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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卫锦词一个人走在微凉的晨风中，他轻摆左手，散退了暗中接应他的侍卫，一个人幽魂一般的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要大声喊叫的冲动。心里压抑地不得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明明就很讨厌那个少年，从始至终他就一直很厌恶他，他打心眼里觉得他脏，一想到他曾经在那么多男人身下婉转呻吟他就觉得无比的恶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曾经那样对待过他，用尽一切办法羞辱他。
他是真的讨厌着他。
或者是对新婚的不愤，或者是一时对自己情绪的无法掌握，所以昨天他来找他。初衷不过是想利用他来发泄自己不快和不确定。
但是，在那个夜晚，他却不由自主的被他蛊惑了。
那个受尽他百般侮辱的少年，在听到他那样的话之后，还对着他灿然一笑。
卫锦词想象不出来，为什么在受了那样非人的折磨之后，他还能对着折磨他的罪归祸首笑得那样释然，他也无法理解那个笑容里面隐藏的含义。
那个笑容里面，有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
他莫名其妙就沦陷了。
他甚至想到，或者他一直都不懂他，误解了他，或者，他做的那些事情都不是自愿的，都是有原因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有些心疼，甚至于有些后悔曾经对他做的事情。
这一晚，他也在尽力顾忌着他的感受。
甚至想好了，要好好和他好好地谈一谈。
可他所设想的一切却被那个少年无情打碎了。
他说，不习惯。
卫锦词仿佛被当头棒喝，只觉得世界突然只剩下黑白两种颜色，自己就是个大傻瓜。
陆雪季的神情狠狠的刺激到了这个从来没有受过玩弄的天之骄子。
冷冽的微风吹来，卫锦词紧了紧衣领。
是啊，他陆雪季是什么人。自己那样折磨过他，他怎么会不记恨，怎么会心甘情愿被自己上，不过是个圈套啊。
原来他不光是个人尽可夫的表子，还是个擅长演戏的戏子。
卫锦词裂嘴轻笑，你赢了。
天色渐亮，卫锦词在晨风中站立良久，然后回了府邸。
陆雪季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伤害了卫锦词，也彻底失去了他。
呆呆的坐在大开着房门的房间内，他衣衫单薄，背抵着墙壁，双颊肿胀，嘴角还有未来得及干枯的血液。
小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视觉冲击太过震撼，他猛的一下哭了出来，扑过去使劲摇晃着木偶般的少年。
“少……少爷！你怎么了？”声音带着哭腔。
陆雪季转过头，直直的看着小晨，轻笑一声，似乎终于回过神。
轻轻推开对方，他摆摆手：“无妨，打水过来吧。赶紧收拾，三殿下马上就要过来。”
小晨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想问什么却也不敢再问，恨很抹了一把眼泪，拿着铜盆子出去了。
伺候陆雪季洗完脸，小晨拿着膏药和热毛巾进来。用干净的毛巾在滚烫的热水里烫了烫，然后叠好，走到闭眸凝神的陆雪季跟前，道：“少爷，敷一下吧，让小晨给您上药。”
陆雪季没有睁眼，只是轻晃了晃脑袋，道：“不用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小晨一愣，收回手，安静站在一旁。
不出所料，刚下朝，就有小厮过来禀报，说三殿下来了。
陆雪季微微俯身：“三殿下安。”
卫子鸾轻轻则抚上了陆雪季的面颊。
两人都没有说话，小晨退了出去。
房内的气压逐渐降低，陆雪季低垂着眸子一动不动。
“疼么？”卫子鸾沉声问道，垂在身侧的右手不自觉的握紧。
“疼。”陆雪季老实回答。
卫子鸾轻轻抱住他，双唇紧抿着，极为愤怒。
这个少年极为倔强，从来没在自己面前喊过疼，这第一次。
卫子鸾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他明明就知道卫锦词来找他，明明知道卫锦词会伤害他，他却没有出手，他在怀疑他，在试探他，还在利用他。
“雪季，和我回府吧？”卫子鸾半弯下腰，注视着陆雪季的眼眸，“让我来照顾你。”
陆雪季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显得格外乖巧。
“好。”
再次来到了三殿下的府中，陆雪季没有带小晨。
卫子鸾把陆雪季安排在西苑，自己房间的隔壁，整个西苑是三殿下府内的中心地带，只有两间主卧室和一个书房，这里的守卫最多最严，也最安全最隐蔽。
卫子鸾身边有一对双胞胎，绿树和青草。哥哥绿树武功一流，却不拘言笑。弟弟青草文采一流，却单纯活泼。绿树忠心护主，时常跟在卫子鸾身边，弟弟则一般都呆在府内。所以当陆雪季看到和绿树一模一样的青草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长得完完全全的两个人，却没人会当他们是同一个人。
卫子鸾把青草派给了陆雪季，由此可见陆雪季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了。青草虽是侍卫，但是除卫子鸾外，从来没有伺候过谁，包括王妃。
进了三殿下府邸，陆雪季才知道，那位王妃并不住在西苑，而是从一开始就住在了东苑。至于卫子鸾去过几次，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陆雪季想。
然后又自嘲一笑，自己何尝又不是一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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