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ＢＥ征文）寒露(海白)

　　他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他肩上，这是不让你的身体着凉。
　　他把自己的唇覆在他的口间，这是不让你的心着凉。

　　每年秋风起后，白哉总会在尸魂界消失一阵，少则几小时，多也不会超过一天，连恋次都不知道他去到哪里，不过在时间概念被模糊到一定程度的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人去关心。

　　“3，2，1。”她轻轻地倒数着，话音刚停，门被推开了。

　　“欢迎光临陶COFFEE’S。”弯腰打着招呼，附送上甜美的笑容，意料中的没有得到回答，黑发男子和以前一样，掏出刚好一杯碳烧蓝山的硬币，之后便不言不语地坐到最里，从那个位置刚好能把进店门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这家店开的第六年，也是她第六次在这个时间遇到这个奇怪的客人，她一边冲着咖啡一边想着，他到底在等谁呢。虽然现在长发的男子不少见，但能这么招摇地直接把竹筒当发饰的他也算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了，能让这样冷漠的人每年都等待的，一定是至爱吧。

　　蓝山特有香味从吧台一直传满整个咖啡厅，先是淡淡的香，然后变得浓郁，陶瓷盘底被轻轻放到桌上，“请慢慢享用。”她说，不过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多少年了呢，虽然脸上鲜少出现生动的表情，不过至少白哉的味觉是没有问题的，他自然闻得到扑鼻的香味，这股味道却又让他想起本应早以忘记的往事。

　　从认识志波海燕开始，白哉就觉得这是个很。。。好吧，很不同的人。你说他是贵族，他却可以和一帮街头混混一起吃饭喝酒，聊上个三天三夜然后一起倒在大街上睡觉；你说他是贫民，他又能在关键的时候表现出非凡的气势，比如第一次从他家墙头翻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场的反应居然不是逃跑反而上前勾住他的肩膀，一句你家墙真高啊呛得白哉两分钟没说出一句话。熟落起来之后当海燕开玩笑地提起相遇那天他的反应时，白哉只是稍微抬起正批改公文的头，正色道，那时我在考虑到底是该叫有小偷还是非礼于是那十三番副队长像疯了般狂笑了N天的原因成了尸魂界第八大不解之迷。

　　海燕一直不喜欢贵族繁多无趣的礼节，这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的事实。所以当那天从十三番经过对里面漫出的香味好奇而走近厨房的白哉而言，半开的门户里看到海燕站在炉前等着水一次一次沸腾，研磨好的上等咖啡粉被蒸气穿透大都化成黑色液体在透明的玻璃壶中翻滚，那种带着微苦的香气充斥在空气中，被这样的气氛包围住的海燕几乎让白哉有种他从来不认识他的错觉，惊觉到自己要出口的呼唤，他收回伸到一半将要触及朱红漆门的手，瞬步消失。放出的少许灵压引得海燕回头望了一眼，门外仍然是看了无数遍的风景，于是继续把心思放回到还未煮好的咖啡上。

　　那天，他告诉他，他要结婚了。
　　他说恭喜。然后沉默不语。
　　画面静止，消失不了的笑容被定格在一人嘴边，对面的那个依然维持面无表情，视线穿过彼此的身体望向远方，青空下，有什么东西坠下。

　　你知道么，海燕开口，缓缓地语调像是回忆着一般，有个种族必须以吃了同族人的血肉为生才能不死亡，于是先爱上对方的人便愿意在□□的时候死在爱人手上，任自己的血肉筋骨成为他人身体的一部分，以死给予爱者□□和食欲上最高的满足。如果，我生于其中，他抬起头，目光从白哉的胸口沿脊骨上滑最终落在他的发前，我只愿意将性命交于你，誓死不悔。
　　秋风吹起，枯黄的叶飘下，他听到他说，誓死不悔。

　　于是，肆意疯狂。寒露的那个无月夜，白哉第一次被人拥紧在怀里直到天亮。
　　我爱你哦，白哉。他笑着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即使今后遇见任何人，我也只会说喜欢，爱的永远只有你一个。

　　这是他们唯一一次□□，之后关于他的记忆仿佛模糊不清。

　　你知道么，我的妻子死了。
　　你知道么，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能阻止的。
　　你知道么，那个种族的真名是爱到只能允许对方出现在自己身体里的饕餮，爱食的关系我是反着告诉你的呢。
　　你知道么，我会在那里等你。

　　听到四句伴随熟悉的话语出现的声音，感受到又一股灵压的消失，他从庭院走回里屋，从今天起，不再有人会从老远的十三番队跑来，只为了送上一件单衣，从今天起，不再有人会用死神紧急联络时的办法天天吵着他，只为了听到他回上一句随意，从今天起，不再会，不再会，想起。

　　志波海燕的死，
　　于志波家，少了最有出息的长子，多了憎恶死神的理由。
　　于朽木露琪亚，少了最尊敬热爱或许还有其他的副队长，多了自我责备逃避的理由。
　　于朽木白哉，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么？

　　他笑，嘴角不超过5度的仰角，如果没有，为什么还苦守着无可能实现的承诺。生之于死，被人称为不能逾越的距离，至少还有期待转世的希望。死之于死呢，他比海燕更清楚，死神被虚杀害之后，除了染血的队服，什么都留不下。明知道一切，为什么还坚持不放了了不了。。。。。。

　　天色开始变暗，阳光做着最后的挣扎放出金光。在陶CAFFEE‘S建成以前，在公园被改造成居民区以前，在这里还是荒原一片时，他带着他偷偷跑出尸魂界，寒露的傍晚，气温降到十度以下，外衣被披在身上，舌被含在另一人口中，黑发散下，在夕阳里闪出高光。这是礼物哦，他变魔术似的掏出和原本他带牵星箍的相似的发饰，我专门为你刻得呢，看，献宝般的对着光指着发饰内壁，这里有“海”“白”，还有一个刻着“燕”“哉”，纪念去年的寒露哦。

　　“先生，我们要关门了。”她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走到他身边，轻声喊到。

　　微微点头算是回答，白哉起身，在欢迎您下次光临的声音中踏出店门。

　　如果不曾相见，是否就不会相恋
　　如果不曾相恋，是否就不会想念
　　如果不曾想念，是否就不会了解

　　他不曾对他说过爱，不曾对他说过喜欢，不曾告诉他其实自己也偏爱咖啡，不曾为他哭泣，不曾在他死后提及他的名字。可如果为了一个人死去，他只愿意为他而死，多少次梦见那个乱红飞度的场面和无月的夜晚重叠，他挡在他面前，简单的回答我也是，只是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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