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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蒙这一天也跟著他们回到伦敦,并没有再回到保罗那里。他看著林格拿著药品与冰块温柔的帮杰斯处理脸上的伤,而杰斯则在林格帮他上药的空档向她叙述酒吧里的事情。艾格蒙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
林格将手里的药品放好,并让杰斯自己拿著冰袋冰敷肿起来的脸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杰斯,你真是笨的可以。」她这么教训著。
杰斯抬头看著林格寻求解答。
林格感叹的说「傻瓜!你与盖尔都是傻瓜…没有爱,又哪来的恨!盖尔今天也下定决心放弃你了。」
杰斯沉默了下来…
「真舍不得的话,以后寄信给他吧!地址就写你们以前住过的公寓。」林格伸手揉了揉杰斯的脸。
「也好。」杰斯垂下眼睛。
林格这时转头看向艾格蒙「你呢,有没有被揍?还是被打?」
艾格蒙听了为之气结「我没事!」难道他一定要放揍几拳才行吗?在酒吧里被几个人压制的窝憋,他到现在还郁闷著…当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杰斯与盖尔俩人谈话,完全插不上嘴。
「那就好。」林格问完话,自动自发的做饭去了。
杰斯看著郁闷的艾格蒙「呃…你确定你真的没事?」没事的话为什么脸色这么差?杰斯觉得奇怪。
「没事。」艾格蒙更加的郁闷了。
很快的林格就将饭煮好,招呼杰斯、兰斯洛与艾格蒙过来吃饭。艾格蒙拖著脚步走到餐桌边坐下,一言不发的拿起刀叉,一个人低头猛吃。
林格与杰斯对视一眼,俩人都决定先不管艾格蒙…今天已经快累死了,没力气管他。
兰斯洛这时抬头看著安静吃著饭的三位大人,他从桌子底下拉了拉杰斯的衣服,小心的看著杰斯有些伤痕与瘀青的脸。
杰斯看著儿子的举动,心里一酸「怎么了?」他温和的问。
「爸爸…你跟今天的那个叔叔打架了吗?」兰斯洛小心的问。
杰斯伸手摸摸兰斯洛的脸「嗯!爸爸今天跟人打架了。」
林格这时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宝贝,在学校别跟人打架。如果你真的要打的话也要确定自己打得赢,千万不要向你爸爸一样,一对多!」
艾格蒙这下呛到了,他咳得乱七八糟。惹得杰斯与兰斯洛直盯著他看。
「拿去。」林格抽了好几纸巾放到艾格蒙的面前。
艾格蒙一边咳一边接过纸巾「谢…咳、咳咳!」
当四人再次开使吃饭时,艾格蒙的手机响了起来。艾格蒙放下刀叉走到温室接起电话。
「喂…我在杰斯这里。对,我们后来去酒吧见盖尔了…没事!我们大概与他谈了半小时。是吗?那就好。嗯…对!我也在那里。好…舅舅在生气?他有什么好气的?算了,妳告诉舅舅,我们已经答应盖尔不会管他的事了,让他自己小心。就这样了,bye。」艾格蒙挂了电话。
杰斯与林格在艾格蒙挂断电话后,重新开使用餐。杰斯对今天保罗的话感到愤怒,所以现在也不想再问任何有关他的事。而林格是为了一整天的担心而无力再问。
艾格蒙放好电话,看著眼前沉默的两人,心里又开始不爽,他没好气的说「艾玛说后来没人去他们那里,只不过保罗不是很高兴我们先离开了。」
林格抬头「本来就是去露个面,给他一个面子。」林格有点受不了保罗,杰斯与艾玛离婚,现在还肯带兰斯洛去参加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兰斯洛看著林格委屈的说「妈妈今天也怪怪的,她一整天都没理我。」
心疼的亲了亲兰斯洛的脸,林格在心里叹气…艾玛现在早顾不上这个孩子,怪不得会感到寂寞。林格安慰道「宝贝,妳妈妈这一阵子心情不好。」
杰斯忍不住绷著脸,他更加生气了。过了好一会儿,杰斯才缓过来,轻声细语的问「快圣诞节了,我们也该买圣诞树了。你今年还要自己选圣诞树吗?」
兰斯洛眼睛闪闪发亮「要!我要比去年更大的。」
「好。那等一下帮爸爸把装饰拿出来,然后你今晚早点睡,我们明天一早就去买树。」杰斯忍不住笑了出来。孩子总是为简单的事而感到开心与满足…
吃过饭,艾格蒙与林格带著兰斯洛出门遛狗。杰斯一个人在沙发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今天见到盖尔时杰斯的心里有担心、怀疑、防备…却没有欣喜的感觉。原本他已经准备好接受盖尔的报复,没想到盖尔只有揍几拳就放过自己,而且听他的意思,他一直在等自己。杰斯被搞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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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杰斯从梦中惊醒。梦里的盖尔用悲伤的眼神看著他,彷彿在问为什么要抛弃他…从床上坐起来,杰斯走到窗边看著窗外发著呆。远处,传来了狐狸的叫声,杰斯从柜子里翻出香烟,披上睡袍慢慢的走下楼,先解除了防盗警报,然后从温室那里打开通往后院的门…
点了一根烟,杰斯深吸了一口…「咳!咳!」许久不曾抽烟的他被烟呛个正著。
当年放弃盖尔有很多原因…杰斯心里非常的清楚孩子只是其中的一项…他想起今天对盖尔说的”我太想要孩子了”这句话,心中泛起苦涩。他从没告诉林格,其实兰斯洛只是个借口,一个分手的借口。就像今天盖尔问他愿不愿意重新来过时,自己的心里直觉他是为了报复,所以特别小心自己说的话一样。杰斯,一直都是有选择的说话…
但是,话很容易说的好听,说的漂亮,事实却无法改变。他爱盖尔,这毋庸置疑!但…他更爱他自己。杰斯想要一个家,一个他曾放弃的家,所以他选择了与艾玛结婚好得到一个孩子…一个与自己”血源相连”的孩子,好组织一个家庭。
而盖尔,杰斯一直在说服自己,说服自己避开对双方都好。实际上,杰斯心虚,他害怕遇见盖尔。当初,他向盖尔提出希望他能等待自己离婚,而盖尔拒绝并且搬出了公寓后,杰斯就不曾再与他联络,更在结婚后与圈子的人保持距离。因为他怕这些会影响他得到兰斯洛的监护权。
离婚后,在他得知盖尔已经有伴时,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他更能说服自己与其他人,不见面是最好的做法。今天看来,伤害盖尔最深的就是杰斯他自己…
这一切就像无法判决的刑事案件。每个人都是受害者,每个人都是加害者!没有人是无罪的!
杰斯抽了几口烟,慢慢的习惯了烟的味道。他抽完一根烟之后,低头看著脚边蹲坐著的糖果,伸手摸了摸狗的颈项「不可以告诉他们我抽烟的事喔!」
糖果摇尾巴,用鼻子嗅嗅杰斯的裤管。
「日子是得过下去…」杰斯拉了拉睡袍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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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圣诞节的时候,杰斯寄了一箱礼物箱给艾玛与保罗,也寄了一封圣诞卡片给盖尔,收信的地址是他们从前住的公寓。今年兰斯洛的礼物仍是艾格蒙送过来的…艾玛已经快两个月没有来伦敦了。
林格前几天告诉杰斯,她与大卫还有罗恩一起去吃饭了,还说罗恩就像她,护短、排他、执著并且固执。林格劝杰斯重新与大卫来往,就算无法当朋友,至少也是认识的人。
杰斯明白林格希望他能重新走出自已的空间,回到社交圈里,但杰斯仍然不觉得自己准备好了,他希望再等一段时间。同时,艾格蒙也有告诉他,费得洛的朋友们开始想办法约林格出来,他们希望杰斯能帮忙…所以杰斯总有办法找到机会,让林格暂时放弃劝说他回到圈子里。
林格一直是非常理性的女性,而且非常的坚强与感性。就因为林格太过理性,因此杰斯无法想像林格谈恋爱的样子,但他知道林格会留在英国是因为家庭与感情出了问题。所以杰斯保持缄默,他从不告诉艾格蒙任何有关林格的资讯。
十二月二十一日,星期一,兰斯洛已经放了好几天的圣诞假。林格早上特地找时间带著他与小狗糖果到兽医那里检查。而杰斯得上班上到二十四日圣诞夜才行。
下班回家,杰斯一进门就看他兰斯洛抱著小狗在地毯上打滚。林格正坐在椅子上叠烘好的衣服。
「我回来了。」杰斯放下东西。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儿子…
林格放下叠了一半的东西,抬头问告诉他「今天的信都放在桌上。还有,你老实告诉我艾格蒙为什么这一个星期老是要约我出去?」
杰斯整个人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放开兰斯洛,走到林格的身边坐下「那个…怎么说。就是在那天在聚会上艾格蒙的朋友说有一个叫费得洛的男人喜欢你,所以…」
林格杨眉「什么意思?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费得洛的男人。」
「他们说年初的时候,妳到一个同性恋酒吧劝被骗的朋友离开时的样子让被费得洛看到了,他对妳…呃…一见锺情…」杰斯越讲越心虚。
「…怎么可能,我那时在那家酒吧可是打了我朋友一巴掌。除了被虐狂,有谁会因为这个而一见锺情?」林格没好气的说。
杰斯傻眼「妳打了”妳的朋友”?不是打那男的?」
「当然,我不打醒我朋友,我还打醒谁。那男人不值得我浪费力气。要知道我的手痛了好几天。」林格翻了个白眼给杰斯。
…这女人实在是有够护短。杰斯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杰斯走到电脑桌边坐了下来,他用拆信刀拆开几十张圣诞卡与广告信。卡片里赫然有一封盖尔寄来的卡片。小心打开卡片,里面只写了几句的祝福…杰斯的眼眶红了起来。
林格走到杰斯的身边,抬手拍拍他的肩「以后多写信给他,关心他的生活与健康,大卫他也说了…盖尔有酗酒的习惯,那样对身体不好。」
杰斯眼睛湿润的看著卡片,久久才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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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三十一日,杰斯与儿子、林格、艾格蒙一起坐在电视机前面,等待著直播的烟火晚会。
杰斯看著艾格蒙不断的劝说林格,希望她能与费得洛见个面,偏偏林格死不松口。无论艾格蒙怎么说,就是不愿意出去。杰斯的心里也觉得奇怪,他也不明白林格为什么这么抗拒,见个面无伤大雅。但又觉得艾格蒙的朋友不太靠谱,所以他也认为林格拒绝艾格蒙才是对的。
终于林格被问烦了,直接无视艾格蒙,抱住教子兰斯洛坐在沙发上盯著电视。
「林格真是不好说服。」艾格蒙坐到杰斯身边,忍不住抱怨道。
杰斯淡淡的说「林格要是好说服,那才是奇怪的事。而且你说的那个费得洛,连我都觉得不太可靠,林格怎么可能会答应去吃饭。」
「他家世很好。」艾格蒙说。
杰斯瞟了一眼艾格蒙「林家的家世也很好!」
艾格蒙接不下话。因为他从没把林格的出生列入老量,他总是不自觉得忽略林格的家境、学历,只认为她是外国人,自己的朋友能看得上她是很好的事。却没想过林格可能比费得洛更好!
「那我该怎么办?」艾格蒙洩气。
杰斯耸肩「你也不想一想,原本保罗那么歧视林格,现在却完全拿她没办法!现在光凭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劝得了她。」
「她太固执了。」艾格蒙有些生气「有必要那个样子吗?」
奇怪的看了艾格蒙一眼,杰斯忍不住问「如果她不固执,你觉得她一个人要怎么生活在英国?」
艾格蒙愣住!
「她的年纪比我们俩人都小,可是做事处理问题都比我们来得成熟。如果不是她,我现在不会过得这么好。很多事情像是买房子、找学校、修水修电,样样都是她在帮我。你说…你的朋友真的配得上林格?」杰斯严厉的问。
艾格蒙没说话。因为自从他常常来杰斯这里之后,也见识到林格厉害的一面,很多事情,就算是男人也比不过林格…但…他就是觉得林格应该与自己的朋友见个面。
林格这时转头看向两人「我说…你们当我听不到吗?」
「妳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与费得洛吃饭,不就一餐,有什么困难?」艾格蒙忍不住直问。
林格将头转回电视的方向,好半天才说「…你的朋友只是想玩吧!但我不一样,我玩不起,你懂吗?如果不是以结婚为前提,我不想谈什么恋爱。既然如此,何必浪费时间吃饭呢?」
「什么?我听不懂妳的意思。」艾格蒙的脑子转不过来。
林格回头看著他「简单来说,我的家庭不准许我离婚!所以我不会浪费时间在他身上。而且就算他有意思与我结婚,我也不认为他会是一个好的对像…不应该说,我不认为当他不喜欢我时不会与我离婚。」
「妳…会不会想太远了。」艾格蒙受不了的说。
林格冷默的看著他「你还不懂吗?我的家庭是非常传统的家庭,就算我人在英国,我的家庭不会因为我接受了外国教育而为我放松,更不会为了我而改变。特别是我的父亲,他可以接受我与外国人结婚,但绝对不会同意我离婚!如果我离婚了,他可能会不要我这个女儿。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吗?」
「不知道?我完全不了解妳到底在固执些什么。」艾格蒙不明白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成年了自然就要离开家庭,林格干什么这么在乎离婚了,父亲会生气什么的,相处不了,离婚是很平常也很正常的事。
林格叹了口气「我母亲从我六岁的时候就告诉我,结婚不过是一张纸,只要离婚了,先生就不是妳的,孩子也可能不是妳的。但父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妳的父母。」她看著艾格蒙的脸,无奈的说「我要的是一份如亲情一样的感情,而不是短时间的爱情。与爱情相比,我认为我的父母对我比较重要,所以…我会听从我父亲的意思,选择一个能与我相处一辈子的人,而不是选择我喜欢的人。而你的朋友,我不相信他有这个能耐。」
「没见过人,妳怎么知道他没办法?」艾格蒙皱眉。
杰斯这时插话「我也觉得他没办法。」有些事光是感觉就足以说明一切。
艾格蒙又愣住了,他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找回话「杰斯,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
杰斯看著坐在旁边的艾格蒙「你不会了解的…」他能了解,是因为他失去过这些。他只要回想到父母过世后,一个人寂寞的带著儿子生活在伯明翰的房子里,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孩子,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觉得难过…他在结婚后也曾想过接受艾玛,但艾玛因为他冷默的态度,基本上不回家里,时常与朋友游荡在外面的酒吧里。那种生活,怎么会是艾格蒙能了解的。
艾格蒙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著杰斯与林格…过了很久才说「我知道了。那妳现在希望我怎么做?」
林格垂眼「什么都不做。如果我与他有缘自然会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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