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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一个人的世界
“艾斯！艾斯！艾斯！快过来！”
艾诺儿不敢相信地惊叫着，只包着一条浴巾站在全身镜前照着，生怕她一离开镜子就会变成猩猩。
艾斯被惊醒的时候，满怀疑惑地走近浴室，他不知道艾诺儿又在搞什么名堂。
“我没有变成猩猩！我没有变！艾斯！你看看啊！”她激动得扬起莲蓬头开了水喷得两人浑身湿透，“这是淡水！我没有变成猩猩！”
艾斯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点头。
艾诺儿生怕他没弄懂，继续强调：“我洗了淡水都没有变成猩猩！我自由了！艾斯你怎么不为我高兴呢？！”
“那个……”艾斯睡意朦胧地正要说话。
“你看啊！真的是我！我没有洗海水！”艾诺儿兴奋过头，一下子也没想太多，唰地一把扯下浴巾，整个身体都露在艾斯眼前。
这回，艾斯彻底醒了。
*** ***
“对不起……我没想太多……一下子就……”艾诺儿穿好衣服，吹干了头发，睡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为刚才的事向艾斯道歉。
“道什么歉呢傻瓜，该道歉的是我，恭喜你哦！变回人形了！”艾斯侧过头来对她笑道。
艾诺儿会心一笑，这个时候她也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这太突然了，突然到她不知怎样面对。
许久，她怯怯地问：“艾斯，我可以喜欢你吗？”
还是那句话，还是那种语气，那么小声，那么羞涩，那么不敢肯定，如梦呓一般。
不过，这一次，艾斯听得一清二楚。
他沉默了一下，艾诺儿很少看见艾斯这般表情。
忧郁的，不悦的，苦恼的，许许多多不能名状的情感夹杂在其中，从他那双眼睛就能看出来。
艾诺儿难堪地挽回场面：“……算了，如果这造成了你困扰，那么很抱歉……”
“我也不敢肯定你喜欢我是对还是错。”
艾诺儿怔住了，没能领会艾斯那句话的意思，侧身枕着枕头不解地望着他。
“艾诺儿，我们认识多久了？”艾斯叹了一口气，手指燃起了火，点亮了两床之间的蜡烛，空气里弥漫了浪漫的气息。
她想了想：“有一年多了吧！……快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呢，好像认识艾斯很久了，却又好像还没认识多久。”
“是吗？”
“艾斯总是有很多事情藏在心里，我无法得知……”她真诚地盯着他的双眼，艾斯目光移过来的时候，她又害怕地把目光移到他的小雀斑上，“其实……我也希望知道多一点关于艾斯的事情……”
艾斯没有回答，缓缓闭上眼就睡过去了。
*** ***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艾诺儿就醒来了，昨晚高兴得差点想要一夜不睡，可最后还是忍不住睡着了。
看见艾斯光着上身坐在窗台上，静静地待着，出了神地望着青沉沉的天边，清爽的晨风从窗口里吹进来，艾诺儿起身拿着被单披在艾斯身上，艾斯回过神来：“谢谢，我不冷。”
“早上风凉，会感冒的哦。”她温柔一笑。
“艾诺儿……”艾斯牵起她的手，拉她走近身边，“路飞是我最重视的弟弟，我的生命，有一半是为了他而存在的，那样大咧咧的，让人操心的弟弟，如果没有他，我真的不知怎么活下去呢！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兄弟更加亲……”
“没有血缘关系？”艾诺儿注视着他，艾斯的心里似乎埋藏了很多故事，只要他愿意说，她无论何时都愿意听。
“我的父亲……是哥尔•D•罗杰，也就是大家口中的海贼王……”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小时候，我听得最多的话就是……明明是个垃圾却被生下来……”
“艾斯……”艾诺儿皱了眉头，“哥尔•D•罗杰是伟大的人物，他们怎么可以说他的儿子是垃圾呢？！明明就……”
“不，他一点都不伟大！你知不知道因为他，我的母亲受了多少苦？我痛恨他。对于一个从未见过的生父，白胡子老爹才是我的父亲。”
艾诺儿不敢反驳，安静地听他说。
出乎意料地，艾斯告诉了她很多很多事情，关于艾斯的一切，艾诺儿知道艾斯母亲为了躲避海军的追杀，把生产期限延后，不禁大为感叹母爱的伟大。
艾诺儿无声地缓缓靠近艾斯，把他搂在怀里，泪如雨下：“不要说了……艾斯……我再也不追问你的过去了……回忆……很痛苦吧，不要再想了……艾斯，以后我陪在你身边好吗？我不会让别人这样欺负你的了，艾斯不会再孤独，因为，你还有很多同伴，还有老爹，还有你爷爷，你弟弟，还有我……”
艾斯没有回答，沉默了，偎在她怀里，她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惹人昏昏欲睡。
他浅浅一笑，原来艾诺儿是那么香的……
*** ***
不知不觉地，竟是艾诺儿睡着了，或许是昨晚都没好好睡的缘故。
艾斯抱着她，温柔地把她放在床上，大概是七水之都这美丽平和的地方让她安心了不少，她没有变成猩猩，的确很替她高兴，可是啊，如果可以一直这样，那该多好！
艾诺儿……
他伸手把她的长发轻轻撩到一旁，更加清晰地看见她无暇的美貌，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珠。
也许不应该告诉她的。
不是因为不相信她。
而是她太善良，心思太过细腻，本性太温柔，些许的苦难就能让她为别人黯然神伤。
她怯怯地问他“艾斯，我可以喜欢你吗？”这句话的时候，谁又知道他其实多想回答一个让她满心欢喜的答案呢？！
然而，他不能。
自己已经背负得太多了，怎么可以拖累了这么一个好女孩？
艾诺儿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她不应该当海贼，应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嫁给一个务实的好男人，平静地生活在和平的国度。
艾斯渐渐俯下身子，双唇在她睫毛上触碰一下，轻吻去她的泪珠：“你要幸福。”
顺势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
*** ***
艾诺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艾斯不在这里了，她猛地弹起来：“艾斯！”
没有人应声，房里一片宁静，和煦地风扬起窗帘，落寞地飘舞，床头边的柜台上留着一张纸条和一张白纸，纸条上写着一句话——“艾诺儿，我去追捕黑胡子，好好保存我留给你的生命卡，以及好好照顾自己。”
“艾斯……”
艾诺儿握着纸条，委屈地落泪了，到底她哪里不好？为什么总是丢下她一个人离开了呢？
难道她一直跟在他身边，给他添麻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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