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友

　　“今天你到底在忙什么事情？应该不用上班的吧？”一边给他抽血，何善雅一边询问。Rue一直是个很守时的人，何况还是他先打电话约的自己，会是什么事情那么的重要？

　　“……我和温柔在一起。”将棉花团紧按住出血的小口，他的心情有丝低落。

　　“哼，我早就应该猜到的。”撇了撇嘴，何善雅还嫌不够得赏了他一记白眼。

　　“她带我去了陵园，我看见了温伯伯……还有自己的墓碑。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温伯伯已经去世了……”

　　“她为什么带你去那里？”何善雅并没有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依旧冷静的思考，“难道她都知道了？”

　　“她还不知道。今天只是碰巧而已，她车子坏了，我便送他们过去。”闭上酸涩的眼睛，哀伤的语调从他口中唱出。

　　“他们？难道除了温柔，还有别人？”整理器材的手顿住，他看向Rue。

　　“恩……还有于夜庭。”

　　“就是阿浩说的那个18岁男妓？”高高挑起一边的眉角，他的表情夸张可笑。

　　“雅，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和他打过交道，他并不是那样不堪……我感觉得到，他很有可能是爱上温柔了。”回想起那天和于夜庭谈话的情形，Rue的手按压地更为用力，眼神变得暗哑。

　　“哈，真有意思了……亚树，老实说，我真的不看好你的那位女神。就算她在你的心中千好万好，但那些都是从前的影子，你的心里很清楚，她已经变了。说不定她现在过的很好，你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只会打扰她。”

　　包养一个比自己小8岁的男人在家里，这个女人会是亚树说的什么清纯阳光少女？别逗了！她根本就是一个饥渴的欲女！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留恋？

　　“我也变了，不是吗？你说，都变了的2个人，还有没有机会走到一起？”Rue似乎在迫切的寻找一丝希望。

　　“我也不想破坏她的生活，每次我都会警告自己：不能再靠近，只能到达这里了！可是，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一直走到今天这步……今天我终于知道，这些年，她真的在努力遗忘王亚树这个人。明明当初是我这样希望的，但我的这里，像被碾压一样。”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Rue的手慢慢收紧，皱褶的衣面，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我的确应该受到惩罚，而她的若无其事，原来就是对我最狠的报复。”

　　何善雅的右手抚着额头，对于Rue的情感实在有些无法理解。“亚树，我和阿浩的立场一样，对于这个温柔，我们并没有深刻的感情存在，不过你不一样，我们只关心你。”

　　“我明白的，你们都是为我好。有你们这2个好朋友，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他很清楚，雅是在安慰他。

　　“你如果能听进我们的话就好了！算了，不提她了，我现在给你做一个脑CT。”这样的对话不知道已经上演过多少遍了，何善雅不想再重复这样的话题，带着他走向过道尽头的那间房间。

　　“情况怎么样？”检查完毕，从房间出来的Rue发现何善雅的脸色有些严肃，心里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是你上次车祸的后遗症，属于外伤性癫痫。”他站的笔直，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

　　“可以医治吗？”

　　“如果是早期癫痫要医治比较简单，但你已经是晚期癫痫。半数以上的晚期癫痫都出现在伤后1年内，约有1/5的病人是在伤后4年开始发作，而后者通常比较顽固。晚期外伤性癫痫的发作类型大多为局部性发作，而你的引发原因是颅内血肿。”

　　“血肿？是新生的？”左手摸上自己的后脑，那里有一条明显的凹线，Rue凝重地皱眉。

　　“是迟发性的颅内血肿。当年我已经给你清除了颅内血肿，但你的脑损伤区释放的酶的代谢物，损伤了脑血管壁引起出血，形成了脑内血肿。由于血肿压迫邻近的正常脑组织，则引起神经细胞痫性放电，而致癫痫发作。”何善雅把屏幕捕捉到的画面调出，很明显，在大脑内部有一块阴影。

　　“很严重？”Rue看着面前的影像，那块血肿并不算小。

　　“晚期癫痫常有加重的趋势，可由局部性发作而演变为全身性发作，严重时有记忆力减退、人格障碍、智力低下等。所以必须想办法消除你的血肿。”侧转过头，何善雅对视着他，言语坚定。

　　“需要住院开刀吗？”

　　“暂时还不需要，我会试着用‘伽马刀’去除它，但如果效果不明显，你就一定要动手术。”他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可如果最终要采取开刀的手段解决，那么就算要打晕他、绑架他，他也会和唐骏浩一起将他送到医院来！

　　（“伽马刀”名为“刀”，但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手术刀，它是一个布满直准器的半球形头盔，头盔内能射出201条钴60高剂量的离子射线——伽玛射线。）

　　“我先给你开一些抗癫痫药，可以缓解你的发病症状，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何况它也有副作用。你现在开始要注意饮食，还有稳定情绪。”拿出胸口袋子里的笔与纸，何善雅快速记下一连串的药名。

　　“……我知道了。”

　　“别只是‘知道’，要‘做到’。其他的事项我不担心，可是你只要一碰上温柔，情绪恐怕很难控制。我奉劝你在痊愈前，还是少和她接触。”

　　上次他发病时，阿浩就在他的身边，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阿浩也已经交代过了。只要一扯上“温柔”这个名字，王亚树根本就顾不上自己的情况，只会逞强！这样的他，是在很难让人放心。

　　“雅，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Rue无奈的笑容，让何善雅恨不得揍上一拳。

　　“那就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王亚树，你是想飞蛾扑火吗？”他终于克制不住火爆的脾气，开始咆哮。

　　相对于他的激动，Rue的语调却格外轻柔，垂脸，苦笑，“飞蛾扑火……呵，这是飞蛾的本能；而靠近她，是我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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