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魔录

　　曲迪说着，双眼又红了起来，方天拍了拍他的肩，安慰说：“你也别难过，等章家的事解决了，我陪你回去看你师傅。”
　　曲迪听了，抬头期盼地盯着方天，双手抓住方天的手，急切地问：“真的吗？你愿意陪我回去？”
　　方天被他抓得生痛，点头应承说：“是是是，放心吧，我到时一定陪你回去，快别哭了，成天哭，哪像个男子汉？”
　　曲迪忙用手背擦干眼角的泪痕，破啼为笑：“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
　　“小道士，原来你喜欢这种哭哭啼啼的男人呀。”一把嬉笑的声音突然在曲迪背后响起，吓得他差点儿扑进方天怀里。
　　方天扶住曲迪的肩稳住他，瞪着抱手站在曲迪身后的细雨，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雪娘呢？”
　　细雨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翘了腿，拽拽地说：“她看见你俩亲亲我我的，觉得不好意思，上楼去了。”
　　方天不理细雨，扭头对着楼梯叫：“雪娘，你回来了没？”
　　雪娘随声而到，瞬间出现在方天面前：“主人，你叫我？”
　　方天看了她一眼，指指细雨对面的单人沙发，说：“坐。”
　　雪娘飘过去坐下。
　　方天左左右右、来来回回打量了雪娘和细雨好一会儿，才说：“你们两个这会儿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雪娘笑了笑，说：“我只是不好意思打扰你和小迪。”
　　细雨哼了声，把头扭向一旁。
　　曲迪听雪娘这么话，脸更红，头低得快要埋进双腿里。
　　方天翻了个白眼，正经道：“说说看，有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雪娘坐正了身子，正颜说：“受害人崔耀外地人，在本市一家外企就职，化学类工程师，父母都是农民出身，现在已经回了老家，据说有一女友，但自他出事后就没出现过，目前下落不明。受害夫妻，男的叫陈宇，开了一家小公司做贸易，有一姐姐移居海外，母亲早逝，父亲现在跟他姐姐住在一起，应该还不知道儿子的事。女的叫郑秀秀，在她先生的公司做财务工作，有个哥哥，郑青，是市公安局一大队队长，听说事发前他只是副队长，事发后一周，才正式升为正队长的。”
　　方天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沉默地听着，一旁的细雨接话说：“当天被带回警局协助调查的六位目击者，现在有四家已经搬走，不知去向，另有二人下落不明，据说是被扣押在某处。”
　　方天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为了掩盖一次罪恶，他们还要牺牲多少人的良知？”
　　曲迪没有听清，轻声问：“方师傅，你说什么？”
　　方天坐直身子，朝曲迪笑了笑，说：“没什么。”顿了顿，又说，“你以后别叫我方师傅了，听着怪怪了，叫我天哥吧。”
　　曲迪脸上一红，说：“你看上去没有我大，怎么让我叫你哥哥呢？”
　　细雨“啧”了声，冷冷瞥了曲迪一眼，说：“他占你便宜呢，笨洋道士。”
　　雪娘瞪了细雨一眼，安慰曲迪说：“小迪，你别理细雨，他那张嘴，从来没好话的。”说着，又看向方天，“小天，我觉得你叫小迪哥哥还差不多，嘻嘻。”
　　方天瞥了雪娘一眼，说：“我本来就比他大，为什么不能让他叫我天哥？”
　　雪娘不信，方天将自己的生辰报了出来，然后问曲迪。
　　曲迪低下头去红了脸，支吾道：“我、我和你是同一天生的。”
　　方天瞪大眼，不信：“你再说一遍，你是几时生的？”
　　曲迪小声重复了一遍方天刚刚说过的生辰，方天怒叫：“你肯定是听我说了才记下的，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生的，快说！”
　　雪娘去劝：“小天，别这样，小迪应该不会说谎的。”
　　细雨在一旁看热闹，不忘浇瓢油：“怎么看洋道士也比小道士小呀，说他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也不信。”
　　曲迪争辩说：“我真的是这个日子生的，师傅捡到我时说我的衣服里有块布，上面用墨水写了我的生辰，每年师傅都会给我过生日，我不会记错的。”
　　细雨突然冲雪娘挤了挤眼睛，雪娘愣了下，立即了然，笑说：“不用急，我有办法知道小迪的真正生辰，小天，你相信我的吧？”
　　方天看着雪娘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有办法就试试吧。”
　　雪娘先让曲迪闭目端坐，然后自己和他对面而坐，过了一会儿，雪娘睁开眼，拿了茶几下的纸和笔将一个生辰八字写了下来，交给方天。
　　方天只看了一眼，就“噗”地倒摊在沙发上，伤神道：“他怎么连出生的时辰都和我一样！”
　　细雨在一旁看了他那样，不由大笑起来，说：“洋道士不会是你失散的双生兄弟吧？哈哈……”
　　曲迪此时也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方天竟是八字完全相同的，想想自己的性格和能力，和方天相差这么多，没来由地感到有些难过。
　　方天这时坐直了身子，看着曲迪强硬的说：“虽然我们八字完全相同，不过我相信我肯定早你出生，就算是秒，也肯定是我早，所以你还是得叫我一声哥。”
　　曲迪红着脸点头算是答应。
　　方天不甘心，说：“既然没有意见，那就叫一声，快！”
　　曲迪小小声地叫了声：“天哥。”
　　方天听了，这才放松了紧绷的脸面，微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雪娘笑他说：“你看你，连这也要争，还说自己是哥哥呢，羞不羞？”
　　方天瞥了她一眼，不再答理。
　　细雨跳到方天身旁往他怀里挤，一边说：“我也叫你哥哥，抱抱我行不？”
　　方天一掌把细雨推开，啐道：“当你这老妖精的哥，那我不成老妖怪了？！”
　　雪娘在旁听了，“噗”一声笑了出来，曲迪反应过来，也偷偷地笑了出声。
　　细雨借方天一推之力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在茶几一侧，拍了拍衣角，指着曲迪搠嘴道：“切，要说可爱，我不比他可爱吗？要说身材，我不比他好吗？要说能力，我不比他强吗？”
　　方天靠在沙发上翻了翻白眼，淡淡地说：“他是什么都不比你强，不过他的确比你年轻，不是吗？”
　　细雨愣了下，一旁的雪娘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细雨反应过来，气得一跺脚，窝回沙发里不哼声了。
　　方天等雪娘笑够了，才说：“我说，你们两个，可不可以不要再穿着一身古装在那里飘来飘去的？”
　　雪娘没明白，斜头望了方天。
　　方天咳了一声，说：“晚上和我去陪爷爷吃饭，你们去换身正常的衣服，OK？”
　　雪娘扑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我和细雨的衣服不正常吗？”
　　方天说：“你在这个年代也呆了不短时候了，你见过现在还有人穿你这样吗？你见过有人穿细雨那样吗？”
　　雪娘认真地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好像是没有。”
　　方天继续说：“那就对了，别人都没有，你们就是特别的，就是不正常的，OK？”
　　“那这样呢？”雪娘站起身，就地一转，云髻披散，滑如瀑布，鹅蛋脸上黛眉星目，樱唇红艳，鼻梁挺直小巧，身上一袭白丝吊带长裙呈出雪娘阿娜身材，方天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这古装仙子一旦换了一身时装，竟是还是如此超凡脱俗，另有一番韵味。
　　曲迪也看得痴了，半晌才说：“小雪，你穿这身更漂亮呢。”
　　方天抹了把口水，说：“雪娘，你怎么早不换这样的衣服呀！真是可惜了！”说着，又像想起了什么，围着雪娘转了半天，“噫，你这衣服是哪里来的？原来那身呢？”
　　细雨在一旁冷冷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想要穿什么样的，只要在脑子里想一下就会有了，小道士，你再这么没见识，我真的得去帮你找块豆腐撞死得了，别在那里丢人现眼。”
　　方天扭头瞪他，结果这一瞪眼珠子差点儿掉了出来，只见半躺在沙发上的细雨此时一身和自己款式相同的浅绿色休闲衣裤，两团发髻早已不知去向，一头寸把长的短发，眉目如画，纤弱中透着男儿应有的阳刚之气，和刚刚的细雨完全辨若两人。
　　方天左看看，右看看，将雪娘和细雨上下打量了半天，感叹道：“果然是仙子，美人呀，怎么穿怎么打扮都好看，不知道另两幅画仙是不是也像你俩一样漂亮！”
　　细雨懒懒地说：“有我们俩在你身边还不够？你还想要四画齐集呀？”
　　方天嘿嘿笑了两声，坐回沙发，正经道：“虽然我很好奇另二画的相貌，不过我想我还是宁可不知的好。”
　　雪娘说：“你知道四画齐集的传说？”
　　方天点了点头，正想说曲迪来曲阳市的真正原因，就听门外汽车声响，吕宋随后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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