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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金灿灿的东西,君峄明显不如对匕首药物的感兴趣,最后,将一本绝版的《袁军志》揣在怀里,饭间摸出来给宋放道,“宋放,蓉蓉说这是一本很好的军书,你等下念给我听。”
君峄说得理所应当,声音不小,前厅伺候的几个丫鬟都听到了。宋放脸色一变,沉脸去看李蓉,李蓉面无改色的布菜,心中却是吃了一惊,怎么,十年了,他尽然还不能识得字么?
琢磨着君峄短时间内不会让其他人近身,李蓉饭后便跟吴文说自己想搬到君峄院中去照料一下。
“嗯,如今也只得你去,堂堂王爷,如无人近身伺候总是不妥,如若圣上怪罪,我们就承担不起了。你自小心些,带着小玉和小草,不要太累。”吴文道。
却在李蓉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叫住,“蓉蓉。”
“嗯?”李蓉转身看他。
“你很高兴你来和我商量。”吴文轻轻说道,他知道她是将他看作未来夫婿来商量的。
李蓉心中却是一沉,吴文如此严谨的一人,段然没有虚伪矫作之言,既然他这么说,那么他就是相信她的。
便走上前说道,“吴文,他现在刚回来,什么都不习惯才处处依赖于我,可能我昨天也有些失态,你给他一些时间等他熟悉了这个环境就好,可以么?你放心,我很清楚,我想做你的妻子,我们。。。。。我们共度余生。”
这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晚上,但他吴文终得一人对他说,我们共度余生。便是在他如何也料想不到的日后,他也会想起女子圆润的嗓音给的美好承诺。
“好。”吴文点头,目送李蓉离开才仰头闭眼,微笑。
李蓉又去箱子里拿了些稀罕药让小黑带给老钟,回房简单收拾一下搬到主院中的偏院。时候不早,君峄还不见回房,也正好无事,便一路寻去,正好遇到小红换茶要去书房,便接过来自己进去,小红欢天喜地的跑了。
门口三进把守,李蓉心下疑惑,怎么这么紧。愈走愈近,模糊听得见宋放的声音,如今太子什么,然后奇功过高,总是震主。李蓉赶紧抬手敲门。
“进来。”也是宋放的声音。
君峄坐在案后充耳不闻的用匕首刻木头,木屑漫天飞,本来也没动,但门一开,一阵晚风吹来,他就立即抬头,果然是李蓉。
“蓉蓉姑娘,怎劳烦你亲自送来。”宋放伸手去接,别李蓉挡开,柔声道,“我顺路就过来了,宋先生不必客气,奴家也是伺候王爷的。这么晚了,宋先生还不休息么?”
倒了杯热茶递给君峄,君峄欢喜的接过去,他不喜喝热茶,端在手上用嘴吹,阵阵白烟映出他低眉顺眼的认真样子。
“呵呵,这还算早的,在军营,我们都是子时卧,卯时起。再说将军实在喜欢这袁军志,宋某便陪将军拜读一番。”宋放双手接过李蓉递的茶,轻轻抡着浮叶,并不看李蓉。
“辛苦宋先生了,依我看,这军书虽好,但战事已平,还不如学习些养生修道的更来得实际,可惜王府存书太少,西街楼家的书坊倒是应有尽有。我看,不如明天我带宋先生去那里看看?你常伴王爷左右,自然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李蓉也不点破,只是如是说。
宋放听她回避了君峄不识字的事情,又婉转的说时下应该要教得君峄识字明理才是最重要,正好说出自己的心声,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高兴不已,道,“在下正有此意,蓉蓉姑娘真是蕙质兰心。”
“不若先生殚精竭虑。”李蓉随口敷衍着。这宋放,虽说礼数周全,举止有度,可惜,那完美的微笑,总是给人个虚假的影像,倒是还好,看得出,他是真心辅助君峄,也幸好,君峄身边有这么个人物。
君峄对于蓉蓉搬过去一事,远不止高兴那么简单,当夜居然就脱了外袍钻进被窝睡觉,李蓉问他为什么又肯脱衣服了,他说。
因为有你在啊。
第二日,待李蓉起身,君峄已经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的了。李蓉这才肯定,但凡他感兴趣的,他是有极强的学习能力的。
用完早膳,李蓉带着君宋二人乘一辆四轮小马车直至书坊。时辰丧早,书坊中冷清无人,平日并无往来,书坊中无人识得李蓉,更加不认得君峄了。只是书坊小童机灵,见来人晨早而来,那前头主子模样的男子虽俊俏无比,但携一股窒人煞气,与书坊格格不入,便抡着小腿去后院请了老掌柜来。
谁知三人只是挑选了些启蒙书籍奇人游志,并无波折也不是什么大主,小童得了两个梨磕,急忙狡辩道,“定然是给那主子的孩童准备的,他日必然还来的,定是大买家。”老掌柜嘴上虽是厉害,但心中仍是高兴徒儿眼力到位。
三人出得书坊来,太阳已然当空,将至晌午的时辰了。这书坊所处之地极妙,书坊本身幽僻安静,但车行一里路,便听得人声鼎沸。
君峄本是不喜人多,但毕竟好奇,也不由得掀帘去打望,李蓉虽见他偏头侧脑颇有兴趣,但想到他前日里刚招摇过市,今日再出去,恐惹了是非,便没有作声,谁料前头打马童子却掀帘嬉笑对李蓉说,“蓉蓉,我带你们去鸿运坊玩吧?”
那童子十六七岁的光景,白齿玉颜,眼波流转,眉梢含春,嘴角带笑,风流滋味尽显。李蓉却险些没被那张脸气被过气儿去,当即怒道,“唐灿,你怎么在这里!”
男子未觉察到危险,兴奋的解释道,“哦,我听你们出府啊,我就跟老五打赌,你也知道的嘛,我就在这里啦。”
知道,李蓉太知道了。
说起唐灿,那便是李蓉的一声感叹:人生啊,就是无数的悔恨堆积而成的。如果说救李深是人道行为,那么眼前这位,纯属花痴行为。
一年前,这位顶着这张俏丽的祸害脸晕倒在街边的时候,无数据说应该矜持的小姐们当街大打出手争相救助,李蓉生平第一次当了回渔翁。
拖回府,老钟一把脉,大笔一挥,开了个简单易懂极易弄的药方:烂粥一碗。这仁兄是饿晕的。
好吧,我朝长期征战,百姓生活困苦一点,可以理解,不过,穿着那样一身苏州银丝锦,来州段家彩云绣这么华丽丽的饿倒在大街上。。。。
话说回来,帅锅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况且被他那小狗一样的眼睛求着。。。。李蓉行驶了老爹过世后自己第一次作为大管家的职权,留下了这个人。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男人,浑身上下,只脸皮可取。平日里,唯睡觉,喝酒,赌钱三样入心,就连当初那身衣服,都是赌回来的。
逢人便喝,遇事便赌,百堵百赢。再加上那张脸。李蓉两辈子惹的麻烦都不如唐灿一年里惹的一半多,于是,府中有明确的禁止令,“唐灿者,不准出府。”
府中人是知道这规矩的,那老五就是五班班长,想是初来,又被他那张脸骗去,才着了他的道道,让他混出府来。
此刻马车正好过最繁华之处,赌字大旗迎风胡拉拉的想,唐灿便再也忍不住,求了起来,“蓉蓉,你让我去吧,你也知道,府里的人都不跟我赌,我都三个月没有赌了,而且我发过誓的,如果不回去,就猪狗不如,你也不想养着一只猪吧,我答应你,我只去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还不行吗?”见李蓉要开口说话,又赶紧补充,“那里都是男人,没有女人,很安全的。”
都是男人才更糟,唐灿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但又马车不好一直挺在此处阻了去路,李蓉只好转头对君峄说,“王爷久离兰都,想来并不了解我国都还有此番繁荣景象,不如我们下去走走看看可好?”
君峄自然是点头,宋放本想说什么,也只得吞下。
李蓉黑脸对唐灿交代,“将马车停到醉仙楼再去。”
哟呵!甩鞭打马。这人来人往,硬是一刻钟就让他停好了车,疯癫而去,连起本的银子都忘了领。
皇权圣地,兰都历史悠久,占地浩广,除东西两条主街外,各处均是四通发达,人来人往,并不显战乱之相。反而因为大战已胜,城中处处一排喜庆,着实热闹非凡。
君峄身材高大,虽身作儒衫,但气场难掩,行人不由自主纷纷避让,惹得李蓉在背后掩嘴窃笑不已。
君峄步子大,十步下来,将李蓉和宋放都甩在身后,觉察到不对,又两步回来降李蓉牵在手里,引得宋放摇头感叹,这见色忘友,是天性。
醉仙楼以独家酿酒醉八仙出名,占地城中主道,两层小阁楼,楼后一排小杨柳,他们来得早,得了个教好的位置,点了花生牛肉醉八仙,依楼小饮,也不失为一大享受。看得出君峄还是喜欢的,不时询问宋放过往人群中他没有见过的东西,反而是宋放有些心不在焉,不如平时的耐性,只是敷衍作答。李蓉心中不快,自己给君峄讲解起来。
然而不到一炷香时间,君峄一壶酒才去了一半,就听得楼下有人唧咋讨论,“喂,鸿运坊又打起来了,我们快去看,听说是抢公子呢,快!”
李蓉两眼一闭,晕过去的心都有。
这该死的唐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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