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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章
只听逸尊急着问:“你脚受伤了?如何伤的?现下如何了?可还很痛麽?”
被關心的極是受用呢,儒秀很是開心:“現在好多了,我方才還去草地小小奔跑呢!當時真是痛死了,是被獸夾夾傷的!當時我原是盼著…”
差點說出自己巴望著人家出現的話,讓儒秀再次臉紅。無論如何,在儒秀心中,對方可是『第一次』見面呢,總是臉薄。“幸好是王浚救了我!”
又和逸尊的眼神相對,儒秀趕快低頭吃飯,夾起一塊燒肉,很自然的說:“這個滷得很入味好吃,尊…”
尊和浚同時應著:“嗯?”
儒秀十分尷尬,只好放入自己碗中,吶吶的說:“很好吃,兩位多吃!”
這一頓飯,三人各懷心事吃得五味雜呈;旁邊好事之徒自不免豎起耳朵,小心著不要隨時飛來無殃之災!
其實這三人俱是少見的俊美人物,坐在一塊兒直是賞心悅目,卻沒一個嫌命太長的敢多看一眼!
總算吃完飯,王浚說:“儒秀你今天心痛發作兩次,回房去多歇著。”
儒秀搖搖頭,想和逸尊多講點話,心裡不自覺的就是依戀著他!
王浚伸手點了他的昏穴,把軟倒的人抱了起來.瞪著逸尊說道:“儒秀過去和你有什麼,我管不著!感情的事沒有先來後到,只有緣深緣淺!今日儒秀和我既有緣聚會,我深自珍惜,絕不還你!我也不來趕你!目前你是儒秀心痛的藥,但日後,我定會讓他根治!”
逸尊淡淡一笑,“有緣無緣,但只問問儒秀的心!你不會明白的,我不是他的藥,我就是他的心!”
王浚臉上青白不定,還想說話,卻是神色突然一震,抱著儒秀急急轉身上樓而去!
逸尊也是神色一斂,大門外有人迅速離去,但已隱隱感到污穢不堪極其渾濁的妖氣!
柳天師心中暗忖:“来者妖物竟和那王浚有关麽?无极啊你多日未饮妖血,看来咱们要聚精会神护好儒!”
無極輕鳴一響!
儒秀直睡到華燈初上才醒來,不知自己怎的暈倒了,還是昏睡過去了?
一醒來只想到逸尊。卻不驚慌著急,一顆心不似之前的空蕩無所歸依,反而十分安心,想必逸尊定還在客棧之中!
為什麼『初次』見他,就有滿腹的事想跟他說?
為什麼一想到他,就忍不住會微笑?
為什麼一時不見,就開始想念?
為什麼思念卻不再痛苦,而是歡喜雀躍?
想要快點再見到逸尊,自己右腳骨頭剛癒合,還是無法出力,儒秀正想單腳跳出去試試,一個少年闖了進來!
那人笑嘻嘻的,噼头就问:“王浚人呢?”
儒秀訝異的看著他,還真不知此人是男是女?
儒秀自己穿起女裝,也是風姿綽約,卻是清雅出塵的美;而棠雨則天生冷媚陰柔。但眼前少年,瓜子臉蛋,美艷不可方物,卻分明是女子的臉。
见他含笑问起,也就笑着回答:“你是王浚的朋友?他自在自己的房中吧,我确是不知!你也是同道中人?你是何花草呀?”
雖然眼前之人眼神閃爍,但儒秀身邊的花木朋友,如碧東和香玉絳雪,都是雅人俱是情種,是以單純的覺得眼前這株花草,也應不俗!
那美少年盈盈笑著,只說:“趕路過來,真是好渴呢!”
儒秀就桌上倒了杯茶給他,他也幫儒秀斟了一杯。
“若不嫌棄,寇三娘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儒秀只當他風雅,也就陪飲一杯。
“在下山野小狐常儒秀!”
王浚这时走了进来,看到三娘竟是又惊又怒,眼看儒秀手上还拿着杯子,不由分说急忙一拳打在他腹部!
儒秀冷不防的只痛哼一聲,王浚隨即抱好他彎下的身子,任他大嘔一番!
王浚這一拳力道不敢太小,儒秀直吐到整個五臟六腑都要翻過來一般,已無物可吐,連膽汁吐出,還是不停的乾嘔,直吐到眼前都冒出了金星。
三娘笑吟吟的拍著小手:“唉呀,這般粗魯,你心上人可不耐打啊!”
王浚看他惡意戲謔的眼神,倒是放心一大半,看來三娘是刻意引王浚親手打儒秀這一拳!
“該死的水莽草,你敢下毒!我就有手段對付你!”
那三娘撲過去抱住王浚的腿,“你打我呀,你打死我好了,你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我原是要你打死我!”
王浚冷酷的說:“我偏不如你的願!”
那三娘用臉磨著王浚的腿,“我喜歡你打我,只有你最有勁兒!嗯…你打呀…嗯…”口中竟發出淫穢呻吟,臉上一片春慾之色。
儒秀看了,只覺得噁心,好不容易才止吐,不免又乾嘔起來!
王浚怒聲的說:“我誰都可以打,就是不再碰你!”
三娘哭起来:“你这死没良心的短命鬼!你口口声声说过最爱我这个贱/人!如今你倒把那小鬼捧在手心这般珍宝!你敢告诉他我是你什麽人?是你的爱侣?你的玩物?”
跺了跺脚恨恨的说:“我绝不让你趁了心意!”转身从窗户飘走!
王浚忙把儒秀抱上床,摟在懷裡,伸手替他按摩著腹部。
“感覺可好些了?還很疼麼?真是對不住,我只怕他對你下毒!”
這水莽草本是毒草,喝了水莽草茶中毒而死的人就成了水莽鬼。必須再抓過另一人當替身,方可投胎!
水莽鬼當中,最美的正是寇三娘。這水莽草妖,正是幻化成了三娘的模樣!
水莽草天生奇毒,天性淫賤邪穢,有個奇僻,偏愛被暴力對待!遇到王浚如許的暴烈之人,直是有如蜜蜂遇著了蜜糖,極其盡歡!
王浚和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被撩拔出人性最隱晦陰暗的一面,幾乎無法自拔!終欲分手,水莽草卻不願放開!
而儒秀的澄透純淨,卻有若明礬,和他靠近就會不知不覺越變越好!
这时听儒秀轻声的问:“他说的都是真的?”
王浚长叹口气,也不相瞒:“儒秀,这世上有一种感情,你初时喜欢上一个人,不会去想到未来想到遥远的事,习惯了在一起,就以为彼此相属。当你以为这就是爱,却发现真正的感情已然消逝!你说这是倦了厌了澹了,是变心了吗?我确不知!”情不自禁的撫摸儒秀的頭髮,“有一種感情,卻是第一眼看見就認定了,相處過後,更是想天長地久永遠不分開!你懂嗎?我對你…”
儒秀搶著說:“我很感激你救了我,還細心的照顧我,大恩大德,儒秀謹記在心!”忍著胃部的抽痛,強自他懷裡坐起身,挪到另一邊靠著。
王浚臉色立時陰晴不定,幫他豎起枕頭好靠得舒服些,拉過棉被仔細蓋妥腹部,體貼的說:“你胃不舒服,我去吩咐廚房熬些暖胃的粥!”逕自出去了。
儒秀倚在床上,想著王浚方才那番話,想著逸尊說要同桌用膳時他望住自己的眼神,自己的心情實是“第一眼看見就認定了,只想到天長地久永遠不分開!”
原來自己的心從來屬於他沒有離開過,原來有沒有記憶已不是最重要了…
第六回~申氏
曉雞啼,朝陽未出,天空魚肚白。
儒秀即醒了,其實一整晚竟也沒怎麼睡!可不是胃痛腳痛,也非是擔心那三娘和王浚,心裡來來回回細細想著的,就是一個尊!
想著他如雕如琢的容顏,他深情不捨的大眼睛,他說道:“我來了!我不苦,我都不苦!乖乖的不痛啊!”那樣萬般憐惜著儒的神情,他那溫柔的替儒擦去眼淚的手..他強壯的胸膛..他溫潤的雙唇..儒秀伸手抱緊自己的身子,竟似渴望著懷念著他的懷抱,還有他的..吻?這小狐自己想到羞到連梨渦都紅透了,兀自把棉被蓋住整個頭臉!
卻見棉被整個水波抖動,卻是躲著自己笑翻了!
“唉呀,才見人家一次就這麼多好想念的,若是哪天恢復和他相處的記憶,豈不是要想到頭大如斗了?哈哈!”
笑著趕緊起床,就想溜出去看看那人起來了嗎?萬一王浚也起來了,那才真是要叫人『頭大如斗』呢!
這小狐跛著一隻腳,連鞋都沒穿,偷偷摸摸的想走下客房的樓梯。也不知逸尊住哪間?
儒秀覺得走路很是吃力,突然痛腳著地,這急急一縮,重心不穩的直摔下樓去!立時幻化成雪狐。卻也沒有摔落,這雪狐穩穩的落入強而有力的懷抱之中!
雪狐轉過小臉,迎上一對充滿甜蜜笑意的大眼睛!儒秀大大的慶幸自己變了身,狐狸是看不出臉紅的!
這抱住小狐的逸尊呢,也躡手躡腳的跑出了客棧,後來直接運起輕/功,一路飛掠到山腳下的大草原!卻是越跑越快,若不這樣飛躍,滿心的喜悅直是要爆炸開來!
兩人一起大笑出聲,儒秀變回人形,雙雙倒在朝露溶溶的草地上!
逸尊看著儒秀的側臉,他美麗的小狐啊,那俏皮的高聳的鼻子,眨呀眨的濃長睫毛,甜蜜可愛天下無雙的梨渦,還有那最柔軟誘人的愛笑的漂亮弧形的嘴唇,久違的心爱的这双唇啊…儒秀正轉過頭來,馬上被狠狠的需索的蹍轉纏綿的吻住了…
不知不覺,兩人竟同時流下了眼淚,这样的拥吻这样的幸福,差点要错过要失去了啊,天见可怜,让他们的情缘得以再相繫相惜!
深深的感動中,儒秀卻在逸尊的嘴裡笑噴出來!
儒秀大笑不止,逸尊著迷的看著他前俯後仰的笑著,看他小臉都笑紅了,不禁搖著頭說:“又镸了一歲,都二十一了還這般頑皮?”
好不容易等他停歇,逸尊故意欺身逼问逗着心爱的小狐,“怎麽?我吻/功这麽好笑这麽烂?或是太好了让你如此销魂如此开怀?!”儒秀白他一眼,“我是突然想到,咱俩干嘛都偷偷摸摸的这般熘出来啊?又不是偷情?”一句话脱口而出,却知说错了,整个脸更是红如此刻的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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