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展激情

　　学员们拖着沉重的四肢再次在操场一角集合，入职训练营第三天的训练正式展开。经过昨天训练的考验，清晨早起时疲倦和肌肉酸痛几乎让学员们失去了正常的活力和反应力，拖沓懒散的步子和几乎溢于言表的抱怨成为集合队伍的统一面貌。
　　“真能折腾人啊！”钱强站在集合队伍中间小声嘀咕，身旁是活蹦乱跳、精神抖擞、情绪反常高涨的明明学员。
　　看到组员都是一副颓累的样子，明明逐一关怀慰问并好心的交流心得体会，只不过言语中稍欠真诚，让人怎么听都觉得是在臭屁显摆，本来就提不起精神外加心烦此刻自然也不会笑脸相迎。
　　明明问候完一圈人，没得到预期的热烈回应，瞅瞅德高望重的刘班长、颇有威严的白组长和其他神态不一的各位组员，再把目光锁定支愣着眼一副没精打采模样的李玉，明明学员终于意识到刚才选了个很不受欢迎的话题。
　　没得到组员们的共鸣，明明学员立马将新闻发布人的身份转换成专题采访记者，对众人道：“经过了一天的训练，大家现在有什么感想？”
　　“累——”
　　“累死了！”
　　“累……”组员们拖长了嗓音阴阳怪气的回答道。
　　“真的这么累吗，怎么我没觉得？难道我是超人，哈哈……”明明夸张的笑声在众人的白眼中尴尬消音儿。
　　“呃，咳咳，”明明整整嗓音顺便摆出手持话筒采访的模样道，“那请大家谈谈各自的体会吧，都有什么感受，请各位说说心中的想法和对本次入职训练的态度，首先……请刘班长代表学员们发言。”
　　众人一致白眼儿毫无配合的意思，明明鼓动道：“一句话，说一句话就行，现在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明明的话筒依次在组员们的下巴下晃过，最后重新回到刘班长面前，刘班长颇有些盛情难却的砸吧砸吧嘴道：“这个嘛……应该说明明小朋友是个好同志，明明小朋友在艰苦的训练条件下以顽强的意志力克服身体上、心理上的障碍，坚持和大家一起站在第一线上共同接受训练工作对我们个人和我们小组的考验，我认为这充分显示了明明小朋友吃苦耐劳、团结友爱、拥护集体的良好精神……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明明小朋友依然考虑到我们大家的感受，十分关心组员们的心情和训练工作的进度，积极和组员们沟通交流，调动一切手段鼓舞小组的士气、增加必胜的信心、坚定入训的步伐……我很理解明明小朋友的善意举动，并表示感谢和支持，虽然明明小朋友采取的方法不一定很合适，但明明小朋友还很年轻、还小……那个，还有发展前途……最后总结一下，明明小朋友——”
　　领导就是领导，发言也与众不同，不用打草稿张嘴就是万语千言，只是现在听刘班长唠叨这些比听大话西游中唐僧的“onlyyou”还让人郁结烦闷，众人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珠子乱转外加耳朵屏蔽刘班长的讲话，抽空瞥一眼明明，对他引发的一系列精神摧残表示极度鄙视。
　　其实不用组员们开口，明明学员已经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刘班长讲话的强大“摧折力”，明明双手举话筒的姿势虽然没变但头已经打着盹磕到手臂上了。刘班长正暗自费心思组织词汇自然没发现组员们堪称经典的“正常反应”，不过为了表示亲切的“明明小朋友”却是不假思索一口一个频繁的从口里往外蹦，听得明明学员更是深受打击。
　　本来明明在13小组中就是年纪最小的，加上刚毕业学生的经验劣势，最害怕的就是被人叫小了、被人轻视，此时听刘班长一口一个“小朋友”的叫，好像在哄幼儿园的小孩，明明学员忍无可忍，在刘班长喊出十多个“小朋友”后终于全面爆发了，对毫无准备的刘班长道：“刘班长……”
　　“咦，什么……怎么了？”刘班长骤然被打断有点摸不清头绪。
　　明明伸出一个手指头酷酷言道：“请您用一句话做总结，行吗？”
　　虽然明明前面的手势和语气都很酷，但后面的“行吗”两个字却是极度委婉极度谄媚，充分照顾到了刘班长身为领导的自尊心和偿还心理。原本还在担心明明爆发的众人看到这里一阵无语、一齐白眼。
　　“啊，那这样我就不多说了，给后面的学员们留一些时间、留一些机会，有机会锻炼成长总是好事嘛！最后，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个……我做一下总结啊，就是我们要积极配合训练工作的开展，投入训练工作中……”
　　刘班长明显意犹未尽、言也未尽，明明学员寻机移开话筒，终于变相结束了刘班长不知准备讲到什么时候的即兴发言，也变相解救了众人受苦受难饱受摧残的听觉神经。
　　下一个是站在刘班长旁边的林月华，明明举着话筒朝林月华笑，林月华也冲明明笑却不说话，等了半天林月华才龇牙道：“你好谄媚啊。”
　　“啊……”明明学员颇有些无语。
　　林月华旁边的李玉不等明明反应过来，指指旁边的林月华道：“她刚才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啊——”明明叹气的更大声了。
　　明明耷拉着脑袋万分失意，杜大姐接口道：“别气馁呀，这是成熟、成长了的标识啊，聪明人才这么办事儿呢，以后工作中慢慢体会就明白了，明明。”
　　“又宣扬你那套没什么用的‘关系理论’，” 陈美美一旁驳道，“只踏踏实实工作就行了，年轻人想太多反而误事。”
　　“你呀……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杜大姐感叹一声欲言又止。
　　明明从刚才开始就处于迷糊状态，听到这里更迷糊了：“不是要说自己的感想吗，怎么扯到这儿来了。”
　　白组长拍拍明明道：“这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不用多想。”
　　明明求助的看向钱强，钱强心道：杜大姐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做任何事都要以良好的心态做依托，否则不禁会被别人看轻连方向都会丧失，最后人云亦云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然而好的心态、好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如顺其自然、顺心而为更重要，有时候并不是付出了就一定有回报，刻意钻营往往到头来两手空空，无心而为反倒有可能惊喜连连，俗语说“得失常在无意间”就是这个道理。
　　钱强看着明明像绒毛兔一样露出期待的眼神，忍不住笑道：“少胡闹啦，省省劲儿留着训练时用吧。你今天这么精神，上午的训练你就当主力吧，咱们组的荣誉全靠你了。”
　　“好，没问题，看我的了！”明明挥舞着手臂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要在接下来的训练中大展身手。
　　沈俊杰趁众人笑闹的时候看了看前方人群，回头对组员道：“到时间了，准备集合吧。”
　　天朗依旧在集合队伍前方亮相，大手一挥发出集合号令并不多言，参训的学员们向前方移动集合。钱强与其他参训的学员一起找到自己的队伍集合，抽空看看前方指挥集合的天朗，天朗看起来有些疲惫不振与其他参训学员的状态差不多，与其他几位辅助训练官精神抖擞的状态不同，倒像一晚上没睡觉。
　　回想昨天晚上交流会后不见天朗的人影，钱强当时就感觉奇怪，原想交流会后再找机会和天朗交流的，现在看来天朗似乎是遇到什么事了。钱强和明明的宿舍就在天朗隔壁，回宿舍休息时钱强特别留意了天朗宿舍的动静，直到钱强和明明洗漱休息后也没听到天朗回去的声音。难道天朗昨天一晚上都没回宿舍，天朗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他昨晚到哪儿去了……
　　钱强昨天交流会时刚跟天朗表示了亲近和善意，没想到遇上事马上就被人忘诸脑后了，钱强撇撇嘴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
　　“天朗训练官看起来有点冷清，性格会不会也不容易亲近啊？”钱强自言自语道。
　　集合时恰巧站钱强身边的陈美美闻言道：“这跟训练和入职有什么关系，你管的太宽了。”
　　钱强翻个白眼，心道：有时候人说话太直了也不好，容易伤人自尊；不过看陈美美平时说话和为人，从她那儿也只能得到这样的答案了。
　　虽然钱强心中还没恢复乐观亲善的好心情，但入训第三天的训练项目已经逐一展开，与昨天兼顾考察性和技术性的专业化拓展项目比起来，今天的训练项目看起来更具娱乐性也更亲民，“三只脚”短跑竞赛和组员排排走、攀援绳索项目、短途往返跑，每个项目都是欢笑连连，做完运动老年人普遍觉得自己年轻了30岁。而“三只脚”短跑竞赛、短途往返跑项目更是刚毕业学生的强项，明明学员在训练中充分体现了个人对小组的价值，而钱强集合前说13小组的荣誉全靠明明的话竟然无意间成真。
　　看到明明颇有成就感的向组员们挥舞手臂庆祝在短途往返跑中获得个人胜利，钱强和其他组员一起露出开心的笑容。原本很为明明脆弱的体能状况和薄弱的意志力担心，没想到明明的反应力很快，不到十米的短途往返跑，按照训练官的哨音指挥急停急走，几十个人中层层选拔竟然没有快过他的，连最后决赛性质的六选一也是明明夺冠。对这出乎意料的比赛结果明明十分满意，13小组的组员们则是颇为吃惊。
　　比赛过后，李玉问明明练反应力的绝招，怎样才能在这个项目中夺冠，明明听了很得意的回答：“这有什么奇怪的，比反应力和观察力我认第二，这地方没人敢称第一，在网上玩‘连连看’竞赛和‘限时找茬’之类的游戏我可从来没输过！”
　　众人闻言无语，刘班长和沈俊杰这样老一辈的学员更是有点理解不了，沈俊杰忍不住问道：“网上也能练这个？”
　　明明连连点头道：“能、能，怎么不能，网上有些模拟社区还能在里面找工作、结婚、买房、买车呢，古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跟上网是一个道理。我在网上的职业级别都到商会董事了，房子、车子、票子、女人……”
　　明明同学和13小组的组员们在一起比较难得有什么优势和长处，此时借竞赛夺冠的东风占足了心理优势，被人问起自然是倾囊相告大谈特谈，只是太得意了便有点忘形，说到网上的模拟社区和虚拟世界更是口无遮拦，其他人倒没觉出什么，李玉嘿嘿一笑，状似温柔的问道：“你网上有这么好的职业，又有车子又有房子，你的女人也很多吧？”
　　“那当然……不是、不是那么回事儿，那都是虚拟的啊，”明明学员反应过来时颇有些欲哭无泪的滋味道，“那都是网络世界里的事儿啊，我、我哪有什么女人啊，至今光棍儿一条呢……”
　　“哼哼，”李玉露出齐整白牙一笑道，“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和上网是一个道理，网上有颜如玉就行了，你还要现实中的干嘛？”
　　“……”明明无语，其他组员都笑起来，知道两人间小插曲的几人更是看足了李玉的醋意和明明的憨态。
　　早先在“组员排排走”项目中，整个小组的组员穿着长长的木排拖鞋，共同举步移动木排行走时，李玉排在明明后面，两人间熟稔的玩笑打闹就曾让众人看过一次热恋中男女的亲密情意，如今又是一次现场演绎，知情的几人都微笑不语。
　　第三队最后体验“攀援绳索项目”，这个项目有点像登山课程中学习基础攀援技巧的过程，都是借助绳索、扣扭和部分保护装置在垂直平面上做上下运动。这个项目由天朗负责。
　　到训练场地看到现场器材，钱强失笑，果然，由天朗负责实施的项目很重要且具有一定难度，这是入职训练营中训练工作的惯例且无须怀疑其真实性。
　　和天朗一起负责训练实施的除了一名辅助训练官外还有两个工作人员，第三队到达指定地点等待训练开始时，两个工作人员仍在调整校验训练器材并确定保护装置的安全性，辅助训练官在训练支架下指挥，天朗则在旁边查看板夹中的信息，估计是在比对前两个队伍的训练成绩。
　　钱强抽空从队伍后方绕到天朗身边，天朗抬头看到钱强靠近没什么表示，接着低头看手中的信息，随口问道：“什么事？”
　　钱强想问昨天晚上天朗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但看到天朗很忙不好意思开口，傻傻的蹲在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钱强说话，天朗正好查完了手中的数据，合上板夹对一旁的钱强道：“怎么了，钱强，有什么问题吗？”
　　钱强看天朗虽然一脸疲倦但也没看出有什么烦恼似乎没被难住，心中一松接着嘻皮笑脸起来，道：“Sir，正准备向您学习、向您取经呢。”
　　“什么？”天朗问。
　　“您这次负责的‘攀援绳索项目’又是今天上午训练中的重头戏吧！”
　　天朗笑着点点头对钱强道：“你想说什么？”
　　看到天朗的笑容钱强如受到鼓励般接着道：“这次‘攀援绳索项目’想考察的是什么、想考察学员们哪些特质？”
　　“你觉得呢？”天朗不答反问。
　　“个人意志力、品格、工作方法、创新……还有什么？或者是其他什么内容？”钱强每说一个答案天朗都点头表示赞赏，但脸上却一直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钱强越说越觉得离正确答案越来越远。
　　“Sir，您觉得呢？”钱强忍不住停下来问天朗的想法。
　　天朗还是点点头，道：“很好。”
　　“很好？‘很好’是什么意思？对还是不对？”钱强道。
　　天朗收了笑容道：“‘很好’就是‘很好’，还能是什么？至于对不对嘛……也对也不对。”
　　转了半天弯儿终于等到天朗的判断回答，钱强一听还是模棱两可，不由急道：“Sir，请告诉我正确答案。”
　　“这次不打算在训练过程中慢慢体会吗？”天朗好心情问道。
　　“难道不能提前揭晓答案吗，Sir？通融一下吧。”钱强耍赖道。
　　“你要我通融一下、你要我对你放水？”天朗笑着道，“难道你认为像JSR这样管理规范、制度完善、各项规定要求严格合规的大型公司会在这个问题上出纰漏吗？还是你认为像JSR这样管理规范、制度完善、各项规定要求严格合规的大型公司会对你的要求给予特别考虑？还是你认为你对像JSR这样管理规范、制度完善、各项规定要求严格合规的大型公司来说是特殊的？”
　　钱强差点被天朗长篇大论的大帽子盖晕了，但也从天朗的字里行间和言谈神情间看懂了天朗的亲切和善，虽然天朗也说了类似“特殊”、“特别”的话，但却将这些词放在了公司后面而不是个人的观点后，而且也不像之前提起时那样具有攻击性，钱强明白天朗心中已经认可了钱强“特殊”的地位，放开了心结所以才会拿这个来调侃。于是更大胆的问道：“那对负责JSR这样管理规范、制度完善、各项规定要求严格合规的大型公司入职训练的训练官——您来说能不能通融一下，提前向我揭晓正确答案？”
　　“啊——”天朗大力的点点头回身对一脸期待表情的钱强道，“很有创意的说法。”
　　“Sir，正确答案是什么？”钱强追问道。
　　“你瞧，”天朗停顿一下似乎在选择合适的描述词汇，“像JSR这样管理规范、制度完善、各项规定要求严格合规的大型公司安排入职训练时也难以避免以管理者的审美观来选择训练项目，你说对吗？并不是每个项目都充满了试探的意味，今天的训练比较轻松，主要是为了让入训的学员们适应训练过程和调整身体、心理状态。放松点！”
　　“您的意思是……”天朗的言外之意让钱强瞠目。
　　“是的，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天朗伸出手指点点钱强再指指队伍后方道，“你该归队了，训练马上要开始了。”
　　“JSR的人事负责人——或者更高层领导者是攀岩爱好者？！”钱强发音别扭的总结出天朗话语中的意思。
　　“有什么问题？”天朗关切而又亲切的问，挑起一边的眉毛不失风度。
　　“啊……没有、没，只是稍稍吃惊。”钱强回答完忙跑回队伍集合。
　　天朗看着钱强的背影轻笑出声：“这小子，不会……”
　　天朗讲解完“攀援绳索项目”的重点和要求后利落的做了示范，钱强远远看着天朗身手矫健的在器材上运动心中闪过奇怪的念头，心道：难道和JSR有合作关系的高级工作人员和JSR内部中、高层管理人员必须擅长攀岩，这是JSR内部晋升的潜规则？
　　天朗示范完毕再次强调了攀爬过程中需要注意的地方和重点，接下来便是参训学员们的体验时间。看起来很容易的动作在地球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变得吃力而难以控制，笨拙的肢体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恢复在地面时十分之一的灵活度。天朗示范讲解时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很简单的项目，而且之前参加的几个项目也是娱乐为主，到真正攀援上墙时才发现实际操作起来远没有看到的简单，而天朗过于灵活矫健的动作也给众人造成了错觉，以为不会很费劲儿，可实际上从力量的分配使用、绳索和动作的配合、扣扭的固定和接力点的确定，到对身体四肢的掌控、呼吸和动作响应的规律、长度和距离的准确估算等等，从每一个动作到每一个细节，在地面上看来都很简单，等真正“挂”到了半空，所有似乎易如反掌的事都变得困难重重难以完成。
　　排在前面的11小组和12小组的男学员们苦着脸从训练器材上下来，部分女学员更是夸张的喊叫要求把她们放下来，排在后面的13小组和14小组的学员们已经从侧面充分了解到这个项目的困难度和完成的可能性。
　　“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攀岩活动。看起来简单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好，我们在日常生活、工作中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天朗记下前两个组的成绩后对后面参加体验的两个小组的成员解说道，言语中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其他小组的组员们忙着做攀岩准备或为本组组员担心、为自己担心的时候，钱强正在回想天朗对他说过的话，同时很好奇天朗昨天晚上到底做什么了。既然天朗已经认可了钱强在他心中的特殊位置，那钱强是不是可以问天朗这个问题——这类听起来似乎有些私密、有些隐秘的问题。
　　轮到13小组体验，钱强听到天朗对前两个组活动结果的解说心中冒出个很好的想法。
　　钱强是13小组中第一个体验“攀援绳索项目”的，做好基础的活动准备，钱强走向攀岩模拟器材经过天朗身边时，小声对天朗道：“Sir，如果我的动作完成的好，就告诉我你昨晚为什么没休息好。”
　　天朗从板夹中抬头，眼睛盯着钱强脸上露出颇为不解的表情。
　　“说定了，Sir。”钱强不等天朗回答径自向前走。
　　“等你做好再说吧。”天朗拍着板夹慢慢道，对钱强的要求仍是很不能理解。
　　钱强听到天朗的话，回头露出自信的笑容，试了试已经抓在手中的绳头和与之配合的扣扭，没开始前还有空回头对天朗重复道：“说定了。”
　　看到钱强如此自信和轻松的表情，天朗和其他围观的学员们都忍不住停下手头正在做的事或停下交谈，盯着器材架下准备攀岩的钱强看。
　　钱强抖动绳索一端，没见怎么使劲儿已经蹿升上大约器材架一半的高度，接下来的几个借力动作手足并用，配合手中、腰间的绳索线扣松松紧紧，钱强很快攀爬到顶；下来的动作更是完成的利落干练完美无瑕，纵跃、间跳，骑步、垫步，只几下就完成了其他学员上去困难、下来难看的整个训练过程。完成训练的技巧性和美观度完全可以和天朗训练官的示范动作相媲美。
　　钱强完成了训练在器材架下解绳扣时，众人还没从钱强刚才过于熟练、利索的展示动作中回神儿。天朗第一个反应过来，举着板夹为钱强鼓掌喝彩，其他学员跟着鼓掌眼中流露出或多或少的惊讶。可以看的出钱强并非第一次接触类似的活动，或者说钱强在攀岩活动中很专业、很擅长更适合，职业运动者和业余爱好者间的差别可以从微小的动作中轻易看出来。
　　钱强在辅助训练官的帮助下解完身上的绳索线扣后向天朗走去，天朗看着钱强走近不掩眼中的激赏，对钱强道：“看的出来你很擅长这种运动，你是职业攀岩运动员？”
　　钱强耸耸肩笑道：“由爱好衍生出的某些技能，似乎不值一提。”
　　天朗盯着钱强看长久不说话，半天才道：“过于谦虚似乎也不是好品德，钱强，你是个很让人惊奇的人，让人吃惊。”
　　钱强捉黠一笑对天朗道：“喜欢吗？”
　　“惊喜。”天朗平平道。
　　“呵呵，你不肯说实话，”钱强接着道，“刚才你的眼睛看起来像星星，会发光。”
　　“雄性荷尔蒙激素偶尔分泌异常罢了，让你有错觉不好意思，这不怪你，”天朗调侃道，“是攀岩这项运动太有魅力了。”
　　“……”对天朗的这种说法钱强颇有些无奈，“你也喜欢攀岩？”
　　“业余爱好者而已。”
　　“用这个理由约你一块儿出去，你会答应吗？”钱强道。
　　“我会考虑。”天朗顿了顿又道，“用一些小花招讨人欢心，你很擅长约人出去吧。”
　　“啊，这个……”钱强更加尴尬，天朗的直言让钱强有点招架不住。
　　“昨天是为了训练安排的事没休息好，你想问的是这个吧。”不等钱强问，天朗主动回答道。
　　“啊？啊……是，原来如此。那现在应该已经解决了吧？”钱强关心的问。
　　“还好，算是解决了。”天朗笑着回答，“谢谢关心。”
　　与天朗交谈完，钱强几乎是飘着飘回集合队伍的，没想道天朗也是攀岩爱好者，没想道天朗和钱强的共同语言就是“攀岩”，没想到彼此的距离会因为钱强根本没想过的原因变得亲近紧密。
　　接下来训练工作进行的比较顺利，虽然依然有女学员在器材架上哭喊，有男学员无法适应而脸如菜色，但也不缺乏像刘班长、沈俊杰这样虽然技巧性不高但动作敏捷度不差的优秀人才。当然明明同学在这个项目中不负众望的再度遭遇了高度障碍，虽然不想成为唯一一个不参加训练的男学员，但一拖再拖的目的也是众目睽睽之下一览无遗。
　　不过明明学员很幸运，不到结束时间天阴沉下来，训练快结束时忽降的大雨把学员们赶到了屋内，明明学员也因此免了“攀援绳索项目”的训练之苦。训练官针对活动的评论和结束语也只能在屋内人员拥挤的状态下草草了事，上午的训练到此仓促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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