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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卖馒头的伙计惊讶的看着他眼前奇怪的阵仗,一位玉树林风,仪表堂堂的佳公子身后跟着一大串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小乞丐,每一个小乞丐都用如饿狼般的眼神瞅着他那几梯馒头.
"你的馒头,我全买了."语毕,一锭银子甩进伙计的手里.
"呵!是是是,这位公子,你全拿走吧."伙计难得见到这样的大主顾,笑呵呵的咬了咬手里的银锭子,妈呀!今天发了!
"喔!馒头馒头!"小流浪儿们"嚯"的冲上前去,把所有的馒头连带蒸笼全都扛走了,心满意足的带着"战利品"回老城隍庙,萧钰鸣无语,今天点太背了.而后,他转身走近连惜真,刚解决完一个麻烦,又捡来一个大麻烦.
"姑娘,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娶你呢?"
"因为恩公你摸了我的膝盖."连惜真一本正经的看着萧钰鸣,"我们扬州有习俗,男方一旦摸了女方的膝盖,势必要娶她为妻."
"这什么破习俗?"萧钰鸣悲哀的嚎叫,老天掉下来的大麻烦.
"可是姑娘,我已经有娘子了,虽然她在成亲前晚上跑路了."
咦?怎么会跟她这么像,也是在成亲前晚上翘家,连惜真想.
"啊?恩公的娘子跑了?可是,听恩公的口气好像不是扬州人吧,那恩公的娘子是扬州人吗?"
"是的,她是扬州人,我是从洛阳来的,奉了她公公的命千里追妻,如果她被我找到,她会死得很难看!"萧钰鸣恶狠狠的说,转身便走.
连惜真意外打了一个寒战,今天天气应该不冷吧?她继续跟着萧钰鸣.
"姑娘,你家在哪?为什么不回家?"
"我不能回家?"惜真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逃婚了,如果我回家,我会被我爹打死,二娘骂死的."
咦?怎么又来个逃婚的,敢情这年头,扬州的女子都喜欢逃婚?萧钰鸣回头瞅了惜真一眼.
"为什么要逃婚?女子应该在家从父吧."
"我知道要三从四德,可是我真的不想嫁给那样的一个人,虽然他家在洛阳也是商贾大家,但是别人都说他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典型的'龙阳癖'!而且整日游手好闲,并且手无缚鸡之力,以斗鸡赌博为乐趣,典型的败家二世祖."惜真抱怨道,要让她嫁给那样一个人,她真的没脸去见地下的娘亲.
萧钰鸣有不祥的预感,他放慢了脚步,问:"姑娘也是扬州人吗?"
"是啊!"
"那你认识连惜真吗?她----就是我那个跑路的娘子!"
"......"
连惜真停住脚步,蓦的开口:"敢问恩公贵姓?"
"萧."
连惜真不敢相信,她幽幽的说:"钰----鸣."
晴空里的霹雳,打得萧钰鸣,连惜真都傻了.在错误的地点,遇见错误的人.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萧钰鸣与连惜真确实有缘,孽缘的“缘”,萧钰鸣喝了一大口茶水,等着连惜真换好衣服出来,听了她的故事,他真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笨,什么本事都没有,竟然还敢离家出走,估计她还没出扬州就被骗了,幸好那家客栈的老板还没坏到某种地步,如果把她卖到窑子里,再毁了萧家的面子,他还不一头撞死。
“那个,我换好了。”连惜真走出来,小声说道。
萧钰鸣点了点头,“确实比刚才的乞丐装顺眼点了。”他要她换了那身“乞丐装”,现在看起来清爽多了,堂堂连二小姐弄得那副狼狈样,他都为她害臊。
“什么嘛?那身衣服又没脏,什么乞丐装?”连惜真小声咕哝,刚才对萧钰鸣的好感度全被打回了原形,没选择嫁给他,太对了。
萧钰鸣甩给老板一锭银子,“不用找了。”转身便走。
“客官,常来啊!”老板的脸上笑开了一朵花,这年头能这样买东西的还有多少人呀。
连惜真跟在萧钰鸣身后,出手这么阔绰,败家子,越来越深信逃婚是一个正确的抉择了。
"那个……我们该去哪?”连惜真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萧钰鸣,说他恩公觉得别扭,称呼他夫君,不是还没嫁给他吗?这样更别扭,直接叫他名字,和他非亲非故,太别扭拉!没有最别扭,只有更别扭。结果,连惜真自己现在在那儿别扭的快要疯了。
“去把你坑的那家黑店。”萧钰鸣面无表情的说,脸上的阴霾之色使连惜真产生了“快要下雨打雷”的错觉,"去那里!?"连惜真既惊讶又疑惑.
"可是那个客栈的老板看起来又凶又恶,长得人高马大,手上的肌肉有这么厚耶!"连惜真做了很夸张的动作,"恩......恩公,你这么瘦,能打的过他吗?"她瞅了瞅萧钰鸣,说不定他站在那个老板面前,还没说话就被拿翻了.
"不要废话,去不去?"无庸质疑的口气.
连惜真看见她恩公铁青的脸色,缩了缩脖子,好象他发起脾气来是有点恐怖,不过这算不算为她发脾气?"去......去,可是,你保证你不会被拿翻?"
"不会."斩钉截铁的口气.
笑话,如果这么轻松就被拿翻了,被他六师妹知道,他六师妹还不笑他一辈子.萧钰鸣瞅瞅缩着头的连惜真,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她还是那个"刁蛮到不可理喻,任性到令人闻风丧胆"的连二小姐?眼前这个分明就是有点怯懦的小女子.
"带路."命令的口气.
"是."
连惜真心惊胆战的在前头带路,她有点紧张,她还不想这么年轻就作寡妇.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在城外三里长亭不远处,一个规模较小的客栈前,人来人往,但是大部分的人身材高大,面露凶像,过路人都尽量绕路,躲之不急.萧钰鸣发现这女人的脑子全是豆腐做的,这些人一看就并非善类,她还乖乖的"羊入虎口",这不是茅厕里面打灯笼,找死(屎).
"你没见那些人个个都面带凶像,你还乖乖去投宿,活该你被坑!"萧钰鸣抱怨道.
"能怪我吗?那天夜里又黑,我能走到这来就不错了,你还怪我,还不都是你名声那么坏,是个女子都不愿嫁给你."连惜真不服,抗议,一张苍白的小脸顿时涨得红红的.
恶人先告状,好心好意帮她,倒过来还被反咬一口.如果她不是个女的,萧钰鸣真想一掌劈了她,没见过这么笨外带强词夺理的女人.
萧钰鸣懒得跟她说,自顾自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被连惜真拉住,"你真的要去?"连惜真再问,她看着坑她的客栈越来越近,从头到脚"突突"的冒冷汗.
"去."
萧钰鸣拉着他未过门的娘子去报仇,他觉得他娘子铁定吃了一个秤砣,要不怎么拉都拉不走.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站在客栈的门口,萧钰鸣回头对他"胆小"的娘子说:"在这里等我,无论你听到什么声音,千万别进来,我怕你会被吓死."
连惜真这下对他未进门的丈夫又有了一个新印象,"牛皮烘烘",他吹牛皮真的不打草稿,估计他的大拇指还没客栈老板的小拇指粗,她抓紧了他的袖子,打着哆嗦对萧钰鸣说:"包袱要不回来就算了,千万别丢了自己的性命,还有打不过就认个输,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认输',他萧钰鸣自打出生二十五年的生涯来,从没有'认输'两个字,不过令他感动的是他"胆小"的娘子牵挂他的安危,所以他更加要把这家客栈里的人好好修理一顿,为了让他未过门的娘子改变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印象,萧钰鸣以前一直都把别人对他的说法置之度外,但是这一次他介意了……
“你待在这里。”
“嗳----可是……”连惜真声音未落,萧钰鸣便在他面前失了踪影。连惜真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刚才抓着萧钰鸣袖子的手,这就是传说中的“来无影,去无踪”?他那个未进门二世祖相公还有这一手绝活?
正当连惜真发呆之际,客栈里立刻传来打斗声,她真为了她那个“瘦弱”的相公捏了一把冷汗,她很想伸进客栈看看,但是又无法面对萧钰鸣缺胳膊少腿的惨烈模样。再来客栈里又传来惨烈的嚎叫声,噼里啪啦的桌椅断裂声,锅碗瓢盆毫无章法的乱砸声,连惜真赶紧堵住她的耳朵,‘他他他,肯定被打得好惨,佛祖保佑,娘保佑,他千万不要死啊!’。最后客栈里响彻此起彼伏的哭爹爹告奶奶的求饶声,那该不会是他的叫声吧?难道都被打的声音变了型?不行,不能坐以待毙,那里面的可是她未来的夫君呀!
“夫君----”称呼变得挺快的。
连惜真准备跑进去,与她未来的夫君“同生共死”,突然,一条黑影从客栈飞了出来,确切的说是被打出来的,“砰----啪!”
那所谓的黑影便是客栈那个粗壮得好比野牛的老板,他他他,竟然被打成了这样!连惜真望着已经被打得苟延残喘的客栈老板,着实吓了一大跳。客栈老板的眼耳口鼻几乎没有一块儿是完整的,嘴几乎被打成了香肠嘴----肿了;鼻子被打得两孔出血----塌了;眼睛被打得跟熊猫一样----黑了。
千万别对她说这是她未来的二世祖夫君打的,她暂时消化不了这个“惊天消息”。
“那……那个人太厉害了。”摔在地上的客栈老板喘息的说,几乎用尽他毕生的力量。
萧钰鸣轻松的从客栈里走出来,那一直挂在他腰带上的翠玉萧在指间灵活的转来转去,嘴角边钩着一抹似正非邪的浅笑,令连惜真惊讶的是他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没有,宛若从天上走出的神。
“包袱给你。”萧钰鸣随手甩出一个包袱。连惜真赶紧接住,她跑到萧钰鸣身边,问:“他是被你打成这样的?”
萧钰鸣颔首,连惜真不禁捂住嘴,她想侧头看看客栈里面的情况,萧钰鸣把她的头转过来,说:“别看,会吓死人的。”接着云淡风轻的走上前去,无情的踩住客栈老板的背,如阎罗般残忍的宣告:“如果下次你再敢开黑店,我直接把你打到你祖宗的坟前。”
“恩恩恩。大侠,小民知错了。”客栈老板只有使劲点头的份儿了,他可不敢在萧钰鸣面前说个“不”字。
连惜真见状,赶紧跑上前去,“恩……恩公。”又变称呼了,“谢谢你,把我的包袱要回来。”
“刚才不还是夫君吗?”萧钰鸣邪笑着挑了挑他笔直的剑眉。
连惜真“刷”的小脸红了,支吾着说:“刚才……刚才那是口误,恩公,你别在意,你只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成了。”她现在该重新审视她未来的夫君了,怎么人人说的都与真实有出入呢?
萧钰鸣转了转他的萧,轻笑,他未过门的娘子真有点可爱呢!
“走吧。”
“去哪?”
“回连府。”
“哦。”
“带路。”
“为什么?”
“我不认路。”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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