的窜上鼻间一阵寒意，用力的打了个大喷嚏。

　　『你怎么没把头发擦干？』
　　看到暗褐色的木质地面凝聚了一摊从他灰亮的发尾滴下的成串水珠，
　　黑杰克微拧起眉心，严厉的问。

　　『手举的太高会扯到伤口，很痛。』回过头勾起无奈的苦笑，
　　『抱歉，地板我等下会帮你擦干。』

　　转过身重新看向毫无边际、只剩波浪汹涌拍打冲刷崖面的吵杂，
　　独留一片深沉靛蓝的窗外，听见身后的人从胸前滑落一声悠长的叹息，
　　脚步折回房里，过了一会又走到自己身后，往自己的头上覆上一块软绵的毛巾，
　　轻柔而仔细的吸附溽湿发尾上的水珠。

　　奇利柯放松的闭上了眼睛，『尤莉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啊，她只是问我一些关于采购医疗仪器的事，』
　　修长的手指欲抚顺他揪结的发尾，却阻碍重重的卡在中间，
　　『喔，看来你是不怎么会整理头发。』

　　耐心马上就用尽的黑杰克突然又起身折回通往卧室的长廊，
　　再返回时手上拿了一把刺眼的桃粉红色，塑料面印着迪斯尼公主系列图案的发梳。

　　『那个该不会是…..？』奇利柯干涩的扯了扯嘴角。

　　『不然你以为我会有这种东西吗？』黑杰克拿着娇小可爱的发梳，
　　沿着头顶到发尾快速的刷顺。

　　『我今天看见尤莉从厨房端茶出来的时候，眼睛微微的充血红肿，
　　那是她最标准哭过的样子─
　　唉呦！好痛！你可不可以不要扯那么用力？』
　　被丝毫不会控制力道的手劲拉扯头皮的奇利柯发出哀号的惨叫。

　　『我不值得你同情我。』声线下滑如简寂的毫无起伏的单音色。

　　『我不会同情你。』黑杰克正色的回答，『同情对你没有帮助。』

　　奇利柯突然抓住黑杰克正在跟分岔的发尾奋战的手，放上自己的右肩，
　　大拇指轻柔的抚摸他结实的指关节，将脸颊沉醉的枕上他的手背。

　　『你这样宠我，我会想要依靠你。』静默的抬起头，细致的唇瓣划开新月般的蜿蜒微笑，

　　『如果….你不是用医生的立场…。』厚实的手臂如谧静洒落的月光围绕着他纤弱的颈项，
　　隔着白衬衫也可以清晰感受他总是灼烫的体温，缓缓的将他拉近，
　　在他总是紧绷着正直刚毅表情的脸颊，轻啄的覆上一个充满情欲浓度的亲吻，
　　『而是以你说你会担心我、替我心疼的立场，我就会乖乖照你的话去做。』

　　奇利柯湿冷的唇轻柔如丰盈细致的鹅毛笔轻划过他有些干燥的嘴唇，
　　见他完全没有挣脱反抗的意识，他便豁出去的放任欲望的引力拉扯，
　　吻上此刻对自己来说完全无法控制想要侵占夺取的双唇。

　　奇利柯很清楚，自己已经彻底的堕入沉沦进他一手布下炼起的魔阵。

　　他用眼神就可以轻易挑起，仅用一点施舍的温柔就足以让人上瘾，
　　只要他愿意，一个挥手就可以点燃让自己瞬间毁灭的引信。

　　在奇利柯欲伸出湿热的舌尖入侵他始终保持放任缄默的口中的瞬间，
　　黑杰克突然让他一下失身坠落似的将他用力推开。

　　『接下来的，就等你先增胖3公斤之后再说吧。』
　　漆黑冷冽如夜的黑瞳折射出诡邪的光亮，似乎在高傲的宣告契约的最后宗旨就是诚服。

　　『啊！？』

　　『就是这样。』利落潇洒的将毛巾一甩披到肩上，
　　『还有你今天高兴睡哪里都可以，就是不准再睡地板。』

　　『包括你的床吗？』奇利柯试探的瞇起单眼睨视着只能让自己绝对服从的王。

　　『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你不好人做到底，帮我把头发吹干吗？』

　　『刚刚手不是举的起来吗？』
　　说完便轻巧的一个回身，和黑夜相迭的如此合拍的背影便没入长廊的一片黑暗中

　　啧，真是太大意了，看来我真的是没有一次赢的了你哪。

　　奇利柯弹起舌头低声的嘟喃，用自己轻薄的指尖抚触还残留在唇上的，
　　比酒精还要芬芳温醇的韵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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