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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荣中午都是在公司吃饭，今天却是怎么也放心不下，开着车就赶了回来。结果一开门，韩祁那小子还没起床不说，连沙发上也多了个睡觉的。两人交相辉映地打着鼾，跟二重奏似的。陈荣呆了一呆，暗骂自己白担心，把外卖丢在厨房又赶回公司去。
　　韩祁昨晚躲在被子里哭了大半夜，哭得昏天黑地，虽然连他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要哭。这一觉睡得又不安稳，直到下午三点多才磨磨蹭蹭起了床。揉着眼睛走到客厅，经过沙发的时候被绊了一下。韩祁睁开眼睛一看，顿时清醒了。
　　戴文昊不像韩祁，虽然睡着了也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睁开眼睛一看，却是韩祁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戴文昊坐起来：“起来多久了？”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是废话，看韩祁还穿着睡衣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分明刚刚起床。结果韩祁真的说：“五分钟吧。”戴文昊推了他一把：“快去洗脸刷牙。”
　　戴文昊独自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到厨房倒了杯水漱漱口，嘴里始终还是不怎么舒服。他又走到卫生间，韩祁正在放洗脸水。戴文昊问：“有新牙刷么？”“不知道。”韩祁拿起自己的牙刷递过去，“用我的好了。”戴文昊接了过去。韩祁看他半天没有动静，脸上又阴晴不定，以为他是嫌自己脏，伸手就要拿回牙刷：“不要算了。”戴文昊躲了一下：“谁说我不要，我不是等你拿杯子给我么。”韩祁指指玻璃台子：“那个。”“恩。”戴文昊应了一声，“洗你的脸去。”
　　戴文昊轻轻把牙刷放进嘴里。水果味的牙膏，跟韩祁的吻一个味道……他偷偷看了韩祁一眼，韩祁正在擦脸，一滴水珠顺着沾湿的头发流下来，只一瞬就滑进他的领口。戴文昊下意识地伸手抹掉水珠。韩祁吓了一跳，眨巴眨巴眼睛，傻乎乎地看着他。刚刚洗净的皮肤显得特别白嫩，眼睛也恢复了神采，睡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肩膀半露半隐，说不出的风情。联想到上午那个缠绵的深吻，戴文昊不自然地移开眼睛：“洗脸都不会洗么？水全滑进衣服里了。”刚刚的触碰让韩祁的身体一阵兴奋，戴文昊唇边还沾着泡沫，棱角分明的脸显得异常有味道。韩祁正压制着自己渐渐起了反应的身体，也没发现戴文昊的异常，听戴文昊又教训自己，一边埋怨自己多想一边委屈地应了一声。

　　两个人把厨房里的外卖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就开始吃起来。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都没什么胃口。戴文昊皱眉看着韩祁恨不得一次只往嘴里送一粒米，低头看看自己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小祁。”戴文昊忽然说，“跟我回去。”“啊？”韩祁正对着嘴里那一粒米发挥细嚼慢咽的精神，听到“小祁”这久违的称呼居然一时愣住了。戴文昊以为他还在赌气，叹了口气：“我大哥带了个女人来，要我跟她结婚。”韩祁喝了口白开水，把嘴里的食物咽下：“靖哥哥的眼光肯定不错，恭喜了。”戴文昊一时难以接受韩祁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要把我推给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么？”韩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姐夫，我知道你真心喜欢我姐，可是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你也30岁了，还是早点考虑结婚的好。”
　　韩祁这一句“姐夫”一下子把戴文昊打到谷底。韩祁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又说道：“姐夫要是担心我，也不必了，我好歹也有张文凭，不至于养不活自己，况且……”韩祁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虽然你是我姐夫，但是我一直住在你家到底不好。”
　　戴文昊呆呆地看着淡漠的韩祁，说不出话来。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宠爱着娇惯着，费尽心思不让他接触外面的世界。韩祁一直以来表现得也就像自己希望的，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叛逆却单纯。可他是在什么时候悄悄变了呢？他什么时候学会默默的哭泣，学会说这些大道理，学会为他人考虑的？看着他还肿着的眼睛，戴文昊忽然一阵心疼。
　　韩祁又倒了一杯水。戴文昊留意到，这已经是第三杯了。
　　韩祁掏出手机看了看：“快到五点了，早点回去吧。”戴文昊摇摇头：“你跟我回去。”韩祁皱起眉头：“我不是都跟你说了么？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他站起来朝阳台走去。“你去哪儿？”戴文昊突然怕他想不开。“收衣服。”韩祁的声音从阳台飘过来。
　　韩祁把收回来的衣服放在沙发上，一件一件叠好。戴文昊点了支烟，也不抽，就这么看着韩祁。纤长得让女人都嫉妒的手指灵活熟练地翻叠着衣服，戴文昊刚刚疑惑他什么时候这么贤惠了，就看到一旁的成品——要不是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大概无法分辨他左手边和右手边哪一堆才是叠好的。戴文昊正暗笑着，突然看到韩祁迅速把一团粉色塞到身后。韩祁的动作很快，戴文昊的眼睛也不慢，一眼瞧出那是一件女人的内衣。韩祁偷偷瞥了他一眼，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看出来了，脸色有些尴尬。
　　戴文昊咳嗽一声，想把烟掐灭，却发现没有烟灰缸。陈荣不抽烟，在韩祁的印象中似乎在哪里瞧见过一个的。四处看了两眼，韩祁终于看到了那只积满灰尘的烟灰缸，连忙跳过去拿。戴文昊还没来得及说“小心”，韩祁的身子已经倒了下来，戴文昊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他的身子，“咚”的一声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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