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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梦想
时光荏苒。
而我的梦想,总是一再破灭——为什么樊尘会待在家里呢!?
理应心高气傲,闲不下来的樊尘,竟然真的没有找工作,再开个公司,或者去爸妈的公司来个太子监国。他天天在家不知道干啥,可能是打算当一个家庭煮男。因为,连续三个星期回家,都是他星期五来接我,而双休日在家一日三餐都是他亲自掌勺,到了星期天他再送我去学校。
而樊尘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那里面闪着神经质的光芒,就好像在说:小灰灰,我做的饭菜好不好吃?你天天回来吃好不好?
所以,当他在家长会时,听其他家长说,高三下学期已经有超过一半的同学回家走读或者在学校周边借房子以后,他果然对我说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觉得晚自修只有一半的人特别安静,晚上宿舍就三个人睡觉特别宽敞,而且,学校的这五天里,我可以听不到看不到关于樊尘的任何消息。我干嘛要说?
看我不回答,樊尘牵起我的手走,慢慢向操场对面的大礼堂走。因为一个学生带一个家长,甚至三四个家里人来,教室里根本是水泄不通,只能用作家长与任课老师的交流场所。所以过会儿的正式家长会,所有学生和所有家长都会到大礼堂里去听报告。
我们一对男女,就这样牵着手,慢慢,慢慢,绕着操场上的塑胶跑道走。
他玩着我的手指,突然说道:“你是不是还是很讨厌我?”
被你说中了。
由于现在大多家长和学生都将精力集中在炮轰个别老师上,所以从教学楼通往礼堂的必经道路操场上,没什么认识的人。然而,踢着球的某个无知学弟借拣球的契机,跑来我旁边问道:“学姐?你男朋友呀?好帅呀!”
如果一个男生夸一个男人“帅”,那那个男人不但帅,而且还赢得了男生的崇拜。
我尴尬地摆手:“不是的……你不要胡说八道。”
而然,我发现,已经在我的身上倾注了两年时光的无知学弟,可能再也不会看我了。我没好气地拉着樊尘往前走。
而在这短短的小半圈的行走当中,我们迎面碰到了长相相同的若干女生……她们看我的眼神是羡慕而酸的,而看樊尘的眼神……如果用动漫来表达,那就是满眼掉爱心,头上升腾着爱心,这个人都成粉红色的了。
这个男女通吃的杀手,挂着欠扁的微笑,略微俯身说道:“你看,你的同学们都挺喜欢我的样子。”
我痛心疾首地一边试图甩开他的手,一边回答道:“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可能不会有人不喜欢你!”
樊尘很无奈地紧紧抓着我的手,还把我的手给拗到了我的背面,他与我之间突然就只隔了一拳的距离站着。他弯着腰,覆在我耳边,热热的呼吸吐在我的耳朵上,感觉他几次要讲什么话,可是几次都没能开口。
最终,樊尘微微叹了口气,先放了手,然后缓缓直起了腰。他的手绕着我的肩随便搭了一搭就放开了,意思是可以走了。
我镇定了一下略微被他搅和地有点紊乱的气息,跟上了他的步伐。
我们两人静默了许久,我一直处于某种被压迫的紧张当中。幸好,六点钟不到,大批家长和同学开始涌入会场。主席台上也开始陆陆续续有任课老师入座。渐渐开始吵闹的环境里,我才找回了一点安全感。
此时,樊尘突然开口问道:“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去买?”
“不要了。我不太喝水。”
“恩。”
沉默了一段时间。
樊尘又问道:“你的成绩,是不是太稳定了一点?”
“啥?”
“你懂的。”
“……”我的成绩何止是稳定,简直是一艺术品。学校登分用的是一种数据库,老师能在后台填成绩,掌握更多权限。家长和学生有各自的密码,可以从家里登陆,然后看成绩,给老师留言什么的。如果有人看到我三年来的成绩,一定会不停地刷屏,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分数系统坏了!
樊尘也没催我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看了一下你的成绩。从高一开始,到最近的第一次月考。你的所有科目的所有排名都是第25名,全年纪排名也一直都是150名。乍一看我还以为你们的系统坏了。”
“啊~哈哈”我干笑了一下,原来天才到樊尘的境界,也还是会以正常人的思维思考的,“那你刷新了没?”
樊尘有点诧异,微微张了下嘴,那神情就好像他在心中大喊:啊!我怎么没想到应该刷新一下!?
果然他说话了:“没有,我觉得毕竟你是樊灰,在你的身上发生任何不正常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气急!
我很无聊地看着主席台上互相交流着的任课老师,对他说:“其实我本来想让每门课的每门分数都一样的。但是那样就只有一列是一样的数字。所以后来我决定还是让名次一样得了。”
“……”樊尘不再说话。从他抿起的嘴唇可以看出,他小小地崩溃着。而我,为此小小地得意着~
本次声势浩荡的家长会,在樊尘的“醒醒了,灰灰。”中落幕。
我醒来的同时就哆嗦了一下。因为这里已经人走茶凉,就台上还有一小撮家长拦着老师问这问那。
樊尘可能在我睡着时把他的大衣批在了我的身上,自己就穿了件羊毛衫,我看不过去。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哥哥。于是我把我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挂在他的脖子上,然后打了个死结。
樊尘很感动地说:“谢谢。”然后伸手要接过我身上的大衣。
我把手臂抬了一抬,非常自然而方便地把一只伸了进去,再伸了另一只,穿好,然后捂着衣服说:“走了啦。”
樊尘僵了一下,要不是他已经被冻地不行,否则一定得抖一抖嘴角。
出了门,还有一个大厅,我终于良心发现把衣服脱下来,然后披在了他宽阔的肩膀上。然而因为他对我而言有点高,他的大衣对我而言又有点重,我力道一个没控制好,那衣服就给盖在了他的头上。
我看周围没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着我的笑声,鬼哭狼嚎一般。樊尘揉着他那乱了发型的头发,用他高大的阴影先镇住了我,然后拦腰一把就把我抱了起来。我抱着他的脖子尖叫出声,他抱着我转了两圈,然后单手把我抗着,推开了玻璃大门。
外面夜晚的空气浇灭了我的又一个梦想:我们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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