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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封 • 冬海
为防日久生变,和岫宫与六代水影的婚事如火如荼的展开,年后没多久,二人便在雾隐高层、五族族长等众多人士面前订婚结纳。忍者虽是节欲朴实、不讲奢华,但既是五族代表与水影间的政治婚姻,事关五族与沙伽族缔结盟约,婚事自然也受瞩目,礼仪上任何的一点疏忽都有可能引发双方族群再次冲突,因此婚礼事宜着实忙翻了两方人马。
一大早,釉初便在芝月、睦月的协助下,编发化妆,换上穿着繁复的和服,就为了今天的结纳仪式。仪式一来一往,换礼、下聘,坐在二人身旁的不是父母,而是双方各自的高层人士。釉初正坐在房中,一板一眼的进行每项仪式,唇角泛着端庄温婉的微笑——笑容不能张扬放肆的露齿大笑,但也不能冷面如霜,最好的就是十五度的上扬角度,彷佛端凝着,却又忍不住露出喜孜孜的笑意。
这些繁杂仪式对釉初来说并不困难,以前的反间任务她也假扮新娘过,比这次更琐碎的仪式也应付过去了。只是她在得体的应对往来之际,体内好像有另一个自己,正盘旋在订婚会场的上方,冷冷的打量着这一切。
坐在她对面的是圭时,有别于平日的忍者制服,圭时今天也穿上了黑色礼服,正襟危坐、神情肃穆。她冷眼望着,明明是打十岁起就认识的男人,换上不常穿的礼服,看起来也显得陌生。她又低眼瞧瞧自己和服袖口细致的绣纹,不知为何的,脑海里总浮现起女儿节时摆设的人偶娃娃。
劳累了整个白天,傍晚总算散场。釉初站在海边,解开了绷到头皮发疼的发髻,任由长发随风飘舞。
海风是透骨的寒,冬日里,铅灰色的天空、浓厚的云层、以及灰蓝色的海,构成一幅灰、白、蓝为基调的苍凉画面。
鼬曾说过,木叶天气晴朗,天空常是蔚蓝一片。那是鼬心中的故土,他说,他想让她看看。
当时因为赌气,她没认真回应。但之后回想,那么平淡的一句,思量起却是百转千回。
鼬,我也想让你看看呢,雾隐这冬日的海。
带着些忧郁,但沈静平稳,让人待在旁边,心绪便不由得沈淀宁定下来。
「忙了一整天,妳不休息一下?」
背后传来低沈的声音,她转过头,见圭时已换下了穿不习惯的礼服,又是平日那套忍者制服。
「你若累了,便早点回去休息吧?」釉初淡淡一笑:「到婚礼当天,都还有的忙呢。」
圭时摇了摇头,站在她后方,轮廓分明的脸不见喜怒。釉初没再说话,信步走在沙滩上,他也只是默默的跟在后方。
「有话要跟我说?」她想一个人静静,但见他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才开口询问。
「釉初,我想把妳调为一般上忍,妳觉得如何?」
釉初脚步一顿,回首疑惑的望着圭时:「我在暗部,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吗?」
「没有,我不是指责妳,」圭时摇了摇头,一时却也不知如何措辞,犹疑了会,才道「我只是想,也许妳会想休息一阵子。」
需要休息什么?冷冷瞥了圭时一眼,釉初别过头去。
休息是假,真正有问题的,是她反间任务中的一些暧昧之处吧?
「我受的训练,比较适合待在暗部,水影大人应该很明白。」
「我知道。」她方才的一瞥,似乎已读懂他说不出口的话。圭时有些尴尬,默默跟在她的身后走着,不再多语。
釉初缓缓的踱着,心里一股说不出的闷气。从她十一岁那年被选入反间,圭时便大加反对开始,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反间身份还是这么介意。
「釉初,妳现在的身份是出云族皇女,也不适合再做潜入卧底的工作了。」圭时走在她身后,低低的劝道。釉初蓦地转身,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是啊,再没多久,还多了个水影夫人的身份,再去卧底也不适合了是吧?」
她话里的讽味圭时自然明白,但他只是不动声色的望着她:
「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人事调动上的原则,妳应该明白。」
釉初别过头不语。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她能有什么意见?
「我退下前线,转为反间组教学——冈岛越川死后,反间组一直还没有适合的教师是吧?」
「妳就这么坚持反间的工作?」
「因为我的专业在此,」转头望着圭时,她声音清冷,一字一字的道:「我自小受的就是反间训练,在这位置我如鱼得水,请水影大人谅解。」
「....那就随妳吧。」圭时微微蹙眉,但看釉初神情,也知道这是她最后让步。
二人一时无语,任由沉默占据这寂寞沙洲。他们又漫步了一会,圭时低低开口:
「海边风冷,妳别待太久,小心冻着。」
「我反间的任务,就真让你这么介意?」
釉初突然直接了当的抛出尖锐问题,刺的圭时一时无语。
「我知道那是妳的任务。」可是,有哪个男人,能心平气和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一再对别的男人献身献媚而无动于衷?
圭时话只说半句,但他没说出口的却更惹的釉初动气。她咬了咬唇,提高了声音:
「既然以后要作夫妻,就别吞吞吐吐的——有甚么话,今天就干脆说个清楚吧?」
「譬如说,宇智波鼬?」
他真挑明的讲出那个名字,像根针戳的釉初心头一颤。她停下脚步,冷冷笑道:
「这么在意,果然还是赶在婚礼前跟我把旧帐结清吗?」
「不是.....」圭时不是个能言善道的人,碰上釉初这般看似玩笑,却夹枪夹棒的说话方式,只僵滞的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也许他对妳来说是不一样的。」
釉初望着海浪不语,海风刺骨的寒意让她满怀的焦躁冷却下来。
就算迁怒于圭时,对毫无转圜的既定现实也没有帮助不是?
圭时作为前任暗部总长,她在晓卧底的一举一动,都有监视者向他回报;她助鼬复活,对上层的解释是为制造和九尾人柱力的亲近机会。但她其实也明白,她这些行动在高层引起争议,是圭时和齐光替她压了下来。
圭时不傻,明知道她这几年和鼬过从甚密,却还替她多次折冲协调。
「圭时,」釉初叹了口气,收回了先前那种清冷锋锐的口气,柔声道:「雾隐的反对势力,给了新任的六代水影一个评价,说你是被玉藻前迷惑的鸟羽天皇——这评价,对你很是不公。」
「我并不在乎这些。」圭时黝黑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伴着釉初又走了一段路,在准备离去前,才低低的叹了口气:
「外人看鸟羽天皇是受了蛊惑,但也许,鸟羽天皇始终是心甘情愿的。」
釉初闭上了眼,雪落在她的脸上,融化后沿着脸颊流下。
爱与被爱,都是场还不起的万劫不复。
X X X
同一时间,在新年假期结束前的最后两天,鼬在例行晨间修练结束的返家途中,接到了他重返暗部后的第一道任务。
「虽然现在还是新年假期,」卡卡西耸耸肩,递给他一个卷轴:「喏,新年新任务。」
鼬接过卷轴,咬破手指沾血解开封印,打开卷轴看完,又静静的将卷轴收了起来。
「不愧是纲手大人,今年第一个任务就派个大麻烦。」卡卡西懒洋洋的抱怨着。上层指令由他和鼬率领暗部第二班、四班联合出动,所以他也就不避讳的和鼬谈起此次任务。
鼬望着眼前一群打雪仗的孩子,淡淡的问:「有这次暗杀目标的详细数据吗?」
「数据不明,我们在雾隐的情报网应该是断了。」卡卡西扶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这样也好,知道越少,下手时才不会拖泥带水.....不过既然是送去联姻的公主,应该是美人吧?要不然中断假期的任务做起来还真没味.....」
「前辈,我们的任务和对方是不是美人没有关系。」鼬瞥了眼不正经的前辈,脸上一副「你在想什么啊?」的神情。卡卡西啧了一声,真是的,中断新年假期的任务讨人厌,和这种缺少幽默感的家伙出任务也很讨厌啊....
「总之,咱们就去给这位和岫宫公主殿下拜个年吧!」拍拍肩上沾到的积雪,卡卡西瞇起眼,无所谓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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