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的时代

　　JOE失魂落魄的跟在CRYSTAL身后，两人在离事发点一公里处找到一个隐蔽点，既便于观察事发点后续情况，又容易撤离。
　　JOE闭目靠在一边的树干上，胸口急速地起伏暴露出他此刻的不平静，JOE紧握着双拳，整个人仿佛一根微微颤动的钢弦，稍一撩拨就会到达崩裂的极限。CRYSTAL转身不再去看他，开始用望远镜观察事发点的情景，她看见一伙儿武装人员下了直升机，迅速占领了现场，他们全副武装行动迅速，但身上却没有明显队伍标志。这伙人在观察了现场情况后迅速向一个方向集结——司马逃走的方向。

　　“他们要去追司马？！”JOE脸色平静地凑到CRYSTAL身边问。
　　“呃，是。”CRYSTAL回答。
　　“他们是谁”JOE也取出望远镜观察。
　　“我不知道。”CRYSTAL答道。
　　“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看上去和你们小队的配置差不多。“JOE说。
　　“也是雇佣兵？”CRYSTAL说。
　　“应该是。”JOE沉思片刻说，“我们去救司马!”
　　CRYSTAL一把拉住JOE的胳膊，制止他冲动的行为。
　　“我们2比10，没有胜算，你放弃吧。”CRYSTAL如是说。
　　“我不在乎！”JOE脱口而出。
　　“你不在乎，我在乎。”CRYSTAL说完，煽煽地把头转向一边。

　　“我要救司马。他是最后看到陨石的人。”JOE叉开话题。
　　“刚刚他已经说了，他不知道，ROBERT也不知道，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CRYSTAL说。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去救司马，是我把他推到这么危险的境地。”说着JOE挣脱CRYSTAL的手，要离开藏身地往事发点冲去。
　　“JOE！等等！你看！是司马——”CRYSTAL指着JOE的身后说。
　　“咦——”
　　JOE赶紧转身，发现那组武装人马已经抓住了司马，把他按倒在地。
　　“JOE，不要冲动。”CRYSTAL再次按住了蠢蠢欲动的JOE。
　　只见远处的直升机上又走下一人，黑色的防风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接过一边武装人员递过来的手枪，用黑漆漆的枪管抵住了司马的太阳穴。司马满脸是血，跪在那人身前，脸上是哀求和绝望。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陨石不在我这里！＂司马双手支地喘息着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那陨石呢？＂那人冷冷地说。
　　＂我不知道，你，你去问Robert。真的不是我！＂
　　＂不是吗？＂那人说着对准司马地额头就是一敲，鲜血顺着司马的脸颊迅速布满了整脸。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从岛上出来的时候我亲自验封陨石的，真的！你相信我！＂
　　＂那现在东西呢！＂那人一把抓起司马的头发，鲜血和尘土结在一块儿，污了那人的手，＂MD！＂那人一巴掌把司马打到在地，司马痛苦地在冰冷的公路上挣扎。
　　＂老板，警察快到了。＂一旁的武装人员说。
　　＂知道了。＂拿起身边人递过的纸巾他继续说，＂你说不是你，但它也不会自己长腿跑了。你全程都盯着陨石吗？＂
　　＂除了海关！＂司马叫道。
　　＂海关吗？难道---＂那人来回踱步，突然他停下来，＂电话！＂
　　＂MD，给我电话！＂那人对着边上的武装人员叫嚣。
　　＂是，是！＂

　　＂是我！＂那人叫道，＂东西是不是你弄走了？啊？我问你啊！快回答我！＂
　　电话那头长时间的沉默。
　　＂你不说是吧，你觉得你能带着陨石离开HK吗？我跟你说，你TMD做梦！我会好好教导你什么叫敬老！你说话啊？默认了是吧？就知道是你这个兔崽子，白眼狼！你给我滚出来！＂那人越说越激动，最终把电话砸在了地上，对方还是一言不发。
　　＂再给我个电话！TMD给我快点！＂那人烦躁地取过新手机继续拨。
　　＂不说话是吧，哈，让你不说话！＂那人拽起倒在地上地司马，黑色的枪管再次抵在了他的太阳穴，＂我再问一次，东西在你那里吗？＂
　　还是沉默。
　　＂你和他说！＂那人把电话放在司马嘴边，＂你问他，陨石呢？＂
　　司马颤抖着在武装人员地胁迫下贴住手机，牙龈里全是鲜红的血沫子，浸满嘴里支支吾吾说不清话。
　　＂TMD，给我说话！＂那人又是一脸刮子。
　　＂陨石---，咳咳咳---"司马艰难地吐出几个词，＂有也不要给这个恶魔！哈哈哈哈！＂
　　＂我呸---！＂司马吐出一口血唾沫疯狂地对那人说。
　　＂好样的！＂那人一反常态地笑道，＂你听见了吧，我再问你一次，东西呢？你不要以为我不会下手？嗯？＂
　　那边还是沉默。

　　＂好，是你逼我的！我知道你在监视这里，不挂电话是不是想拖延时间救人，你再不说话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你出来！出来，出来，亚！＂随着那人的话，枪管又一次对准了司马的要害，这次是心脏。
　　听见那人的话，司马的瞳孔急剧地收缩着，他全身冰冷，原来把他害到这副田地的是他一直当作朋友的亚！是，亚。那个有点腼腆，也有点傲气的小男生，他才二十岁！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不，我不相信！＂司马挣扎着，用一种从来没有爆发过的勇气推开威胁他生命的敌人，一把夺过电话。
　　＂亚！＂他拼着命地嚎叫着。
　　电话那头仍旧是一片沉默。
　　＂亚，我知道是你。说话！你给我说话，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司马脱力地坐在地上用满布伤痕的拳头一遍遍敲打着地面，鲜血在地上开出一朵妖艳的红花。

　　＂司马--，让宇叔听电话。＂亚说。
　　＂你终于肯说话啦！＂这个叫宇叔的人一把夺过手机开始咒骂。
　　＂东西在我这里，你放了司马吧。＂
　　＂让我放人？你想得美！你不舍得他啦？那你把东西交出来啊，啊！＂
　　＂东西我不会交给你的。我会立即离开HK。我离开之后司马对你就没有用了。＂亚冷静地回答。
　　＂你不在乎他是吧，好，那我就杀了他。＂

　　只听＂砰＂的一声，司马应声而倒。

　　＂我说得出做得到！你看到了吧？！心疼了吧！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那帮人的假慈悲！你们害死的人远远比我多！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躲着到时就能顺顺当当地离开HK，我告诉你，做梦！之前你给我耍阴招，以为我不知道？我的招还在后面呢！你给我小心点，小兔崽子！＂宇叔说完直接摁掉了电话，率一众人离开。

　　司马孤零零地倒在一片血泊中，无神的双眼倔强地不愿合拢，它们还在不断问着为什么，但答案他已经听不到了。

　　＂不要---＂远处不知是谁地嘶鸣回荡长空。

　　拖着疲惫的身躯，JOE一路浑浑噩噩地回到了Crystal的小楼。
　　司马死了，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错了，是谁错了，怎么错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JOE的大脑不堪负荷，导致思绪一片混乱，抓不住任何细节和线索。

　　脱力的JOE躺在单人沙发上，干乱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上，疲惫显而易见。

　　“你休息一下——”Crystal说，“我去打听下外面的情况。”
　　“哈哈哈哈——”，一声声地讥笑从JOE的喉咙里发出，仿佛是停留在弃忘之地黑鸦，每一声喈叫都是对生者的嘲讽与蔑视，”哈哈哈哈——”

　　“JOE，你不要吓我！”Crystal蹲在JOE的沙发边担心地说。
　　“哈哈哈哈哈，原来傻的从来只有我一个！”JOE用手遮住双眼，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此刻的脆弱，”哈哈哈哈，咳咳咳——”
　　伴随着断断续续地咳嗽声，JOE不停地笑着，这样的大笑超过了他任何一次的开怀，好似用尽了人生所有的热情，只剩下那干瘪机械的肺部活动。

　　“JOE！”

　　“咳咳，咳咳咳——”，一丝晶莹的痕迹划出JOE的指缝落进他干枯的发里，JOE按在眼上的双手由于太过用力在苍白的脸上摁出一个个红色的凹印。

　　“只有亚才有这样的机会，只有亚，只有亚，只有他。”JOE低喃，”从一开始他接近ROBERT，他来HK，他亲自安排押运路线，一切都是局，是个局。一切只为今天的收网，为了陨石，陨石啊——”

　　Crystal不知道如何安慰此刻的JOE，她坐在沙发的一边，让JOE的头可以靠在自己还算温暖的胸口，希翼这唯一的温度可以给JOE一点点的慰籍。

　　“我实在太傻了，太傻了。”抱着身边唯一的温暖，JOE不停地自语。

　　从旭日当空，一直到日落月升，两人依靠着，度过了JOE有史以来最冷的下午。

　　那个在黑暗中曾经汲汲发光的身影缓缓黯淡下去，JOE的世界又开始变得漆黑一片。

　　如果不曾见过光明，人类就不会羡慕阳光升起；如果不曾体会过温暖，人类就不会贪恋火焰炙燃；如果不曾爱过谁，人类就不会迷失自我沦陷。
　　感情仿佛是漏沙，抱得越紧越会从身边甭稀分离，当你拼命地与各种引力对抗拉扯，徒留下的只是所谓碎片里的自我——那些最后深深扎在荒芜的土地上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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